第十二章 退婚
「什麼?你要退婚!」
一中年男子,大概三四十歲的模樣,身著一件墨色長袍,頭戴白銀髮冠,高約九尺。一雙眼光射寒星,一對劍眉,不怒自威,仔細看去,竟然和眼前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落天明從沒想過,歷來順受的女兒,這次回來竟是鐵了心的要退婚。
他臉色鐵青,大吼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是的,爹爹,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落雨萱臉色堅定的說道。
「婚姻豈是兒戲?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又如何能夠反悔!」
「不是我答應的,是您答應,我從未曾見過他!」
「我也是為了你好,那王九天,身份高貴,修行資質,更是萬中無一,無論是身份還是品行,與你都是天作之和。」
「您那麼喜歡他,那您便於他過去吧!女兒的婚事女兒自己做主!」
「你…你…你大逆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落天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分難看,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女兒回來變化竟然這麼大。
「不過是道德綁架!」
「啪!」
落雨萱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從小到大,沒有打過他的父親,竟然打了她。她直愣愣的看著落天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落天明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了落雨萱的臉上,看著落雨萱的眼神,落天明頓生悔意,但是礙於顏面,還是厲聲說道:「你……你心裡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原本躲在門后偷聽的母親,連忙跑了出來,蹲下身,用手輕撫著落雨萱的臉,看著落雨萱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頓時大吼道:「落天明!那可是你親女兒,好好好!你竟然敢打女兒,當真是反了!」
清語嫣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直逼落天明而去,身上長裙無風自動。
落天明頓時感覺清語嫣的氣勢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落雨萱見母親動怒,倒是生怕他們打了起來,她可是知道母親的脾氣的,母親平常為人溫柔,極少動怒,一旦動怒,動起手來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連忙拉住清語嫣的袖子說道:「娘親,沒事兒的,父親不是故意的。」
落天明打完之後,便已經是生了後悔之意,這是打在她身,疼在他心,畢竟那個做父親的,能捨得打自己的女兒呢?只是礙於做父親的面子,讓他道歉是萬萬不能的。
清語嫣聞言也是散去一身威勢,畢竟是一家人,哪能真的打起來,隨即拉住落雨萱的手,走了出去。
「唉~」
落天明,抬頭看著房頂,長嘆一聲,表情複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萱兒,你也莫要與你父親置氣,當初你父親答應這門親事的時候,我便知道,會出事情,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但是你也莫要怪你父親,他也是為了你好,要怪就怪娘親吧。」
清語嫣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初極力反對這門親事,只是那王九天確實優秀,無論是身世,品行,還有修為,都是落雨萱的良配,所以最後也是默許了這門親事。
落雨萱輕聲道:「我知道的娘親,我不怪父親更不怪娘親,只是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
落雨萱的聲音很小,但是鏗鏘有力,讓人毋容置疑。
清語嫣看著落雨萱倔強的模樣,彷彿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單純,溫柔又倔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便是神仙也拉不回來。
「既然已經決定了,我這個當娘的,也只能支持你,你父親那邊我自會與他說去,你也莫要擔心,只是此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清語嫣說道。
「謝謝你,娘親!」
落雨萱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清語嫣,落雨萱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了,雖然落家由落天明做主,清語嫣極少插手,但是落天明卻是極其聽從清語嫣的話。
「萱兒,你師父可還安好?你可有師命在身?」
「師傅她一切都好,待我也是極好,此行並未奉師命,只是師傅她嫌我,久在院中,便讓我出門走走。」
「你師父說的對,修行,不能一味地死修,感悟紅塵,也是悟道的一種。」
「女兒,受教了。」
清語嫣點了點頭,突然看著落雨萱的頭說道:「萱兒,我見你這簪子,怎的像一根筷子,不若扔了吧,府里簪子多的是,再去找一根便是。」
落雨萱當即有些心慌,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樣,她自然是不敢告訴母親實情的,只能撒謊道:「這不是一根普通的簪子,這乃是……嗯……一件寶物,扔不得的!」
清語嫣盯著那很筷子,竟然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莫不是真是一件寶物?清語嫣心裡暗想到。
「天色已晚,去歇息吧,為娘要與你父親說說話。」
清語嫣說完一個閃身,離開了落雨萱的房間。
「夫人,萱兒怎麼樣了?」
落天明見清語嫣回來,連忙起身相迎,他的心裡還挂念著那一巴掌,自然是連聲問道。
「怎的現在知道心疼了?打的時候可是狠著呢,早幹嘛去了?」
清語嫣本就有些生他的氣,說話自然是毫不客氣。
「夫人,你莫要責怪我了,萱兒可曾好些了?」
清語嫣見落天明是真的心繫萱兒,便也不與他置氣。
「放心,你那一巴掌還傷不了她,只怕傷在了心裡。」
落天明那一巴掌看似打的兇狠,實際上並沒有動用修為,頂多是受點皮肉苦,想起落雨萱當時看他的表情,落天明又是一陣後悔,心傷可遠比皮肉難醫。
「唉~,我也是不想的,可是夫人你也聽見了吧,萱兒說的話委實叛逆了些!萱兒這次怎的沒來由,就要退婚呢?莫非……」落天明像是想到了什麼。
清語嫣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了,我見萱兒頭上那簪子,應該是男子的,萱兒又自小潔身自好,那簪子當是她與別人交換的!只是那孩子不說,你便也當做不知道。」
落天明仔細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那麼一根奇怪的簪子,難怪他總覺得,萱兒有些不一樣,這樣一想,豁然明朗,原來是頭上的簪子不一樣。
「那這婚……」落天明試探性的問道。
「自然是退了!」清語嫣毋庸置疑的說道。
「你可有萬全之策?」
「我哪來什麼萬全之策?一切都靠萱兒自己了,你做的孽,倒是讓她還,當真是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