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願意嫁給我嗎?
老道帶著落雨萱來到院子里,指著遠處的雞圈說道:「那是亦安養的雞,還有遠處那塊菜園子,就是那塊,也是他種的,」老道又用手指了指另外一邊的菜園子,「這孩子打小就聰慧,好像裝著無數的心事,讓人看不透他,我初次遇到他的時候,他才六歲,是個孤兒,乞討為生,能為了一口吃的,和別人掙得頭破血流,後來我便收了他為徒,他經常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剛開始收他為徒時,他說我是戒指里的老爺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又說大黃是什麼,什麼蘭博基牛,我也不懂,可能是指牛的品種吧,轉眼間他都要十四歲了,時間當真不留情啊!你可莫要看他才這般年紀,其心智成熟怕是弱冠之年,也有所不及,你別看這小子花言巧語的,其實那是因為他喜歡你,這點我看的明白,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兩我看般配的很哩,也算兩情相悅,倒不如共赴白頭,成就一段佳話。」
落雨萱聽得入神,當聽到楚亦安為了一口吃的和別人掙得頭破血流,她的心便隱隱心疼;聽到他口中的蘭博基牛,又充滿好奇;聽到他才不到十三歲時,她頓時很吃驚,他竟然比自己小了兩歲有餘;聽到他的花言巧語是因為喜歡她時,她的心竟蹦蹦亂跳,欣喜無比。
後面的話越聽越是害羞的不行,甚至幻想著和楚亦安結為夫妻后,每天和他說話,時不時的唱唱曲,養一頭牛,幾隻雞,種一塊地,到也顯得美好。
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應該是喜歡的,畢竟他生的好看,曲兒唱的好,說話也好聽,只是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他只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爹怎會答應呢?若是他有修為在身,再比那人厲害就好了,那樣爹爹應該會答應的。
「道士爺爺,我應該是喜歡他的,只是喜歡又能怎樣呢?我父親不會同意的,他不會同意我與一個普通人相愛的,更別說結為夫妻了,不行的不行的,而且我已經有了婚約,雖然我們從未曾謀面,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怎能違背」落雨萱表情複雜的說到。
「孩子啊!你若是修行連自己喜歡的人都選擇不了,那修行還有什麼意思哩?」老道笑呵呵的說到。
落雨萱聞言,陷入了沉思,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嗎?我從小便聽父親的話,父親給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本是不想去天道院修行的,因為是父親安排的,所以我便去了,後來父親與我說了一門親事,因為是父親說的,所以哪怕不知對方是誰,從未曾謀面,我也答應了。
「道士爺爺,我真的可以選擇嗎?」落雨萱轉過頭去,「怎麼是你?道士爺爺呢?」
「你說師傅啊?他早就走了,我見你一個人在這裡,便過來了,」楚亦安說的理所當然,「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選擇是什麼,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自己的婚姻也能自己決定嘛?」落雨萱看著他說道。
「ofcourse!我們提倡人人自由平等,婚姻自由」楚亦安笑呵呵的說道。
「人人自有平等?婚姻自由?可自古以來,人便被分為三六九等,王公貴族,怎能與平常老百姓平等?婚姻更講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人人平等,婚姻自由,豈不是亂套了?還有歐芙擴死,是什麼意思?」
楚亦安說之前便是已經猜到人人平等對落雨萱來說很難接受,因為這完全顛覆她對已有的認知,所以也沒做多大指望。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為何不能在一起?跟誰結婚,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無權干涉,包括你的父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是道德綁架罷了,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誰也不能阻止,還有ofcourse的意思就是:當然」楚亦安義正言辭的說到。
「所以我也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對嗎?」落雨萱帶著別樣的情緒,凝望著楚亦安,似乎想從他那兒得到答案。
「當然!」楚亦安眼神溫柔的的看著她說到。
「可我已經有了婚約,」落雨萱說,「我從不曾見過他,只知道他叫王九天,父親和我說他如何如何,其實我並不感興趣,就連婚約也是父親接下的,這樣也可以嗎?」
「當然!都什麼年代了還包辦婚姻,你要知道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是你要結婚,不是你父親結婚,若你父親當真那麼喜歡他,那你叫你父親與他過去吧,簡直枉為人父,這樣漂亮的姑娘怎麼捨得送出去,哼,莫不是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若我在場我定要罵的他狗血淋頭,天底下竟有如此糊塗的人」楚亦安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落雨萱看著他這般模樣失笑道:「那是我父親,你怎能如此說他。」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你父親竟然擅作主張,替你尋了婆家,我這心裡就難受,像是在滴血一般」說罷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若這輩子不能娶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要說演戲那可是楚亦安的老本行了,演的要有多真切就有多真切。
落雨萱一看楚亦安這幅模樣,頓生心痛,連忙道:「我不會嫁給那人的,你放心。」
「當真?」
「當真!」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楚亦安一臉真誠的問到。
落雨萱頓時臉色滾燙,彷彿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臉上,緊接著耳朵,脖子全都紅了,好像落日夕陽,都差上些許。
「啊、啊!你、你這登徒子,怎的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怎能說的如此自然,我們不過剛剛相識,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你竟然讓我……,而且你怎說的如此隨意,是你覺得我隨意還是覺得我好欺負,或是你對誰都如此」說到後面竟然帶著些許哭腔。
楚亦安頓時大感不妙,太心急了,反而適得其反了,他連忙解釋道:「不是的,雨萱,你可是誤解我了,我們雖然相識甚短,但我初見你時,便一見鍾情決定要和你相守一生,不離不棄,共赴白頭,我又豈是那隨意之人,這話尚且只對你說,以後也同樣只會對你說。」
「哼~莫以為你說些好聽的話,我便信你,你怎知我的名字?莫不是偷聽我與道士爺爺談話?」落雨萱直盯盯的看著楚亦安。
「路過時,偶然聽見,絕對沒有偷聽」楚亦安有些悲傷的說,「莫不是在你心裡,我竟是此等行徑的小人!」這句話當然是楚亦安故意說的,目的就是讓落雨萱心生內疚。
果然,落雨萱文言,頓時流露出內疚之色,連忙說道:「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快了,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傷心,好不好。」
楚亦安見她慌張的模樣,不由得感慨道,這若是放在前世,上哪兒尋這麼單純的姑娘去,沒想到重活一世,倒得了上天的眷顧,遇見這般人兒。
他開口說道:「那你陪我看星星吧,你若是陪我去看星星,我想我會很開心的。」
落雨萱本就心生內疚,便欣然答應了楚亦安的要求,而且只是看星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要求,而且似乎很不錯。
他們聊的忘乎所以,渾然不知,已經到了黃昏,柔和的光芒,好像宣誓著夜晚的來臨。他們邊走邊聊,落日的餘暉,勾勒出他們的輪廓,斜陽拉出他們的影子,他們肩並著肩,彷彿一對恩愛的戀人。
他們來到山頂,一起坐在了一塊磐石上,靜等著星星,今天的月亮但是偷懶了,卻出現了滿天勤勞的星星。
楚亦安和落雨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突然落雨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楚亦安說道:「我聽道士爺爺叫你亦安,那你姓什麼?」
「我姓楚,有林的楚;亦,狗亦有靈的亦;安,安分守己的安」楚亦安笑著說到。
落雨萱哪能聽不出來,楚亦安這是在學她,只是她不太喜歡,楚亦安說的亦字,當即反駁道:「應該是,是亦因比的亦,不是狗亦有靈的亦。」
楚亦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笑道:「是是是,確是是亦因比的亦,不是狗亦有靈的亦。」
雖然兩個亦字相同,但其中含義確是大不相同,是亦因比,是指因果關係,也是代指他們兩人。
楚亦安突然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說道:「你看那顆星星。」
落雨萱順著楚亦安手指的方向望去,她本以為是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竟然不是,她差異的看了一眼楚亦安。
楚亦安接著說道:「那顆星星並不是最亮的,但是他卻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織女星,你再看看他的對面是不是還有一顆星星。」
落雨萱順著望去,果然看到了那顆星星,「那顆星星,也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牽牛星,而牽牛星和織女星之間存在著一個愛情故事。」
「兩顆星星之間的愛情故事?你快些與說說」落雨萱頓時好奇心大起。
楚亦安也不賣關子,輕聲道:「傳說天上有個織女星,還有一個牽牛星。織女和牽牛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可是,天條律令是不允許男歡女愛、私自相戀的。織女是王母的孫女,王母便將牽牛貶下凡塵了,令織女不停地織雲錦以作懲罰………………牛郎織女相會的七月七日,無數成群的喜鵲飛來為他們搭橋。鵲橋之上,牛郎織女團聚了!織女和牛郎深情相對,摟抱著他們的兒女,有無數的話兒要說,有無盡的情意要傾訴啊!」楚亦安邊說邊配上表情,楚亦安自認為不比那茶樓的說書先生差,這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落雨萱聽的彷彿身臨其境,好似自己化作了織女,楚亦安化作了牛郎,他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經歷萬般磨難,好不容易在一起,又被生生拆開,到最後也只能一年見上一面。直至故事講完,她依然陷入在牛郎織女的故事裡,完全不知道楚亦安什麼時候使壞,竟握住了她的手。
一滴滴眼淚了,滴在了楚亦安的手背上,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人兒已是淚眼婆娑。
楚亦安見狀,立馬輕輕地將落雨萱攬入了懷裡,落雨萱也不反抗,就這麼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口上,楚亦安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但是表面不動聲色,穩如老狗。
現在的楚亦安,只想說一句:這真是一個有容乃大,胸有大志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