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還是糊塗

我回家跟父母打了招呼，然後帶著剛才在超市買的啤酒敲響了陸言之家的門。

他像是等了許久，連忙打開門，我看見他那身白色黑條紋的睡衣套裝微微一怔。

因為這身睡衣是高三畢業那年我送給他的，沒想到他到現在還留著。

「怎麼了？」他疑惑地問我。

我搖搖頭，笑道：「許久不見你人，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找我喝酒！」

他接過我手中的啤酒，將鞋架上的一雙女士拖鞋遞給我，說道：「這不是剛回來好多事嗎？怎麼——都這麼大了還喜歡粘著我啊？」

聽見他輕巧又熟稔的調侃聲，望著房間里熟悉又親切的陳設，恍惚間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記得那個時候，陸言之的母親特別喜歡我，看見我來，連忙從鞋架上拿出一雙新拖鞋遞給我，然後熱情的招呼我，拉著我的手給我遞吃的喝的。

如果，陸言之從房間出來看見我后，表現出一丁點兒不屑和無語的神情，那他肯定會被他母親數落一通。

我們兩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都以為我和陸言之會走到一起，完成青梅竹馬的佳話。

不知是兩家的父母，包括我也自以為是的以為，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他。

但是，陸言之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每當他母親有意無意地暗示他跟我多接觸的時候，他都會翻著白眼說道：「我和清清不可能，在我的記憶里不是她流著鼻涕哭就是掉了牙豁著嘴笑——我想起來就想笑，怎麼可能有別的想法，你呀該幹嘛幹嘛去，少在我這裡保媒拉縴……」

雖然最後都逃不過他母親的一頓「竹條肉」，但是我聽了還是會傷心好幾天，直到他來我家蹭飯的時候主動給我零食，我倆才會和好如初。

「想什麼呢？」他見我發愣，在我面前揮了揮手問道。

我收回記憶在房間里打量一番后感慨的說道：「我好多年沒來你家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他從廚房裡拿出提前買好的冷盤，一邊擺盤一邊回應道：「我爸退休后就回老家照顧爺爺奶奶去了，後來我出去上學，我媽就跟著去陪讀了，所以這裡就一直閑置著，當然就不會變了——」

「那阿姨怎麼沒一起回來？」我好奇地問。

「前兩年爺爺奶奶相繼離世了，本來父親打算買了老宅回來，沒想到姥姥姥爺身體又不好，這不我媽又回老家照顧他們去了——」他一邊抱怨著一邊將筷子遞給我說道：「他們不在更好，天天催我結婚，都快煩死了——」

我訕訕一笑，接過筷子說道：「阿姨也是擔心你孤苦無依，你要體諒她！」

他打開啤酒的拉環，猛喝了兩口接話到：「嘖嘖，我有些好奇你怎麼沒有被催婚啊，你也三十了，可是正經兒的老姑娘了！」

我生氣的「剜」了他一眼，生氣地問道：「我哪裡老了，妹妹我還是青春一朵花好吧？」

「是是是——」他連忙點頭應道：「你是不老，只是說年齡，年齡而已……怎麼又生氣了呢？這脾氣——」

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道：「陸言之，你是不是打算拌著我下飯啊？」

「得——」他連忙拱手道歉道：「我們說個別的話題，這個話題到此結束，ok？」

他道了歉我也願意給他個台階下。

雖然我倆後來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很多酒，但是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回來後有沒有去找過她，但是關於十年之前的事情，我是真的不願意被他提及。

其實，他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這次回來卻沒有怪罪我？

難道當年雲洛跟他分手是另有隱情？所以他對我的所做所為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