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猴子：師父你人真好！

雕鞍彩晃柬銀星，寶凳光飛金線明。

襯屜幾層絨苫迭，牽韁三股紫絲繩。

轡頭皮札團花粲，雲扇描金舞獸形。

環嚼叩成磨鍊鐵，兩垂蘸水結毛纓。

從觀音那裡得了鞍轡、馬鐙、韁籠之後，江流兒立刻就給白龍馬裝備上了，連菩薩都沒有送。

等猴子從東海捧著海鮮回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在原地策馬奔騰轉圈的江流兒。

「悟空！你看為師可還妥當？」

「極好極好！師父本就容貌不凡，騎上龍馬之後更是光彩照人！如此風姿天下難尋！」

江流兒驚訝的瞪大眼睛，沒想到猴子這桀驁不馴的傢伙，竟然也學會溜須拍馬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沒有問題，畢竟當過弼馬溫。

業務應該挺熟練的！

「你這猴頭還挺會說話的。」

猴子將海鮮宴在石板上擺好，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我當年在東海求兵器、披掛時，四海龍王就是這麼說的。」

江流兒：……

心情突然有些微妙，擱這美了半天，沒想到跟猴一個水平。

「師父別美了，趕緊下馬吃菜吧。」

「嗯！言之有理！」

「師父你嘗嘗這螃蟹，味道甚是鮮美！」

「很好！這大蝦也不錯！」

……

能夠策馬奔騰之後，師徒二人的行進速度本應該直接拉滿。

只可惜與此同時，江流兒對美食的要求也是直線上升。

原來行李只有些衣物、通關文牒、紫金缽盂、錦斕袈裟這些。

而現在，猴子看著背上的鍋碗瓢盆、刀勺佐料之類的一言難盡。

每天都是他打獵捕魚、翻著筋斗運海鮮，只是做飯吃飯就要用去大把時光。

明明從初冬走到了早春，可是猴子愣是感覺沒走多遠。

照這個速度，估計那唐王應該是等不到經書回去了。

「師父，前邊有間觀音禪院，咱們要不要去上柱香？」

江流兒順著猴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山凹里有樓台影影、殿閣沉沉。

「為師倒是無所謂，你想去就去吧。」

「畢竟人家觀音菩薩還給你帶了件棉衣和花帽。」

猴子茫然的眨眨眼睛，「哈？啥時候的事情？」

「記不太清了，反正都在包袱里，你自己找吧。」

將背著的鍋碗瓢盆小心放下來，猴子從包袱里找出了嵌金花帽。

「哎呀師父！這頂帽子真好看啊！」

江流兒看著猴子愛不釋手的樣子，努力忍住笑意。

「那當然了！人家菩薩送的東西能有差的？」

「這帽子不光好看，還是一件挺不錯的寶貝。」

「等你戴上之後，帽子里的金箍就在你頭上生了根。」

「到時候我隨便一念緊箍咒，就能疼的你滿地打滾。」

猴子：……

戴帽子的動作突然僵住，臉上喜愛的表情也凝固了。

「你戴上呀，不是很喜歡嗎？」

「咳咳！可能也不是很喜歡！」

努力沖著江流兒笑了笑，猴子將帽子塞回了包袱里。

「真不要了？」

「嗨！我一猴戴什麼帽子呀！」

江流兒有些可惜的搖搖頭，「行吧！那就等後邊再收個徒弟，到時候給他戴。」

躲過一劫的猴子十分感動，「師父你人真好！」

「嗨呀！主要是慈悲心腸！」

「啊對對對！」

「你不去觀音禪院上柱香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

猴子：改天我就抽空給她砸了！

……

煙霞渺渺采盈門，松柏森森青繞戶。橋踏枯槎木，峰巔繞薜蘿。

鳥銜紅蕊來雲壑，鹿踐芳叢上石台。那門前、時催花發，風送花香。

臨堤綠柳轉黃鸝，傍岸夭桃翻粉蝶。雖然曠野不堪誇，卻賽蓬萊山下景。

黑風山、黑風洞口。

猴子躲在一旁的密林里，扒開草叢往外面看。

只見江流兒將錦斕袈裟放在路中間，然後狗狗祟祟的溜了回來，蹲在自己的身邊。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

「為師看上了這洞里的黑熊精，打算收他做個徒弟。」

猴子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覺確實需要有個師弟。

「這黑熊精手段如何？」

「手段如何你待會自己試，主要是這黑熊精喜好立鼎安爐、摶砂鍊汞，不曾吃人、甚合我意。」

如果是吃人的妖怪，江流兒肯定要掄起九環錫杖超度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為師擔心你太辛苦，所以找個替你扛行李的。」

「師父你人真好！」

「所以你以後就專心給我弄食材吧！」

猴子：……

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心裡就挺不是滋味的。

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猴子將這些都拋到腦後。

「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打進黑風洞里呢？」

他對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也對江流兒的蠻力很有信心。

「那怎麼行？這等蠻不講理的事情是我們該做的嗎？」

江流兒拍著猴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傳道授業解惑。

「為師可是大唐聖僧，是很有身份的人。」

「而且做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不能恃武行兇。」

猴子：(?_?)

所以你就用袈裟來考驗黑熊精？

這個行為是不是有點……

讀懂他眼神的江流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猴子：行吧！您開心就好！

……

錦斕袈裟，乃是如來佛祖賜下的寶物，非同凡響。

號稱龍披一縷，免大鵬吞噬之災；鶴掛一絲，得超凡入聖之妙。

但坐處，有萬神朝禮；凡舉動，有七佛隨身。

不過在江流兒看來，這根本就是在吹牛皮，和豬八戒吹噓自己的九齒釘耙一樣。

說是哪怕你銅頭鐵腦一身鋼，鈀到魂消神氣泄。

結果猴子站在那讓他打，卻連頭皮都沒有傷到，還把自己唬了個手麻腳軟。

嘖！菜的摳腳！

江流兒曾經穿上錦斕袈裟試過，除了讓自己帥的更加明顯之外，啥用沒有。

所以他一直把袈裟放在包裹的最下面，準備到女兒國的時候再拿出來穿。

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場合需要穿的莊重一些。

嘿嘿嘿！

……

「師父？師父回神了！別笑了！」

猴子拽著江流兒的胳膊使勁搖晃，終於把他從一種兩眼放空、嘿嘿傻樂的狀態里喚醒。

「怎麼了悟空？為師參悟佛法，一不小心入神了。」

「那黑熊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