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小邪
干小將瞪著圓鼓鼓的雙眼氣的臉色發紅。
莫小邪眼中帶著光,對賴拓說道;賴總管,你先坐在這裡歇歇,我去城裡買些下酒菜!
「不了,下次,這次來,就是給鄔老爺辦差,定製銅質火鍋六十口,你這裡鍛造不了,我去別處!」賴拓沖兩人說道。
「別別別別!鍛造得了!鍛造得了!」莫小邪誠惶誠恐、面帶笑容對賴拓說。
「三個月以後,我來取貨,耽誤了工期,後果自負!」賴拓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枚小孩拳頭大小的銀錠放在茶壺邊離去。
賴拓行出數十步遠,身後傳來了莫小邪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你個窩囊廢,送上門的銀子,你都不要,你傻啊!
「這這這,六十口銅鍋,三個月時間,光是進山采銅礦就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三個月時間哪能做成?」干小將大聲喊道。
「你咋咋呼呼的啥,不就是採礦、煉礦,用煉製好的銅敲敲打打,做幾十口銅鍋,瞧你那德行,你以後啊,少提你是幹將莫邪的後人,讓人聽得磕磣人,莫小邪一邊說一邊從桌上抓起賴拓丟下的那坨銀錠揣進懷裡。
「收了人家的銀子,給人家辦不成事,我看你咋辦?」干小將嘴裡嘟嘟囔囔。
莫小邪臉色微微一變,破口大罵:我,莫小邪這輩子怎麼這麼倒霉?遇上了你這樣一個窩囊廢!
莫小邪罵完之後轉身向更遠的村子里走去。
行出一里多地,莫小邪摸了摸懷裡揣著的銀錠不由得會心一笑。
銀子是收了,這六十口銅鍋能不能按期完工,說實在的,莫小邪心裡沒有底,縱然這樣,莫小邪依然想努努力。
也難怪人家干小將抱怨,兩個人一起打鐵數十年,她心裡何嘗不知道打鐵營生的艱辛。可,她是誰?她可是莫小邪,愛銀子如命的莫小邪,從不認命的莫小邪。
依照莫小邪的聰明程度,她完完全全可以帶著干小將去外面闖蕩,憑藉著干小將老祖先幹將莫邪的威名也能賺的盆滿缽滿,可是,莫小邪想憑藉自己的雙手鑄造輝煌,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打鐵,這個技術終歸有一天會火起來的。
現如今,就是不斷積累、積攢銀子的階段,等時機來臨在雍州城中建造一個更大的鐵匠鋪,請人幫著打鐵,鍛造鐵器。那憨憨的干小將哪裡知道莫小邪心裡的打算和苦楚。
對於這段失敗的婚姻,莫小邪又能有什麼辦法?
前些年,有媒人來莫小邪家提婚,莫小邪清清楚楚的記得老爹是那樣說的:干鐵匠家,祖上也是赫赫有名,幹將莫邪憑藉著絕世的打鐵手藝給多少的俠士、君王鍛造寶劍,成就了很多俠客的英雄夢,也成就了帝王將相的宏圖霸業。
從未見過干小將的莫小邪一百個不願意,原因是:嫁給一個鐵匠,沒前途,心高氣傲的莫小邪心裡想著以後嫁一個官宦子弟,過過悠閑自在的日子,閑暇之餘養養花、種種草,春天出去遊玩,夏季去山莊避暑,秋天看男人們狩獵,冬天,冬天在雪地里堆堆雪人,打打雪仗...
心情好的時候逗逗狗、溜溜貓,心情不好的時候欺負欺負丫鬟們出出氣。
平日里,臂膀上掛著一個手工縫製的包包,和名媛們聊聊天、打打牌,說說雍州城之中的風流韻事....
這就是莫小邪想要的生活。
老爹聽了后,氣的丟下一句:你莫不如重生穿越算了....
後來,命運造化弄人,莫小邪還是嫁給了干小將。緣由是:
那一年,元宵節的雍州城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門前掛著燈籠,州府組織的燈會,金光璀璨,極為壯觀。
尤其是望月樓,整個望月樓從上到下裝飾了一排排花燈,照應的望月樓璀璨奪目。
夜裡,莫小邪和表妹兩人穿梭往來與花燈之間,開心至極。
人常說,十八姑娘一朵花,二八芳齡的莫小邪和表妹更是如同清水芙蓉一般,里裡外外透出些靈動和乖巧。
不曾想,兩人在掛滿各式各樣的宮燈前指指點點,開心的觀燈之際,遊走在街市上的三兩個潑皮上前調戲二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兩個小丫頭魂飛魄散。
三潑皮見兩小丫頭嚇得驚慌失措,於是越加的猖狂,其中一個身材瘦高的潑皮伸出手嬉皮笑臉的想要摸莫小邪下巴,莫小邪怒不可遏,啪----一巴掌打在那潑皮臉上。
隨即,另兩個潑皮見同伴被打,於是上前圍住了莫小邪,三人同一時刻撲向前試圖抓住莫小邪,莫小邪眼疾手快,從三人的空隙之中躲閃開來。
逃出三人圍著的圈子后,莫小邪飛快奔跑。
莫小邪一邊跑一邊扭頭看身後追來的三人,沒想到,一頭撞上在了一個迎面走來的、一臉鬍子拉碴之人懷裡...
「這小丫頭,什麼事情?慌裡慌張?」被撞之人一雙鐵鉗一般的手扶住莫小邪問道。
莫小邪氣喘吁吁說:身後幾個狂徒在追我,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朗朗乾坤之下還有如此狂悖之徒,你且且在這裡等著,看我教訓幾個狂徒一番!」
說話的功夫,三潑皮來到近前!
「哈哈哈,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投懷送抱這莽夫!」其中一人嘴裡丟出一句,身邊兩人隨聲附和,嘴裡發出浪笑。
「我呸!如此完美的一個元宵節觀燈讓你們三個潑皮攪擾的掃了興趣!」莫小邪身邊的大鬍子厲聲呵斥。
「大鬍子,休要壞了小爺們的好事情!」另一位潑皮喊道。
「老大,揍那小子!」身材矮小的潑皮向瘦高個喊道。
瞬間,三人把大鬍子圍了起來。
「呵呵呵呵,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干小將「是做啥的,難不成你們比鐵疙瘩還厲害?」那人話音未落,三人撲了上來。
「噗---啪---咚----」三聲過後,三個潑皮趴在了地上。
原來,就在三人向自己攻擊而來的時候,干小將一拳擊中矮個子的前胸,順勢向上一個反手,飛起一個后踢,眨眼功夫,擊中了三人的前胸、左臉、下腹部。
干小將用力很猛,三個潑皮原本就是遊手好閒之徒,哪裡經受過如此重擊,紛紛倒地嘴裡發出哀嚎之聲。
見干小將不廢吹灰之力就把三個潑皮打翻在地,一邊的莫小邪眼中放出了光芒,沒想到,在自己危難之際,居然有人出手相救,這個人還是干小將!
莫小邪心裡異常喜悅站在原地痴痴的看著干小將。
「姐姐!你怎麼了?」前來的表妹拽了拽痴痴的看著干小將的莫小邪問道。
「奧!沒,沒什麼?」莫小邪言語有些結巴。
當莫小邪再次把目光投向前番干小將放到三個潑皮的那個地方,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夜裡回到家莫小邪始終睡不著覺,,在街市的燈會上,倘若不是干小將出手相助,自己和表妹兩人就會被三個潑皮凌辱。想想,那干小將長得也挺性感的......
第二天,莫小邪給老爹說:自己想嫁給干小將。
就這樣,莫小邪嫁到了干小將的家裡,沒成想,半年時間不到,干小將的父母紛紛離世,原本就走下坡路的干小將家中更是光景一年不及一年。新鮮感一過,被柴米油鹽醬醋茶墜入深淵的兩人逐漸開始了爭吵。
吵得久了,干小將也就變得沉默寡言。
莫小邪有的時候在想:倒也不是干小將不努力,大的趨勢,國泰民安,邊關也沒有戰事,官府也沒有定製刀槍劍戟,縱然兩人怎麼努力,所接的生意也就是給東家打個鋤頭,給西家打個鐮刀、菜刀什麼的,生意也是不溫不火,也只夠兩人勉強維持生計。
於是,莫小邪心裡有了一個遠大的目標:贊下足夠的錢,去雍州城開一家更大的鋪子,僱人來打鐵。故而,莫小邪對銀子的佔有慾異常的強烈。
正因為莫小邪對銀子的佔有慾異常強烈,在一次和干小將吵架的時候,被干小將罵做「莫扣扣」。說,蚊子從她身邊過去都會被拽掉一隻腿腿。
莫小邪依然我行我素,她認為,雍州城之中人流量大,至少比這裡,比在窮鄉僻壤之中給鄉間的人打鋤頭、菜刀什麼的賺的多。
半柱香功夫,莫小邪來到了鄰村之中,遠遠地,莫小邪聽到了鐵器敲擊聲音。
一路之上,莫小邪就在心中盤算著:六十口銅鍋,要讓干小將那胖小子去鍛造敲打,至少要花費半年時間,於是,莫小邪想了一個辦法:把那六十口銅鍋的鍛造事情分包出去。找鄰村的包鐵匠,讓出去一部分利潤。
「哎喲!莫掌柜的,幾月不見,越加的飽滿了!」包鐵匠停住手裡的活嬉皮笑臉的衝來到鋪子里的莫小邪喊道。
「誰又說不是哩!幾月不見,包老闆也越加的硬朗了!」莫小邪笑著回了一句。
「我哪有干小將硬朗,你那干小將白日里打鐵」叮叮叮,叮噹當,夜裡「打鐵」,風箱拉的「啪啪啪」!小日子滋潤的很啊!哈哈哈!」
「那可不是,我家大鬍子干小將哪有你包大哥厲害,夜夜笙歌、天天酒肉......」
「是是是,承蒙莫大掌柜的誇獎,小日子還過的還算是滋潤,只是啊!你包大哥我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老想你莫大掌柜的了!要不,我們苞米地里走一遭先?」
「走就走,誰怕誰!」
「別介,開玩笑的啦!我怕那干小將三下五除二要了我的小命!」
「哈哈哈,怕就好,我就是擔心你不怕啊!」說完,莫小邪接著說道:說正經事,這次找你來就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別別別,別說正事,還是說說苞米地的事情!」包鐵匠繼續開玩笑。
「你要死啊!老娘這是和你說正經事情,給你送銀子上門,你再如此輕狂,我可走了啊!」莫小邪一臉正經之色。
「說開玩笑的,怎麼就認真起來了!」
「好吧,好好聽老娘給你講,這一次,接了一個大活,鍛造一百口銅鍋,我思來想去:其一,我和你干大哥忙不過來,其二,我們吃肉也得給你留點骨頭湯喝是與不是?三則,工期緊,只有兩個月時間就要交工,我想給你分三十口銅鍋的生意,我和你干大哥鍛造那剩餘的七十口銅鍋,你看這個生意你接還是不接?」
「三十口銅鍋,兩個月鍛造完成...」包鐵匠嘴裡念叨著腦袋中合計著。
「算了,算了,我看你就是一個窮鬼的命,三十口銅鍋兩個月,到手的銀子,你賺還是不賺?磨磨唧唧的!」莫小邪催促道。
「就是,就是,時間有些不寬裕!」包鐵匠吞吞吐吐
「給個痛快話,能行就應下來,不行,我找其他人!」莫小邪繼續向包鐵匠施壓。
「好吧,我接下這個活!」包鐵匠眉頭緊鎖。
接著,包鐵匠問道:只是,這定金?
莫小邪摸了摸胸口懷裡的銀錠,隨口丟出一句:定金個屁!人家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