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全盤托出
軒轅曄的目光在夜色下閃爍著灰暗的光芒，如隱耀的星辰，倒映在他的眼中。
「南宮紫的別院外，正好種了一株西域花。」
他說：「當時情況複雜，機緣巧合之下，我吃了那一半的花。」
南宮家那一次，大白的突然消失，讓南宮紫歉疚的對阮傾歌許下了一個承諾。
「那個時候，你出現了，大白不見了。」
阮傾歌躲避般，又垂下眼眸，靜靜地為軒轅曄的話接下去做補充。
她說：「你來南宮家的時候，身邊該帶了一個女子，她叫琉璃。」
軒轅曄點頭，緩緩的再重複著她的話：「是，她是琉璃。」
他用了一個「是」。
霎時間，垂下眼眸地阮傾歌，無聲的落下一滴淚，落在地上，悄無聲息的潤濕了那片土地，乾涸了。
「那剩下的一半西域花，讓琉璃吃了。」阮傾歌呢喃著。
「琉璃就在這兒，對么？」
她又問，低著頭，沒有去看軒轅曄。
在說這話的時候，阮傾歌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深吸一口氣都差點讓她淚水崩潰。
「在蠱族時，琉璃身上的冰玉蠱，現在就在……琉璃的身上。」
這一停頓，阮傾歌將自己為琉璃取得名字改了，她反應的真是太遲鈍了。
琉璃在西域花里開心的來回打滾，五彩的毛色在月色下是明顯的亮眼。
它還不知道，阮傾歌和軒轅曄整談論著它，如其他貓兒一般，充滿了好奇心。
在琉璃跑動間，它脖子上掛著的水晶露了出來，冰玉蠱正在裡面，沉睡著。
「你早已經猜到了。」
軒轅曄抬腳走到阮傾歌身邊，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跟你坦白，也不至於讓你，如此痛苦。」
溫暖的手掌無聲的傳遞著安慰，他將阮傾歌摟進懷裡，那一瞬間，她淚水決堤，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都是因為我，琉璃才會變成這樣的。」
那一的重重，每夜間都如噩夢般會出現在她得眼前，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根本忘不掉，
軒轅曄摟進了阮傾歌，他看著遠處幽藍色的西域花，在她耳邊呢喃著：
「不怪你，怪只怪那些人，霍亂兇險。」
想到初見琉璃時，它天真不懂的同軒轅曄說著自己為什麼會在冷宮。
說自己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怎麼來的，又為什麼要在這裡停留。
軒轅曄輕輕拍打著阮傾歌的肩膀，她無聲的在懷中哭泣著。
他垂眸，在她耳邊安慰著：
「那個時候，琉璃見到了她的主人，她這一生所希望的，正是找回她得主人。」
阮傾歌沒有吭聲，手攥緊了軒轅曄胸前的衣服，緊緊的，像是抓到了什麼最重要的一般。
「她找到了。」
這一句，在阮傾歌耳邊經久不散。
回蕩著這句話，阮傾歌手鬆開幾分，倏然睜開了眼睛，眼前閃過那身著黑斗篷的女子。
「聖女……」
阮傾歌不由自主的說出這個名字。
眼前倏然閃現無數的畫面，軒轅曄曾說過，琉璃的主人是當年盛名一時的寵妃：宸妃！
自始至終，軒轅曄都觀察著阮傾歌的神色，看著她眼淚還掛在眼睫毛上，卻是徒生的戾氣。
他不禁苦笑一聲：「可以猜到，聖女是宸妃，逼宮的也是宸妃。」
「現在這一切的發生，始作俑者，便是這傳說中的宸妃。」
宸妃二字，沒提一句，心中便沉重一分。
到最後沉重到根本放不下來，阮傾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顫抖的說道：
「在哪個密室后，咱們進了宸妃的幻境，西域是宸妃的母國。」
霎時間，阮傾歌猛然抬頭，眼睛緊緊的看著軒轅曄，她控制住想要大聲質問的衝動，剋制著低吼道：
「你一直都知道這些！」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在這種情況下，該敢來這西域？」
行宮庭院中，只有他們兩人還停留在這裡，落地可聞的安靜中，阮傾歌的聲音足以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別擔心。」
軒轅曄擦去阮傾歌眼角的淚水。
其實連他都不知道來西域還能做什麼。
若是當時不從京城離開的話，或許那時就被宸妃黑解決了。
可現在，來了這西域后，這西域的爭王位的風波手段不比他來的艱難，不過是表面上的平靜罷了。
他看著阮傾歌，看著她的眼睛，倏然笑了，笑的溫柔如意：
「我們回去吧，要相信我，咱們會好好的。」
軒轅曄在耳邊緩聲說著，一點一點得安慰著她，那種無法訴說的焦慮，慢慢的壓下去，壓在心裡。
她從軒轅曄懷裡出來，將琉璃從西域花叢中抱出來，放在柔軟的貓籃中，撫摸著它脊背的絨毛。
看著琉璃依戀的在自己手中乖巧的蹭著貓腦袋，阮傾歌問道：
「琉璃它還有沒有辦法，恢復成人？」
回來這麼久了，再沒見過琉璃的人形，她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都發生了什麼，只能從軒轅曄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些情況。
阮傾歌不抱有希望的想著，同樣軒轅曄所要告訴她的，也沒有隱瞞。
「師叔說，琉璃年歲已高，在她第一次變為人形的時候，她的身體早就已經破敗不堪。」
軒轅曄走過來，與阮傾歌一同看著籃子里乖巧的舔舐著她手指的琉璃，笑不起來。
「她會這個樣子，不過是早晚的事，只是這個樣子，會讓她活的更長久一些。」
真相是比隻言片語的截斷要好上幾分的，軒轅曄承認自己在完全托出的同時，還有安慰的成分。
但這安慰，卻是真的，這就可以了。
「是這樣啊。」
阮傾歌嘆息一聲，長嘆一口氣，再抬眸，晶瑩的眸光中平靜了不少。
「咱們回去休息吧，夜已經深了，再不休息久要天亮了。」
阮傾歌抱住琉璃，她想好好的和琉璃在一起。
當初她不知道琉璃是琉璃，嘮叨她出現在軒轅曄身邊還有吃醋的成分，如今來看，是真的不應該的。
她抱著琉璃悶頭往前走，沒看到軒轅曄在她身後，在她要走時欲言又止的要拉住她。
軒轅曄看著阮傾歌還沒發現自己，無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