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的一手好死
「千帆見過門主,門主夫人。」
雲千帆恭順的開口,跪下行禮。
門主夫人冷哼一聲,不想理會他。
可是,她面前卻突然有一道人影閃過。
門主夫人立刻轉頭,驚詫的看到雲千歌竟是衝到了雲千帆的面前,雙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別跪別跪!」
楊穎急切的開口,「你還好嗎?快坐下,我給你找個大夫瞧瞧……」
房間之中的氣氛仿若凝滯,眾人呆愣愣的看著雲千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楊穎無暇在意其他人。
她看著面前的雲千帆,心裡亂的很,簡直快要哭了。
楊穎正在努力的回憶著劇本的設定。
如果她沒有記錯,劇本之中,雲千歌醒來之前,雲千帆是跪在棲梧齋外面請罪的。
等雲千歌醒來之後,直接甩出一句「讓他跪個三天三夜再說」,雲千帆就真真切切的在棲梧齋外跪了三天三夜。
但是,雲千歌還不解氣,三天之後又拿著鞭子去打人,直接把雲千帆打到昏厥。
可是,如今她應該睡了沒有三天吧?
面前的少年,怎麼渾身血淋淋的,滿是傷痕,臉色亦是蒼白的跟紙一樣呢?!
楊穎的心狠狠地揪著,只覺得自己出師不利。
雲千帆錯愕的看著面前的雲千歌,緊接著,眸中浮現出了濃濃的厭惡之色。
雲千歌這是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來捉弄他了吧。
他後退一步,拉開跟雲千歌的距離,然後跪在了地上。
楊穎:!!
「千帆不該衝撞大小姐,請大小姐恕罪。」
雲千帆垂著頭,強忍著屈辱開口,一雙手緊攥成拳。
楊穎的小心肝兒頓時又顫了顫。
劇本里寫了,雲千帆雖然是雲千歌的哥哥,但是雲千歌卻以他為恥。
雲千歌不僅不認他這個哥哥,還命令雲千帆稱呼她為大小姐,更是不許雲千帆稱呼崑崙門主父親,也不許雲千帆稱呼門主夫人為母親。
可是看著雲千帆這隱忍的模樣,他分明就是不甘心的啊!
楊穎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口水。
雲千歌,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崑崙門主跟門主夫人見雲千歌沒有回應,以為雲千歌是在生氣,頓時著急。
崑崙門主立刻道:「千歌放心,為父已經狠狠地罰他了,不只是他,跑馬場的所有下人也都受了鞭刑。」
「你別生氣,為父現在就下令,將雲千帆逐出崑崙,再將跑馬場的那些下人都丟進十萬大山!」
「不行!!」
楊穎急呼出聲,驚恐的看著崑崙門主。
難怪雲千帆滿身是傷,竟是崑崙門主已經罰過他了。
這劇情,怎麼不按照劇本走呢?
楊穎的心中很絕望,很想掩面痛哭。
眼下這情況,她不想得罪雲千帆也已經得罪了。
「千歌,你是不滿意嗎?」
崑崙門主跟門主夫人都被楊穎的那一聲驚呼給嚇著了,看著雲千歌這「悲傷」的模樣,更加著急。
門主夫人上前,「千歌,你別難過,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好嗎?」
「對對對,要不就把……把他們送去萬獸坑?」
崑崙門主狠了狠心,說出了這句話,關切的看著雲千歌。
跪在地上的雲千帆緊緊地咬著牙,心中一片冰涼。
萬獸坑之中,魔獸橫行,瘴氣遍布。
能從萬獸坑生還的人,萬里挑一。
父親當真是好狠的心!
雲千歌是他的女兒,自己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子嗎?!
雲千帆的心中恨意翻湧,痛苦跟酸楚卻更加強烈。
他已然猩紅了眼,眸中亦是泛著水光。
可他卻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楊穎聽著他們的話,只覺得心驚膽戰。
她連忙甩開二人,「你們胡說什麼啊,我不是說了,我受傷跟他無關嘛!」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想要找麻煩,雲千帆他……不對,是哥哥!」
「哥哥他是為了救人才來阻止我的,他是見義勇為!」
「他沒有做錯事情,你們不能罰他!」
一句「哥哥」,把眾人雷的外焦里嫩,就連雲千帆都驚詫的抬了頭。
更讓人震驚的還在後面。
只見雲千歌竟是跑到了雲千帆身邊,把他給扶了起來。
「哥哥,你放心,我絕對不讓任何人冤枉你的!」
她緊緊地握著雲千帆的手,把他護在身後。
楊穎轉頭看著崑崙門主跟門主夫人,大聲道:「誰要是想傷害他,就先踩著我的屍體……不是,先把我打倒!」
她神情堅定,跟雲千帆「統一戰線」。
房間之中的眾人完全石化,雲千帆更是意外的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的人。
緊接著,雲千帆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雲千歌,你到底是打的什麼壞主意?
沒有人知道雲千歌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所有人都懷疑雲千歌中了邪。
因為雲千歌不只是叫雲千帆哥哥,還強烈要求崑崙門主跟門主夫人請大夫來給雲千帆治療。
二人拗不過雲千歌,只能又把四長老請了過來。
四長老本來以為雲千歌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可是到了棲梧齋,一看自己要治療的人是雲千帆,四長老也懵了。
四長老下意識的伸手探上雲千歌的額頭,「沒發燒啊……」
「我就是沒發燒,要看病的是我哥哥,你快給他看看吧!」
楊穎推著四長老上前,對著雲千帆粲然一笑。
她已經決定了。
在不知道如何回去之前,她一定要竭盡全力跟雲千帆搞好關係!
這樣她才有機會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棲梧齋之中的氣氛有些詭異,而在崑崙的另一邊,一排磚瓦房之中熱鬧非凡。
如今已然入了夜,可這個小院兒之中卻燈火通明。
「這是護身丹,你快吃了它吧,只要吃了,你的身體會恢復得很快的。」
「別急著吃那個,吃我這個,我這是百靈草,可以修復經脈呢!」
「用我的,用我的!我這一瓶祛痛膏效果極好,塗在傷口上疼痛立刻消失,穆秋,我給你塗上吧。」
「誒,用我的啊,我這是祛疤膏……」
女人們獻寶的聲音極為吵鬧,那小小的磚瓦房,已然被擠得水泄不通。
而在眾人簇擁之中,一個男子靜靜地趴在床上。
他的墨發在燭光之下泛著柔光,堪比上好的絲綢。
雖然渾身是傷,可他卻一聲不吭,唯有那微蹙的眉頭跟緊抿著的唇,可以顯示出他此時的痛苦。
「都在這兒吵什麼?」
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房間之中的聲音立刻消失。
眾人齊刷刷的朝著門口看去,見著進門來的紅衣女子,立刻低下了頭。
來人一襲紅衣,手握寶劍,正是崑崙派內門弟子的打扮。
趴在床上的男子眼眸微閃,一言不發,卻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她終於來了。
女子嚴厲的視線掃過眾人,冷聲道:「深更半夜聚集在跑馬場,像什麼樣子?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去。」
「是……」
眾人諾諾的應了一聲,不敢反抗。
只是,臨走之前,有幾個女子還是將手中的葯放在了男子的身邊。
她們低聲叮囑男子記得用,這才在女子凌厲的視線之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眾人離開,房間顯得空曠許多。
女子將房門關上,這才到了床邊。
看著男子滿身的傷口,她清冷的眸子里浮現出了濃重的心疼之色。
「你還好嗎?我聽聞跑馬場的下人都受了罰,就立刻趕了過來。」
「穆秋,雲千歌似乎傷得很重,你不能待在這裡了,我帶你走吧。」
「我現在還不能走。」
床上的男子聲音喑啞的開口,強撐著坐起了身來。
他的墨發因為動作的改變滑落到了身後,看著他的面容,陸卿的心快速的跳動了起來。
男子劍眉星目,鼻樑英挺,面容極為硬朗,透出男子的陽剛之氣。
因為起身扯到了傷口,穆秋不自覺的蹙了眉。
而他此時的模樣,剛硬之中帶著幾分虛弱,越發的讓人心動。
這是一張足以讓所有女人都心動的臉,也難怪崑崙派有那麼多女子為他瘋狂。
「你帶葯了嗎?」
穆秋低聲開口,疼的難以呼吸。
今天他挨了一百鞭,幾乎是只剩下了一口氣吊著。
再不治療,他撐不下去。
陸卿頓時回神,連忙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瓷瓶。
「帶了,是清露。服下清露可以護住你的心脈跟丹田,緩慢修復你的身體,不易被人察覺。」
穆秋頷首,「多謝。」
他接過瓷瓶,將清露一飲而盡。
垂眸看著身旁的那些葯,直接抬手一揮,任由那些瓶瓶罐罐摔在地上。
陸卿眼眸微閃,浮現出了濃重的喜色。
穆秋待自己是不同的。
他只喝自己帶來的葯!
看著穆秋全身染血的樣子,陸卿立刻道:「我還帶了藥膏,我幫你上藥吧。」
「不必了。」
穆秋皺了皺眉,艱難的開口。
「現在情況不定,上了葯說不定會再生事端。」
陸卿一愣,眸中浮現出濃重的恨意。
「雲千歌實在是太跋扈。」
「你剛才說雲千歌傷得很重?是怎麼回事?」
穆秋沒有接陸卿的話茬兒,而是直接詢問出聲。
他心中有些疑惑,因為雲千歌的修為已經到了空靈境界。
僅僅是墜馬而已,不至於讓雲千歌傷的多麼嚴重。
更何況,雲千歌還天生就帶有治癒能力。
她即便是受傷,也會恢復得很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