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工作

江陌顏站在福客來門前，再三整理了衣衫，確定無誤，才走了進去。剛進門，一個身穿臧青色衣服的夥計便迎面而來，一臉笑容，手裡打著千，道：「客官，您來了，裡面請。」江陌顏心中讚歎，福客來能成為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連街上普通路人都不如，這夥計還笑的這般熱情，職業道德滿格呀！就是臉上的表情怪了些……

她卻不知道，要是普通人穿著這身衣服，那跑堂的夥計也會笑著迎上來，只是未必這般熱情。這夥計每天迎來送往，見多識廣，從不從看人的穿著識人。江陌顏雖然穿著粗鄙，但那通身的氣質卻透著貴氣，那夥計腦補出一部貴門公子喬裝出遊的故事，自然滿臉熱情，一臉瞭然的看著她。

江陌顏對那夥計拱手笑道：「小哥，我看到酒樓門口貼著招人的告示，剛好想找個工作，不知可否帶我見你們的掌柜？」那夥計聽到后，表情瞬間龜裂，暗想：莫非是我看走眼了？隨即又不是著痕迹的打量江陌顏一眼，腦海里瞬間又腦補出一部家庭倫理劇，便又一臉同情的看著她，聲音甚是輕柔的說：「稍等片刻。」轉身向後堂走去，待他走後，江陌顏摸摸臉，十分茫然，莫非是自己臉上有東西，那小哥怎麼那麼看著她？

此時，二樓靠進窗口的地方，一緋衣男子正咬牙切齒朝對面說些什麼，那對面的男子白衣如雪，手中轉著已空的茶杯，眼睛望著樓下，不知在看些什麼。那緋衣男子說了半天，不見他應答，不由得埋怨道：「敬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那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他，半晌，見那緋衣男子逐漸不自在，才淡淡回道：「既然知道他招惹不得，就別為你二哥添亂了」那緋衣男子剛要分辯，似是想到了什麼，嘴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

江陌顏隨著那青衣夥計，進了後堂，竟驚訝的發現這福客來後面竟連著一個不小院子，院子里花草樹木樣樣具全，布置的相當雅緻。最引人注意的是院子里的一棵大榕樹，枝繁葉茂，連帶的使整個院子都顯的清涼。榕樹下的陰涼處布著石桌石凳，桌上點心茶水一應具全。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此時正望著她，江陌顏不慌不忙的上前幾天步，彎腰向他行了一禮，恭聲道：「蘇掌柜的，小人姓江名小四，想在掌柜的手下討個活干。」蘇掌柜站起來打量她一眼，問：「江公子的口音聽著不像是京城人氏，不知江公子的籍貫是？」

江陌顏一聽蘇掌柜對她的稱呼，心裡咯噔一聲，只覺得壞了，但面上絲毫不顯，只把態度放的更低，一臉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掌柜的太抬舉小人了，您叫我小四就行。實不相瞞，小人本是一名乞丐，一直瘋瘋傻傻，誰知前日里不小心撞了腦袋，竟因禍得福清醒過來，籍貫卻是不知。小人不願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希望在蘇掌柜這裡討個活路。」

其實江陌顏明白自己的情況實在不利，她只是在賭，賭蘇掌柜念她實話實說的份上給她一次機會。

那蘇掌柜的想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順著桌子推到她面前，滿懷歉意，道：「江公子心懷大志，又吉人天相，將來必成大器，只是福淺，跑堂這活實在不適合江公子。這裡面有一些碎銀子，錢雖少，卻是蘇某一片心意，江公子先拿去用。」江陌顏心底一片冰涼，卻也勉強笑道：「掌柜的心意，小四在此謝過，只是無功不受碌，這銀子小四是萬萬不能收的。不打擾了，掌柜的先忙，小四先告辭了。」蘇掌柜點點頭，對一旁的夥計道：「宋祿，送江公子。」那夥計應了一聲，引著江陌顏向外走。

蘇掌柜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剛要轉身，就見到一個夥計匆匆跑來，對他耳語幾句，那蘇掌柜一臉詫異，問他：「可曾對主子說，那少年大有問題？」夥計點頭道：「說了，主子說給他一半的工錢。」蘇掌柜想了一會，想不明白，便擺了擺手，說：「按主子的意思辦。」「是。」

江陌顏走在街上，頗有些受打擊，可還沒等她想好，怎麼自我安慰的時候，就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子，她轉身望去，那叫宋祿的夥計氣喘吁吁的跑的她面前，笑著說：「你走的可真快。恭喜了，掌柜的說，工錢減半，你若願意明天就來吧！」不等她說些什麼，他又如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江陌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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