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往事如煙
第三十六章往事如煙
「對,我就是來找他的,我要親手殺了他。誰都無法阻止我!誰阻我就殺誰!」軒軒的臉變的猙獰起來,像嗜血的女修羅。
「我想試試,三十年前被稱為地界第一天才的天魔女有多少實力,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周郁道。
魔女軒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身上的「赤鏈絕情」出手了,紅光急速而出,直奔周郁而去。
周郁沒有擋,軟兵器最忌諱的就是格擋,不知有多少自恃極高的人死在其之下。擋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神行術瞬間發動,周郁橫移數十步,縱使鎖鏈再長也無用了。
「果然很快。」軒軒贊道,在這個世界的武者中很少有鑽研純粹的速度的,他們更傾向於閃躲和爆發力,它們更接近于敏捷之類的。
周郁很自信,軒軒不可能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勝過自己,他有這份自信。
可魔女不會就此放棄,鏈和鞭都是極其靈活的武器,要想用好如此多變的兵刃要花很多心思。軒軒傷了很多心思在它之上,在她絕望時只有它陪伴左右,它已經成為了軒軒的姐妹、知己、依靠和慰藉。名字雖叫「絕情」,可卻比一般的人有情得多。
魔女的鎖鏈很詭異地變幻方向,似一條毒蛇般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以難以捉摸的方式襲擊周郁的要害。周郁的劍平平地刺了出去,彷彿沒有發覺軒軒的攻擊,而他的手卻已伸向了那條毒蛇,難道他要用一隻肉掌來對付魔女的「赤鏈」?軒軒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人,他簡直是不要命了。
周郁從來沒有要過命,換句話說他就是一個亡命之徒,「不要命」就好似鴉-片,會讓人上癮的,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直到把命丟了才罷休,而周郁恰好是此道高手了。有人說打架是一種藝術,也有人說打架是玩命,而周郁則是兩者的結合體--玩命的藝術。
真正的藝術都是用命玩出來的,如果沒有這層覺悟,就不要玩藝術,更加不要去玩命。
周郁的劍很慢、也很重,但此時這柄漆黑的重劍卻彷彿活過來似的,變得說不出的怪異,無數重重疊疊的劍影來了又散、散了又來,真正的玄鐵劍就好似巨浪中的一葉小舟,如此的危險,如此的不真實。
軒軒認得玄門的幻劍,它們在她眼裡就好似一隻賣弄才幹的猴子。可此時她卻有一絲錯覺,那每一個影子都可以置她於死地,這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真實和虛幻的區別是這個世界最遙遠的距離,也是最近的距離,沒有什麼可以超越它們,說遠是因為它們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說近是因為它們之間的聯繫親如兄弟。只要掌握了這層關係,虛幻也不再是虛幻,真實也可以夢幻。
周郁的玄門幻劍超越了真實與虛幻的這層枷鎖,走進了一個新的世界。這不是什麼化虛為實的逆天玩笑,而是迷惑、是麻醉、是欺騙。任何一種障眼法都是以欺騙為目的,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玄門幻劍卻不是一般的障眼法,它是最高級的欺騙術,融合心理學、潛意識一系列的總和,經過無數玄門先輩的摸索才造就了現在的它。可以說,要想簡單地破除它,談何容易!
軒軒嫵媚的大眼睛頑皮地轉動著,手中的長鏈彷彿一張網,暫時頂住鋪天蓋地的劍影,可一旦時間一長,必敗無疑。
猛然間,魔女軒軒突然凌空飛起,手中的鎖鏈幻化出各種奇異的形狀,變幻莫測,眼花繚亂。周郁眼中閃過神采,他身體里好戰的因子被徹底激發了,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字:戰,戰、戰。
鋪天蓋地的劍影猛地收縮,又在下一瞬間爆裂出來,好似璀璨的煙花在天空咆哮。軒軒冷笑,身形一分為二、由二變四、由百變萬,天空中無數的身影閃動,無數的劍光流轉,以虛幻對虛幻的交鋒,誰會技高一籌?
不知何時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無數的雨絲落在無數的劍影上,被劍刺穿,化為新的雨劍;那無數或妖媚、或清秀、或朦朧、或樸實、或傷感、或俏皮的身影包裹在雨中,彷彿是它們包住了雨,留住了那些匆匆而過的精靈,時間在此刻變得黏稠起來,似一灘溫柔的水。
百變的魔女看起來是如此的不真切,就好像我們心中的每個夢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周郁的重劍已不再是重劍了,它變成了萬千雨絲中的一員,每一根雨絲都是他的劍。軒軒知道自己要敗了,那一劍迎合了自然之道,想殺誰就可以殺誰的。她手中的鎖鏈斷為數節,那無堅不摧的劍,無處不在的雨,成了真正的惡夢。
眾人無不驚訝,周郁並沒有沖入封神的大門,只達到了混沌瓶頸境界,而軒軒卻是封神中期的,如此大的差距卻有著勢均力敵的戰鬥,如何不讓人驚嘆呢!
軒軒此時也很吃驚,明明自己實力比眼前的小傢伙強,卻對他無可奈何,周郁就像一頭暴躁的野牛,獅子想要咬死它談何容易。
正宗的玄門幻劍來十個她都不放在心上,幻術沒有多大的威力,這是常識。而眼前卻是出現了違背常理的事情,幻術,原來可以這麼用。
周郁的劍已超越了幻術的壁壘,走進了更廣闊的天空里,幻術也不再僅僅局限在「幻」,而是「術」,也就是戰術。沒有這場雨,他的創意幻劍不會變得如此犀利,可能會弱幾分。他的這套幻劍的精髓就在於一個「借」字上,借天地萬物於己用,這才造就了它的威力。
軒軒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容她輕視,那無處不在的劍雨讓她頭疼不已,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的分身正在飛速減少著,軒軒沒有武器,敗是早晚的事。想不到她也有敗的時候,曾經的天之驕女,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已經三十年未動手了,可一動手就輸給了一個連封神都未踏入的少年。
周郁沒有絲毫保留,在遠超自己實力的對手,全力以赴才有一線生機,這是他無數次格鬥總結出的道理。
一把犀利如斯的劍,劃破了密集的雨,映到了她的心口,似乎在追憶著什麼,在這一刻,她想起了早有一柄劍已深深地埋進了她的心房,難以磨滅的痛楚讓她在那一刻回憶起曾經的記憶—-
不曾遠去,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發生的…
那也是一個少年,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好像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一顆多情的種子,註定有多少豆蔻少女愛上他。
也許他們的邂逅有些離奇,她是女扮男裝,而他卻是男扮女裝。
洛翼有些小小的鬱悶,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有這一天,為了引出赤鏈魔,他不得不出賣自己可憐的色相,沒有一位女子願意冒這個險的。其實他的色相一點也不可憐,反而有些讓人驚艷,那不加修飾的絕世容顏,沉穩含蓄的淺笑時刻掛在嘴邊,一身樸素淡雅的短裙,如凝脂一般的玉腕有著勾人心魄的美麗。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這句話似乎有些道理。
客棧里有很多的人,天南地北各種人都有,無論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可以在這裡看到。洛翼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可幾乎客棧里總有目光在他身上會聚,一個美女,特別是一個獨身的美女,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下可不多見,甚至很稀奇,很古怪。
確實有些古怪,洛翼的眼神停留在對桌的一人身上,他的面容很普通,混在人群中就無法把他找出來,可讓他引起注意的是那人吃飯的方式:只有一支筷子。可他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反而比任何人吃得都歡。
恰到好處地刺中獵物,無論它是扁的還是圓的,他都是非常自然地把它們送到嘴裡。洛翼靜靜地看著他,可那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位美女似的,只顧自己埋頭苦吃。
漸漸地,洛翼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他從那奇異的吃飯方式中看到了許多武學的印跡,「他是誰?」洛翼很好奇,這樣一個高手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倏地,那奇怪的人突然抬起了頭,神態似乎很驚訝,是什麼可以讓他如此驚訝呢?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一陣香風吹進了整間客棧,讓人如痴如醉,所有的人都抬起了頭,隨即,無數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一隻手輕輕地扶住了門框,那門框彷彿在歡呼,它這輩子都沒有過如此好的待遇。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那已經不能用完美來形容了,恐怕九天玄女下凡也不過如此吧!洛翼也很吃驚,這雙手的主人到底是怎樣一個美人啊?很期待。
那雙潔白不帶有一點瑕疵的小手微微用了一點力,每一絲變化似乎被放慢了好幾倍。然後又有一雙腳進來了,它已不能算是腳了,而應該說是一件藝術品。幾乎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無論是男是女,好幾個人下意識地「呼啦」站了起來,那表情已經變成了敬畏,一種對仙子的脫俗的敬畏。
時間在那一刻彷彿停頓了一般,等待是煎熬的,現在有些人深有體會。接著,是一雙眼睛,一雙足以殺死萬千男子的眸子,璀璨如星辰,浩瀚如宇宙,它就像一個黑洞,吞噬了所有的目光,帶著三分膽怯,七分清純。
幾乎有人要發狂了,此刻只有吸氣聲,卻沒有了呼氣了,誰都怕打擾了此刻的寧靜。
「撲通」一個人不小心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立刻有無數暴怒的眼神掃蕩過來,幾乎要把那人活吞了。
沒有看到真容,那雙手、那隻腳、那顆閃亮眸子都收了回去。嘆息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都把罪怪在那個摔倒的傢伙身上。
「哥哥,我怕,他們的眼光好嚇人!」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道。
「好妹妹不用怕,大哥會保護你的,有誰敢欺負你,我會讓他不得超生。」一個帶著甜甜的中性口音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動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無數雙眼睛或驚訝、或感嘆、或痴獃、或豬哥…都多奇怪的都有。要怪只怪她實在是太動人了,讓見到她的人無法-正常思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