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南北通
萬魔山,無涯宮。天魔教主陰廣靈坐在金椅上,下面站著天地人三魔君,東西南北中五方妖聖,最下面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鬼王,這些天魔教的上層都在這裡。
殿中一片沉寂,誰都不敢說話,好一會兒,玉面魔君也就是人魔君柳文昌向前一步,問陰廣靈道:「師兄,發生了何事,你發聚魔令召集我們眾人來無涯宮。」
他這一問,大殿里才算有了點生氣,眾人眼睛都盯著教主陰廣靈,陰廣靈坐直了身體,用一雙鷹眼環掃著眾人,除了柳文昌,其他人都感覺自己像是被盯上的食物一樣,十分恐懼。
把眾人看過,陰廣靈才揮揮他寬大的袍袖開口說道:「今日把大家召來,是有大事與你們上議,你等不要站著,坐下說話。」
眾人謝過教主,按主次一一坐下,陰廣靈見眾人都坐下,又開口道:「諸位不要疑惑,本座召諸位回山,就是想與諸位商量一下北寒國易主的事。」
聽了這話,眾人心裡一緊,改朝換代可是一國頭等大事,萬萬不能馬虎輕率。
天魔君張乾忙道:「教主,布真王奉我教為國教,故而萬民才信仰我教,為我教往賢立廟塑像,可謂恩高義厚,我們行此不忠,豈不是有違人道。」
天魔君說完,眾人中也有隨聲附和的,陰廣靈沒說話,只是看著地魔君侯坤,侯坤是個厚道人,看著教主看他,朗聲說道:「大家不要聒噪,且聽教主吩咐。」
他這一聲,眾人立馬沒了聲音,齊看向教主,陰廣靈見眾人看著自己,便開口道:「眾位不知,自我教百年前遭日月山那群牛鼻子殘害,才遷到這苦寒之地,受盡酷寒,如此深仇大恨,本座怎能不報,本想借布真王之力,再入中原,克複日月山,怎料布真王那老兒年紀高大,老邁昏庸,不堪驅使,只知為自己修陵建寢,如此下去,本座何日才能踏步中原。」
他這樣一說,不管是三魔君,五妖聖,七鬼王都神情慨忿,看到眾人如此神情,陰廣靈心裡大喜,看來此事可成。
青烏道長看到眾人都有異心,生怕奪位時無辜之人遭戮,便開口道:「教主,諸位,改天換地之事,只可智行,不能武斷。」
陰廣靈聽青烏道長這樣說,問道「青烏鬼王,你有何妙計神策,請速速講來。」
青烏道長站起身來道:「教主,以貧道之見,我們殺王奪位,除了我們本身的力量之外,還需要外力。」
陰廣靈問道:「哪裡來的外力」。
「教主,貧道久在天南遊歷,發現天南國,鎮北王野心勃勃,懷有殺弟奪位之心,我們若是能與他聯合,讓他帶領邊關之兵攻入北寒國,替我們殺掉布真王,那時,我們便可乘機新立幼主,霸權北寒。」
「再者,李崇玄攻克北寒,立有大功,到時,名望功績遠勝國主李思玄,兄弟二人必定反目,待禍起蕭牆,我們便可隔岸觀火,坐觀虎鬥。以貧道推測,定是李崇玄勝出,到時候,我們轉過來投誠李崇玄,藉助他之手,攻陷日月山,重振我天魔教雄風。如此一箭雙鵰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聽青烏道長分析完,陰廣靈如醍醐灌頂,頓時茅塞頓開,大笑道:「青烏鬼王果有超世拔群之智,經天緯地之才,聽他之言,大事可定。」
「但不知青烏鬼王,何人可堪為使,去與鎮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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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李崇玄交涉呢?」
這一問,青烏道長到啞口了,搖頭道:「這個貧道倒沒有合適人選。」
大殿里又是一陣沉寂,忽然,南妖聖火光頭陀道:「教主莫憂,貧僧有一徒弟,乃是天南國國舅孫成之子,名叫孫計星,現在李崇玄帳下做監軍,貧僧去會他,看在師徒一場,他定能勸李崇玄出兵,屆時乾坤可定,大事可成。」
陰廣靈一聽,大喜道:「大師有如此手段,看來大事無憂,就請大師去天南走一趟,事成后,大師與道長共列首功。」
青烏道長又道:「貧道願與大師同行,還請教主准許。」
陰廣靈看了看火光頭陀,火光頭陀雙手合十道:「有道長相陪,再好不過。」
陰廣靈及餘下眾人皆欣喜道:「兩位同行,定能一舉成功。」
當下陰廣靈吩咐教眾擺酒與青烏道長和火光頭陀送行,二人飲了送行酒,直到天南國邊關去了。
二人走後,玉面魔君柳文昌也對陰廣靈辭別,說他要去天南國去打探消息,好為以後大事做內應。
這天,孫計星正在帳篷里看行軍圖,一小兵進帳來稟,說帳外有一僧一道,要孫計星去見他,孫計星一聽,此地乃軍營重地,這僧道乃是方外之人,到此做什麼,欲要不見,又恐有事,隨即說了個請字。
不一會兒,小兵領著一僧一道到了帳中,孫計星低頭看圖,也沒看那僧道,只是問道:「道長,大師不在寺觀里修行,來到這殺人戰場做什麼?」
那和尚笑道:「心種菩提,何處都是廟堂,殺人戰場,總歸傳經之地。」
一聽和尚的禪語,孫計星這才抬頭,拱手道:「失敬失敬」。
又一看,原是師父火光頭陀,慌忙下位,與火光頭陀跪下,口稱師父。
火光頭陀扶起孫計星,笑道:「徒兒,當年一別,誰料相會此地。不知徒兒一切可好。」
孫計星答道:「承蒙師父過問,弟子一向都好,不知師父可好。」
火光頭陀道:「出家人無牽無礙,身形自在,一切無恙。」
師徒二人一陣寒暄之後,孫計星回頭看見師父身邊一青衣老道,細看之下,確是不識,問師父火光頭陀道:「師父,與您同行的這位是?」
火光頭陀見孫計星問青烏道長,忙介紹道:「徒兒不知,此乃青烏道長,是為師的摯友。」
孫計星聽了,與青烏道長見禮,青烏道長打了個稽首就算還禮。
一番禮數過後,孫計星請二人坐下,又吩咐小軍上茶。一時,小軍就端著茶上來,孫計星親自敬奉給火光頭陀與青烏道長。
這孫計星為什麼會是火光頭陀的徒弟呢?只因孫計星少年時,於酒樓吃飯,火光頭陀化緣到此,孫計星心中禮敬僧道,便邀他同桌共食。火光頭陀受他飯食,便贈他兵書韜略三卷,火光心法一卷,又傳他修行之法,孫計星便拜他為師。故此,有師徒之情。
談話之間,火光頭陀把兵伐北寒的事給孫計星說了一遍,孫計星聽了大驚,說道:「師父,此舉恐怕不妥,天南北寒,歷來強弱相同,是不分高低,若我等強伐北寒,到時候落個兩敗俱傷,於國於民都是不利。」
孫計星一番話說的火光頭陀無言以對,這時,青烏道長泯口茶笑道:「孫監軍差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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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國布真王人已老邁,朝中又無棟樑之才,已然國力衰微,尚我們還有內應在其中,孫大人已近不惑之年,尚無功業,何不藉此良機,名揚四海。」
幾句話說的孫計星心血澎湃,起身對青烏道長道:「道長之言,如石擊金鐘,讓人心神激蕩,閉塞全開,真良言也。請師父與道長暫住軍營,待計星去勸鎮北王,屆時,同舉大事。」
說罷,就吩咐小軍收拾一座帳篷,供火光頭陀與青烏道長歇息。
孫計星陪著火光頭陀和青烏道長正在說話,就有小兵來報,說鎮北王請監軍去議事。
孫計星辭了二人出帳,來到主帳,見了李崇玄,原是各地徵集的糧草到了,李崇玄想和孫計星商量一下,怎麼處置。
李崇玄還沒說話,就被孫計星拉到一旁,一臉欣喜地對他說道:「王爺,今有我師父火光頭陀自北寒而來,為我們帶了北寒國的重要機密,看來,我們離大業功成之日不遠了。」
聽孫計星這樣說,李崇玄壓抑住興奮道:「明漢莫要哄我,尊師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孫計星笑道:「王爺不必疑慮,家師乃方外高人,他說的話,自然可信,這樣,王爺,我帶你去見我師父,讓他老人家親自給你說。」
李崇玄一聽,拉著孫計星就要去,二人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帳外,孫計星進去給火光頭陀和青烏道長說,李崇玄到了,火光頭陀二人急忙起身,要出帳去迎,就聽李崇玄朗聲說道:「高人莫要出帳,崇玄不請自進了。」
說著,闊步進了帳篷,進去就給火光頭陀和青烏道長施禮,火光頭陀和青烏道長急忙還禮,四人坐下,孫計星給雙方作了介紹。
雙方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李崇玄就開始問兵進北寒的事,青烏道長給他一一回復,聽完之後,李崇玄欣喜異常,答應了出兵的要求。
而後,他們兵分兩路,火光頭陀留在這裡輔佐李崇玄,青烏道長回萬魔山報信。
李崇玄懷著欣喜若狂的心情,給國主李思玄上了一道兵進北寒的奏章,讓快馬送到帝都。
快馬奔走了半月,才把奏章送到帝都,信使把奏章投到兵部,兵部尚書於瑞看到急件,立馬送到丞相府,不料丞相王載身染疾病,不能理事,於瑞無奈,只好抱著奏章去見國主。
李思玄正在御書房讀書,就見大總管王峰來奏,說兵部尚書於瑞有急事啟奏,李思玄道:「有事不去丞相府,來宮中幹什麼?」
一旁的太監黃棠道:「國主,王丞相病了,前天您還讓奴才帶著太醫去看他呢?」
他這麼一說,李思玄道:「朕把此事忘卻了,王公公,宣兵部尚書於瑞來御書房見朕。」
王峰道了聲:「遵旨」。
一會兒,於瑞跟著王峰來到了御書房,於瑞對著李思玄行了大禮,李思玄說了免禮平身,又讓黃棠給於瑞端了把椅子,於瑞謝座坐下,這才把袖中的奏章去了出來,總管王峰接過奏章,呈給李思玄,李思玄拆開奏章,龍目一閱,神情驚訝道:「此事重大,於愛卿先行退下,待明日早朝,和朝中大臣商議,再做處理。」
於瑞屁股還沒坐熱,聽李思玄說明日再處理,只好起身告退。
於瑞走後,李思玄直奔後宮,對母親孫太后稟告此事,請她先做個決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