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奔襲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我們幾個都圍著火。
阿淹阿孝兩兄弟已經沉沉睡去，胖子老崔兩個還沒什麼睡意，就坐在那裡陪我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
大半天相處下來，我發現這阿淹阿孝兩兄弟的性格異常古怪，待人非常冷淡，至今我還沒有與他們倆說過一句話。
我甚至還以為他們倆是啞巴，但胖子卻悄悄跟我說不是，他倆就是這樣的。
老崔則是那種你問一句，他回一句的人。只有胖子這個人話卻多的有些令人頭疼。
可能巡馬司的人都是如此這般的吧。在他們眼中，我或許也是個怪人。
胖子上一刻還在與我講話，說什麼奔雷城花街的姑娘有多俊美，跳舞多好看。我還等了他一會兒，想聽見他繼續說下去，但半天沒見聲響，抬頭一看，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我看著他打呼嚕的樣子無言了會，苦笑了下，將火堆撥了幾下，安靜的坐了良久，直到有些坐累了，便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深處的林子裡面又黑又靜，這種黑暗很極致，五步開外的地方就幾乎是什麼都瞧不清了，連個隱約的影子都看不見。
以前在參州城裡每晚都會聽到行屍們的嘶吼聲，現在除了偶爾幾聲夜貓子的叫聲，能聽到就只是自己的呼吸，多少還令我還有些不習慣。
很久沒有渡過這樣寧靜的夜晚了。
我看著樹林上方朦朦朧朧的月亮，將胖子白天給我的酒拿出來，北方的酒太苦，我其實喝不太習慣，但多喝了幾口，卻又覺到苦中有味，倒有些愛上這個感覺了。
我剛喝了一口，卻在眼角的餘光處看見了什麼東西。
我皺眉，還以為是看花了眼，但還是將刀抽出來。
那似乎是一個閃的非常快的黑影，很矮，像個小孩，在我們的左方向的大樹後面一閃而過。
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人，不是附近的獵戶，就是行屍，但行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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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精的，有人在眼前它會直接撲過來。而且我沒見過這麼矮的人，小孩更不可能出現在大山裡。
我右手持刀，慢慢挨過去，將那片草叢壓下來。空蕩蕩，卻什麼也沒有。
莫非是鬼？
我心中突然有了這個念頭，早前就常聽人講，大山之中經常會有鬼魅出沒，化身美女嬰兒什麼的害人，連有經驗的獵人都很怕碰見這樣的東西。
但我一向認為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當兵的人經常在戰爭與人生死搏鬥。要真有這種東西，我們這些手上有幾條人命的不就早被害死了。如果真有地獄，那還需要打什麼仗。
我在那裡站了一會，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覺得那東西來的不太尋常。
我上一次來山谷里，還是十三歲訓練的時候，而且當時人多，什麼野獸也沒遇見，所以我對那東西完全沒有認知。我想了想，又往草叢裡走了幾步，還是沒發現什麼。
我回到火堆前坐下，但是剛剛才坐下的瞬間，又有一個小孩的影子從另外一個方向閃過。
我不特別注意周邊的動靜，所以這次我看的很清楚，是個小孩，但是模樣古怪。
還沒有見過渾身長毛的小孩。我心想，又站起來，往那「小孩」出現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就想起來了，那東西我見過，在一本遊記上。
我仔細回想了下那東西的模樣，哪裡是什麼小孩，明明就是匹山狼！
我心道不妙，就想轉身喊人，但馬上只聽見幾道躍過草叢的聲音，一個又一個的黑影跳了出來，圍在火堆旁邊。它們都只有人類七八歲小孩的大小，渾身的毛直直豎起，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睛，垂著頭直勾勾看著我。
山狼這種東西只看面相，與人很是相近，甚至有時候你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們臉上的情緒，是一種非常狡猾的野獸。
它們或許是害怕火，看我守在火堆旁，就想著將我先引開，再去攻擊睡著的胖子他們。
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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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胖子他們驚醒過來。
我剛想衝過去。這時，身後一道陰風突然襲來，我被驚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回頭，一道身影就撲到了我身上。
我被一下給撲到地上，後背被什麼沉重的野獸給按住了，一股腥臊味也衝進我鼻子里。只感覺那東西似乎就要咬下來，但我也不是行將待斃的人，立刻就抽了腰上的小刀，反手拿住，一下就往那東西臉上劃去。
它吃痛哀嚎一聲，按住我的爪子也一松，我連忙往旁邊一滾，待站定，就看見有一隻身軀龐大的山狼立在那裡，右前腿上被我割了一刀，不斷的有鮮血從毛髮中滲出。
這隻山狼模樣非凡，應該是山狼的首領。它的毛髮與場子里其它的山狼不同，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種詭異的白，在火堆的照耀下閃著銀光，它的身軀大的嚇人，像只小牛，站起來怕是比我都高。
剛才那一刀估計更令它凶戾性起，它呲牙盯著我，將頭壓的低低的，做出一個伏擊的動作，我也將刀橫在身前，準備隨時應對。
「x！哪裡來的這麼多山狼？」只聽見胖子手忙腳亂的拔刀，在那裡罵了一聲。
我觀察了一下，黑暗中閃著幽幽綠光的山狼越來越多，大概數了一下，幾乎有接近二十來只。但它們只是盯著我們，還沒有行動，或許是在等待狼王的命令。
幾個人嗑睡一下就清醒了，全退到一處，背靠著背。
老崔雖然是南方人，沒見過山狼，卻感覺到了不對勁，說道：「我們可能從進山開始就被它們盯上了，但是它們很狡猾，知道等到了天黑才行動。」
「他娘的，這東西怕比行屍還難對付些，大家小心些…」胖子道。
胖子所言不假。行屍畢竟除了長相兇惡了些，其實並沒有什麼智慧，實際上是一種很蠢的怪物，落單的行屍一般人手持武器就能打倒，大多數情況下不超過二十隻是無法對人造成太大威脅。但山狼們擁有群體智慧，還有一隻經驗老道的狼王指揮。很多老獵人也很怕在山中碰見它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