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零d

第62章 零d

2.

迄今為止,降谷零一共經歷了三次時間重啟。

第一次的時間重啟節點是神優葵執行某個任務前,發生的改變是神優葵由之前的單人執行任務,變成了邀請降谷零一起參與。

結局是神優葵在多羅碧加遊樂園,死於黑衣組織和警察廳卧底的雙重狙擊。

第二次時間重啟的節點是降谷零剛化名為安室透,才混進黑衣組織,正在接受身份篩查。

發生的改變是降谷零將神優葵拉去參加了一次審查卧底的聚會,神優葵兀然成立的聯合會社卡拉斯……等等等等。

結果是神優葵自稱入侵了CIA,掌握著足夠隱秘的情報,因自身展露的才能和對黑衣組織內卧底趕盡殺絕的態度而被伊森本堂射.殺。

現在是第三次時間重啟……

如果確實如降谷零所猜測的那樣,每一次時間重啟都是因為神優葵的死亡而開啟。

那麼身為重啟條件的神優葵,他知道當自己死亡后,時間就會再度重啟嗎?他會像降谷零一樣帶著前面的記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無意識地進行了重啟?

金髮青年在等待的間隙里思考著這些疑問,藉以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事實證明,花費一點時間思考這些暫時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很有必要。

因為當神優葵以其一貫的面無表情出現在降谷零面前時,縱使降谷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思考了足夠多無關的事情迫使自己冷靜,卻依然沒能按捺住地情緒激動了一瞬。

「波本,你在驚訝什麼?」

異樣的情緒稍縱即逝,即使降谷零如此之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異常,依然被彷彿時刻在觀察著他的琴酒抓到了。

降谷零想了想,故意以一種會令人不悅的打量目光,上下掃視了銀髮少年一番,「我只是沒想到,組織里擁有代號的成員,還有年紀這麼小的。」

那語氣絕對不是關切詫異的,而是隱隱有著不以為意的蔑視。

這便是降谷零第一次——在降谷零的記憶中,兩人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時發生的事。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打底,降谷零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輕舉妄動,擅自對過往已經發生的事進行改動調整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沒什麼額外的情緒表露。但降谷零,或者說波本就是能看得出來,他面無表情下不贊同的意思。

聽到降谷零輕視的發言,神優葵這個當事人表面的神色卻比琴酒看上去還要淡然。

銀髮少年森綠色的眼瞳輕轉投來目光,神優葵如同降谷零記憶中那樣只是掃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希望你傳聞中的能力能像你得罪人的本事一樣高超。」

金髮青年站在原地,什麼話也沒說。

大概是因為重啟節點上的事情沒有發生變化,所以之後經歷的事情也與降谷零記憶中的大差不差。

很快,兩人便要作為搭檔第一次配合執行任務。

在降谷零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他與神優葵的初次任務很順利,也與以前沒什麼變化的順利結束了。

一整個任務期間,降谷零都在留意神優葵的舉止行為,將其與記憶中的任務過程對比。

然後降谷零發現,只要他不做出什麼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會按照曾經的軌跡一路自行發展下去。

金髮青年開著車,無端端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不就是在嘲笑他,試圖以一己之力改變什麼的天真行為嗎?

只是……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

紫灰色的眼眸微微調轉視線中的焦點,餘光瞥視著副駕駛位置上的望著窗外出神的銀髮少年。

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不就是代表著,神優葵還是會那樣遺憾的死去嗎?

眼睜睜看著既定的結果一步步上演,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更讓降谷零有種不願服輸就此認命的不甘。

什麼都不做絕不可能,但是接下來具體要怎麼做,降谷零還需要好好計劃一番。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銀髮少年一言不發地下車離開,頭都沒回一下。

降谷零見狀回想了一下,發現不論是記憶中的那次,還是剛剛結束的這次,兩次任務期間,神優葵對他的態度都唯恐避之不及。

能不交談就不交談,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從肢體動作到言談都在表示大寫的「拒絕」。

望著銀髮少年逐漸消失在公寓大門后的背影,降谷零勾了勾唇角。

#

不信邪的降谷零在接下來的幾天空閑時間裡,仔仔細細地回憶著記憶中能想起的所有細節。

坐在房間里回想了一會兒,降谷零略感無語地發現——

以前的他對神優葵也是橫豎都看不順眼啊!當初任務結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因為知道「CR」是名能力十分出色的黑客,為了避免行動時受到掣肘,降谷零打著調查情報的名頭就直接溜掉了。

差不多三個多月,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沒人找得到他。更別說和神優葵有什麼來往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和神優葵在組織內是人盡皆知的「挂名搭檔」。

只是這麼長的時間空檔,他得做些什麼才好?降谷零嘆了口氣,將自己回憶過去細節時,為了方便整理思路寫出來的筆記撕碎投進馬桶中。

總之,可以明確地行動方式是不能輕率地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尚未發生的事件,則要小心不能使自己的行動像蝴蝶的翅膀那樣,引起未知的颶風。

「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還真是熟悉。」降谷零自言自語了一句,決定還是暫時冷靜一些,維持「原來的事態發展」。

找個地方做自己的事,暗中關注神優葵——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降谷零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直到最後,神優葵死於雙向狙擊的時刻來臨。

「俄羅斯遊戲」,排除所有干擾的那顆子彈何時會出膛,沒有人知道。唯一可知的,是當它出膛的瞬間,足以改變一切。

降谷零便是要做這顆「子彈」。

如同曾經那樣,降谷零在這之後申請了獨自行動,理由是他上一個情報任務還有些後續還沒收尾,他得去處理好。

得到消息的琴酒很快打來電話,警告道:「我說過了,收起你那套『神秘主義』的作風。」

這話和以前說過的一字不差。

降谷零也一字不差地回答:「那我現在就請他和我一起去俄國。」

電話那頭果然沉默,降谷零同樣默然,心中讀秒,數到五時,通話被惡狠狠地掛斷。

組織內傳言琴酒對「CR」十分特殊,甚至不允許後者離開日本。所以當時降谷零故意提出要神優葵和他一起去俄國處理上一個任務的後續,心裡所想的就是試探一下傳言有沒有可信度。

收起手機,降谷零打開房門走出房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待著。

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降谷零上次就是找借口,這次自然也不會真的跑去俄國。

只不過上次他是為了脫離神優葵的視線繼續調查黑衣組織,而這次,變成了不要讓神優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直到他親自執行可以稱作「監視神優葵」的任務時,降谷零才又一次發現了神優葵一直以來的行動目標有多明確。

三個多月以來,神優葵完全沒有離開黑衣組織的「安全屋」——準確地說,他恐怕連自己的屋子都不曾踏出。

與此同時,「CR」提供的後援支持行動接連不斷地增加。降谷零每天打開組織聯絡的那部手機,都能看到神優葵前一天又做了什麼。

入侵美國的金融公司掏空賬戶、入侵生物製藥公司竊取最新研究資料發給實驗室、入侵其他犯罪組織的情報庫為組織交易取得更多籌碼,甚至是黑吃黑將某些犯罪組織直接捅到FBI之類的政府手中,入侵諸多情報機構下屬的掩護公司盜取資料,名單,各項情報……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神優葵最多就是在按照任務指令做事而已。

只有降谷零知道,這段時間裡神優葵完成黑衣組織任務的同時,也一定還在調查著有關炸.彈.犯的事情。

降谷零一一對照著每件事情,將正在發生的與記憶中已經發生的節點串聯,反覆確認著那個關鍵的時間點。

就這樣耐心地等待了將近四個月。

降谷零又沉默地回到了黑衣組織的安全屋中。

當電子時鐘的日期跳動,來到「四月七號」——沉寂許久的手機終於響起了降谷零等待已久的電話。

金髮青年坐在桌前,抬手接起電話,刻意等待了幾秒,「什麼事?」

「三分鐘準備時間,我去找你,琴酒有任務。」

冷淡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與上次聽到的內容一字不差。

這正是降谷零長久等待期望得到的結果,「知道了。」說完,他率先掛斷了電話。

迄今為止,一切可記憶的節點都校準了,那麼結果理應也走向同一個!

幾分鐘后,降谷零見到了一身倦怠眉眼冷漠的神優葵。後者輕輕瞥了他一眼,沒有主動開口。

降谷零便也沉默了一下,以「今天幾號」作為開頭,將自己記憶中第一次重啟的對話復原了一遍。

接下來,就是琴酒的電話了。

降谷零這次特別注意了一下平板里的地圖信息,對於神優葵將信息多發了一份給琴酒的事,權當自己沒看到。

兩人無言走向門口,琴酒的電話如約而至。

熟悉的場景重複上演,降谷零沒什麼意外,自然地應對了下來同神優葵告別離開。

只是,這一次他在約定地點見到的人,並不是琴酒。

「怎麼是你?」

戴著墨鏡的金髮女人單指按下鏡框,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口中發出與她明艷外貌完全不相符的低沉男聲,「怎麼不能是我?」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降谷零飛快冷靜下來,「你故意假裝琴酒打電話給我干擾我的任務?」

貝爾摩德:「你應該說,是琴酒讓我故意假扮他,干擾你的任務。不然我現在還在度假呢。」

降谷零沉下臉色,「為什麼?」干擾其他組織成員的任務,是足夠生氣的理由。

貝爾摩德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質問,只是笑了笑,請他坐下來,「某些人覺得他的小貓咪不乖了,所以打算親自給他點教訓。」

問題不是他,而是神優葵?降谷零迅速理清了思路,是神優葵做了什麼事被琴酒發現了?

可是這不應該,這一次重啟沒有任何人影響他……為什麼神優葵會被琴酒提前懷疑?

各種各樣的疑問盤旋在腦中,卻因為關鍵信息的缺失無法轉化為答案。

貝爾摩德推了推擺放在桌子上的電腦,「一起看看?」

沉思中的降谷零聞言掃了一眼,忽然發現電腦里顯示的居然是無人機航拍的畫面,目標正是琴酒。

降谷零:「……」

他深深看了貝爾摩德一眼。

[SOS,貝姐真乃酒廠第一樂子人。]

[只要不動她乾兒子她都是心狠手辣的哈哈哈,但是心狠手辣不妨礙看樂子。]

[我來了我來了,這是葵葵死的第幾次啊?]

[我日,還有人專門來看死亡場面的啊?]

[前方冥場面冥場面冥場面]

[……倒著看的,先看了個人合集的最後一集,我願稱之為死亡的一百種方法。]

許久未曾上線的彈幕再度出現,秉持著它一次出現時的風格,上來就測試降谷零的血壓健康。

什麼叫「死亡的一百種方式」???

降谷零猛地站起身,貝爾摩德立刻警惕地看著他,「看到琴酒有這麼激動嗎,波本?」

事態發展既然已經跑偏,就無所謂校準不校準了。降谷零面沉如水,「我要問問琴酒這麼做的理由。」

找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金髮青年轉身就走。在他身後的貝爾摩德似乎是覺得很有趣一樣露出笑容,視線落在屏幕上某個穿著黑色風衣,輪廓冷硬的男人身上。

靠著之前記憶過的路線圖,降谷零抄了一條近路敢向目的地。

開著開著,路上行駛的車輛逐漸不正常的增多,稍微注意一下,基本上都是從其他街區拐進來的。

降谷零思忖片刻,打開車載收音機,主持人的聲音立刻淌進車內,「三番地四丁目發生爆.炸,請前往該方向的町目主道,箱松支道車輛注意繞行,三番地至杯戶鎮方向十字路口車輛繞行。」

「重複,三番地四丁目發生爆.炸……」

爆.炸?!紫灰色的雙眸驟然收縮,降谷零忽然想起——多羅碧加樂園,並不是神優葵第一次死亡的時間。

第一次死亡的時間,實際上應該是第一次重啟前的「四月七號」,那個神優葵獨自執行任務死亡的「四月七號」!

如果,他進入的時間線其實是第一次重啟前的……

油門徑直踩到底,降谷零近乎發狠般打著方向盤,擦著沿途逐漸密集起來的車輛強行駛入箱松支道。

車輛越來越少,降谷零從車窗里向外看去,已經隱隱可見爆.炸地點著火燃起的黑灰色煙霧。

爆.炸……是神優葵做的,但是他的目的只是要破壞三條的住宅,因為三條現在還在警視廳上班,所以完全不會受到生命威脅。

只是神優葵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他想毀掉什麼?合照?僅僅是一張合照?

降谷零帶著數不清的疑問趕到了現場,然而由於身份的緣故,他不能直接出現在已經到場的警察面前。

隔著警察們拉起的封鎖帶,實在很難看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降谷零下車想辦法靠近的時候,警視廳爆處物的排.爆警察趕到了。

身穿防護服的數名排.爆警從箱型車的車廂里接連走下,每個人都一肩掛著工具箱,一手夾著沉重的防爆保護頭盔。

降谷零在這一群人里,看到了松田陣平。

對方那頭黑色的蓬鬆捲髮和墨鏡,放在這樣的場景下,實在是顯眼到想忽視都辦不到。

松田……?

降谷零微微皺眉,借著圍觀人群和建築物的掩護,轉移到了另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現在見面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當務之急要搞清楚三條家裡有什麼是需要爆.炸毀壞的,神優葵在什麼地方,琴酒又在什麼地方。

眼看著松田陣平和幾名排.爆警彼此檢查防爆服,等待滅火後進入現場。降谷零不由思考起來。

神優葵製造爆.炸的手法是利用聯網的智能電器,沒有其他引爆源時,威力極其有限,唯有優點是能比傳統炸.彈遙控的距離更遠。

如果是單純的爆.炸犯,思路應該是離犯罪現場足夠遠,但又不會太遠,這樣既不會受到現場波及,同時還滿足了犯罪心理中親眼看到爆.炸現場的滿足感。

可神優葵的動機應該不是要單純製造爆.炸,這樣一來他就失去了出現在爆.炸現場的理由……

不,或許他的動機和爆.炸犯不同,但是他要是想毀掉什麼在三條家的東西,為了確保目的達成,也一定會想辦法確認。

爆.炸發生之後勢必影響網路通訊,神優葵在遠程端未必能確認清楚,所以他一定會出現在附近!

降谷零腦中浮現出地圖信息,他迅速以三條家作為圓心劃定距離,最終鎖定了一座同三條家隔著兩個街區的高級公寓。

那是一棟層高五十六層的高級公寓,只要層高到二十層以上,就足以看到三條家了。

降谷零不再猶豫。

他的推論沒有問題。

高級公寓鮮少有人踏足的天台上,銀色長發隨風擺動的神優葵就在這裡。倦怠冷漠的雙眼中映著滾滾上升的火舌與煙霧。

不過這裡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神優葵的斜後方,同樣是銀色長發,卻輪廓冷硬,像是冰雪中的鋼鐵一樣的琴酒目光陰沉地站在那裡。

「東西呢?」

「你沒看到?在那裡燒著啊。」

「……」

神優葵抬起一手,虛虛在空中描繪了一個畫像。只是湛藍的天空沒能作為畫板記錄下他畫了什麼。

「我要找的人呢?」

「……」

「你們把他藏哪兒去了?日本的公民資料我都翻爛了,能找到的監控我也看了一年多,這樣都找不到——嗯,該不會送到美國了?這就是你不讓我離開日本的理由?」

兩段沒頭沒尾的對話結束,琴酒單抬手臂,「在我倒數結束前,你還有機會。」

神優葵連回頭都不曾,他對著拂過的微風與不變的天空輕笑,「我把那什麼A什麼的成品弄出來毀掉,就是不想要任何機會啊。」

「再說,你敬愛的BOSS會放過我?哪怕我毀了他渴求的東西?」

琴酒沉默片刻,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會。」

神優葵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他轉身看向琴酒,作思考狀,「不會吧,這樣都放過我?不光葯唯一的成品被我毀了,資料我也都刪乾淨了啊,還有你們用來保密的那個病毒,叫什麼男爵的,我也破解了——這樣都會放過我?」

「該不會,我其實是BOSS的親兒子吧?」

琴酒:「……」

「五。」

神優葵收回視線不再看琴酒,似是自言自語,「你想倒就倒吧。」

「四。」

上膛聲幾不可聞。

高級公寓樓之中,金髮青年從無法抵達天台的電梯中跑出,神情略顯焦急地奔向天台。

「三。」

彎曲的食指扣上扳機。

小麥膚色的修長手指觸到天台微閉的門扉。

「二。」

手指逐漸扣緊。

「一。」

「對了。」神優葵忽然開口,轉過來面對著琴酒很和善的笑了一下,「其實我沒毀掉那個葯。」

「砰!」

降谷零氣喘吁吁地猛然推開大門——

「但是他永遠別想找到它在哪兒。」

銀髮少年說完這句話,張開雙臂,宛如自由的飛鳥,背身後仰,徑直墜下。

「?!」

……

……

「嘶。」

降谷零再次恢復意識時,有種腦袋彷彿要裂開的痛感。

意識黑暗前最後看到的一幕,是神優葵在高樓下背身而墜的畫面。而現在……降谷零一手按在額前撐起精神打量四周,是在他的房間里。

黑衣組織的安全屋中。

時間是,四月七號。

電話響起。

……

又一次的重複。

降谷零這次在接到琴酒電話后直接趕去神優葵墜樓的天台。

這一次,提前蹲點的降谷零看到神優葵走到樓下,忽然抬起手臂按住耳畔的耳麥,似乎接到了什麼人的電話。

然後神優葵猶豫片刻,轉身離開了。

眉宇間縈繞著某種激烈情緒的降谷零目光沉沉,沒有多想,徑直下樓跟上。

……

這一次,神優葵乘上了一輛裝有炸.彈的車。

動手的不是黑衣組織,而是之前被黑衣組織狠狠敲了一筆,因此敵對的某個外國幫派。

……

……

又一次重啟。

又一次四月七號。

又一次電話響起。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握住神優葵手臂,以動作表達自己接下來無論如何都要和對方一起行動的決定。

神優葵沒有拒絕,但他要求去任務地點前,要先去澀谷區轉一圈。

澀谷……降谷零大概知道神優葵的理由,他沒有拒絕。

……

這一次,是一起偽裝成銀行搶.劫的有預謀的謀殺。對方斷線索的手法非常熟悉,似乎是某個歐洲國家情報機構的行動……

……

……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不斷重複的四月七號耗盡了降谷零所有的耐心和理智,無論他怎麼做,或者他什麼都不做,神優葵總是在這一天重複著同樣的結局。

敵對幫派的報復、黑衣組織的清除、境外政府機構的針對……層出不窮的為神優葵編織不同的死亡結局。

不知道第幾次再度恢復意識,來到新的重啟時間線。

金髮青年完全習慣了忽然轉換的場景與時間,沒有一絲多餘動作和表情的起身出門。

這一次他沒再管響個不停的電話。

走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公寓走廊,降谷零站定在神優葵的房間前——他還記得抬手敲了敲門。

一手輕按耳麥的銀髮少年緩緩打開門,看到站在自己門前的金髮青年,露出了片刻的驚訝神色。

「波本?你……」

沒有機會說更多。雙眼血絲滿布,眉宇眼神都格外顯出幾分狠厲的降谷零再度抬手,對準神優葵側頸就是一記手刀。

銀髮少年森綠的雙眼錯愕瞪大一瞬,隨後安靜地閉合。

降谷零擁住倒下的神優葵,一刻不曾遲疑,攬起人徑直離開。

……

於是,當神優葵再睜開眼時,環顧了周圍的環境一圈,他得出了結論——

他這次好像是剛讀檔就被降谷零當場扭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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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每天都在為我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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