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理緒反應過來后,快速道:
「占卜是為了趨利避害,不是給你提供殺人動機。」
聽到這話,太宰語氣漫不經心:
「看來你想到解決措施了。」
理緒對上槍口,面色不改:
「第一行詩提到了教室,那麼——」
「只要我不去學校,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太宰眼眸微垂,盯著她悠悠道:
「你這次能避開,以後呢?」
「占卜的時效性、預言能否窮盡一切可能、聽從警示是否會引發蝴蝶效應……」
他輕笑了聲:
「這些你並不清楚吧。」
理緒:「……」
要不是這人突然自殺,她早就從妮翁口中套出上述信息。
額前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太宰將槍口抵著她,彎著唇:
「所以,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理緒緩慢地眨了下眼,試探道:
「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異能力對我不起作用。」
她隨時能使用念能力跳出攻擊範圍。
這會兒正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間點,裹挾著水汽的涼風從外吹來,鑽進集裝箱。
理緒被堵在風口,發尾染上些微的濕氣。
原本的迷霧似乎被風吹開。
[比沉睡更難受的是失去]
失去,究竟是指什麼?
能力、意識、健康、自由……
預言太模糊了,既然死亡沒有周轉餘地,為什麼不用更肯定的用詞?
而是——
用對比的手法,模糊掉重要信息。
如果是下毒,那便在自定義中輸入【解藥】,得出位置坐標,她就能使用念能力隔空取物。
如果是念能力,系統當初給的念能力資料中提到過【除念師】,用紅點地圖一樣能找到人。
「這樣想想,我也沒這麼容易死掉。」
「但身體受損會很嚴重。」
畢竟就算有解藥,一瓶毒澆下去不可能對健康沒有影響。
只是脫離生命危險,但不排除癱瘓、精神失常、昏迷等一系列後遺症。
「我失去意識后,你能用簽證將我傳到醫院嗎?」
【系統無法代替任務者決策】
那便是自動傳送。
而簽證的默認降落點貌似是……她哥。
理緒:「啊這。」
走在路上被重症患者創到,確實怪嚇人的。
太宰笑了聲,懶洋洋地開口:
「你以為有「空間跳躍」在,我就拿你沒辦法?」
不管是哪種能力,都需要使用者保持意志清醒。
「只要注射的鎮定劑夠多,你還能醒過來嗎?」
「對你而言——」
他將槍口移開了一點,又故意貼近,低笑道:
「這算[沉睡],還是[失去]?」
【該不會???】
預言的最後兩句指的不是庫洛洛,而是任務對象吧。
系統頓時發寒,前者不一定影響任務,如果是後者……
主系統絕對會判定任務失敗。
「占卜能避免不好的事發生。」
理緒坐在原地沒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分出心神和系統聊天。
當結果出來的那一瞬,所要考慮的便不再是成因。
「不管未來指向的是誰,我要做的僅是規避風險。」
因此——
在她聽從警告,沒有將預言收入系統背包時,未來便已經改變。
「哥,占卜應驗后,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理緒將遊戲機放回桌上,無視槍口站起身,散漫道:
「是我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但是——」
她忽地彎起唇角,慢慢地說:
「死亡真的值得畏懼嗎?」
如果因一份存疑的死亡宣告,就畏首畏尾地再不去獵人世界。
當初她便不會為了擺脫無聊生活與系統簽訂協議。
太宰稍稍垂著眼,鳶色的眼瞳帶著不知名的情緒。
短暫的沉默過後。
「你心裡既然有答案了,就沒必要再問我。」
太宰放下槍,慢條斯理道:
「不過,要是死在外面,可沒人幫你收屍。」
下一秒,對方語調輕鬆:
「其實,你想體驗收屍的氛圍也不是不行。」
她死後,系統可以用簽證將屍體簽到她哥身邊。
只是,呈現出的效果可能會比重傷更驚悚。
太宰:???
*
翌日。
Lupin酒吧。
安吾看見太宰坐在座位上,將手探到紙箱里。
左手拿了瓶催眠噴霧,右手又戳又掐的。
將催眠噴霧噴得跟殺蟲劑似的。
頓時眼皮一跳。
「她還只是個孩子。」
太宰當作沒聽見,還饒有興緻地招呼他過來。
「安吾,你看多好玩。」
「……」
安吾不太想過去,甚至想轉身就走。
但他怕出去後事情變得更不可控,於是硬生生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你這癥狀,持續多久了?」
太宰不滿道:「安吾真不會說話。」
他勾著唇角,摸貓的手法逐漸放肆。
「因為昨晚我很不高興呢,所以今早起來就給她的罐頭裡加了安眠藥。」
「……雖然很想說這是犯罪,但你應該不會聽。」
「才不是,我是在訓練她的抗藥性。」
太宰拖長聲調。
「不然在外面被老鼠藥毒死了怎麼辦?」
「???」
安吾推了推眼鏡,盡量語氣平淡:
「這個年紀的兒童不會隨便撿地上的東西吃。」
「並且——」
「你只能訓練出她對安眠藥的抗性,而不是老鼠藥。」
太宰停下他的殺蟲劑行為,將噴霧放在桌上笑了下。
「外面老鼠下的葯,不就是老鼠藥。」
安吾覺得這是話中有話,他面色不變:
「你對名詞怎麼解釋我不評價,但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
還是以這種綁架的形式。
另一邊,織田作緩緩下樓,看到綁架現場后感概道:
「睡眠質量真好。」
安吾:「……不,這是因為太宰不僅餵了安眠藥,還噴完一整壺催眠噴霧。」
太宰繼續表達不滿:
「她沒吃安眠藥之前,用正常手段也是叫不醒的。」
織田作有些羨慕:「要是幸介也這麼聽話就好了。」
可能孩子比大人精力充沛,所以午休的時候都不肯乖乖睡覺。
安吾:「……這跟聽不聽話無關。」
明顯是不聽話的小孩,遇上了更不講理的大人。
「那是因為織田作對孩子太溫柔了,但我才不會這麼慣著熊孩子。」
太宰變出一瓶新的催眠噴霧對著箱子里一頓狂噴。
而後神清氣爽道:
「嗯,真解壓。」
安吾:???
三個小時后。
感覺睡了近半個世紀的理緒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
酒吧的燈光本就昏暗,不會刺眼。
她伸手摸了下外層的被子,濕漉漉地像是經歷回潮。
低頭一看,自己也沒睡在地上。
「什麼情況?」
直到,她抬起頭看到——
吧台上隨意擺著的三個空瓶噴壺。
理緒:「……」
好傢夥,她睡著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