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
來人正是之前被周逸雪稱作王叔的中年人，他走到凌司寅的病床前說道：「聽小姐說你竟然拒絕了她的招攬，不過也算你有自知，那個位置可不是你這種野種能覬覦的。」
凌司寅聞言佯裝怒道：「家大業大就能隨便罵人了嗎？這就是貴族的格局？何況我可不想捲入你們家族的內部鬥爭。」
中年人見狀反而鬆了一口氣，心想「到底只是個剛覺醒刻印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城府，只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留下後手吧。」
「我可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如果要待在小姐身邊，就不能有異心，把這枚藥丸吃了，我就當你是自己人了。」說著便掏出一顆黑色藥丸置於凌司寅面前。
凌司寅此刻能感受到眼前的這個人釋放出了濃稠如墨的炁，周遭壓力倍增，連呼吸都無法順暢進行了，彷彿自己一旦拒絕，下一秒就要身首異處。
正當凌司寅心思百轉就要鬧出點動靜來解圍時，神秘的聲音再度出現：「吃下無妨。」
凌司寅遲疑片刻，隨即裝作一副十分驚恐的神情將藥丸吃下：「這是什麼葯，不會有毒吧。」
「放心，只要你對小姐沒有其他心思，這葯就是無毒無害的。」
見凌司寅將藥丸吃下，中年人也放下了戒備「這事別跟小姐說。」說完，也不在乎凌司寅的答覆就離去了。
凌司寅吃了葯后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常，便用心聲詢問起之前發出聲音的神秘意志，可凌司寅發現自己不管如何嘗試交流，始終聽不到回應。
凌司寅畢竟吃下了那人給的藥丸，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正當他要開口詢問時，那個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別著急，你也不清楚這處卧房是否存在眼線對吧，在現實中我無法直接與你的意識交流，你且先入睡，不用擔心夢裡那隻蛇，我會將你拉入我編織的夢境。」
凌司寅靜下心神，起碼自己現在知曉對方無法直接讀心了，於是解放部分被自己主動束縛住的念頭，一時間各種猜測和計劃在腦中縈紆。
壓下思緒，他決定先去夢裡見一見這個神秘的存在再作打算。
為了以防萬一，凌司寅睡前又重新催眠了自己一遍，看了一眼手錶、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后，閉上了眼睛。
...
睜開眼，凌司寅捏了捏鼻子，自己已經身處夢境之中了，與第一次進入那個特殊意識空間的感覺類似，不過在這裡凌司寅擁有軀體，且行動與說話無礙。
這是一處除了無盡的純白再無他物的空間，凌司寅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副類似enso循環的圖案。
「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你可以稱我為『無』。」聲音自圖案中發出。
「別老睜著眼了，我不會害你的，你看我也沒被你的視線束縛住不是嗎。」那幅圖案扭了扭。
凌司寅正要開口，卻被那道聲音打斷：「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的身份並不重要，我曾經也是人類，因為某些原因和這枚本源刻印結合在了一起，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先來說一說你最關心的事吧。」
「你夢裡那條蛇並非災厄，是一種特殊的存在，沒人清楚它的來歷，只知道它會出現在強大的銘人覺醒能力前一天夢裡。為了以防萬一，我那個年代的銘人家族嫡系在即將覺醒前都盡量避免入睡。」
「那條蛇只要被視線注視就無法動彈，但是一旦你的視線從祂身上消失，哪怕只有一瞬，那條蛇就會離開夢境、侵入現實，
將現實中的你吸收掉，據我所知，如果不小心被那條蛇逃出視野，還沒有人可以存活。」
「所以解決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不做夢就行了。你之前解決掉的那個災厄被人做了手腳，它死亡之後，體內的操血術被轉移到了你的體內，或許對你在不做夢方面有所幫助。」
「謝謝，那枚藥丸我應該如何處理？」凌司寅見無沒有繼續說話后開口問道。
「那顆藥丸上有御魂類刻印留下的規則，只要你主動吃下就代表你認可其對你設下的契，內容是你必須無條件聽從將葯給你之人的驅遣，若是剛覺醒的尋常銘人如果吃下自然是淪為對方奴僕，但這對你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
「你大概已經知道這枚本源刻印宏觀上的權柄，只是目前你的刻印尚處於初生態，規則沒有補足，只能使用一些下位的能力，比如：顛倒正負。」
「你可以在能力的限度內將處於一個概念中的兩個極端進行對調，比如這顆葯對你設下的契，你雖然不能輕易調換契約內的主從雙方，但你可以用炁催動刻印將契失衡后發生在你身上的反噬置換為反哺，也就是說，你之後不聽從他的話，反而能從他身上獲得好處。」無戲謔地說道
凌司寅將無所說的話牢牢記下，順勢問道：「無先生，請問我該如何生成炁呢。」
「這對普通的人類或許是個難題，但對擁有刻印的銘人來說就生成炁力就像呼吸那般自然，將你的心神附著於刻印之上，感受它對炁的渴望，刻印會自動吸收周遭自然存在的暗物質能量，將其轉化為可供使用的炁，但如果陷入了災厄的障就只能依靠你自己將精神力轉化為炁了。」
凌司寅聞言正要繼續詢問，卻被無揮了揮手打斷道:「疑惑之處你自行摸索，我的靈體與刻印結合在一起就像無根之水，每多說一句話都是一番損耗，尤其是向現實的你傳音，在這夢境中倒是能多說幾句。我需要你將刻印的規則補齊，我才能再次出現。」
「刻印轉換效率達到25％時我會出現在你的下一個夢境，屆時我會告知關於你父親的事，再面對怪夢時你也有把握了。」
「這段夢境的時間到了，我要將你送出去，否則你會進入下一段夢境，那條蛇一直在等你。」
...
凌司寅被無強行抽離出夢境，睜開了眼。
看了下時間，他發現此次夢境的的時間流速與現實相同，恰好是人類經歷一段夢境（快速眼動睡眠）所需要的時間。
「那個神秘人應該沒有騙我，他確實時間緊迫無法告訴我更多，且他大概也清楚我會照他說的做，所以沒有在乎我的態度吧。還得找機會問問周逸雪什麼是刻印轉換效率。」
要保護家人、洞悉世界的真相，除了讓自己強大起來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看來父親留給我的東西就是那個怪物體內的能力，今晚再想睡覺的話得靠它了嗎。」
凌司寅思索起一種可能性，夢境一般出現在快速眼動睡眠期間，也就是說，只要讓自己不進入快速眼動睡眠階段就不會做夢。
進入快速眼動睡眠的條件之一是血壓升高，只要自己將血壓控制在一個閾值內，就可以達成一夜無夢！
他用炁催動體內的那團紅芒，對自己的血液施加了契，使血壓與心率穩定在一個範圍，再使炁力流轉全身維持機體不受損害，隨後捏捏鼻子，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已是早上七點，凌司寅確定此時不是在做夢后，努力地回想，發現昨夜確實沒有做夢，心中大喜，總算是暫時解決掉那個怪夢了。
劫後餘生的感覺是美好的，凌司寅本想今天在醫院休息一天，晚上直接回家，手機卻在此時收到了周逸雪的微信。
「下午6點學校見，接到了災厄相關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