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黯然銷魂

南津湖。

一艘彩舫正在湖中飄蕩，船頭掛著兩盞彩燈，一船夫正悠哉的划著槳，船尾兩名隨從兼車夫正四處張望戒備著，船室內雅緻別味，兩位妙齡少女正在棋局對弈，身旁各有一個丫鬟守候在旁。

畫面是從其中一名隨從的視角展現的，現代的科技無與倫比，可從人體內記錄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並將其共享出，免除了最早時期固定攝像頭角度不全的弊病，當然像這種技術，也非一般人能夠享用得起的。

下一瞬，船體開始出現搖晃，水面也開始由船底起泛起漣漪。

隨從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是船底有『鬼』，另一人拔劍縱身一躍便跳入湖底。

屆時，水面冒起眾多水泡，呼吸間，紅色的血液開始侵染湖水，向上浮現。

再幾個呼吸間，周邊就恢復了平靜，下水的隨從從水面冒出了頭，向船尾的隨從示意已經搞定。

隨從都不是一般人，練就了一身較好的功夫，亦有主家的靈器在手，算得上是好手。

「小姐受驚了，已經無事，我們還是儘早回去吧。」船尾的隨從恭敬的稟報道。

「嗯，辛苦了，東叔。」船室內穿粉群的少女說道。

東叔示意船夫上岸，船夫加快撥弄，奮力向岸邊而去。

入水隨從正要躍身上船，可跳到一半，腳尚未出水，便被一陣力拉扯跌入水中，被淹沒其中，水面泛起幾下水紋便沒了動靜，呼吸間，隨從屍體便浮出水面，面色慘白。

東叔示意船夫再加快，自己則警惕著水面，船室粉裙少女也意識到不對，停住了落子的芊手，微微皺眉，盯著水面；另一個黃裙少女順著目光轉身望去，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突然船底傳來撞擊聲，再第二聲撞擊聲到來時，船室底就破開了個大洞，湖水不斷的貫徹進來，緊接著第二個洞，第三個洞。

船夫還在拚命划槳，突然水底一根銀針射來，直刺船夫的脖頸，船夫下一瞬便沒了動靜，直直的向水面倒下。

東叔踩著船室頂，躍至船頭，拿起槳拚命的划。

屆時，船頭正前方，突然從水面竄上一個瘦小如猴子般的黑衣人，手持月牙彎刀，向著東叔的脖頸揮去。

東叔立馬向後倒去，可黑衣人速度太快，加之船是向其迎面移動的，眼看彎刀就在眼前了，東叔是絕對是不夠時間徹底倒下的，這一擊便只能是從脖頸避開到眼睛。

就在只差分毫之時，兩弦琴聲響起，黑衣人彷彿被靜止了一般，東叔得以倒下躲過這致命一擊。

就在東叔倒下的一瞬，黑衣人這才動了，繼續著彎刀的軌跡，可惜一刀落空，黑衣人則又跳入水中。

東叔向後方船室望去，紅裙少女手撫琴正警惕，東叔滿是謝意。

此時船室的水已經蓋過了少女的膝蓋，黃裙少女已是蜷縮一團。

離岸邊還有百米，東叔從未覺得百米如此的遙遠。

就在東叔拚命划槳之時，一條青色巨魚尾從湖面揚起，直拍船體，又是兩弦琴聲響起，可這次，巨尾未受到絲毫影響，迅利的拍了下來，瞬間船體被巨尾拍中拉入湖裡。

湖裡的視角黝黑，什麼都看不清。

幾個呼吸間，破碎的船體碎片浮出水面，連帶著的還有東叔的屍體。

湖面終於平靜，此時，在東叔的仰在水面的視角里，一個個古裝劍士，翻牆點數，飛躍而來。

到這畫面便是結束了，接下來又有幾個零散的畫面，都是身著長袍的劍士在搜尋的南津湖的畫面，未有所獲。

同時最後也出現了賞金的獎勵，有萬金及靈武一件，恰時黃七俠正愁沒有趁手的好兵器。

城北楓橋街道的一處民房裡。

佘也正擦拭著擦拭著一把黑傘，黑傘傘面很大，容納三人遮雨定不成問題。

傘柄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布袋，袋口緊系，不時有陣陣黑霧冒出。

鏡子里的佘也還是現代的夏日清簡套裝，簡單的短髮側背造型，臉頰上有著很深的絡腮鬍印記，擦拭些黑色，眼神略顯嚴肅。

桌上一個細長的透明花瓶，開著一朵慘白而形狀奇特的花朵，一條扁平如同綠色絲帶的根，依附在瓶內的一個黑色圓疙瘩上，在光線的照射俠，其花朵的影子如同鬼魂漂浮。

城南外城區一古宅內。

「二爺爺，你在幹嘛呢。」

「搬家，這裡已經不太平了。」

「因為今天碰到的那人，不是已經將那東西給扔了嗎？」

「嗯，我看那人不簡單，怕是還有其他手段，安全起見。」

「好吧。」

小傢伙不情願的幫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就一個小木箱子，打開來裡面裝了些小玩偶和一套畫筆，就是玩偶不像尋常小女孩該喜歡的種類，各個如魔似獸。

楓橋。

佘也收拾完摸了摸白花瓣方才出門，打車向著城南而去。

岳州內城區說大不大，佘也從城北出發到城南，不過半小時的路程。

一路形形色色的人和獸，倒也和諧，路過城中心區，那是整個雲夢澤最熱鬧的地方，有角斗場，賭坊，賽馬場，賽車場，各類珍寶靈武店鋪，各類競技場，以及花澗。

穿過燈紅酒綠，不多時便到了城南『一品仙居』。

在門口侍衛得到通報后，佘也才得以進入。

這是岳州城內排得上號的居所，非權貴可購置不起，其緊靠南津湖，在區域了挖了數條水道，將南津湖之水引入，形成活水循環，造就了百座人工小島，每座小島間有浮橋相連，小島之上則有一幢古宅式建築。

古宅名字各不相同，大多體現古香古色，佘也此行所去的便是『月下乘涼』。

「月下乘涼，好雅緻，小生佘也，前來拜訪。」

上得小島，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青色石板路鋪在花叢中，直達大宅，佘也站在門前客氣道。

「公子，請。」兩名侍女拉開大門，恭敬的說道。

佘也跟隨侍女一路步行至內庭，一路看來，古宅小院打理著極好，想來平常沒少花心思。

侍女將佘也領到石亭處，而後站在東廂房門口道：「小姐，人來了。」

老者處。

「什麼人來了？」老者心頭一驚，自己在房內收拾東西，小傢伙自己在外面玩耍，莫不是那人這就尋過來了。

來不及多想，老者慌張的向外跑去，只見小傢伙正站在門檐下拿著一串糖葫蘆，旁邊還站著個賣糖葫蘆的男子。

「二爺爺，賣糖葫蘆的來了。」小傢伙天真的看著老者，根本就沒料到就這一會，老者已是被嚇得不清。

老者見狀放下心來，也不生氣，付完錢寵溺的摸著小傢伙的頭。

月下乘涼。

「佘公子，倒是當真敢來。」

一席素色長裙，與酒館內完全不同感覺的雲毓手持一柄長劍從房內緩緩步出。

「雲毓姑娘誠心相邀，我怎能不來呢。」佘也道。

原是在賒月酒館之時，雲毓一番耳語，便是告知佘也其地址，讓其前來赴會。

「好個登徒浪子。」雲毓說罷，揮劍飛身向佘也刺去。

佘也倒也不驚，就在長劍距離面前不遠處，才有所動作向後退去，直退了十數步，見雲毓氣力已盡，速度慢了不少，佘也下盤穩紮立地，一個抽身，上身向後仰著旋轉至雲毓身側，一把將其攬住，反手將其轉身，抱住其雙腿，徹底的又來了個公主抱。

「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嗎？」佘也壞笑道。

「你你，你快放我下來。」雲毓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竟然在此時心亂了。

佘也將其緩緩放下，最後不忘在其屁股上又是抓了一把：「叫你調皮。」

「嗯~」又是這種感覺，雲毓被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不禁嬌哼出聲。

「公子既然要玩，那奴家只好奉陪了。」雲毓趕忙收拾了衣裝，轉而變臉擺出一副往日常態道：「來人給公子寬衣。」

幾名侍女從旁魚入，上前就要扒了佘也的衣裳。

「唉唉，姑娘是否有什麼誤會，佘某可是深情之人，姑娘如此不妥。」佘也趕忙喊道，今天還有正事，可不能在這耽擱了。

「誤會？我不覺得有什麼誤會，再者說了，情情愛愛的，沒有誤會哪來的會霧。」雲毓手一揮，示意侍女們繼續。

佘也趕忙躲閃，而手已經緊握在傘柄之上，準備隨時應付，但也不忘先周旋一番：「我有法子可解姑娘身上的隱晦。」

「當真！」

「當真。」

「都下去吧。」

待侍女們都退卻后，雲毓來到佘也身邊環繞一周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山人自有其法。」

「你若再故弄玄虛，我便讓你走不出這裡。」

雲毓顯然是有些生氣了，佘也也不糾纏：「今日午間在酒館，無意間接觸到姑娘，我便已經知道了，我這自有我的功法，這個恕在下沒法告知，但我卻有可解的法子。」

「你那是無意接觸嗎！」雲毓說吧斜眼盯著佘也。

「呃，你們女人關注的點怎麼都那麼奇怪。」佘也不免吐槽到。

「如何解法。」

「姑娘左臀處有一黑色印記可是？」

雲毓沒好氣的望著佘也，半晌后才答道：「嗯。」

「水洗不掉，葯抹不了，炁清不走可是？」

「嗯。」

「倒也無痛無氧，就是晚間會閃著微光可是？」

「嗯！」雲毓提高音量的哼道：「然後解法呢。」

「唉，姑娘莫急，要知解法還需知曉緣由，姑娘這印記，我管這叫亡靈印，乃是亡靈的魂炁所化，姑娘定是招惹了不幹凈的東西，才會被亡靈欺負，此印記倒也無礙身體健康，只是在其存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亡靈便可自由的進出掌控你的身體，不需通過媒介，也不會對其魂魄有什麼負面影響。」

「胡說，尋常亡靈哪能近得了我的身。」

「喏，那你也說了，尋常亡靈近不得身嘛，若是不尋常呢。」

雲毓若有所思，亡靈印已經存在了近半月，自己也未曾去過什麼不幹凈的地方，遇到奇怪的人或物啊，除了碰上眼前之人。

「那如何解法。」雲毓將信將疑的問道。

「簡單，解法雲毓姑娘已經體驗過了，想必效果很是滿意。」

「嗯？」

「哎呀，那便是在下所自創的『黯然銷魂掌』，在下不才，對鬼怪之力，有些研究，我這掌法搭配我所修的靈炁，可解此印。」

「說下去。」這登徒子分明就是在輕薄自己，但又抱有一絲幻想，咬著牙沉聲道。

「只需姑娘配合，我每日前來為姑娘施展掌法半個時辰，十天之後，保管印消如初，還姑娘美臀。」佘也還頗為自信的揚了揚頭。

「來人啊，給我殺了他。」雲毓終是忍不住。

佘也周邊瞬間圍滿了十數侍女，均手持長劍，劍氣外露微光，顯然這是靈武。

「哇，這麼多靈武，姑娘好手比。「佘也淡定摸了摸指在自己面前的劍鋒道。

「殺。」

雲毓一聲令下，十數侍女齊向佘也刺去，佘也感受到了絕對的殺氣，佘也輕點地面，向上躍起，侍女們刺了個空，佘也順勢落下踩著密集的劍身，借力向旁邊地面躍去，剛落地還未站穩，就感覺背後有劍氣襲來，佘也趕忙落地翻滾一圈而後起身，就當此時，又是數柄劍襲來，慌忙應付間，一劍刺在佘也小臂，劃出一條血口。

「來真的！你不信可以自己看看，印記黑霧是不是已減弱幾分。」佘也吼道，心想這可要了老命了，平常都自己對付亡靈，今天突然應對這麼活人，還都是女子，一時還真是不會了。

「哼。」

雲毓雖然心中還是不快，卻也還是將信將疑的進了房間，準備自行查看一番，任由外面的打鬥。

佘也『苦不堪言』，此行來是另有目的，在酒館時就感應到，雲毓身上亡靈印的炁息於在街上遇到的小女孩一致，且在家時就感應到，自己按的定位器在離雲夢樓不遠處就已經失去了信號。如此一來便算是斷了，只能依靠雲毓身上的亡靈印收集炁息，再用炁法追蹤其位置。

此行佘也大都是為了小女孩，調戲雲毓只是順便的，可如今這局面，倒是玩玩沒想到的，飛檐走壁，移形換影，鬼魅身法，裙底亂鑽，再配上黯然銷魂掌順帶的一拍，惹得侍女小娘子們嬌聲連連。

「夠了，都下去。」

沒一會，雲毓便是出來阻止了這場鬧劇，可看著侍女們和佘也，好像都是意猶未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