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遇見

第二十二章遇見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游。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千里送行舟。

李東陽站在甲板上心情激蕩，不禁想起史書上記載的數千年前的一位蜀中劍仙出屬是所做的詩篇，那位劍仙一生瀟洒，不羈四風，一身修為也是登峰造極。他出蜀之後遊歷天下，在許多地方留下他愛酒、好詩、舞劍的傳說。

忽然一個船夫走過來說：「李東陽是吧？吃飯了嗎？」

李東陽扭頭微笑道：「倒是未曾，只是剛才在茶棚吃了些許茶，罷了。」

那個船夫說道：「飯菜分三等，一路上不論到哪裡，一等飯菜三兩銀子，二等飯菜一兩銀子，三等飯菜一貫錢。」

李東陽頓時驚愕問道：「不知其中有何差距？為何竟然分出三等？」

船夫繼續微笑說道：「一等的飯菜有魚有菜，二等的飯菜只有魚，三等的飯菜無魚無菜。」

李東陽無奈選擇了一等的飯菜，船夫稍後會送到房間。李東陽繼續在船上看著風景，只不過心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愉快。午時出發，這船上居然不免費提供食物，而且居然也沒人提醒，更可惡的是人在屋檐下，怕是不買也要買，這飯菜也是貴得出奇，就算是有戰爭的原因，又怎麼會貴成這個樣子。若不是自己帶的銀兩足夠，而且還有馬兒換來的錢，嗐，

李東陽看著平靜的長江江面，不禁生出感慨：自己胸懷大志想要下揚州，尋找強國之路，奈何竟然……富賈豪商哄抬物價，百姓也是爾虞我詐，如此上層感慨刁民，下層抱怨殘暴，循環往複，只能是愈演愈烈，國家強盛時尚可壓制，如今國力衰弱，就顯出左支右絀，那些世家的煊赫就愈發顯露。

李東陽不禁長嘆一聲：「如此之九州，當真是時不我待啊！」

忽然從船艙走出一個身穿綠蘿裙的女子，腰上掛著一個紅色長鞭，聽到了這句話立即嬉笑道：「喲，這隻那位高人竟然發出如此感慨！」

李東陽回頭望去，不禁有些吃驚。怎麼會有一個女子單獨在船上？這女子生得一雙靈眉，翻飛跳躍；點出兩隻眼珠，炯炯有神；一張櫻桃小嘴，卻是天下無敵。

但是也是拱手行禮，微笑說道：「小生李震羽，表字東陽，適才因船上伙食聯想到如今國家之現狀，故而發此感慨。不知姑娘何故發笑？」

那女子繼續笑著說道：「一副窮酸書生的模樣，一口的之乎者也，難道這些能夠救國家於危難，救萬民於水火？」

李東陽不禁大駭，這女子出言不俗啊，再次問道：「小生，也苦於見眾生受苦而無計可施，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那女子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道：「什麼眾生、萬民，累不累啊！聽見你說話就累。你這人煩不煩啊？」

李東陽頓時啞口無言。那女子走上前來，看著滿江碧水，說道：「我叫黃若雪。你呢？」

李東陽又是一陣無語，方才他明明已經介紹了自己，但還是再次說了一遍。

黃若雪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撐腮說道：「哦，李東陽是吧！好，我認識你了！」

李東陽感覺船夫應該快要飯菜送到了，於是決定回房間，就向黃若雪告辭說道：「公孫姑娘，小生還有事先回房間了，公孫姑娘甲板之上風大，還是小心為好。」

黃若雪聽了，瞥了一眼說道：「什麼事情，不就是吃飯嗎？搞得多神秘一樣，

本姑娘可是修真高手，豈會畏懼一點風浪，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這裡是有堤壩防控才風平浪靜，過了這一段，我看你那小身板就扛不住了。」

李東陽又一次吃驚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修士，果然是亂世之中，各路神仙妖怪都出來了。李東陽也不再多說，扭頭就走了。

黃若雪待在甲板上看著江面的風景，感受著河風入懷，回想著剛才的事情，自己從小就跟隨婆婆學習仙術，其中最為拿手的就是占卜和望氣術。自己和李東陽是唯二的住在單獨的房間的，要知道這一趟下來，恐怕是連要尋常家庭幾年的收入。但是自己用望氣術看李東陽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富貴之象，反而是陰雲密布、電閃雷鳴，雖然沒有血光之災，但是註定霉運連連，那濃密的陰雲甚至已經遮蓋住了所有氣象，彷彿天道不在公證，要讓這人一生坎坷，沒有翻身的機會。畢竟按照常理來說，一飲一啄皆是因果，受此苦難必有所得，此人莫不是祖上做了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以至於子孫如此命運坎坷。黃若雪對於此人如何活到現在非常疑惑。

……

李東陽回到船艙自己的房間，床鋪、被褥都齊全，就是都有點潮，畢竟是在船上，也就不在意了。

不一會兒，果然有人敲響了門，只是不是船夫，而是黃若雪。黃若雪端著飯菜，站在門外。

李東陽一臉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黃若雪隨意地說道：「怎麼？看見我還不讓我進去。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李東陽擺擺手說道：「哪裡哪裡！姑娘請進。」李東陽隨即側開身子，請黃若雪進來了。

黃若雪將飯菜往桌子上一放，就自己拉開板凳坐下了。

李東陽無奈，就讓門敞開著，自己也回來在桌子旁坐下。黃若雪屈指一彈，房門就「砰」一下關上了。

李東陽見了這一手，露出驚訝又遺憾的神色，果然正常的修士都是可以靈力出體的，只有自己奇怪。

黃若雪見到李東陽這般表情不禁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沒見過仙家手段吧。-可惜，你確實已經年紀大了，學不了了。」

李東陽正色說道：「不知姑娘為何端著飯菜進來？」

黃若雪卻不回答問題，卻是自顧自己的問道：「你這小子，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做到的？」

李東陽頓時無語，這個姑娘實在有點.......有點讓人難以捉摸。

黃若雪見冷場了，才回答說：「我來時看到船夫過來送飯菜，就讓他給我了，我順道給你送過來。」

李東陽拱手說道：「多謝姑娘……」

黃若雪立即打斷了李東陽的話，說：「你一天天的煩不煩，和那些老學究一個樣，那些東西早就過時了，又臭又硬。如今我就是要去金陵，東升學院那裡才有意思呢？」

李東陽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不知姑娘去東升學院準備學習什麼呢？」

黃若雪卻顧左右而言，一陣嗯啊之後，說道：「總之到了就知道了。我老師也沒細說。」

李東陽繼續刨根問底：「敢問令師是何人也？」

黃若雪有點惱怒了：「問問問，你就知道問。吃你的飯去吧！」說完就摔門而去了。

李東陽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心中還是打定主意：要找個機會多了解一下東升學院，畢竟之前只是聽說，東升學院與其他大陸正常交流最多，擁有許多新式的東西。

李東陽轉念還是決定先吃飯。看向黃若雪端來的飯菜，蔬菜只是寥寥幾片葉子，魚倒是整整一條，看樣子應該是新鮮的腌制之後，立即油煎出來的，聞著確實有一股鮮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