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散功
第五章散功
周心慧在此苦苦等待了許久，雙眼低頭只能望著自己的金蓮小腳，想當初自己六歲時就被要求纏腳，到了八歲那年被買了做了童養媳，更是要求嚴格，纏的時候后往往腳疼得走不動路，自己待在房間里偶爾能看到哥哥大柱和其他的孩子們在外面玩耍，自己好生羨慕！只是後來漸漸習慣了。此時外面應該已經黑了，屋子裡的燭光更加明亮了起來，桌子上紅色的蠟燭散落下來，落在鞋子上更加顯示出紅色的鮮艷。推門聲響起，周心慧心中一緊，他回來了！他會不會已經喝醉了，那麼洞房之事？步伐很穩健沒有喝醉？
李東陽各個桌席陪酒罷了，李東陽毫無醉色，世人皆知他酒量最好，卻不知是他功力深厚，只要靈氣一運轉，所有的酒意就頃刻間消化了。此時再次走進自己的婚房，眼看著紅燭錦被、嬌俏佳人，心中升起無盡滿足之感。所謂人生四喜，前不久金榜題名於襄陽會試，如今更是喜逢洞房花燭之時，當的是極樂之巔。
「娘子，夫君要掀開蓋頭了！」李東陽手持喜桿，開始掀蓋頭。
周心慧心中緊張又期待，緊張自己終於要成為一個妻子，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期待自己苦等二十一年的容顏終於有人欣賞，孤寂二十一年的心終於等到了慰藉。
李東陽掀開了蓋頭，正迎來一雙眼睛，光轉若秋波、脈脈含情，眉似遠山之墨，若隱若現，再見修長的鼻翼連接而下，一個挺翹別緻的鼻子如平地孤峰傲然挺立，接著丹膏一抹，紅艷一點，如花綻放，燦爛迷人。更是嘴唇微啟，似張還閉，欲說還休，儀態嫻雅，香氣誘人。此時的李東陽看得有些痴了，原本未能在襄陽城中選擇那些書香門第，就在提名之後被以母親生病騙回家的遺憾，此時已經煙消雲散。自己未曾考試前，也曾參加過幾個文會，有幾個出來與會的女子看似知書達理、容貌秀麗，但是那裡有這般渾然天成、靈韻獨具。
「娘子生的好面容啊！」李東陽忍不住讚歎道。
周心慧聽了心中甚是滿足，嬌羞道：妾身來為夫君寬衣！
真是賀新郎
舉目眉相對，俱無言、初識命里，已紅燭被。花好雲潔圓月夜，正是情濃意配。算天地、巧合之最。玉女英雄今日見，曳紅燭、金風露會。蝶蛻粉，蜓交尾。
床前海誓山盟偉，此生一、衷情盡予，暮朝年歲。生有崢嶸天下志，訴與胸中塊壘。妾知曉、相隨無悔。只恨自才疏學淺，但相隨、此世無相悖。
江傑感應到有一隊人馬趕到了八仙山境內，這一批人乘坐的法寶正是自己熟悉的江家星空飛梭，來人正是江家嫡長子江左石，字御堅，想起自己在家時，他還是懵懂之時，後來自己在純陽派修仙學道，偶爾回來時，他倒是來問自己一些純陽派的情況，請自己指點修行，希望自己也能夠拜入純陽派，而且不只是師傅，宗門內的其他長老也有意收自己這個天資卓越，十八歲築基圓滿的弟弟，而如今他加冠不久，純陽派卻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悲啊！
江左石帶領著家族中的五位長老，明面上的長老全部都帶來了，遠遠地看到一片廢墟的純陽峰，內心也是不禁萬分感慨，自己馬上就要拜入的仙門，一日之間成為了廢墟，成為了天下逐鹿的犧牲品，端的是可悲、可嘆啊！
「少主，大少爺已經到了，在那邊。」旁邊一位長老出言提醒道。
江左石扭頭一看真好對上了看來的江傑，
兩兄弟四目相對，自又生出幾分感慨。江左石知道大哥如今修為的突飛猛進，既有機緣獲得了上古仙門陣法禁制傳承的原因，更多卻是大哥不問世事、潛心修道帶來的，如此才能後來居上。純陽派已滅，如今大哥就是只屬於吾江家的高手，由此吾江家也有了元嬰強者坐鎮了。只是可惜了這純陽派啊，當年凜凜之威，力壓道魔兩方，更是受到皇室供奉，可如今是非成敗轉頭空，也落得如此下場。
江家的星空飛梭在純陽峰旁停下來，江傑也飛離了自己洞府所在的山峰來到了純陽峰下。江左石率先開口：「請大哥節哀！」江傑嘆息一聲，擺手道：「罷了！罷了！純陽派滅了就滅了吧，吾也無能為力，只是純陽派所有人的屍首都不見了，這血煞兩門真的是瘋狂無度，居然連死去之人的屍首都不放過，徒兒不孝，連給讓師傅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江左石：吾們去找一些王長老平時的衣物，做一個衣冠冢吧！「接著又是扭頭對諸多長老說道：」你們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或者僥倖逃脫的弟子！「眾位長老點頭之後領著一眾江家子弟去了。
江傑一行人來到王霖的洞府，此處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各種茶具、座椅已經被損壞。江傑找了一些師傅的衣物，在附近的一處山坳里挖了坑埋了進去。旋即用法力雕刻出一塊墓碑，上面寫上：」尊師王林之墓。
一切收拾好之後，江傑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心中無限悲戚。不禁感上道：「這修行之路除了境界關卡之外，還有這諸多紛爭之事，上古修仙時代人人修仙道，企長生，以正中平和為正道，可如今修行之人爾虞吾詐，輕則鬥法，重則搏命，如此修行哪是正途啊？修仙時代已成過往，仙氣滅絕，諸仙絕跡，如今之人修得什麼啊？」
江左石站在一旁，也是面露唏噓之色，聽完了大哥的感嘆之後，緩緩說道：吾雖未入仙門，但早已踏入修鍊之途，上古時，仙氣瀰漫，修士可以更好地體察萬道，而如今仙氣已經消失退化為靈氣，靈氣也有濃淡，功法更有高低，修士們都濟濟於爭奪，當年一代天驕重陽真人曾經說過如今已是修真時代，卻不知這修真？什麼才是真啊？
兩兄弟在墳墓前靜靜矗立，似乎在思考這千年來的修士的演變，冥冥之中似乎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走吧！御堅，吾們去附近的八仙鎮中，等著吧！雀翎派和丹東派的人也快到了，九大世家也應該會有人來的。」江傑站起身來，彈去身上的土漬說道。
江左石點頭之後，也準備跟隨而去。
此時的江傑又說：御堅，讓長老們也一起去歇息了，別再找了。沒用的。沒有的。
江左石面露為難之色，此時尋找的又豈是那些，關鍵是血煞兩門攻打純陽派的緣由——《先天神功》，不知父親何處收到消息，純陽派雖滅，但是血煞兩門的目的並沒有達成，所以才取出星空飛梭，急速趕來。
江傑扭頭深深地看著江傑。
一行人來到了八仙鎮上一家客棧，此時屋內只有江左石和江傑，兩人分坐在室內。
寂靜。
兩人各自思索著。江傑眼中的眸光閃爍，終於先開口了：「長老們，都回來了嗎？」
江左石扭頭回答：都回來了，安排在客棧住下了。
江傑把手一揮，光滑四射，一道道靈力交織成線，倏然間一座大陣籠罩而下。這虛空凝陣的手法把江左石嚇了一跳。
江傑解釋道：「這是和光同塵大陣，乃是上古道門一門隱匿大陣。」
江左石頓時是又驚又喜，這等陣法大哥都能瞬間布置出來，吾江家崛起的時候到了。
江傑隨即又解釋道：「此陣法只有隱匿功效，所以吾才能以靈力直接布置出來，其他陣法依然是需要提前準備材料的。這都無關緊要，如今純陽派被滅，都傳說是因為《先天神功》的緣故，吾卻不以為然。《先天神功》早就是純陽派所有，千年來也未見因此被滅，固然純陽派近百年來日趨衰落，但是為了這一部功法就發動滅門。」
此時江左石插嘴道：「兄長，這《先天神功》.」
江傑立即打斷了江左石的話說：「藏有成仙之謎對嗎？自從諸仙消失以來，傳出成仙的貌似只有重陽祖師一人，所以大家都想要看看對嗎？吾現在就把《先天神功》給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麼成仙秘訣。」
江傑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取出一本小冊子，上面正寫著《先天神功》。江左石瞬間震驚了，血煞兩門不惜發動整個宗門都要搶奪的東西，如今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雖然自己本來就是準備來撿漏的，但是這……
江左石雙手接過來，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八個大字：欲練神功……
江傑接著說：「這部功法，是吾三年前回宗門幫助掌門修復純陽仙劍時，在宗門藏經閣意外發現的，吾當時看了也是震驚異常，宗門有此功法卻不為人所知，也沒有發現一個人修鍊這功法，端的奇妙，吾翻開一看才知道，修鍊這功法需要保持童子之身，而如今之世，就這一條就難倒了千千萬萬人啊。」
江左石低頭看著：欲練神功，必是童子，心中一片錯愕。
「吾當時發現這部功法，就請掌門允許抄錄了一份，就算不能修鍊也可以借鑒一二。《先天神功》確實神妙異常，吾也頗有所獲，只是要說是成仙之謎就藏在此書中，吾萬萬不敢相信。而且此書只是上卷，就算是重陽祖師真的把成仙秘訣記錄下來，也應該是在下卷。」
江左石想著，自己倒是童子之身，自從江傑和何曾結成道侶之後，江家與九大世家的何家關係日益密切，父親就定下了自己與江家嫡女、何曾的親妹妹何潔的婚事，並且要求自己保持童子之身，如今這是……
「吾知道你如今還是童子之身，而當時抄錄時掌門就說過吾雖然不能修鍊，但也可以尋找合適的人進行傳承，練此功法，就算是純陽派的傳人。這童子之身何時能破，此書中並未說明，因此你可願意散功之後，重新修鍊這門功法？」
江左石抬起頭……
另一處房間里正是：雕窗畫閣深深許，蘭心蕙性淺淺呼。才子佳人相憐愛，美滿恩情神仙慕。李東陽一聲長吟，忽然間感覺自己的修為靈力，在快速散去，一時間竟然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