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格爾迪洛夫之書》
翌日
早上六點
一縷陽光出現於天邊,天地逐漸明亮起來
「看樣子今天天氣會很好」羅斯福看著逐漸明亮的天空,淡藍眼眸逐漸明亮,穿上衣櫃里的襯衫和淡灰色亞麻長袍。
咔,羅斯福扭動門鎖走出了房門,房門禁閉造成的隔音消失,噼啪噼啪火爐燃燒的聲音傳來
「小羅斯福今天醒來的這麼早啊」琳娜在鍋爐房中看著火爐,背對著羅斯福壓低聲音道
羅斯福看了看琳娜的背影說道「是的,昨天睡得比較早再加上昨天睡了……」羅斯福一邊說一邊像母親的方向走去,因為昨晚整理了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對母親和妹妹也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小聲點,可別吵醒了小羅琳」琳娜打斷了羅斯福的話語,轉過臉來嚴肅得看著羅斯福,壓低聲音對羅斯福道
羅斯福走到鍋爐房,蹲在母親旁邊,看著火爐里正在烤制的麵包,聞著燕麥麵包逐漸散發出濃郁的麥香味和焦香味,心情逐漸發散開來,這將是一天美好的開端。
今天的早餐很簡單,幾片燕麥麵包和一搭配上一小碟黃油,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雖然在當代國王的政治下經濟較為繁榮,但畢竟羅斯福一家也只是開了家雜貨鋪,也不可能每天吃上肉。
在麵包被母親琳娜切成均勻的厚片,並切割一小塊黃油裝在餐盤中後接過母親手中的餐盤,將一一其擺放在餐桌上后和母親分別坐在餐桌一邊,開始等待起還未醒來的妹妹羅琳。
不久,羅琳從自己房間里走出來淡金色頭髮顯得頗為蓬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抹去了淡藍色眼眸的朦朧,看到琳娜和羅斯福已經坐在餐桌上等著自己
「非常抱歉,親愛的媽媽和哥哥,我今天又太晚起床了」羅琳微微一笑,略帶著抱歉得一邊向餐桌走去一邊道
「沒關係的,我親愛的小羅琳,我們也剛在這裡坐下」琳娜用慈祥的眼神看了眼羅琳,開口道。
羅琳坐到座位上,拿起一片燕麥麵包,抹上黃油,咬下一口看著羅斯福關切地問道:「哥哥,你還頭疼嗎,已經痊癒了嗎」
羅斯福看著做完一系列動作的妹妹羅琳也開始拿起燕麥麵包並回答道:「是的,我親愛的妹妹,今天一早醒來就已經痊癒了」羅斯福依舊使用的是身體原主慣用的語氣
「小羅斯福,你再過兩個月可就十六了,你也該考慮出去找個工作了,雜貨鋪里有我和羅琳也足夠了」琳娜一邊切割麵包一邊對著羅斯福道
羅斯福想了想回答羅琳「我親愛的母親,這件事情我想我應該需要時間鄭重考慮,我會很快給出答案的,但我想我還是更希望留在雜貨鋪」
「但你若是不出去找個工作,一直待在雜貨鋪里,你怎麼結識更多的朋友,沒有更多的朋友,哪天我去往了主的國度你沒有朋友你怎麼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還有還有,你總有一天會遇上一個你喜歡的女孩,你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個雜貨鋪里」琳娜看了眼羅斯福,停下手中切割燕麥麵包的動作略顯不滿和呵斥意味得道
羅斯福對母親琳娜的話竟覺得沒有反駁的理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來著這個話題,只得以點了點頭回答琳娜「我會的」
琳娜對羅斯福的敷衍沒有感到意外,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的她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切割麵包,這算得上一個極為敷衍的回答,但琳娜明白這對羅斯福而言,這將是一個極為艱難的抉擇,
需要給他很長的時間去考慮和決斷,不能急切地讓羅斯福出去尋找工作,這樣反而會讓羅斯福不願離開這個小小的雜貨鋪。
早餐,餐后
琳娜推開雜貨鋪的門,將種子放在門口晾曬后招呼了羅斯福一聲便在種子攤位旁坐了下來。
羅斯福稍微打掃了一下地面,將售賣的物品略微整理了一下後去書架拿了一本已經開封的歷史類書籍,走到窗戶旁邊,坐在報紙攤位旁一邊等待今天的報紙一邊翻看了起來。
羅斯福看了看書的標題
《古斯塔帝國編年史》
羅斯福翻開這本編年史,上面文字較為晦澀,這可能是歷史書籍的通病,羅斯福也只能看中其中幾個較為簡單的單詞然後自己的理解能力強行理解。
羅斯福一邊閱讀《古斯塔帝國編年史》一邊對應腦中整理好的的記憶將那幾個自己能讀懂的單詞拼湊起來,加以理解。
「塔爾歷1198年,古斯塔帝國立國,剛經歷過大規模戰爭的古斯塔帝經濟蕭條,國偉大的大帝查爾·古斯塔以自己為榜樣過著較為拮据的生活,推動貴族也過著較為清廉的日子,對國民推行休養生息,十餘年後古斯塔帝國經濟才有所好轉」
……
「塔爾歷1237年,偉大的查爾大帝推行《廢除奴隸製法案》奴隸制被廢除,但保留農奴,農奴可以通過勞作成為自由民,提高了農奴的生產積極性,帝國成立糧食管理部統一回收農民的糧食。」
「塔爾歷1238年,上千迂腐貴族因低價收購農民的糧食被偉大的查爾大帝拉上絞刑架,此後便很少有敢於壓榨農民的貴族,沒有偉大的查爾大帝便不會有我們都能吃飽飯的今天」
……
羅斯福一邊閱讀少數自己能讀懂的單詞並有意跳過那些文字表達意思極為不明顯,難以理解和自己看了就頭大的政治類文章,羅斯福雖然理解能力強,但他一個從大瘟疫時代過來的一個普通人是確實很滿意理解政治這方面晦澀的問題。
「真是一位偉大的帝王」雖然羅斯福很難理解編年史的內容,但這不妨礙他感慨這個開國先君的偉大。
雖然只看了《古斯塔帝國編年史》很少一部分,但羅斯福會的單詞很少,多數的單詞的還是靠著一個個字母的拼寫出大概讀音來對照記憶加以理解。但這也只是少部分,更多的是他連拼寫都拼寫不出來的單詞,只能將那些拼寫出的和自己知道的單片語合起來加以理解,這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所以現在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羅斯福抬頭看去,一大疊報紙遞了進來。
「這是今天的報紙,一共50份,五個斯塔磅」一位黑色頭髮深黑瞳孔的男士一邊放下背包拿出一大疊報紙,一邊對窗內的斯塔福道
「好的」羅斯福低頭打開抽屜並數出三十個銅製的斯塔爾和兩個銀制的斯塔磅,古斯塔帝國的金錢兌換是十個斯塔爾可以換成一個斯塔磅,十個斯塔磅可以換換算成一個斯塔郎「嗯,挺方便計算」羅斯福心裡暗道一句
接過報紙,羅斯福整理了一下準備拿起一份開始翻看,突然一本純黑的較薄的書籍從報紙中滑落下來,落到地面上。
羅斯福一陣錯愕,看向窗外卻發現那位賣報的男士早已不知去往了哪裡
就在這時,一名背著背包的男子走了過來,放下背包,從裡面一邊拿出一疊報紙一邊對羅斯福道:這是今天的報紙
羅斯福錯愕得看著眼前的一切,桌子上自己整理好的報紙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掉在地上的黑色書籍和自己剛給出去的2個斯塔磅和30個斯塔爾。
羅斯福將強行讓自己平靜下,拿起桌子上的金錢遞給那名賣報的男子,並接過報紙。羅斯福不可能不買報紙,這樣不僅會讓賣報男子察覺到不對勁,還有可能引起母親琳娜的懷疑。
羅斯福將報紙放在桌子上后,看著報紙久久沒有動作,沒有撿起地上的黑色書籍也沒有整理這一疊報紙
良久之後,羅斯福那淡藍色的眼睛才重新有神彩,他很明白了自己發生的事情的詭異和特殊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讓母親妹妹知道或許對他們不是好事,反而會害了他們」羅斯福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特殊,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並為此找好了理由,或許應該說是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
羅斯福從座位上站起,低頭撿起地上哪本黑色書籍,他沒有急著觀看,將書放入淡灰色亞麻長袍內部的口袋,開始整理起桌子上的報紙。他不能在這裡看那本黑色書籍,誰知道路上經過的人會不會有特殊人群,他們會不會注意到自己。
羅斯福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並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念誦「奧秘在上」「生命在上」「秩序在上」……試圖讓這個世界的神靈去和那個詭異的神秘的存在去對抗
羅斯福在多次深呼吸后讓自己鎮定下來后,拿起一份報紙閱讀了起來……
正午
羅斯福已經平靜了下來,他放下報紙,「今天的報紙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幾乎都是貴族們的互相造訪和商人們登報收購需要的物品。嗯,還有一篇尼爾城郊外一家莊園莫名發生火災的報道,莊園正在舉行舞會,而那些人在莊園中舉行宴會的人無一生還。執法人員們給出的解釋是火爐的火點燃了火爐外面的柴火引起的火災,但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先不提無人生還的問題,舞會那麼多人怎麼會沒人發現火爐的問題。」
羅斯福整理了今天報紙的內容,捏了捏眉心,點數了上午賣報紙的收入將其放入柜子並在賬單上記了一筆。
羅斯福對著屋外種子攤位旁的母親喊到「今天上午報紙賣出去了七份,總共21斯塔爾。」
1斯塔爾一份大量買來的報紙,3斯塔爾賣出去才能保證自己不虧本,因為很少有人會購買往期的報紙,當期沒有賣出去的報紙大都只能充當點火的材料給火爐生火,而這個小鎮識字的人本來就很稀少,而識字的人基本不會在乎兩三個斯塔爾,也不會為了省一兩個斯塔爾專門跑去報紙印刷廠只為購買一份報紙。所以3塔爾的報紙其實算不上昂貴。
母親琳娜點了點頭后從種子攤位走了進來,招呼羅斯福去收拾屋外種子后,琳娜便上樓準備午飯。
羅斯福捏了捏眉心,站了起來,出了雜貨鋪,走到種子攤位旁開始收拾種子。
現在已然是七月,早已過了播種的季節,所以賣出去的種子多是花種。而現在雜貨鋪除了花種和報紙以及柴火外很少有人購買其他物品。木雕算不上必需品,貧窮的人買不起,有點閑錢的人覺得沒必要,而那些貴族顯然看不上這些粗陋的木雕。而書籍更不用說,普通人根本不懂文字,會文字誰又會來一家雜貨鋪來買書籍呢。不過還好,春季售賣種子給農民們積攢下了挺多的金錢再加上每天售賣報紙和柴火賺取的金錢也足夠一家三口算得上衣食無憂了。
羅斯福一邊發散思想,一般收拾種子攤位,將種子給別裝入亞麻袋子后提著裝種子的袋子拿起門邊的小木凳走進了雜貨鋪並順手關上雜貨鋪的房門。
羅斯福放下裝著種子的幾個亞麻口袋,拿起掃帚粗略打掃了一番雜貨鋪招呼了一邊坐在木雕櫃旁拿著一個木雕的淡金色長發女孩後向樓上走去。
今天午飯依舊較為簡單,幾片燕麥麵包,一家三口一人一碗豌豆湯和一小碟黃油。
雖然羅斯福已經讓自己發現黑色書籍的驚慌等情緒平靜下來,但也免不了自己無意間的話語可能被母親琳娜和妹妹羅琳發現異常,所以羅斯福這次午飯也盡量避免和她們的交談,而搪塞琳娜和羅琳的理由也有現成的,那就是自己在考慮是否留在雜貨鋪的問題,是否要出去尋找工作。
而這個理由可以解決可能發生的兩個問題,一是自己為了避免自己的話語引起羅琳和琳娜的懷疑。二是可以為自己以後可能或者說必然發生的異常做好準備,以外出工作為理由掩飾自己的異常,一起工作陌生人總比最熟悉自己的人更難發現自己的異常。
餐后羅斯福以自己想要午睡為理由進入了自己的房屋,給母親琳娜和妹妹羅琳一種自己難以做出決定,需要安靜思考的感覺。
「看來對小羅斯福來說,想要做出決定很困難啊,不過這樣也好,這說明他確實是在很認真得思考這個問題,希望他別留在這個小小的雜貨鋪里吧。」母親琳娜看著走向房間的羅斯福心裡暗道
羅斯福進入房間,鎖上房門並反覆檢查確認確實上了鎖之後拉上淡灰色亞麻窗帘後走到書桌旁坐下,從自己的淡灰色亞麻長袍里兜中拿出了那本黑色書籍。
這是一本薄薄的黑色書籍,只有寥寥幾頁紙,全書呈現一種黑色,不同尋常的黑色,一種讓人迷醉讓人感嘆的一種純粹的黑,羅斯福看著黑色書籍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意識逐漸模糊
羅斯福緩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已經放在了黑色書籍之上,很快他發現自己身體無法被自己控制,腦袋越來越痛,越來越痛,很快,一種種讓人感到撕裂感的疼痛彷彿遍布全身,彷彿這本書在吸收自己的腦漿,那種疼痛讓羅斯福希望立即昏迷過去,可現在羅斯福格外清醒。他無法控制身體,讓他喊不出聲音,無法發泄出去,讓他只能感受著那種吸食腦漿般的疼痛,只能一直睜著眼看著那本黑色書籍緩緩開始發生變化,這是一種奇怪的狀態。
羅斯福手裡的書籍在他將雙手放在封面上的同時黑暗中一點點光點開始出現,彷彿一片黑暗的天空中的星辰一顆顆亮起,在光點達到一定數量之後便不再有光點亮起。而那些明亮的光點開始移動,扭轉,每個光電都有他自己的路線,美妙的如同最美好的夢境,讓人沉醉,可羅斯福頭部的劇烈疼痛讓他沒有精力和心思去感受和欣賞那種美好
光點的運轉越來越快,緩緩的聚攏在一起,在書的上半部分聚攏成一個個單詞,那幾個單詞又拼寫成一書名。
就在光點聚攏成書名的同時羅斯福頭部的撕裂感消失,只剩下一陣又一陣的悶痛,同時也讓羅斯福可以重新操控自己的身體
羅斯福看著書桌上的黑色書籍,挪來擋在黑色書籍上的雙手,幾個充滿奧秘色彩的,自己看不懂卻能夠明白意思的單詞出現,那些單詞構成了一個書名
《格爾迪洛夫的魔法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