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博弈

「姓名，性別，能力……」「瘋帽子，男的——呦呵呵諾亞！！好久不見有沒有想人家……」「閉上嘴，安靜一點！！」

諾亞微微扶額。面前這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臉上卻掛著一個痞賤痞賤的笑，雖然說她的全身已經被緊緊的綁在特製的床上，但是還是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這個身體現在的主人一定不是什麼善茬。

諾亞從新翻了翻手上厚厚的一沓資料，首頁上清晰的印著患者的名字：沈頤瑄。他繼續往後翻，翻了很久，直到資料的最後一頁，才翻到了「瘋帽子」這個人格，名字上蓋了一個鮮紅的印章：赤裸裸的「SS級」三個大字。

他是這個身體里已知的最危險的人格之一。

諾亞上上下下仔細看完了資料，皺了皺眉：「回去換個人出來。」

其實瘋帽子出現的概率並不高，但是他卻被標註為僅有的幾個SS級危險人格之一。聰明至極，心理扭曲，行為出格。諾亞沒有把握在不被他誤導的情況下從他嘴裡套出有用信息。

「換誰？鬼面嗎？他可能連理都不理你。」瘋帽子依舊樂呵呵的笑著，「別啊，人家為了見你可是歷經了千辛萬苦——你們家那個亞當看起來不聰明上手時候還真挺難搞的呢。」

「你把他怎麼了？！」

瘋帽子挑了挑嘴角，一臉的戲謔。

諾亞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幾秒，才緩緩吐出，然後，臉上掛起了笑容：「亞當是眾所周知的熊孩子。」

瘋帽子看著他，這是兩人第一次長時間對視，雖然瘋帽子一臉痞笑，但是氣氛竟有些沸騰。

「這就是你不把我——啊不——沈頤瑄的資料全部給他的原因嗎？」瘋帽子率先錯開視線，語氣里滿是嘲諷，「之前夏娃和參孫這對王牌搭檔來遊樂園的時候，你恨不得把他們武裝到牙齒誒，你卻只給這個熊孩子亞當四個人格一人一段胡說八道呢。你不害怕他再和前兩位似的——嘻嘻——」

「我不害怕。」諾亞淡淡的說，「他和夏娃參孫不一樣。」「不一樣在哪呀？」「哈，現在就開始套我的話了嗎？」

瘋帽子聳了聳肩。

「告訴你也沒什麼。——亞當的搭檔可以手撕你，只要你敢對亞當做點什麼，他會撕開你的識海把亞當救出來，然後讓你極其悲慘的死去。」

「咯咯咯……那你儘快通知他搭檔吧，你家熊孩子已經去鬼屋了喲。」瘋帽子突然抬頭，左眉極其誇張的向上跳起，嘴角上咧到耳根，面目猙獰，「我真的——好害怕啊——」

「不需要，亞當不會像別人一樣迷失的。」諾亞似乎厭倦了這個話題，懶懶的開口，「你這次出來，是想跟我說什麼。」

「終於開始聊正事了。」瘋帽子在床板上挺了挺身，或者說他伸了一個懶腰，「我要死了。」

「——哈？」諾亞一臉震驚，「你不是那種就算事世界毀滅了都不會嗝屁的人嗎？」

「你好壞！」瘋帽子委委屈屈，「人家都要死了！！要消失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諾亞靜靜地看著他。

「好吧好吧，」瘋帽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們也知道，每一個人的潛意識識海都是需要精神能力支撐的，我們主人格——就是沈頤瑄——經歷了一次精神力大爆發構建了這個』遊樂園』識海之後，能量就在不斷的散逸——所以她現在的人格形態已經變成一個八九歲的小孩了。

「而我們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

就一直在想辦法，如果精神識海崩潰了，她就會因為腦死亡變成一個植物人，我們都會完蛋，到時候不管有幾個人格都是白搭。辦法也想出來了，就是要用幾個能力較強的人格通過犧牲的方式來抵消散逸的能量維持系統穩定，我就是其中之一，-具體方式就是在腦袋上開一槍，等槍孔從腦門鑽到後腦勺時，我就掛了。然後我覺得我要堅持不住了。就這樣，沒了。」

諾亞沉思了一會。

「這麼說……你們所有人格時一起爆發出來的，不是一個一個誕生的？」

瘋帽子猛地一挑眉。

「而且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總有一天你們都會掛掉，主人格消失，你們也會完蛋。」諾亞靜靜地說。

難得瘋帽子的話里有馬腳。先不說這個主人格詭異的精神爆發方式，單說瘋帽子這個人——諾亞是堅決不相信他會犧牲自己來完成一件註定會失敗的事的。

「告訴你可以，那你能告訴我，你們一個勁派專員到神經病的識海中的原因嗎？」瘋帽子臉上一下子又挑起了那個戲謔的笑容。

「治療患者，我們是醫生。」

「呦呦呦，真不是我喜歡的答案呢，那我就先走一步哦～」

「——喂！！」

只見面前的女孩全身抖動了一下，頭一下子垂了下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靜了幾秒鐘，突然又抬起了頭。

「姓名，性別，能力？」諾亞深吸了一口氣——

「人偶師，男的，能力是不停的——製造NPC。」對方嘆了一口氣，「是不是瘋哥跑了？我一直覺得我就像是一個湊人數的。」

「你知道你們的識海要完了嗎？」諾亞問他。

「——哈？」人偶師一臉震驚，「能不能不要我剛出來就告訴我世界要毀滅了？！」

諾亞一拍腦門。

瘋帽子這個混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