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章 失控
「好啦！當家的現在仍然不見好轉，你們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讓我們也省省心！」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在女人的呵斥聲中，原本混亂的現場雖然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可是才不一會兒，人群中又開始嘀咕起來了：
「哼！看來大老闆和當家的這是明擺著要包庇外人了。想不到我們這幾十年的朝夕相處，竟然還比不過區區兩個剛來的，莫名其妙的人！」
「是啊！最近我也總覺得當家的的和大老闆對我的態度總是怪怪的！而且感覺還莫名其妙的有點兒冰冷！」
「哎——你們兩個不說我倒還不敢確定！不過現在你們兩個這麼一說，看來我的也不是錯覺！我就發現自從這兩個人來了之後，當家的就對他們特別照顧！而且還莫名其妙的總是關照他們！甚至還讓我們冒著大風大雨的去給他們製備用度的！現在看來，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什麼啊？！大牛，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就是昨天晚上！就在他們兩個進店之後不多久！那天空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怪模怪樣的景象——」
「這些我們都知道！大牛，你請重點說！」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信任我，那我就直接說了！」
大牛清了清嗓子，接著道：「當家的讓我去給他準備了很多很多的食物！甚至還有衣物！起初我還奇怪來到我們這裡，為什麼還要單獨準備吃的和穿的！直到現在，我才幡然醒悟！原來大當家的早就在暗中關照他們了！不然像這樣的突發事件，鬼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沒有任何的準備，唯獨他們兩個準備了那許多吃穿用度的！你們說說看，大當家的是不是太過偏私了？！」
「大牛！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對啊大牛？你可不興胡說啊！畢竟當家的一直對我們都是照顧有加！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也活不到今天！」
人群中已然很多質疑的聲音。
「我說大牛，這事兒可不是可以信口胡謅的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啊！」沒想到就連剛剛動手打小孩的那個毛大漢此時都一臉認真的看向了那個大牛，一臉的難以置信樣。
「楊大哥！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大牛平時雖然口無遮攔，可是對於當家的和大老闆，我也是感恩代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甚至不是我親手所為，我又如何敢憑空捏造呢？！」大牛一邊說著，一邊還使勁兒的拍著胸脯。
「大牛哥！昨天一大晚上，就是要下雨之前，你就是出去給他們買東西的不成？！」一個瘦高的竹竿人追問到。
「侯老弟，原來你昨天也看到啦？！不錯！我就是去給他們買東西的！而且還買了不少！還害我淋得跟個落湯雞一樣回來！可著實把我給凍壞了！」
那個大牛說著說著，還忽然「阿嚏」了一下。
「大當家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雖然說是你們救了我們，還給了我們容身之地！可是這許多年來，我們也是勤勤懇懇的，就是為了咱們這個大家庭！可是現在為什麼要為了兩個毫不相干的外人，而虧待於你的兄弟姐妹們呢？！」不知人群的哪一個角落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還能為啥？不就是看到他們年輕唄！有力氣唄！能幹活的時間比我們長唄！看來當家的是嫌棄我們老了！」不知何處又冒出來一串蒼老沙啞的聲音，還邊說邊咳嗽。
「對啊！是了是了！看來果然不止我一個人啊？！」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響起，
聲音中又是激動又是凄涼，還有幾分幽怨。
「老高！到底是什麼事兒？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你是最早來的，和當家的他們相處的時間也是最久！所以別人的話我們可以不信！可是你的話我們深信不疑！」
「唉——原本我還以為當家的只是關心我！所以——」老人沒有說完。
「唉！現在想起來，原來當家的真正意思竟然是嫌棄我！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人老了！百無一用了！遭人嫌棄也是理所當然！」老人抱怨了半天，可是很明顯，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還是沒有說。
「老高！你就別打啞謎了！你就說吧！事關重大！今天這個樣子了，到底還能有多少時間給我們都不知道！你就說出來吧！就算死，也要讓大家好死個明白呀！」那個大牛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是啊老高！你就說吧！」
「唉——事到如今，老夫也只有如實相告了！至於當家的話中是什麼意思？老夫也不便妄加揣測！我只負責說出來，其他的大家自己去辨別吧！」
老高說完，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又繼續說道：「那天，我原本是在廚房裡幹活。可後來由於客人太多，所以大老闆就讓我去給三樓上的一個客人送個菜。」
「這原本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呢，我這個腿腳也不爭氣！所以就在我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不但少了客人的菜，而且還把腳給扭了！哎呦！你們不知道，當時我真的是整個人都散架了一般，在那樓道上躺了好一會兒！」
「原本我是想掙扎著起來，至少要去給大老闆說一聲，讓她好重新安排一個菜！畢竟客人不能耽擱，這是咱們店的規矩！可我這個腿腳就是不爭氣！唉——許是年紀真的大了吧！不中用了！所以我如何爬都爬不起來！」
「後來呢，客人又催了！所以當家的就出來看！當他看到我趴在梯子上的時候，就趕緊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在那個椅子上！然後他就去拾掇菜去了！還讓其他人把樓道清掃了！」
「你們不知道，當時我雖然是坐在別處休息，可是我的那個心啊——」
「我原本以為當家的只是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所以完了之後我又到廚房去！可是誰曾想，當家的卻說讓我今天先休息，不要幹了！說我身體不好，實在不行的話，以後就不要再到廚房摻和了！」
「我一聽大當家這話，再想到他說的我年紀大了，所以我還真的以為他只是好心好意的關心我！」
「可是後來有好多老弟兄都變得怪怪的！也不再去店裡幫忙了！所以我就留特別留意了一兩個！我發現他們也和我一樣，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可是問到為什麼，他們卻是死活也不說！」
「哎！所以現在想起來，那肯定真的是當家的嫌棄我們老了！嫌棄我們不中用了！」
老高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摻和了？只是沉沉的低著頭，就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失魂落魄的。
「老高，你也不用這樣。興許當家的也真的只是可憐你年紀大了，就想讓你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啊！又或者說，當家的只是想讓你暫時好好的修養修養！以後還是要用你的！」那個大牛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哎，小高！你就別再安慰老高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我們也和他有相同的處境！」又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對啊！還有我！」
「我也是！」
「還有我們幾兄弟……」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蒼老而失落的聲音……
現場的氛圍一度非常低沉。
「好了！無論如何，既然當家的已經這樣對我們了，那我們也沒理由再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裡了！不管他是不是想讓我們安安心心的安度晚年，可是我們也是有骨氣的人，絕不白吃白喝！如果當家的當真不用我們了，那我們就算是死，也不要讓任何人憐憫我們！可憐我們！各位老哥哥，你們說是不是？！」一個更加蒼老而又豪氣萬丈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對！沒錯！不吃嗟來之食！即使是餐風飲露，也絕不死乞白賴！」
「算我一個！絕不做任何人的累贅！老當益壯！雄心不滅！自強不息！」
「老當益壯！雄心不滅！自強不息！」
「老當益壯！雄心不滅！自強不息！」
「老當益壯！雄心不滅！自強不息……」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此時不僅僅是那些老人。就算是年輕的也跟著哄鬧了起來。
然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沖啊——我們要走自己的路——」
然後，整個現場就失控了。
偌大的空間中，無數的人瘋了一樣，朝著四面八方世散開去了……
唯獨少年死死的護著女孩兒。
不過當他看到這已然失控了的場面和那些情緒也同樣已經失去控制了的人們，少年忽然感覺不對。
「大家千萬——」
少年的話才剛出口，就被兩道無比雄渾的真氣給死死的圈起來了。
「哼！不要多管閑事！我們兩兄弟絕不會讓你破壞我等的計劃的！」
說話的聲音，赫然正是那個大牛。
而另一側的，正是那個「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