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成了

三十成了

市局。

祁岸跟在俞中華身後,向潛則是跟在他身後,這一行三人的隊伍相當**。

「俞隊。」

「祁岸。」

那幾個上次沒能和祁岸打招呼的刑偵同事圍了過來,熱情的對祁岸發出邀約。

「等下一起吃個飯呀,都好幾年沒見,你應該不會把我們給忘了吧!」

祁岸都不知道該維持什麼樣的人設,他遲疑了下,點頭。

「行。」

早晚有一天都要打入內部,早點晚點有差嗎。

知道俞隊帶著祁岸過來是有正事的,幾人就沒抓著祁岸繼續敘舊。

又是七拐八拐的,三人到達法醫解剖室,俞中華敲了敲門,沒等裡面回應,就推門而入。

解剖室里,宋蓉蓉正在解剖一具昨晚半夜送來的屍體,聽到開門聲,停下手中動作。

「俞隊。」

宋蓉蓉和俞中華打了聲招呼,視線就移到祁岸和向潛身上,眸中滿是疑惑。

小姑娘心裡很是納悶,這兩人是誰呀,俞隊怎麼把人直接往解剖室帶。

難道是她以後的新同事,一黑一白,這兩人都可以去扮演黑白無常了。

不過皮膚較白的那個長得還不賴,真能成為同事,以後每天上班看,挺養眼的。

俞中華可不知道小姑娘心理戲那麼多,他朝屋裡掃視一圈。

「老劉人呢?」

「回俞隊,我師傅早上臨時有點事,請假了。」

應該不是新同事,宋蓉蓉否定掉自己的想法,有新同事過來,她師傅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告訴她。

想到什麼,俞中華無奈搖了搖頭,「這老劉啊!」

老劉全名叫劉建忠,市局刑偵隊的資深老法醫,人及其的頑固,當年是對祁岸又愛又恨。

人應該是收到風聲,猜到祁岸今兒會過來,所以故意躲起來了。

俞中華問:「王蓮的屍體在哪?」

宋蓉蓉指了指三人身後靠牆位置的另一張解剖床,「在那。」

「俞隊,王蓮的屍體我師傅早上剛進行初步屍檢,報告我現在拿給你?」

提到王蓮的屍體,宋蓉蓉心中生出疑惑,俞隊昨天讓師傅先別解剖這具屍體,這和平時的辦案風格不一樣啊。

怪哉怪哉!

「不用了,你先到外面等著,這裡暫時不需要你。」

俞中華開始下逐客令,宋蓉蓉是今年年初來被分配到局裡來的,剛研究生畢業的法醫學高材生,能力還行,不過性子有點像老劉。

為了祁岸等下不受打擾,俞中華果斷的將人請了出去。

王蓮這個案子其實不算是大案,相信他們刑偵隊自己花點時間就能破案,之所以他一定要把祁岸找來,讓他參與進去,無非就那點用心。

如果可以,他現在恨不得立馬拉著祁岸看看這一兩年積壓下來的那幾年懸案。

「這?」

宋蓉蓉一臉懵逼,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可俞中華臉上的表情都在告訴她,你沒聽錯。

小法醫宋蓉蓉猶豫再三,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解剖室。

出了解剖室,宋蓉蓉小聲的嘀咕,「那兩人到底是誰呀,還有俞隊為什麼讓我出來?」

「裡面可是解剖室,難道那兩人是其他局裡的法醫,俞隊把人請過來幫忙的。」

「可也不對呀,局裡最近並沒有遇到什麼棘手的案子。」

「算了,出來都出來了,要不去找師哥們問問。

解剖室里。

俞中華見祁岸遲遲沒有動作,試探的問道:「需要我們迴避嗎?」

祁岸皺眉思索了下,點頭。

瞌睡送枕頭,他豈有拒絕的道理。

俞中華到沒多想,轉身直接要出去。

不過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向潛同志不幹了,高大哥壯漢有些乞求的看向祁岸,滿眼都在說:老大,我要留下,讓我留下吧!

終於能親眼一睹師傅「看屍」的風采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祁岸假裝沒看到向潛的目光,他覺得自己需要獨處空間。

再說了,他可不能厚此薄彼,要出去就兩人一起出去,請一個出去留一個下來,算什麼。

祁岸沒發話,向潛同志只好乖乖的和俞中華一起離開解剖室。

偌大的解剖室里只剩祁岸一人,還有兩具屍體。

「吸氣。」

「呼氣。」

做了幾個深呼吸,祁岸覺得自己準備好了,才將俞中華出去時給他口罩帶上,朝靠牆的解剖台走去。

儘管已經做了心理建設,祁岸在掀開蓋在屍體上白布時,還是不自覺屏住呼吸,抓著白布的手微微發著抖。

「怎麼感覺有股寒氣啊!」

祁岸小聲嘀咕,掀開白布的動作頓住了。

其實他沒有感覺錯,屍體其實是剛從冷藏櫃里取出來沒多久。

讓自己別嚇自己后,祁岸才咬咬牙,繼續掀開白布的動作。

他也沒大動作的把整張白布都掀開,而是掀開差不過露出半個頭那樣子,這樣就夠他施展能力了。

「嚯!」

看清白布下的面容后,祁岸下意識倒抽了口涼氣。

「嘔……」

祁岸反應及時的捂住自己的嘴,同時閉上眼睛。

媽呀,他發誓,以後他如果想自殺,一定不會選擇投湖跳海這種方式。

要是屍體過了很久才被撈起來,他不就也死得太丑了。

祁岸有點後悔因為害怕李秋菊看出點什麼來,早上他硬著頭皮把早餐吃光了。

第一眼還能及時剎住車,還是第二眼沒忍住,那該怎麼辦,就是臉上戴著的口罩也兜不住他胃裡的存貨。

祁岸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順氣,即使帶著口罩,難以形容的屍臭味也是折磨著他的關鍵之一。

特別是視覺在加上嗅覺的雙重衝擊,那是真的酸爽。

祁岸現在真的不得不佩服原身,真男人啊!

又過了一分鐘,祁岸知道今天他行得上,不行也得上。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世上也沒有白吃午餐,既然白得這麼具身體,他總要有相應的妥協與付出。

「王蓮女士,等下我無意冒犯,若是有什麼失態行為,還請見諒。」

祁岸雙手合一,閉著眼睛碎碎念。

再次睜開眼,祁岸的眼神變了。

他目光再次落到白布掀開的那部分,盡量控制的自己情緒不要波動。

不要怕,不要怕。

人死如燈滅,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還留在人間不過是臭皮囊一副。

一秒。

兩秒。

……

祁岸從來沒覺得一分鐘是如此的漫長,漫長到他已經將自己的前半生重新快速過了一遍。

當屍體頭頂的字出現,祁岸才有些脫力後退一步,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王蓮:卒於三十二歲。】

祁岸:「???」

就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說不失望是假的,根本看不出人是死於意外還是他殺,至於自殺,肯定不可能。

所以原身那被傳得很厲害的「看屍」本領到底是如何練成的,真和這一特殊能力沒關係嗎?

祁岸頗為失望的聳耷下腦袋,也不知道等下要怎麼忽悠外面兩人。

沉默了會兒,祁岸有些不死心的吸了口氣,朝屋裡的另一具屍體走去。

一具屍體哪裡就能得出結論,總要多看幾具。

在不清楚白布覆蓋下的屍體情況,祁岸先是雙手合十,走下儀式,這樣自己也比較心安。

「屍體兄弟或者大姐,等下小弟若有冒犯,可能是無心的,還請見諒。」

有了一次經驗,這一次,祁岸心中恐懼沒那麼濃。

說真的,他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膽大了。

依舊只是掀開白布的一角,白布下面是一具中年男屍,除了臉白如紙,其他都是挺正常的,沒那麼讓人恐懼。

【周國棟:卒於四十一歲。】

統一的句式,屈指可數的字數。

祁岸失望的垂下眼瞼,來時那深藏心底的期待蕩然無存。

為生者權,為死者言。

他以為自己也能的,他不排斥這一份工作。

靜靜站了足足五分鐘,祁岸決定再試試,不過是換個方式試試。

原身第一次動用能力為死者言時,不僅盯著死者遺體看,還用手觸碰了死者。

他或許可以試試,至於用哪具屍體試,想也不用想當然是眼前這具男性屍體。

說干就干,祁岸伸出手,然後豎起一根手指,指腹貼在男屍額頭冰涼的皮膚上。

初一接觸,他還渾身激靈的抖了下。

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看,心中則是不斷祈禱,等下出現的字一定要有變化。

當文字再次出現,還沒看內容,只是發現字數真的變多了,祁岸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周國棟:卒於四十一歲,因債務糾紛被捅傷,失血過多而亡。】

「哈……哈哈……」

成了。

祁岸還記得門外有人,盡量壓低自己的笑聲,不然等下把外面人招進來,就尷尬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仰天大笑。

在原世界壓抑已久的辛酸苦楚,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笑著笑著,淚悄然流滿整張臉。

門外的俞中華和向潛隱隱聽到解剖室里有細微的聲響,不過根本聽不清就是。

兩人在門外已經站了十幾分鐘,俞中華還好,向潛小同志心性和定力不如他,此刻心裡如百抓擾心,難受極了。

「俞隊,你說我老大看出結果了嗎?」

向潛小同志還是沒忍住,主動和俞中華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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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頭頂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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