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合作協議

小輝感到很困惑，不明白奈何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他看起來，絕對不像路邊騙錢的神棍或算命先生。所以他這樣說，一定是有強大的線索作為依據。

語出驚人的奈何，也猜到了小輝的情緒。他開始止言，靜靜地看著窗外。

過了良久，他才轉過身繼續道：「世界太大了，秘密也太多，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世界不是獨一。1872年瑪麗·賽勒斯特號船員消失事件；1975年莫斯科地鐵消失事件；英軍皇家諾福克團第五營集體失蹤謎案；還有你的曾祖父彭加木。如此多的神秘失蹤事件，難道你都可以通通用唯物主義來解釋嗎？」

小輝看到奈何說出這番話時，臉上的神情居然有了變化。那種神情，應該是興奮與高興摻雜的混合表情。這樣的表情，足以說明曾祖父留下的訊號確實讓人震驚。

但曾祖父留下的訊息到底是什麼，他很想去問清楚。

正當小輝想發問時，不久前拿走筆記的男保鏢敲響了門。

「咚咚咚！」

奈何已恢復平靜，淡淡應道：「進！」

保鏢走進，壓根沒看小輝一眼，徑直將筆記遞給了奈何，謙恭道：「雷董還是讓你們上去一趟。」

原來，他們將筆記送了回來。

奈何點點頭道：「好，那你幫我接下小兄弟的朋友。」

朋友，小輝自然明白奈何指的是柔柔。他沒想到，老狐狸居然也講信用。

更讓人意外的是，奈何還毫無猶豫地將筆記歸還給了小輝。前幾天對方還大費周章想得到的東西，現在竟如棄草木，著實讓人難懂。

奈何早看出小輝一臉疑問，卻沒半點解釋，只是帶上他繼續向上，去見董事長雷天。

……

新世紀雷游天地公司董事長居然在辦公，很出乎小輝意料。

他認為，那般大人物手底下做事的多不勝數，自己每天的目標，就是享受生活。

當他再見到本人時，強烈地反差更讓其不能接受。

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長，雷氏家族長子，居然是個染了白髮的成熟青年。

讀書這幾年，小輝確實很少關心遊戲界的新聞，只知道雷天是個白髮有志好青年。曾經還有一篇報道，對其頭髮大做文章，說是為事業操勞過度，一夜白頭。現在想想，真的太亂套了。

因為，這傢伙根本不是在辦公，而是在巨大的辦公室內打高爾夫。

直到奈何說話，他都還捨不得丟下手中球杆。最後乾脆拿上球杆，走到小輝面前，伸手打招呼。

小輝強裝鎮定，與對方來了個默契的擊掌。

奈何依舊是面無表情，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們董事長雷天。」

雷天搖晃著球杆，眯眼做出拿槍的瞄準狀，插嘴道：「哎，奈叔！什麼懂事不懂事，叫大哥就可以。反正我們不是要一起找那個什麼桃源么，都是兄弟，不必拘泥。」

奈何也很乾脆，繼續問道：「那幫忙的事，小兄弟現在想的怎麼樣？」

小輝雖拿回筆記，但還沒看見完好無損的柔柔，自然不會答應。而且，他聽過奈何那些懸而未決的話后，更加沒興趣摻和進雷天的事。他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畢業小夥子，就該過得簡單些。

雷天見小輝未說話，扔下了球杆，坐靠到沙發上盯著他。

隨後，他便強行解釋道：「不說話就是默認了，OK，奈叔，讓他回去等我們通知吧！」

「不行，

必須見到安全的柔柔后，我才會考慮是否要跟你們合作。」

小輝明白，立場終究還是要擺上明面才能談事。

「喲！小兄弟還是個硬茬。」

雷天看向奈何，忍不住笑著說道。

奈何依舊異常平靜，抬手看了眼腕間手錶，又看向小輝道：「快了，其實你沒必要那麼堅決。難道，你就不想再見你曾祖父嗎？」

又是如此難以理解的話，小輝很抓狂。今天他已經聽過太多不可解釋的話，似乎這一切源頭又都跟曾祖父有關。

他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了奈何那個讓他相信世界不是獨一的訊息。

奈何得到提問，看了眼已經躺下玩手機的雷天。

雷天居然毫不在意當下情況，嘴裡還罵罵咧咧吼道：「上路啊、上路，兩個傻叉。」

這樣的紈絝子弟，小輝是第一次親眼所見。可他清楚，奈何看他的那眼並不是在請示。

奈何故意做出這般，到底是為那樣。他見雷天未做回應，還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往東去找水井，你可還記得這句話？」

小輝點頭，他當然記得，這是曾祖父消失前留下的文字。

「實際上，這只是他離開前留下的訊息。他將真正的意思藏進了前面的日記。我們通過相關科技手段，從文字的側重筆劃中，找出了一串數字，得到一個地址和排列序號。」

「一串數字，一個地址，還有排列序號？」

奈何又看了眼玩遊戲的雷天，見他無異議，繼續解釋道：「那串數字是你老家市區圖書館的門牌。排列序號是圖書館書架上的一本書。我們按照序號拿出那本書，並從中找到了你曾祖父留下的指紋以及暗記。暗記用的墨水正是筆記前半段出現過的。由此我們將暗記鎖定的文字從新排序，竟跟他消失前留下的文字數目一樣，七個字。」

「是哪七個字？」小輝已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哎、哎、哎！你們到別只顧聊天啊，過來喝杯咖啡。」

只可惜，雷天突然的邀約，結束了奈何跟小輝的對話。

……

……

譚柔柔被帶來了大廈，身體並未有受傷，甚至比消失前還胖了些。

她被請去了一幢豪華別墅，高牆大院中，不光有人伺候，還能到處走動。

但每次想出去走走時，嚴肅的安保小哥便會出現在她面前。

那幢別墅很大，估計有兩個足球場那般大。裡面有草坪、有水池、有假山雕塑，還有一座外人不得入內的小樓。

柔柔遠遠觀察到，那座小樓里居然住著醫生和護士。

現在，她又被人帶來了新世紀雷游天地公司總部大廈。

短短几天時間，她的人生就發生了無法形容的狀況。

當然，她也很想念小輝，畢竟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

雷天的辦公室，等候的小輝一口咖啡也沒喝。

他很清楚自己跟眼前兩人的關係，不是朋友，更不會在同一陣營中真心相助。他們只會存在一種關係，便是利用。因為，他們的手段已讓小輝嗤之以鼻。即便奈何看起來很好，但也只是目的明確的一種表現。

再次見到柔柔，等了不少時間，但小輝緊繃的神經總算能有所鬆弛。

他擁抱著泣不成聲的柔柔，心如刀絞，並在內心發誓要強大自己，絕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短暫溫存之後，便是咄咄逼人的抉擇。

小輝真不願跟雷天為伍，但想到與這樣的人物作對，柔柔、藤寧和父親都會受牽連。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曾祖父留下的訊息到底是什麼。

並未思考多久，小輝便答應下來，並提出三個要求。

「三個要求，哎，儘管說，要錢、要人我都答應。」雷天到很是爽快。

小輝卻看向了奈何，奈何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說。

為免柔柔情緒過激，小輝先帶柔柔去了隔壁一間休息室。小輝安撫好她，再回到雷天的辦公室。

實話講，雷天今天已經很給面子了。若是換個人要他等，早怒不可遏摔了東西。這一切狀況，都要歸功於雷家的長輩，非要等到彭家人前來相助。

小輝知道他火氣很大，所以回來便直奔了主題。

他說出了自己的三個要求。

「第一，你們的任何人不得再騷擾柔柔、藤寧，還有我的家人。第二，我要知道曾祖父留下訊息的全部內容。第三，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我的人生安全需要有所保障。」

「哎，我以為是些什麼大事情呢，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我們答應。」

不知為什麼，本來很肯定的話語，從雷天嘴裡說出，總感覺有七八分的不靠譜。

奈何到是精明無比，將小輝的心思看得很透徹。

他果斷命人起草了一份協議，白紙黑字給予小輝保證。

落筆時小輝可謂是思緒萬千，他很明白，自己的人生在寫完自己名字后，將不再單純安寧。一個從安寧鎮走出的平凡小伙，現在不得不過上不安寧的生活，這還真是現實的極端諷刺啊。

簽好協議，奈何便將一部嶄新的手機交給了小輝，告訴他想知道的答案在裡面。

同時，一個妖艷的女人也闖進了小輝眼中，激起他年少輕狂的熱血。

她叫「林曉」，有著褐色短髮，精緻的面容，高高身材走起來帶著香風。純黑的極簡衣著讓裝飾天花亂墜的辦公室，失去了高貴的顏色。

她款款走到了雷天身旁，恭敬道：「雷董，你找我。」

雷天笑嘻嘻地一把摟過她的腰，並用手指向小輝道：「就是他，我給你找的助手，你們可要好好努力喲。」

林曉推開雷天的手，點點頭，徑直走向小輝。她即刻丟棄了方才的逆來順受，轉變為高高在上，吩咐道：「手機用於聯繫，務必24小時保持開機。另外，你可以有三天時間處理身邊瑣事，之後我們便要離開。」

離開，小輝可還沒做這樣的心理準備，反問道：「我們要去哪，要多久？」

林曉壓根不給小輝機會，冷冷道：「你不用管，我會安排好一切。」

就這樣簡短几句，林曉便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久久不散的香氣。

奈何到還很和善，上前拍了拍小輝肩膀，玩笑道：「呵呵，她應該不會是你的菜，但適應幾天還是能好好相處的。」

……

離開新世紀雷游天地大廈，小輝仍是有些渾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下來，還那般堅決。

身旁的柔柔，依舊體貼懂事，似乎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小輝也沒有打算告訴她真相和那份簽過的協議，好兄弟藤寧也不例外。事情因曾爺爺的筆記而起，那就該他這個曾孫去解決。

迎著冬日寒風，小輝送柔柔到了家，幫她將屋子重新整理好，又換上一把更好的門鎖。柔柔抽空去買了很多菜，留下小輝一起吃溫暖的火鍋。

兩人你一筷我一筷，翻找美食，談笑風生，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柔柔就是這樣，小輝不說的，她從不多問。無論任何時候，一頓飽飯就能讓她很開心、很開心。

又一個夜晚，柔柔抱著小輝滿足地入眠。半夜時分，小輝卻被噩夢驚醒。

他獨自走到陽台，打開了奈何給他的手機，找到那條未讀的信息。

看著屏幕，小輝沒有猶豫，點開查看。

「我去桃源世界了。」

「什麼，曾祖父留下的訊息是告訴後人他去了桃源世界，而不是去羅布泊沙漠的東邊找水井。怎麼可能，這是何等荒謬的事。」

簡短七個字，讓小輝陷入了驚恐、疑惑、不可思議的情緒氛圍中。他看向樓下觸手可及的真實世界，不斷搖頭，警示自己冷靜下來。

冬日的夜晚，有寒風加持，很快讓小輝冷靜。

他繼續思索著，總算明白雷天要做的事。他們是要自己幫忙，找到那個桃源世界。

可小輝仍不懂，為什麼要找他。尋找這種事，還有很多人比他在行，甚至滕寧都比他強。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彭加木的曾孫嗎？

不，不會的，這事情裡面一定還有更多的秘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