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知己(1)
()也不知喜豆豆從哪裡變出那麼一大桌子菜,還十分有情調的點了幾顆蠟燭放在餐桌上,令狐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智商有些低的女孩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李長江喝他的酒吱吱有聲,看來他也是對這個味道十分滿意。看著大家都喜歡自己做的菜,喜豆豆也是笑臉相迎,她早上還不那麼開心,可到了晚上就換了一個人一樣。酒香就像是美人指,勾人、**,令狐沖是禁不住這個誘惑的,他跟這李長江慢慢的十分享受的喝酒。
「你們出去了一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啊?」喜豆豆看著兩個喝得十分過癮的男人,喜滋滋的問道。
「當然是好事!令狐沖大俠已經是這個城市的文化宣傳部長,他還是怡樂協會的會長!知道怡樂協會是什麼嗎?就是風月協會,專門管理jì女的一個組織!」李長江已經是滿面紅光,明明是令狐沖當了官,但和李長江掌權沒有太大的區別。至少李長江的腦子裡有這個根深蒂固的念頭。
「真是個缺德的組織!你還當會長?老鴇子!哈哈!你是老鴇子!」喜豆豆指著令狐沖樂了好一陣子,她的快樂有些過於表面。
聽著這陣陣的笑聲,令狐沖依舊喝他的酒吃他的菜。只是他的表情變得很威嚴,好像是個嚴厲的家長,目睹這自己的小孩在飯桌上胡鬧。
「是不是也會管牛郎啊?一定要留個好的給我!」喜豆豆拍著令狐沖的肩膀,她的笑中已經帶著一些淚。
「出了什麼事情?你快些說吧!」今天的令狐沖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他的悲傷已經在昨天的夜裡關進了心裡的一口箱子。
「……」聽到令狐沖這麼說,喜豆豆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掉,低著頭嘴一撇一撇的居然哭了起來。她在哭的時候臉變得紅紅的,臉頰的肉擠做一團,令狐沖還從沒現一個人哭也能如此的有趣。
「快說吧!你哭也不能解決問題!」令狐沖已經吃飽,他為自己點了一顆煙,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最近令狐沖對香煙的依賴變得有些重,好像那充斥進身體每個細胞的尼古丁都能夠使他jīng神振奮。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所有的人都聽到類似於釋放的聲音,那是屬於瓢潑大雨的。這是黃昏,本該有夕陽的黃昏,可現在黑得一塌糊塗。地面一定像冒著煙一樣的被雨水敲擊,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也是個瘋狂的季節。窗子關得很好,沒有漏進一絲雨,看著被雨水打濕的窗子不由得有些寂寞。是不是該拒絕這個瘋狂的世界,讓房間里的寂寞更加的引人入勝一些。可惜沒有人能夠選擇自己的位置,這個世界瘋狂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喜豆豆坐在餐桌前,背對著窗子,從李長江的角度看到的是一個剪影,說不出的凄涼和寂寞,那微微的抽泣那抖動的肩膀。令狐沖的煙頭是紅紅的,他點了第二顆煙。
「你看蠟燭已經熄滅,我是不是該為你點上燈呢?」李長江離開這兩個人的空間,令狐沖的家有很多的房間,所以李長江有很多的地方可去。他沒有經過兩個人的同意將讓屋子變得明亮,有時候坦坦蕩蕩的相見更使人難以忍受。
令狐沖走到喜豆豆的身邊,將喜豆豆扶到客廳的沙上。然後他體貼的將落地窗的帘子拉上,雨夜的窗外總是有種詭異的感覺。又回到令狐沖身邊的喜豆豆趴在令狐沖的胸口哭個不停,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有那麼多的眼淚,可她除了哭什麼都沒法做到。直到令狐沖的胸口被喜豆豆的淚水泡白,喜豆豆的眼淚才真正的收住。令狐沖已經很溫柔很溫柔的對待她,沒有理由的溫柔。
「你的眼淚比外面的雨水還要多!」令狐沖見喜豆豆的狀態穩定了很多才說了這麼句玩笑話。
「我,我,我……」喜豆豆不斷的抽泣,根本就說不出後面的話。
「你想休息?」令狐沖也覺得非常疲倦,他說喜豆豆想休息,其實是他自己想休息。
「不!不是!」喜豆豆的頭搖了搖,她真心的想將所有的事情講出來,可她的天頭由於哭了這麼久變得非常暈。
「無論有什麼事情,你都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我明天會好好的陪你一天,有什麼事情都會有時間跟我講清楚的!」令狐沖扶著喜豆豆進了他和藍大姐的卧室,這間卧室是這套房子里最舒服的一個房間,現在屬於喜豆豆了。
「這張床好大,我怕!」被棉被包裹起來的喜豆豆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孩子,雖然她現在有二十三歲了,好多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只有十六歲。
「有什麼怕的?睡著了什麼都不會怕的!」令狐沖為喜豆豆掖好被子,他第一次現喜豆豆的臉還可以這樣的蒼白,使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曾經也是睡在這張床上的人。
「你……」喜豆豆後面講的話令狐沖根本就沒有聽清,他就緊緊地將喜豆豆擁入懷裡。
「我知道是你!你回來了是嗎?」這回換作是令狐沖流淚,那一刻他覺得藍大姐又回來了,這個只做了他三天妻子的可憐女人。「對不起,對不起,這兩天我太魂不守舍了!」他檢討著自己,他心裡的那口箱子在一次打開。
「是啊!我回來了!」喜豆豆以為令狐沖是在跟她表達自己的感情。
這不是個很長的夜,清晨的陽光灑在床上兩個熟睡的人臉上。他們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這樣柔和的陽光已經照進了他們的心裡。喜豆豆依偎在令狐沖的懷裡,她不敢睜開眼睛,她怕這樣的一個美夢一睜開眼睛就會醒過來。令狐沖此時已經頭腦清醒,他當然會想起自己和誰睡在一起,昨晚他喝了些酒,面對著喜豆豆蒼白而又梨花帶雨的臉,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個第二任妻子。
「豆兒,我知道你醒了!」令狐沖從床上走下來,他現自己竟然連衣服都沒有脫。
「不要!我要留住這個有你的世界!」喜豆豆還是緊緊地閉著眼睛,她回憶起個林少爺告訴她沒有令狐沖這個人的rì子。一顆心是空的這有多痛苦,喜豆豆那一刻才明白。
「如果我要走,你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地!忘記昨晚的事情吧,你,在我心裡比我小師妹還要重要!」令狐沖背對著喜豆豆,他的卧室有很大的落地窗。
「可是你不會走是嗎?」喜豆豆突然變得更傻了,她開始奢望一種不會實現的諾言。
令狐沖沒有回答喜豆豆的這個問題,他將喜豆豆獨自留在這個房間,而他自己只希望可以一個人靜一靜。這是多麼好的借口,去一個熱鬧的地方靜一靜,讓所有的人孤立起自己,然後靜一靜。街道是前所未有的乾淨,令狐沖就那麼大步大步的走,他想起曾經一無所有的自己也是這樣的走,然後就找了一個司機的職業,那個時候他過得很輕鬆。路邊的植物都是那麼的綠,令狐沖第一次現這個艾斯菲比市竟然是這樣的美。那些晨練的老人對令狐沖友好的微笑,那些趕著上班的年輕女郎也是對他微笑。這個世界好像就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本來很愛笑的喜豆豆卻變得那麼yīn郁。
一輛漂亮的車子駛過大街,將路上的積水壓得很高。這樣骯髒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想造一條彩虹,可惜被一個倒霉蛋的衣服給阻止住了。令狐沖就是這個倒霉蛋,他也不記得自己這身衣服是什麼時候的,反正是藍大姐為他準備的,現在髒了他也沒有那麼難過,反正衣服不是皮膚髒了可以扔掉。對於一個富翁來說,他最不在意的應該就是這些表面的東西。車子就及時地停了下來,從副駕駛上下來一個頭梳得特別光的油頭男人,他長了一臉的奴才相。
「先生對不起!我家少爺說這一千元是賠給你的,順便還要跟您打聽一件事情!」這個人將一摞錢遞到令狐沖的面前。
「先說你想打聽的事情吧,衣服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令狐沖看看自己的這狼狽樣,突然對面前這種人非常的厭惡。
「請問藍sè家園怎麼走?」藍sè家園就是令狐沖他們家所在的社區。
這個地方令狐沖當然了如指掌,十分仔細的指點了路線。「我不想要你們的錢,你們能不能為我買件新的衣服?也不要好的,就這個牌子就成!」令狐沖是成心找事,他知道藍大姐給他買的衣服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
「好吧!我看一下你衣服的牌子!」這個人就要揪令狐沖的衣領。
正在令狐沖準備彎腰讓他看的時候,一個聲音止住了那個人的動作,「住手!他的領子也是你碰的嗎?」如此年輕清澈的聲音。然後令狐沖就看到了坐在車裡的人,蒼白而略顯脆弱的年輕人,穿著白sè的西裝。「師傅!」他親切地叫道,然後打開車門拉住了令狐沖的手。
「林少爺,我的本事沒有你大,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師傅,更何況也沒有教過你太多的本領!」車上坐著的青年正是林歧峰林少爺,令狐沖一見到他就覺得自己在這邊的厄運全是他給帶來的,所以心裡更加的不舒服。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師傅!你這樣一個人是去哪裡啊?」林歧峰看出令狐沖的胸前不停的起伏,絕對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沒什麼事,隨便走走!」令狐沖也看得出林少爺應該是有什麼話跟他講。
「那正好,你跟我到我家坐坐,咱們也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