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選擇

()出人頭地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令狐沖現自己雖然厭倦那些虛偽的應酬、跟他毫不相干但必須處理的事情，但他喜歡這種被每個人都重視的感覺。早晨走進辦公室秘書就會端進他喜歡的茶水，送上他愛吃的早餐，抽屜里有最高級的香煙，酒櫃里全是名酒。就連他特別任命的李長江都有著很高的待遇，看著老人家那紅光滿面的臉膛令狐衝心里明白，就算心裡在不在乎，有錢畢竟是好的。

「李哥，我覺得咱們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令狐沖開始擔心過分舒服的生活會毀掉他的身體，而他們的計劃又是如此的動人。

「那我跟林少爺聯繫一下吧，問問他準備的怎麼樣了！」李長江走出房間去給林歧峰打電話。

令狐沖站起來，想去拿瓶礦泉水，他開始忍不住的咳嗽起來，似乎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種莫名的恐懼充斥進令狐沖的頭腦，他開始感覺自己老了，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想忍住咳嗽卻辦不到，他的肺也在跟著抖動痙攣。李長江也經常有這樣的時候，令狐沖記得每到這個時候李長江都會拿出一顆煙猛吸幾口往裡面咽，然後就輕鬆了很多。這是個飲鴆止渴的法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方法得了肺炎。令狐沖閉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讓那熱騰騰的煙霧回到他的肺部胃部融進身體的每一細胞。

「你的煙，抽得太多了！」看著令狐沖這個樣子，李長江非常的惋惜。「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愛抽煙，搞研究沒靈感了就抽煙，有時候一抽就一宿。知道我的肺變成了什麼樣子嗎？比黑夜還要黑！變成了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這不是經驗之談，這是真心的告誡。

聽到李長江的話，令狐沖還是那個樣子，臉頰一縮一縮的吸煙，然後咳嗽。咳嗽停止之後他才開始講話：「我擔心回去沒有煙，現在我都不知道該執著些什麼！」他的臉上是憂傷的神sè，這個世界有值得他迷戀的一切，而他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人活著總是要有那麼多的枷鎖。

「既然命運安排你來到這裡，就意味著你來這裡是有意義的！我和林少爺都相信你可以拯救這個世界！」李長江為令狐衝倒了一杯水，他們現在沒有必要是不會喝酒的，因為酒會誤事。

「沒有想到他是一個好人，那時候的他成天紙醉金迷，竟然能在暗中現那麼大的秘密。還有你，老太太的老情人，最值得懷疑的人應該是你！」令狐沖喝著濃濃的紅茶，那種滾燙和苦澀是煙草所不能帶給他的快感。

「我這樣做不是為了幫你們而是為了救她！」

「愛情真是偉大極了！」令狐沖感嘆著從椅子上彈起來，他一想到那個即將到來的計劃就變得渾身都是力氣。

在艾斯菲比市的郊區有一個樸素的院子，院子里有香椿樹和柿子樹，這是盛夏，喜豆豆躲在樹蔭下想著事情。在她身旁的桌子上擺著一摞報紙，每張報紙上都會有令狐沖的照片，都是頭版頭條，有的說他是天之驕子，是商業奇才，是孤獨的狩獵者，是新時代的大俠。自己所愛的人是這城市裡最有名的人，這感覺喜豆豆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那種感覺比失去他還要難受，儘管她已經失去他。這樣平靜的生活，喜豆豆每天早晨騎車到城裡面買一份報紙和一天要用的食物和其他，回到這個院子里消沉一天。她為父母買了一套很大很好的房子，令狐沖給她的錢三輩子也花不完。總是有人會感嘆，不信守承諾是多麼的可恥，可當一個人真的信守了承諾才令人感覺到那種諾言實現的孤獨感。沒有了期待，生活失去目標，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享受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每個人總是要實現自我價值的。

「我們已經成功完成了第一階段，我以為要三個月，沒想到你一個半月就完成了！」林歧峰整個人都陷在大沙裡面，他的臉更加的蒼白，眼睛深深的凹在眼眶裡。

「你還是這樣失眠？」令狐沖看這林歧峰的樣子，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可憐。

「變嚴重了！最近腦子根本就是停不下來的思考，這個計劃不快點實現的話我會崩潰的！」林歧峰抱緊自己的肩膀，他不知道自己要痛苦到什麼地步。

「馬上就要結束了！」李長江的笑溫暖如聖誕老人，他是叔叔輩的人，但給人的感覺他就是朋友，沒有代溝的朋友。

「應該是立即就要結束了！你們有沒有現這裡有什麼不對勁的？」令狐沖還保留著祖先那種對危險的預知。

「也許吧，這裡確實跟平時不大一樣。平時這裡就像是一部不停運轉的巨大機器，永遠都會有一些聲響出現，總是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出現。而今天真的非常不同！」林少爺閉著眼睛，他還么有從失眠的頭暈中緩解過來。

「這樣其實也是很好，還有一件事，麥克和勛志他們修養好了沒有？」令狐沖看著林少爺的眼神顯露出一絲憂傷，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好幫手，可天才總是有常人無法體會的痛苦，他看到林少爺會憂傷因為想起麥克他同樣憂傷。

就在這時，令狐沖的手機響了起來，如此的囂張如此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是麥克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和勛志正在往他們這裡趕，他迫不及待的要和令狐沖相見。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友情比愛情還要讓人匪夷所思，麥克和令狐沖之間就是這樣的感情，儘管麥克有時候不把自己當做一個男人。掛斷電話之後，一切又回復寧靜，掛斷的電話也掛斷了這世界的一切聲源。嚇人的靜，每根汗毛都會跟著立起來。

靜也許僅僅是一個前奏，暴風雨來臨之間不是也有壓抑的yīn天？整齊的腳步聲打斷了這寧靜，但這腳步聲卻比寧靜更讓人壓抑，每一步都踏在他們的心上。令狐沖又點了一顆煙，望著窗外那藍的過分的天。李長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好像他的手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手，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林少爺沒有抬頭，雙手還在頭裡，頭依然是痛的，他的心卻由於疼痛而得到釋放。

腳步聲停留在門口，然後一切又像沒有生過一樣。一個人將門打開，慢吞吞的走進來，他的腳步是貓的腳步，他的人也像貓一樣脆弱而靈巧。

「三個人愉快的聚會啊！」少年還沒有育成熟的嗓音，屬於華少鵬獨特的嗓音。

「我們三個小嘍?，還勞國王老先生過來捧場啊？」令狐沖還是沒有回頭，他正在欣賞外面雲的變化。

「我還年輕，叫我國王就好！你們三個怎麼會是小嘍?呢？身家加起來夠買好幾個小國家了！」華少鵬也不客氣，自己從小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自己打開喝了起來。

「你一個人來也就罷了，怎麼還帶了一群蝦兵蟹將？人多空氣就會不好，我不喜歡在白天見到那麼多人，還是很髒的人！」林少爺變得有些激動，他今天依然穿的是白sè西裝，那麼的乾淨，使人不由得想起古代白衣勝雪的俠客。

「你不要小看他們，沒有他們我還真不敢到你們這龍潭虎穴闖一闖！現在我底氣很足，我不怕你們，我有強大的後備力量！對了，你們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嗎？」花少鵬也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離成功非常非常的近。只要除掉面前的這三個作為他障礙的男人。

「說說吧！看你很想表達的樣子！」李長江用一種慈父的態度對待花少鵬，無論這個看上去多麼像外國人的小子怎麼樣的無理，他都要用一種慈父的姿態來面對他。這是李長江幻想過多久的一次會面，他沒想到這麼近的到來，這麼的倉促，使他都沒有時間來裝扮自己或者拿出一份像樣的禮物。

「那就先從你說起！老傢伙，你應該是我的親生父親，所以我和媽媽有除掉你的必要，如果你泄露我們的秘密我們就完了！我這個樣子也可以跟你解釋，綠sè的隱形眼鏡，還有使我頭變黃的藥片。然後是你，表哥？我們應該是親戚吧？四大家族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你對我威脅太大了，我不能不除掉你，你家的企業經營的太好，還有你那該死的父親，除掉他比除掉你還要難！然後是你，穿越時空的大俠，我們讓你們這些無知的古人過來本來就一個目的，為我們所用。可是你，蔡博士的那個傻丫頭出了問題，逃脫了我們的控制！還打敗了我們的第一強者很帥！媽媽很生氣，她非常生氣，可是捨不得你！你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很好的完成了我們的計劃！但你太有主見了，這不是好事，這，要了，你的，命！」花少鵬一字一頓，就好像在演話劇一樣，「最後是我留給你們三個的話，你們三個人相比我們整個就是螞蟻和大象，蚍蜉撼樹談何易，所以贏的永遠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強者也必然是我們！」

「你說完了沒有？」林少爺有些不耐煩了，他討厭這樣矯揉造作的男人。

「如果你說完了，是不是可以老實的做我們的人質？」令狐沖接過林少爺的話，像一隻大鵬鳥一樣的掠到花少鵬面前，沒有人可以形容他這一掠是多麼的優美這輕功是多麼的高明。但是就在令狐沖掠過去的一剎那，有人擋在花少鵬的面前，這個人從門外進來都沒有人看清他的臉。

「果然是有準備的，這些人一定都被你們迷了心智，靠著本能在保護你吧？否則這些放浪形骸的大俠們不可能走出這麼整齊的步伐！」令狐沖身法一轉避開那個人，雙手觸到花少鵬的肩膀。

「當心！」林少爺大叫了一聲，他手中的杯子就飛了出去，叮叮噹噹的擋住了一堆暗器，杯子沒有被暗器釘碎，而是帶著一股邪門的力量撞到門上，將房門關上。

這些都生在短短的幾秒之中，可這裡面又經歷了好幾次的生死。李長江也出手了，他的身法不像他胖的身體一樣笨拙，他像是靈巧的大熊。房門被砰砰的撞著，卻始終沒有被撞開。zhèngfǔ的建築總是會有那麼些優點。那個輕功很好的人還站在花少鵬的前面，他沒有做到保護花少鵬，他只能呆在那裡。沒有心智的人是沒有應變的能力的，如果出於本能，每個人都應該是擅長呆。李長江即將擒住輕功高手，他輸在了本能上，輕功高手游魚一般的逃離了這個房間，窗子開著他躍出窗外。十九層高的樓，他像真的進入大海一樣進入永眠。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做我們的人質，另一個就是像那位仁兄一樣跳樓。」林少爺變得清醒很多，頭痛得到了很好的緩解，他已在窗邊看到地上的血肉模糊，心情無比的放鬆。

「我還有第三個選擇的，我的人會來救我！」花少鵬說的無比自信，他知道他們的計劃也是天衣無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