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雄主劉備
「三哥,要不來點賭注?一局定勝負,我贏了,你把你珍藏的仕女圖給我;你贏了,我一年的俸祿都給你買酒喝!」
張飛眼神一亮,旋即一陣猶豫,仕女圖可是他的寶貝,可酒也是他的最愛……啊啊啊好糾結,「賭了!」
一柱香后。
「三哥,你輸了,給圖吧!」
「俺不服!俺要三局兩勝!」
……
半柱香后。
「三哥,你又輸了,圖拿來吧?」
「不行不行,五局三勝!」
……
又半柱香后。
「哈哈哈,三哥,你又輸了!圖來?」
「七局四勝!」
……
又又半柱香后,不等李風開口,張飛便搶著說道:「九局五勝!」
李風默默奉陪。
……
「十一局六勝!」
「十三局七勝!」
「十五局八勝!」
……
一個時辰后。
「哈哈哈…三哥,你又輸啦!」
連勝八局,每次都只贏張飛一個兵,李風眉眼間洋溢著止不住的笑意。
張飛看著光禿禿的棋盤上,自己那個又被紅兵逼到死角的黑色老將,有些幽怨的盯著李風。
「呃…三哥,我是真不會下棋啊,今天是我第一次下棋…」
李風將紅子收回來,瞅著張飛,「還來嗎,三哥?」
「不來了,不來了,給給給,圖給你!」
張飛煩躁的揮了揮手,把棋盤上的黑子掃亂,從懷裡摸出一沓仕女圖,氣呼呼往李風懷裡一拍,就張開雙臂把眾人往房外推,「走走走,俺要睏覺了。」
「哈哈哈…」哥幾個相視一眼,大笑著離去。
一轉眼十幾天過去。
劉備在遼東郡逐漸站穩了腳跟,一邊練兵、一邊清查各地賦稅和貪官污吏,一邊派崔廉向豪紳大戶募捐錢糧,籌備來年開春出征事宜。
李風便在襄平城太守府住了下來,每日里與關張趙太史四人切磋一下武藝,以提高自身的武力。
只可惜不知道是他武力值下限太低,還是哥幾個武力值太高,在不用武將技的前提下,每每不過三五合,便快速敗下陣來。
張飛也藉此機會狠狠蹂躪了李風幾頓,出了好幾口下仕女圖被贏光的氣。
於是李風和張飛下棋時手段更隱蔽了,每次都是「僥倖取勝」,且把張飛吃到只剩一個老將。
大冬天的,張飛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袍,額頭上全是汗水。
又輸了!
自從來到遼東后,他這個涿縣棋王還沒品嘗過贏棋的滋味。
棋盤上又是只剩一個光禿禿的老將。
而對面李風還有一個紅色的小兵,正在一步步朝著他的老將逼近。
這熟悉的場景讓張飛一陣煩躁。他想不通,為什麼四弟李風每次都能剩下一個兵,為什麼自己每次都被小兵將死。
他煩透了這個小兵。
張飛把最後一張珍藏的仕女圖拍在桌子上,梗著脖子暗生悶氣。
今天輸出去這張圖讓他很受傷,那是他最愛的一張圖了,沒有之一。
仕女圖並不是想畫就有的,得需要靈感。靈感從哪兒來?當然是上街看美女了。
靈感產生的過程是這樣子的。張飛先看到某一位貌美如花且有著鮮明氣質的女子,在腦海里形成影像——也就是靈感,然後以去劣存優的手法把這個女子的神韻給勾勒出來。
雖然太守府里也有幾千名女子,但那些都是丫鬟侍女,從小被被灌輸了服從命令的思想,整天低眉順眼,做事謹小慎微,唯唯諾諾,沒有一點風格風韻,即使長得再貌美,畫出來也不好看。
李風將棋子一絲不苟的收回去,裝入木盒,正要去拿案几上的圖,卻被關羽一把搶了去。
關羽看了一眼,一張大紅臉迅速漲成豬肝紅,「啪」一下把圖放回來,快速捋著長須,背過身去。
趙雲探手拿起仕女圖,看過之後默默放了回來,若無其事的抬頭望著房頂。
太史慈將腦袋湊近瞧了瞧,恍然道:「哦~這不是沒過門的主母嘛…好哇翼德,你居然對主母有覬覦之心…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李風定睛一看,還真是,圖上那仕女眉眼間有著甄姜的神韻,而且雲鬢初散,眉眼含春,衣衫穿的甚少,不由地脫口說道:
「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輕盈不自持,綽約多逸態。」
咕咚咕咚~
房間里忽然響起奇怪的聲音。
張飛老臉一黑,連忙回頭爭辯道:「子義,你不要亂說,這不是大嫂…」
劉備恰好在這時候推門進來,抬眼就看到桌子上那張圖,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幾位賢弟,今日兵練的如何?」
房間里一陣沉默,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因為甄家已經決定在年後將大部分產業遷往遼東,所以劉備此次來遼東就任太守,帶上了甄家負責打前站的老管家,以及甄姜和她的二妹甄脫。
張飛肯定是在見識過准大嫂的風采之後,才畫出了這張勾魂奪魄的仕女圖。
這其中的緣由,不可細推。
張飛低著頭站起身,像一個做錯了事的三百斤孩子,瓮聲瓮氣道:「大哥,俺沒有那個意思,俺就是隨便畫畫…」
劉備大手一揮,「翼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莫說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有,也無不可嘛。翼德若真有這個想法的話……」
「大哥你就把大嫂讓給三哥?」李風連忙追問。
聽見這話,張飛迅速抬起頭來,眼神里閃爍著亮光。
關羽騰地一下轉過身,趙雲連忙收回視線,太史慈也一臉愕然,弟幾個齊齊看著劉備。
甄姜就是那種所有人心目中理想型的妻子,相貌身材94分,氣質94分,家世94分,剩下的分數,以666的形式說出來。
這樣的女子,如果也能讓出來的話…那大哥(主公)可真是個完人!
劉備環顧幾個兄弟,淡淡說道:「如果翼德真有這個想法的話,等過幾年,大哥就去向甄家主提親,把甄姜的二…三妹許給三弟。」
呼——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經過這樣一個插曲,房間里尷尬的氣氛隨之轉好。
這張仕女圖自然也就歸了劉備
劉備見李風臉色似乎不太好,就指著仕女圖對他說道:「四弟莫急,她還有很多妹妹。」
李風點點頭,大哥處事果然公允,只是不知道甄家五個女兒,哥六個到時候怎麼分?
……
「雪人,雪人!姐姐,你這個雪人有點不像使君呀!」
甄姜和甄脫還有幾個丫鬟興緻勃勃的襄平城外堆著雪人。
劉備背著手立在一旁,看天地勝景,白雪蒼茫。
李風坐在一塊拔涼拔涼的大石頭上,雙手拄著下巴,看著她們嬉戲的場景。
今天是中平元年(184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就到了明天…明年了。
這幾天突然下起了雪,無法練兵,於是劉備就帶著甄家姐妹到城外堆雪人。城外玩雪的人有很多,除了漢人,還有許多鮮卑、烏桓、夫余、高句麗的男孩和女孩。
襄平是個大城,外地人非常多。
官方統計遼東郡有八十萬漢人,實際上常駐外來人口至少有好幾十萬。
這還是前兩年的數據,如今常駐人口只會更多。
李風看著劉備的側臉,欲言又止。
雖然劉備逢人就說自己28歲,但實際上這時候的劉備只有23歲,在如此年輕的年紀當上太守一職,管理小半個幽州,說不意氣風發那是假的。
李風可以很明顯感覺到,劉備的性格已經開始逐漸向雄主靠攏。而歷史上,劉備一開始是仁主,對於地盤人口並不執著,秉持著有就有,沒有也不強求的想法,所以才有數讓徐州,蝸居新野,眼睜睜看著荊州落入曹操手中卻不動手去搶。
直到四十四歲之後,劉備才開始由仁主向雄主轉變,應邀入益州后,主動搶起了劉璋的地盤。
看著劉備這些變化,李風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私底下,哥幾個感情還是一如既往親密;但明面上,劉備的威嚴卻是日益厚重,叫人不敢亂開玩笑。
似哥幾個同榻而眠這種以前經常發生的事,來到遼東后只發生過一次,還是到遼東的頭一天,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一種肉眼看不見的距離感,悄然橫兀在幾兄弟之間。
劉備轉身,一屁股坐到李風身旁,看了他一眼說道:「四弟,你還真是心地寬厚啊,對這些蠻夷也能一視同仁,允諾他們在城中居住,給他們和漢人一樣的待遇。」
「他們本來也不是外人,雖然野蠻少禮了一些,但多多教化就會知書達禮,與漢人一般無二了。」
「殺了或者驅逐出遼東,豈不是更方便?」劉備的語氣中透著狠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風搖頭,「大哥,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流行的觀念是五六十個民族是一家,一衣帶水笑哈哈。」
「哦,這是什麼時候流行的觀念?大哥怎麼沒聽說過?」
李風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道:「暴力確實很有效,可以短暫解決當前面臨的外族肆虐的問題,但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更多時候,暴力只會引發更多的暴力,管理一個邊郡,其實就如同管理一個國家。需要用暴力配合仁政,才能長治久安。」
「對於那些不聽話的外族,也不要一味殺死,武力征服他們后,把他們的有用之身留著為社會做貢獻,為遼東的發展添磚加瓦;而對於那些聽話的外族人,我們要敞開溫暖的懷抱歡迎他們,把他們當做自己人。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假如我們選擇的是周邊出現一個外族殺一個,雖然能解決暫時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不會因為我們的殺戮而解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總會有不斷的外族從更遠的地方遷移過來。如此我們就會陷入永無休止的戰爭。
「如果選擇同教同化,雖然剛開始會很麻煩,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可隨著時間推移,代代相傳,以老帶新,就會逐漸形成體系化的接納制度的氛圍,之後對付起外族來就會非常輕鬆。
「就像現在這樣,各族人和諧的在一起相處,玩耍,而不是相互爭鬥,這樣的世道難道不是更好嗎?」
劉備怔怔地看著李風,沒想到這個四弟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富有哲理的話,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巨大的震撼。
「沒想到四弟你年紀輕輕,竟能有如此見解,要不你乾脆別率軍出征了,就留在襄平幫大哥打理政務罷!」
聽見這話,李風臉色變了。
他可不想像諸葛亮一樣,被無盡的政務纏住,年紀輕輕就累死。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反對,系統提示如期而至。
【已是十二月月底,你有一次附近搜索即將過期,是否搜索?】
「搜索!」李風默念。
【東南方向發現三名智金大賢…】
【東南方向發現兩名智橙大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