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差佬
眼看江越的表情發生變化，雞哥也沒好意思說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
很快給出自己的解釋：「不好意思，忘記現在和以前不一樣。」
「十年前的時候，經常有對岸的殺人犯避風頭逃到港島來。」
「還有大天狗，嗯，大天狗就是那一邊的潰兵，你應該明白吧？現在他們在港島倒混的不錯。」
「我問的多了，兄弟你不要在意，你這樣的人在港島會有出息的，這年頭能打就是真有用。」
雞哥倒也不在乎江越抽不抽煙，總之先給自己點上。
煙霧在海風中飄散，雞哥看向港城強烈燈光的眼神有些迷離。
江越初來乍到，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幹嘛，對佛爺也一點不認識。
你要讓他說出自己未來的規劃不大可能，他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和雞哥瞎扯了幾分鐘，偷渡船終於到岸。
他們的船隻當然不可能停在維多利亞港，也不可能在港城的輝煌下停泊。
港島很大，陰暗的地方佔據多數，海岸線上總有海警管不到的地方。
偷渡船停留在漫長海岸線的一個小角落，前面三四百米的地方就是茂密的樹林。
雞哥把只剩下煙屁股的香煙狠狠抽干，然後丟在地上用腳碾碎：「潮州仔，你去小路上看看情況。」
「是，雞哥。」
「小七，你把人弄下去，給他們每人發十塊，剩下的事情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哦。」
「新界仔，船的發動機不要停，待會我們趕緊走。」
二樓船樓的窗戶上伸出半個身子，給出回復：「我知道的雞哥。」
眼看潮州仔那邊沒情況傳過來，雞哥不再猶豫，把木板放下去，讓一眾偷渡客趕緊下船閃人。
江越倒沒覺得自己和人家聊這麼幾句話就能從這個雞哥身上得到什麼，照樣老老實實的走下去，準備到港島再慢慢接觸這個社會。
還沒等船上的人完全下來，海面上，一道明亮的探照燈突然出現，直接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第二道、第三道，接連出現。
剛剛還有些放鬆的雞哥等人身子明顯一顫，精神高度緊張的看向燈光處。
視野的那頭，一艘海警船隻，兩隻衝鋒快艇朝著他們極速馳來。
聲音通過大喇嘛傳達：「前面的偷渡客立即停下！我們是港島海警，現在雙手抱頭，放棄所有抵抗！」
「根據港島法律，如果你們執迷不悟，我們有開槍射殺的權利！」
「重複，前面的偷渡客立即停下……」
雞哥對著海域張口大罵「你個撲街仔吊你老母」，然後招呼眾人迅速下船跑路。
回罵是江湖人的脾氣。
跑路是打不過的無奈。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兄弟，跟我們跑！」
雞哥在跑路的時候還不忘記招呼一聲江越。
有幾個偷渡客直接原地蒙圈，動都不敢動，也有十一個人在雞哥等人的帶領下迅速朝著前面的密林跑去。
進林子了，逃脫概率會大上很多。
更別說那幫海警現在還沒到岸，完全不可能攆得上他們。
只不過讓雞哥也沒想到的是，情況沒這麼簡單。
「我干你娘！」
那頭，潮州仔破口大罵，好像迅速挨了兩個拳頭，一時間沒了聲音，過去好幾秒才繼續道：「雞哥快跑！老路有軍裝！」
軍裝，即是港島身份最低的警察。
雞哥嘴角下意識抽搐，他也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鬼日子，有海警就罷了，這邊軍裝還要湊熱鬧。
港島主城的治安這麼好了？閑的過來管他們這些小蝦米。
「往右邊跑！」
說這句話的，是江越。
倒不是說江越很熟悉這邊的地形，只是說他憑藉自己還有5.2的視力，看到直線的路程中還有草叢在一直竄動。
很明顯，那邊也有警員埋伏著，就等著他們這些人過去，然後一網打盡。
雞哥看向江越，江越明白自己得給出一個解釋：「前面有條子。」
江越也是偷渡客，被抓到也要進局子，雞哥當然相信江越。
一眾人不再往老路，也排除直行的路線。猛地就撲進右邊，以稍微繞些路的方式進入林子。
江越和雞哥等人都沒跑在最前面，很是統一的讓幾個偷渡客領隊。
倒不是所謂的禮讓精神，只是這幾個肚子里壞的冒煙的傢伙打算讓這些人先去前面看看情況，要是有條子在的話先抓的也是他們。
「停下！」
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出一個差佬，一下子撲到沖在最前面的偷渡客，摁住那人的同時，還想對身後的江越進行阻攔。
眼看這傢伙的手就要朝著自己伸來，江越上去就是一腳。
就算是克制著力道，生怕把人踢死，也徑直把前面的差佬踢翻。
「啊！」
一聲慘叫后，就是髒話。
最前面的人距離林子只剩下幾十米。
然後，槍響了。
「砰！」
最前面的人應聲倒地。
然後，包括雞哥在內的所有人都停下腳步。
那些人敢開第一槍，就絕對不介意多開幾槍多打中幾個人。
江越是狠人，單打獨鬥來十個都不能是他的對手。
但是沒有正常人可以硬接子彈。
有沒有硬吃子彈的人江越不清楚，反正他姓江的挨槍子是會死的。
海面上的海警依舊開著探照燈，但卻沒有來找江越等人，而是迅速登上他們的漁船，似乎裡面有什麼可以吸引他們的東西。
跟在身後的軍裝差佬倒是來的快，特別是被江越一腳踢翻的那個傢伙，怒氣滿滿的跑來，對著江越就是一腳。
「偷渡加襲警，小子，算你運氣不好，總督府前兩天才發布最近的偷渡條例，你怕是要在苦窯待上兩三年。」
「要是再和K粉扯上關係，你怕是很難從赤柱出來了。」
「還有，你很能踹是吧？放心，還在警局的時候，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在好好照顧這四個字上，這個男人加上重音。
江越沒說話，只是老老實實的抱頭蹲下。
這幫陸地上的差佬似乎很怕海警搶奪屬於他們的功勞，又有接近一半的人也跑向那艘漁船，對於江越等人反而並不大重視。
「隊長！」
「嗯。」
一個明顯領隊的人從那頭走過來，看著江越等人，對身邊的人道：「那個被我打中的現在怎麼樣。」
「還活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