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桃沢愛梨是一個擅長學習的學生。
每門科目的成績都很不錯,講題也是一點就通。
今天，她引以為傲的學習能力遇到了滑鐵盧。
經歷了無比漫長無比複雜的教學過程后，桃沢愛梨最終還是沒學會分辨松田陣平的心聲和說話聲。
「……」
松田學長的精力……
是不是有點過於充足了。
桃沢愛梨迷迷糊糊地想著。
桃沢愛梨被嚴厲的對方安排的沉重學習任務壓得幾乎無法思考,思緒彷彿輕飄飄的雲朵一般四處漂浮。
腦海中和耳邊幾乎每時每刻都響起富有磁性的聲音，她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身邊有兩個松田陣平。
桃沢愛梨精神恍惚地反思了一陣自己的生活狀態。
不對啊,她記得自己似乎是1v1純愛黨……
——結果不小心說出口了。
然後被迫學得更努力了。
……甚至還哭著做完了學長留的作業。
……
學習太努力的後果是一覺睡到……昏到第二天中午。
桃沢愛梨幾乎不賴床，上大學前也不熬夜。
哪怕現在學業緊張,她也會爭取早早睡覺，然後早早起床,開啟學習打工的自律人生。
……雖然搬來和松田陣平一起住之後,她被迫熬夜的次數變得多了起來。
「……」
拜松田陣平所賜,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晚起床。
無比艱難地爬起來之後,裹著被子的桃沢愛梨頭暈眼花了好半天,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舒適的地方。
她掀開一點被子,低頭便可以看見一大堆清晰的牙印以及紅痕。
手腕腳腕腰部什麼的全都有。
顯然來自同一個人的那種。
桃沢愛梨：「……」
噗通。
她心如死灰地狠狠往後一倒，再次躺回床上。
「陣平。」
桃沢愛梨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聲音波瀾不驚。
松田陣平早就醒了,在一旁寫報告。
他慵懶地靠在墊子上,指尖在鍵盤上飛快地移動著,低聲應了一聲。
「餓了嗎，想吃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思考著下一句報告內容要怎麼寫。
「陣平，餓倒是無所謂了。」
桃沢愛梨的語氣毫無起伏，異常平靜。
「再這樣做下去,我哪天可能就要掛了。」
松田陣平：「……？」
桃沢愛梨感受了一下發顫的腿,嚴謹地繼續補充。
「我感覺自己被徹底掏空了,你精力實在太好了。」
松田陣平：「……」
她非常困惑地偏過頭看他一眼,無比真誠地體貼發問：「你真的不累嗎？不會腰痛嗎？不會腎/虛嗎？」
桃沢愛梨眨巴眨巴眼睛，滿臉都寫著求知慾。
「真的不會嗎？」
松田陣平：「…………」
他手一抖，富有規律的打字聲音一亂，極為少見地打錯了一個字。
桃沢愛梨沒看見，而是自暴自棄地翻了個身，躲進被子里。
住在一起的這幾個月，大多數時間裡的打打鬧鬧最終都以乾柴烈火地消耗小雨衣為結束。
一開始她還會口嫌體正直地說「要節制」，後面就……逐漸喪失了原則。
因為……真的很新奇很舒服。
面對多巴胺，桃沢愛梨妥協了quq。
……而昨晚著實有點瘋狂了。
暑假剛開始沒多久，她卻覺得預見到了自己縱/欲/后異常虛弱的未來生活。
打咩。
「你下次再亂玩我的超能力，我就把你踹下床。」
桃沢愛梨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
……然而她並沒有力氣把對方踹下床。
甚至覺得自己下床都有點困難。
松田陣平隨手放下電腦，掀開被子，把小聲嗶嗶的桃沢愛梨揪出來。
「起來了，洗個澡然後吃午飯。」
桃沢愛梨死死地抱住被子，試圖讓自己留在遮蔽性max的避風港被窩裡：「等等……讓我拿睡裙……我還沒……」
她努力地在凌亂的被窩裡翻找著。
……該不會昨晚隨手丟在地上了吧。
松田陣平嘖了一聲，直接把她扛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現實，火力全開地吐槽：「你什麼樣我沒見過，不用浪費時間了。」
桃沢愛梨：「……」
桃沢愛梨低著頭，眼尖地發現了不同：「……可你……不公平！」
松田陣平理所當然地點頭：「因為我比你起得早，早起的人擁有選擇權。」
桃沢愛梨：「……」
她彷彿小雞崽一般被輕鬆拎起，只能欲哭無淚地趴在松田陣平的肩頭，最終無比不服氣地咬了對方一口。
下口的那一瞬，她想起松田陣平之前說過的話。
「那我就咬回來。」
「……」
桃沢愛梨心想松田陣平不可能這麼幼稚吧。
——然後便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感。
不痛。
但是……很彆扭。
「……現在還是白天啊！！」
桃沢愛梨一邊無能狂怒地警告著，一邊本能地一縮，試圖把自己蜷縮成一隻蝦米。
然而她像是麻袋一般被松田陣平扛著，毫無反擊的能力。
全身的弱點都被對方掌控在手中。
「這不是挺好的嗎，符合你不熬夜的習慣。」
松田陣平穿過走廊，漫不經心地反擊。
桃沢愛梨：「……」
糟糕。
……聽起來居然還有點道理！
松田陣平的捲髮蹭得她的脖子有些癢，桃沢愛梨偏了偏頭，換了個趴在他的肩上的姿勢。
她伸出手指纏著松田陣平的發梢轉了幾圈，感慨地嘆了口氣：「好懷念沒和陣平住在一起的日子啊。」
【……嗯？】
松田陣平沒有說話，而是危險地眯起眼睛。
桃沢愛梨嘖嘖兩聲，心情複雜地追憶往昔：「那時候的陣平還很羞澀很樸實——親一口還會滿臉通紅，心裡想的內容也很純情耶。」
松田陣平：「……」
桃沢愛梨摸摸下巴：「想那個陣平了……準確來說應該是松田學長。」
「……」
松田陣平停頓了幾秒，突然輕笑一聲，慢慢地拉開浴室的門，語氣悠悠。
「你現在分得倒是挺清楚的。」
隱約感覺到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總覺得有些危險的桃沢愛梨：「……」
她剛想掙扎幾句，身邊傳來砰的一聲。
浴室的門關上了。
*
松田陣平僅剩的良心讓桃沢愛梨洗了一個清爽健康和諧普通的澡。
……不怎麼需要自己動手的那種。
吃飽喝足之後就是悠閑的下午。
桃沢愛梨美滋滋地坐在沙發上刷推特。
雖然已經習慣了接受來自松田陣平的摧殘（？），但昨天的著實有些猛烈了，她什麼也不想干，只想軟綿綿地癱著恢復元氣。
原本計劃的「去寵物店給餓餓和雪團買新零食」的日程也被她暫時擱置了。
「……反正之前的還能吃一禮拜。」
桃沢愛梨安慰了自己幾句，便心安理得地繼續癱著。
推文一路刷下來基本都是朋友們出去旅遊的照片。
桃沢愛梨往後一仰，視野里的景象都顛倒了上下：「啊，我也想出去玩——」
她的視線里出現了倒立著的松田陣平。
桃沢愛梨維持著這個詭異的角度看他：「欸？你是要鍛煉嗎？」
松田陣平應了一聲。
他利落地趴下去，用雙手撐著身體——
開始做俯卧撐。
桃沢愛梨：「……」
精力好充沛。
她認真地復盤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每次都在持久度上贏不過松田陣平大抵就是輸在了鍛煉的勤勉程度上。
桃沢愛梨慢吞吞地坐起身，挪過去：「我也來。」
然後一屁股坐在松田陣平的背上。
松田陣平：「……」
他的動作停住，用雙手撐著身體。
「你怎麼不自己做？」
桃沢愛梨繼續刷推特，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腿軟手酸，沒法做。」
……但是只要拖累松田陣平，讓他做不動就行了=w=
四捨五入他們就在同一起跑線了！
桃沢愛梨美滋滋地坐在松田陣平的背上，隨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怎麼不做了？沒力氣嗎？」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坐穩了。」
桃沢愛梨：「？」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松田陣平倏然加快了做俯卧撐的速度。
隨著對方手臂的彎曲和直起，她感覺自己也跟著一上一下地顛著。
桃沢愛梨的聲音彷彿也被顛著：「呃呃呃我覺得呃呃呃慢一點呃呃呃——」
【才剛開始。】
松田陣平沒有開口回答，而是直接用心聲傳遞了自己的意思。
聲線絲毫沒有顫抖的那種。
桃沢愛梨：「……」
從她的視角能看到松田陣平寬厚有力的背和些許流暢的腰線。
利落清晰的肌肉線條透過薄薄的一層T恤展現在她眼前。
桃沢愛梨眨了眨眼，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刻意放輕的動作不會被忙於俯卧撐的松田陣平發現，然而，指尖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刻，她感覺松田陣平的動作僵滯了一瞬——
手一抖。
腰一塌。
連帶著心裡傳來一聲聽不清的話。
桃沢愛梨隱約感覺到那句話的語氣有些僵硬。
——她原本還能穩穩地坐著，此時徹底啪嘰一聲滾落在地毯上。
桃沢愛梨：「……」
松田陣平：「……」
躺著的桃沢愛梨：「你真的沒有身體虛嗎——」
松田陣平偏過頭：「……閉嘴啊笨蛋！」
他不自然地站起身，背對著她，耳根隱隱有些發紅。
「……我去喝水。」
躺著的桃沢愛梨：「……欸ovo」
……原來還是會臉紅的啊。
*
看了大半天旅遊照片，癱了幾天體力再次達到max值后的桃沢愛梨也很想出去玩。
迫於高溫天氣的難熬，她搜了大半天，最後選擇去佐倉千代推薦的遊樂場玩。
佐倉千代在電話里興高采烈地向她推薦：「很多好玩的項目！我和野崎君在裡面進行了非常dokidoki的約會！」
聽到dokidoki而下意識想起那次去游泳池的經歷的桃沢愛梨：「哦哦。」
……她莫名想起了bokiboki。
深夜時，她開心地轉述給松田陣平，並詢問他想玩什麼項目。
松田陣平睡意昏沉，閉著眼睛，本能地說出心中的首選答案：「激流勇進。」
桃沢愛梨愣了愣，小聲地噢了一聲
……她至今有心理陰影，向來不敢玩這種會在空中呆一小段時間的項目。
但是，如果是和松田陣平一起玩的話……
她感覺自己或許不會那麼害怕。
桃沢愛梨捏著被角，抿著唇糾結了許久。
……要試試看嗎。
跨出那一步。
「好呀。」
小聲的答案融化在夜色中。
第二天，松田陣平想起晚上的對話，遲疑地問她是不是會害怕這種項目。
他還記得桃沢愛梨之前跟他說起的一大堆事情。
桃沢愛梨頓了頓，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沒關係，我不怕的。」
「因為是和陣平一起。」
*
結果去遊樂園那天時，桃沢愛梨和dokidoki的男朋友鬧了不大不小的彆扭。
他們平時也會鬧小彆扭，但基本上都會很快就和好。
她都忘記這次具體是因為什麼了。
反正……估計是什麼小事吧。
才沒有記得是因為她鎖骨處被松田陣平昨天嘬出一塊紅印而沒法穿新買的方領連衣裙呢qvq。
桃沢愛梨想穿著那條連衣裙去遊樂園拍照的計劃破滅了。
一路上他們都彷彿小學生一般時不時拌嘴。
桃沢愛梨之前很少和別人鬧彆扭，此時越想越委屈，口不擇言地憋出一句：「我討厭你親我。」
她說完就後悔了，但正在氣頭上，又不想丟面子，只能故作倔強地低著頭。
……最終開始莫名其妙地冷戰。
遊樂園今天的遊客很多，四處都很擁擠。
桃沢愛梨在人群中被隨波逐流地擠來擠去，眼看著就要往偏離目的地的方向被擠遠。
「陣……」
她下意識地想叫松田陣平，但又想起他們在冷戰，飛快地把唇抿成一條直線，吞下之後的話。
……等會再繞路擠回來吧。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被人攬住。
【什麼也沒想。】
【什麼也沒想。】
【……】
音量不大，但在桃沢愛梨心裡，松田陣平有些彆扭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中顯得尤為突出。
桃沢愛梨：「……」
這是……手動給自己的心聲打馬賽克嗎……？
松田陣平沒跟她說話，而是徑直伸手攬住她，替她隔開擁擠的人群。
「……」
桃沢愛梨直視前方，能清晰地感覺到松田陣平的手掌不輕不重地覆在她的肩上。
清晰地傳遞著他身上的熱度。
她憋了半天，主動說出冷戰後彼此之間的第一句話：「……謝謝。」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垂眸，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說話。
桃沢愛梨：「……松田君。」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抬眼，目視前方。
從鼻腔里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輕哼。
【……】
他把手掌移開一瞬。
然後又再度攬上她的肩。
桃沢愛梨：「……」
有、有什麼不能讓她聽見的嗎。
……
於是非常彆扭地來到了飲品小鋪。
桃沢愛梨：「檸檬紅茶。」
松田陣平：「檸檬紅茶。」
異口同聲。
店員：「……」
店員不動聲色地瞥了靠的不遠不近且渾身都在散發「我們很熟但我們現在假裝不熟」氣質的他們一眼，試探地開口：「情侶的話，我們店有買一送一活動噢？」
桃沢愛梨：「……」
松田陣平：「……」
陷入幾秒詭異的沉默。
桃沢愛梨拒絕的話剛開了個頭：「不……」
店員：「還送遊樂園周邊掛墜噢！」
她非常有眼力見地從一旁拿起兩個非常可愛的公仔掛墜，在桃沢愛梨眼前晃了晃。
桃沢愛梨的視線隨著掛墜的搖晃而移動：「……」
……想、想要。
但她又不想做先低頭開口的那個。
……剛剛第一句話就是她說的！這次不能再低頭了！
桃沢愛梨忿忿地抿了抿唇，覺得今天和掛墜無緣了。
就在她想要拒絕的時候，身邊的松田陣平突然開口了：「是情侶。」
桃沢愛梨：「？」
桃沢愛梨：「我——」
店員：「欸，可是看這位小姐的反應，你們似乎不認識——」
松田陣平漫不經心地雙手插著兜：「我剛剛對她一見鍾情了。」
店員：「？」
松田陣平微微偏過頭，垂著眸看了看面色漲紅的桃沢愛梨一眼。
平靜的眼神隱含著幾分玩味的挑釁。
「……」
這是什麼俗套劇本啊！！
桃沢愛梨頓了頓，臉頰滾燙，眼神飄忽。
……她才不會輸！
「那、那我就……接受一下吧。」
她強行接話，沒再說別的，只是看著地面。
店員：「？」
……
激流勇進門口。
桃沢愛梨喝完檸檬紅茶，把掛墜放進包里。
她用指尖捏著另一個掛墜，慢吞吞地遞給松田陣平。
「……你的。」
松田陣平接過掛墜，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聲音沒什麼溫度。
他隨意地用指尖旋轉著那個掛墜，似乎是在等她開口。
桃沢愛梨：「……」
她鼓了鼓臉頰，心中依舊殘留著幾分莫名的彆扭。
……和男朋友吵架的時候，總覺得先低頭就輸了。
桃沢愛梨頓了頓，轉過頭：「進、進去吧……排到我們了。」
松田陣平：「……」
直到坐在激流勇進的座位上，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披上雨衣時，看著前方向上仰起的水道角度，桃沢愛梨才有了「即將開始玩激流勇進」的實感。
她一直強行壓抑著的恐懼彷彿潮水般湧上心頭。
「……」
設備開始運行，緩緩地向前行進。
桃沢愛梨緊緊地捏著衣角，在心裡安慰自己。
……沒關係的。
並沒有真的在空中呆很久。
周圍還有水。
沒關係的。
……
心中的恐懼隨著設備的逐漸上升而愈發擴散，桃沢愛梨面色煞白，慢慢地縮成一團。
她突然感覺自己冰涼的手被一隻熾熱的手握住，緊緊地裹在手心處。
是松田陣平。
他伸出另一隻手，把她穩穩地攬在懷裡。
直至升至頂點。
桃沢愛梨身處高處的位置，感覺自己像是……
飛起來了。
那一刻，她聽見腦海中傳來無比清晰的聲音。
還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
【別怕。】
【我在這裡陪著你。】
設備驟然下降。
失重的感覺襲來，桃沢愛梨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聽見四周的乘客發出驚喜或害怕的尖叫聲。
水花飛濺，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涼。
熱源彷彿只剩下自己身旁的那個人。
頭髮濕漉漉的桃沢愛梨從未覺得如此安心。
「……」
……要不以後和松田陣平一起去坐別的娛樂設備吧。
之前不敢嘗試的那些……她現在突然覺得沒準可以了。
*
雖然穿了雨衣，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
松田陣平今天要回家一趟，所以他們要在電車站分別。
站台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地沾著。
桃沢愛梨和松田陣平依舊無話地站在沒人的角落裡，維持著詭異的沉默。
一輛電車從遠方緩緩駛來。
「……」松田陣平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抬手彈了彈捲髮上的濕漉漉的水珠。
……髮型好像亂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開口，「我說你——」
話才說了個開頭，他的衣領突然被桃沢愛梨抓住。
松田陣平：「？」
他毫無防備，倏然被對方猛地一拽，怔怔地低下頭來。
桃沢愛梨的身上也沾著不少水珠，從下巴一路滑至鎖骨處。
松田陣平眨了眨眼，覺得對方的眼睛似乎也沾上了水。
……濕漉漉的。
彷彿有氤氳的水汽。
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他感覺自己頭髮上的水似乎滴到了桃沢愛梨的身上。
「……」
松田陣平頓了頓，剛打算用隨意的語氣找個話題打破冷戰時，雙頰突然被桃沢愛梨的手托住。
松田陣平：「？」
「我好喜歡你啊。」
桃沢愛梨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中漾著幾分彆扭的執著。
「一直陪著我好不好，陣平。」
他一愣，注視著桃沢愛梨仰著頭親上來。
她的唇很涼，還帶著潮意，直直地貼上他溫熱的唇，緩緩地描摹、舔舐著。
冷熱相貼。
桃沢愛梨若即若離地勾著他，在夏天的站台角落裡和他進行著這個黏黏糊糊的親吻。
似乎有檸檬的酸甜。
還有紅茶的濃郁。
她沾著水珠指尖觸碰著他的臉頰，無數的水珠順著相貼的部位緩緩滴落。
有些滴落在衣服上。
有些滴落在桃沢愛梨的肩上。
……
電車駛過。
松田陣平依稀想起那好像是他要搭乘的車。
……下一班再說吧。
*
今天電車上的人很多。
降谷零百無聊賴地站在電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諸伏景光聊著天。
電車似乎在某一站停下了。
又是不停地上上下下的人群。
……好像附近有遊樂園，所以人很多。
被擠在人群中間寸步難行的降谷零呼出一口氣，拉著扶手，隨意地朝車窗外看去。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站台，直到在某個角落停住。
「Hiro。」
降谷零緩慢地眨了眨眼。
「那是愛梨吧。」
「嗯？」身旁同樣被擠得寸步難行的諸伏景光收起手機，順著降谷零的目光看去。
他的動作一滯。
桃沢愛梨面對著他們站在角落裡，而另一個男生背對著他們站在她面前。
濕漉漉的，看不清造型。
「……那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吧。」諸伏景光嚴謹地分析道。
降谷零還記得愛梨曾經說她男朋友很內向害羞保守見不得生人。
不過光憑這個背影好像看不太出來。
感覺像是挺高挺結實的人。
想到這裡，降谷零饒有興趣地開口：「欸，你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諸伏景光：「你想說什——」
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記憶里向來嬌小乖巧溫柔的桃沢愛梨猛地扯著對方的衣領，迫使那個男生低下頭。
那個男生看起來似乎愣住了。
看起來兇巴巴的愛梨踮著腳，捧著男生的臉——
狠狠地親了上去。
降谷零：「……」
諸伏景光：「……」
他們視力很好，飛速地瞥見了男生漲紅的耳根。
與此同時，電車門徹底關上，向前繼續行駛。
那兩個親吻的身影愈來愈遠。
降谷零：「…………」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