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能做的事
就在上頭下達撤退命令的前一分鐘，有關部門檢測到近海水域溫度略微升高，這個微不足道的變化引起了秦楠的警惕，她立刻聯繫相關負責人，用半分鐘的時間說服對方下令撤退。
事實上那位負責人也不希望和外國人硬碰硬，是秦楠的建議讓他下定決心。
果然不出秦楠的預料，隨著熱武器的輪番轟炸，玄武附近的水溫持續升高，而水平面之下的黑暗空間不斷閃爍著妖異紅光，伴隨大量熱能泄露，用秦楠的話說，玄武就像一座核反應堆。
玄武這是吸收了彈藥的能量，開了爆裂形態啊。
當熱能達到一定程度時爆發出的輻射是毀滅性的，不光軍艦和飛機，所過之處一切生靈屍骨無存。
當然也有特例，比如……
沙灘上，我從茫然中徐徐蘇醒，腦袋嗡嗡的，隱隱迴響著一道熟悉的聲音，
「繼承了兄長慾望的男人，切莫辜負自己的慾望。」
龍青舞？是她把我帶出來的嗎？
我坐起身，唐初就俯身倒在一旁，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燒傷，情況不太樂觀。
想起了，就在剛才我攻擊玄武的心臟，結果被爆發出的熱浪所吞沒，千鈞一髮之際是唐初捨身救下我。
可即便是這樣，玄武依然生龍活虎，我們都低估了他的強大。
為唐初治療一番后，我放眼望去，水面上除了玄武空蕩蕩的。沒有魚兒沒有螃蟹沒有海鳥，靜謐得令人感到壓抑。
剛才還在呼嘯的飛機也沒了蹤影，看來軍隊也治不了玄武。
此時的我反而很平靜，心裡好奇地發問，人類下一步會怎麼做？
「蕭羽！你在哪？快逃！！！」
耳邊趙凌霜聲嘶力竭的哭喊並未讓我的內心有所觸動，因為我已經看到了天邊的黑點，看到了未來。
很快我腳下的土地會淪為焦土，城市被夷為平地，最近的平民也會受到波及，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多少人。
一千？一萬？十萬？百萬？千萬？
這其中就包括我和唐初吧。
到頭來還是沒能改變什麼嗎？你說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爺爺？
曾經我只是想憑直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所以成了茅山怪咖的店長。
後來我只是想救下無辜的生命，所以選擇和養鬼人為敵，可我失敗了，我沒能救下程佳佳，沒能阻止魯翔的墮落。
之後為了彌補愧疚與遺憾，我想盡自己所能幫助更多的人，可依然不斷有生命在我眼前逝去，因為我太弱小。
為此我想變強，只要能保護身邊的人，阻止我所看到的所有悲劇，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救不了所有人，甚至我最重要的人也因為我的無能而身陷魔窟。
為了救回摯愛，我再次追求力量，不惜下跪乞求寂滅，這一幕彷彿還在昨天，轉眼間我又得面臨失敗。
縱觀一生，我的存在到底有何意義？
——你能活著，就是最大的意義。
爺爺？不，蘇邪，抱歉，我又掉鏈子了。
短暫的遲疑過後我再度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黑點，黑色氣息若隱若現，如一股薄霧瀰漫。
我從來不是一無所有，我有家人朋友，有自己珍視的一切。
我還有生命，以及自己能做的事！
「慾望不滅，不死不滅！」
蘇邪，我和你一樣，從來都不孤單。
魔化！
黑氣猛然濃郁，又在頃刻間銷聲匿跡。
軍艦上，得知美國人已經發射核彈，所有人都傻了眼，趙凌霜用能力聲嘶力竭地通知附近的人快跑，先不說她是否有能力傳音所有人，就算做得到時間也不夠了。
絕望之下人反而是平靜的，因為他們明白一切都是徒勞。
「有情況！」
突然一聲驚叫令所有人一激靈，同一時間雙靈局內部也發現了異常，那枚飛向天穹的飛彈軌跡出現了偏移！
小夢和其他人看著結果皆是不可置信，他們的攔截系統明明沒有恢復，到底是什麼影響了飛彈？
由於玄武爆發出的輻射，各方失去了現場畫面，只能原始地觀察，沒人看到飛彈頂端有個人，就算看到了也只會認為是幻覺。
笑話，這個世界上有能硬扛核彈的人類嗎？沒有，但惡魔可以。
這是我第一次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魔化，從來沒有的感覺，並非力量增強了多少，而是世界彷彿變雞肋了，千米高空只需一躍，無視高速氣流變得理所應當，被勢不可擋的飛彈碰到也就像是被貨車撞到。
因為我的介入飛彈發生偏移，但這樣還不夠，他的彈頭依然指著天穹。
在我嘗試調轉飛彈的時候，我右側赤瞳忽然泛起幽光，強化后的感知力捕捉到下方異動。
是玄武，他體表如火山一般的外殼蠢蠢欲動，他要妨礙我。
他的攻擊我不能無視也不能躲開，因為換成我是他，我一定優先攻擊飛彈，使其提前爆炸。
果不其然，玄武背部射出的火球目標正是飛彈。
我不得不放棄飛彈，踩著七殺迎向火球。
黑氣環繞上君子劍陽心，形成一把黑色巨劍，我振臂一揮，輕鬆彈飛迎面而來的火球。
這僅僅是第一發，玄武背部火山還在繼續爆發，火球如逆飛的流星雨直衝飛彈。
萬劍訣！
我不甘示弱執劍掐訣，化出無數飛劍。
火雨和劍雨相撞，一時間難分勝負，玄武等得起，可我等不起！
就在和玄武交手的當口，飛彈天穹的距離已所剩無幾。
可惡！
迫不得已我操縱七殺飛向飛彈，留下君子劍阻擋玄武。
我的窘境玄武都看在眼裡，他當然會乘人之危，雖說做人要講武德，但眾所周知，騰蛇沒有武德。
一時間玄武就像火藥庫，不要錢地投出炮彈，威力比起剛才只增不減，我忙於阻止飛彈，只能御劍抵擋。
對不起君子劍，一定要撐住！這可關係到成千上萬條生命。
在玄武的連番炮轟下，劍影全部碎裂，君子劍被彈了回來，劍身多了些醒目的裂紋。
我心頭一抽，沒功夫為其傷感，因為玄武正在蓄積妖力，他要對我使用玄武審判。
與之前不同的是，玄武現在聚集的能量如火焰般赤紅。
——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又在玩什麼把戲，但結果都一樣，濫好人你的結局早已註定！
「你話真多。」我不屑地哼了一聲，雙臂奮力一推，借力離開飛彈一定距離后踩中七殺，以其為支點猛然沖向飛彈。
在旁人視角，飛彈再次出現偏移，這一次是偏向上方。
在我的努力下，飛彈轉向上方，又漸漸偏向反方向。
成功了！
沒等我高興一會，一股熾熱感傳來，瞬息之間無窮熱浪吞沒了我的身體。
我看到了爆炸，在空中，不會波及到城市。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