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服，來襲

半日的吐納淬鍊，墨少殤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臉上逐漸有了血色。

「你……究竟是誰？」

胡悍指著狂笑的墨少殤，吐字不清。

一旁的胡彪渾身靈力涌動，做好了戰鬥準備。

墨少殤眼皮不抬，只是淡淡道：「我不就是你們一直唾棄的廢物。」

即便此刻墨少殤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威脅，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二人感到恐懼。

不錯，是恐懼！

眾所周知，人族修鍊在於藉助靈根感受天地間的靈氣,演化體內世界。

妖族修鍊靠的則是血脈傳承。

強大的妖獸生來便懂得吞噬天地靈氣滋養自身，弱小者若無機遇，終究難以開啟靈智。

更何況，傳承對於妖獸而言，是絕對不可外傳的秘密。

沒有妖類會將自己的功法透露給外人，更別提是對方還是人族。

而如今，墨少殤竟以人類之軀，卻運用類似妖族特有的吐納之法，強行以自身精血為引，踏入修鍊之道。

這其中，除了需要功法支撐，更需要大智慧和大毅力。

因為人與妖的身體構造並不相同，適合妖修鍊的，不一定適合人。

強行修鍊，只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你不是廢人嗎？」

胡彪晃了晃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對，不對……你究竟是人是妖？」

「我自然是人！」

墨少殤淡淡回道。

聞言，胡彪二人四目相交，不約而同的浮現出同一個想法。

此子身上有大秘密！

看到二人驚疑不定的神情，墨少殤臉色一肅，道：「二位，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

胡彪眉頭一挑，嗤笑道：「就憑你？你有什麼可以跟我們交易的？」

「不錯，就憑我！」

墨少殤目不轉睛的盯著胡彪，眸中流露出一絲自信之色。

「憑我能以凡人之軀踏入修鍊之道，憑我能讓你們成就萬人之上的地位，憑我能讓你們從一尾心狐進踏入三尾靈狐……這些，夠嗎？」

「大言不慚！」

胡彪冷哼一聲，目光不善：「如此不切實際的話，你覺得我們會信？」

墨少殤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他當然知道，自己可沒有什麼王霸之氣，身軀一震，就可以讓人納頭來拜。

若僅憑這一兩句話要讓二人相信，無異於痴人說夢。

「沒有三板斧，不攬瓷器活。」

墨少殤語氣一頓，收起笑容，壓低聲線：「你們聽好了，這段經文我只念一遍……」

胡彪猶豫片刻，朝著胡悍使了個眼色，而後才湊近墨少殤，側耳聆聽。

胡悍沒有靠前，站在一旁保持著警戒姿態，以防墨少殤突然發難。

見狀，墨少殤暗暗點頭。

狐族本性多疑謹慎，若二人絲毫不設防，墨少殤反而會覺得奇怪。

看到胡彪湊了過來，墨少殤極力回憶起腦中的經文，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吐出一段生澀玄奧的經文，「血脈歸根，念念還元，生有所據，造化運周於身……」

隨著時間的推移，胡彪臉上布滿了震撼之色。

自己的血脈居然在沸騰，在燃燒！

墨少殤口中每誦出一字，胡彪臉色便蒼白一分。

但眼尖的胡悍卻吃驚的發現，自家兄長的氣息在不斷的攀升，甚至乎讓自己感到心悸。

不對！

他的修為並沒有提升！

胡悍神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血脈提純！」

話落之時，胡彪身上的血脈氣息欲來越濃烈，已經到了突破的臨界點。

這讓胡悍一度產生錯覺。

眼前的不是胡彪，而是某位狐族的長老！

關鍵時刻，墨少殤的聲音戛然而止。

胡彪渾身一震，神色難看，就好像方便到一半突然被人被人掐住了把柄，難受得幾乎連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怎麼停了？繼續呀！」

墨少殤翻了翻白眼，似笑非笑的盯著胡彪。

「姑爺莫怪，我也只是一直心急而已。」胡彪一臉賠笑的往前一靠，像極了狗腿子討好主人的模樣。

墨少殤臉色稍變，單腳跺地，猛然後撤，直接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靈活的動作，宛如一頭猿猴。

胡彪微微一愣，眼中精光閃爍，「姑爺好重的戒心。」

墨少殤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狐族之人生性狡詐，不可不防！」

聽到這話，胡彪沉默了半響，開口道：「你想交易什麼？」

「當然是交易你們兩個的命！」

「我們的命？」

胡彪一臉狐疑。

「不錯，只要你們臣服於我，我發誓，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會兌現給你們！」

話語之間，墨少殤手心已然攥緊了一枚傳送符，雙眸緊緊盯著二人。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

一旦二人有所異動，墨少殤就會毫不猶豫的捏碎手中的符咒。

當然，不到最後關頭，墨少殤不會選擇這樣做。

這是因為傳送符的傳送具有不確定性。

萬一傳送到了其餘妖族的領地，那他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點，胡彪當然也知道。

胡彪雙眼一眯，沉聲道：「我不信你真敢捏！」

墨少殤沒有說話，五指稍稍用力，傳送符瞬間咔咔作響，好似下一刻就要碎裂一般。

「等等，有話好好說！」胡彪連忙出聲制止。

胡悍一臉不耐，寒聲道：「哥，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擒下再慢慢逼問不就行了，到時……」

不等胡悍說完，胡彪已經甩出一個大比兜。

啪！

清脆聲耳光聲響起，胡悍不可思議的捂著臉頰，一臉委屈。

「哥，你打我幹嘛？不是應該要打他嗎？」

胡彪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不會講話就不要講，你這蠢貨！」

「不好意思，舍弟讓姑爺見笑了！」

墨少殤擺了擺手，淡淡道：「我沒時間陪你們玩，我數三聲，若你們還不能做出決定，我就捏碎這符。」

「一……」

「就不能再商量？」胡彪面色凝重。

「二……」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胡彪神色不定，似有不甘。

「三！」

話音未落，胡彪立馬跪倒在地：「別別別……我們臣服就是！」

「哥，你……」

胡悍明顯沒有想到，胡彪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一臉驚訝。

胡彪回頭一瞪：「你什麼你，還不趕緊過來給姑爺跪下。」

胡悍臉色不服，但顯然胡彪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

「得勒，誰讓你是我哥！」

胡悍嘟囔一聲，學著胡彪的模樣，跪倒在地。

「不夠！」

墨少殤搖了搖頭：「你們立下道誓效忠於我！」

「這……」

胡彪猶豫了。

道誓這種東西可不是說立就能立的，一旦立誓，就必須遵守。

否則，必會遭受五雷轟頂，道心反噬之劫。

輕者修為竟廢，淪為凡人。

重者身死道隕，神魂溟滅。

「想要得到就必須先捨棄，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墨少殤面帶譏諷。

胡彪冷哼一聲：「我怎麼知道立誓之後，你會不會遵守承諾，教我們血脈提純之法。」

「就是就是，大哥，照我說就應該直接將他抓起來打一頓……」

「打打打……天天就知道打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群熊瞎子呢！」

胡彪無奈的瞥了一眼胡悍，隨即轉頭，目不轉睛盯著墨少殤，似乎想將眼前的男人看個透徹。

墨少殤面不改色，雙目直視胡彪，毫不退讓。

片刻之後，胡彪長嘆了一口氣，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在墨少殤的見證下，彪悍兄弟立下了誓言。

危機暫解，墨少殤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開口問道：「說吧，你們是不是打算在千仞峰動手除了我？」

「你怎麼知道？」胡悍一臉驚訝。

胡彪瞪了一眼，冷聲道：「沒大沒小，以後說話之前要尊稱一聲姑爺！」

胡悍脖子一縮，低聲道：「姑爺，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在千仞嶺動手？」

「此行數百里，唯有千仞嶺最為險峻，常有妖族在那隕落，若要我選也會選擇那裡。到時候再將我之死歸結於意外，族中也不會重罰你們，一舉兩得，不是嗎？」

墨少殤一字一句的訴說，有條不紊。

二人越聽越心驚，彷彿所有的計劃都在墨少殤眼皮地下進行一般。

「姑爺真乃神人！」

胡彪心神震動，不由感慨。

「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二長老想要除掉我！」墨少殤面露沉思。

就因為自己是個廢物？

若是如此，狐族當初也不會選擇跟自己聯姻。

即便是入贅，狐族也不可能答應。

就在此時，胡彪突然開口道：「真實的原因我並不知曉，不過我偶然聽到二長老提及過一件事——狐蛇聯姻！」

「狐蛇聯姻？」

墨少殤渾身一震，小聲重複。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似乎都串聯了起來。

又是蛇族！

墨少殤雙眸漸冷。

提到這一族，墨少殤總覺得渾身莫名的煩躁。

轉念一想，這大概就是肉身的執念作祟。

「蛇族，遲早要滅了你們！」墨少殤心中怒罵。

胡彪開口問道，「姑爺，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還要去石湖嗎？」

就在此時，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石湖？我看沒必要了，不如下黃泉吧！」

墨少殤猛然轉頭，向後望去。

不知何時，三人身後竟然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身形消瘦，光頭無眉，三角眼，鷹鉤鼻，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柳元正！」

胡彪面色凝重，周身一緊，驚呼一聲，「姑爺快走，此人是蛻凡境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