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往石湖

「火狐又如何？」

柳元正強壓心神，渾身靈力瘋狂湧入刀身。

剎那間，刀芒璀璨，刺人眼眸。

砰！

拳刀相碰，在半空中迸發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空中的靈氣，瞬間變得混亂無比，滾滾氣浪裹挾著一絲灼熱的氣息四散而開。

一團巨大的力量光暈，在胡悍的拳鋒處迸發。

柳元正悶哼一聲，只覺刀尖傳來一陣恐怖的力道，短刀當場崩飛，虎口撕裂，血流如注。

胡悍也後退了一小步，拳頭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

很顯然，這一記對拼，是柳元正落了下風。

胡彪見勢眼珠一轉，足尖點地，來到柳元正身後，悄無聲息的探出一掌。

這一掌叫神隱手，招如其名，出手了無痕迹，實則蘊含萬鈞之力，是不折不扣的殺招。

柳元正的心神還沉浸在胡悍帶來的震撼中，並未發覺胡彪的到來。

砰！砰！砰！

短短數息，胡彪連續擊出了三掌，盡數落在柳元正背上。

咔嚓！

滲人的骨裂之聲響起，柳元正跌落一旁，氣息萎靡。

看著幾人慢慢靠近，柳元正瞪著怨毒的雙眼，嘴唇蠕動，張口吐出一團夾雜著臟器碎末的鮮血。

胡彪一掌幾乎將他的脊柱幾乎打斷，五臟六腑皆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失去了再戰之力。

「沒想到終日打雁，終被雁啄，這樣的廢物居然還有人護著他……」

「你……」

胡悍眼中殺意暴漲，抬手就要鎮殺柳元正。

經過血脈提純一事，胡悍已經徹底歸服。他心中清楚，擁有這等造化手段的墨少殤，輕而易舉的就能招攬到狐族的天才。

若自己一直不肯放下身段，屆時，墨少殤身邊群英環繞，哪還有自己位置？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如今墨少殤正是用人之際，胡悍相信，只要自己表現的得足夠忠誠，墨少殤定然會不吝培養。

所以別說是柳元正，即便是二長老出言侮辱墨少殤，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墨少殤稍稍抬手，制止了胡悍，目光冰冷的看著柳元正：「說，為何要殺我！」

「呸……你個廢物也配問我？」柳元正吐了一口血水，神色不屑。

墨少殤微微一笑，伸手一扣，鎖住了柳元正的喉嚨，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柳元正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緊接著墨少殤腳下一搓，整個人往前一靠，一震！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在柳元正胸前炸開。

砰！

遭此重擊，柳元正雙目凸出，飛出數丈，砸斷了好幾棵樹木。

「開口廢物，閉口廢物，真當我沒脾氣！」

話語間，墨少殤一跨數丈，猶如烈馬奔騰，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出現在柳元正身前。

「姑……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小白吃驚的捂住嘴巴，心臟咚咚亂跳。

不止小白，就連柳元正也覺得腦袋發懵。

他不是靈根被挖，修為盡失的廢物嗎？

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道和速度？

即便自己受創在先，但爛船也有三根釘，別說一個廢人，就算是蘊神初期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做到墨少殤這般從容流暢。

唯一的解釋就是，墨少殤的靈根沒有被廢！

可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否決了，因為剛才墨少殤渾身上下沒有散發一絲靈力波動，而是運用了肉體之力。

「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元正心亂如麻，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沫。

「我最後問一次，你們為何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墨少殤語氣冰冷。

柳元正沉默，他知道墨少殤此話並非威脅，若自己依舊不開口，那下場唯有一死！

「放我一馬，我便告訴你們！」

「你覺得你有跟我們談論條件的資格嗎？」

「自然是有！」柳元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墨少殤眸光閃動，若有所思道：「你要說的莫不是狐蛇聯姻？」

柳元正微微一滯，很快便恢復如常，道：「你說得對，但不完全。」

「哦？」

墨少殤眉頭一挑，笑了出來：「既然如此，你若是老實交代，我可以不殺你！」

柳元正冷哼一聲：「少跟我玩這一套，我知道你們人族的心眼子可多得很，我要你們立誓，不止你不可以殺我，他們也不行。」

墨少殤臉色微變，一副伎倆被看穿的模樣，咬了咬牙，道：「那你也需立下誓言，必須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柳元正微微頷首。

見狀，雙方按照約定，各自立誓。

「說吧，你還知道些什麼？」墨少殤沉聲問道。

柳元正略一沉吟，緩緩道：「其實兩族聯姻確實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得到你身上的吞月訣。」

吞月功？

什麼玩意來的？

墨少殤一怔，只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姑爺，那是小姐的陪嫁品，之前被你拿來墊床腳了。」小白在一旁低聲提醒道。

柳元正雙耳一動，瞬間瞪圓了雙眸。

我沒聽錯吧？

吞月功墊床腳？

這要傳出去，蛇族的那群老不死不得捶胸頓足。

「這本功法莫非有什麼奇特之處？」

幾人齊齊看向柳元正，面帶詢問之色。

柳元正沒有隱瞞，直接道：「吞月功是蛇族進化的功法。」

「進化？」

「不錯！」

柳元正點點頭，接著道：「化龍訣分為啟蒙篇和造化篇，你們狐族所有的正是造化篇，那一篇也是我蛇族化龍的關鍵篇。」

「可是我記得這部功法好像是之前墨雲尊者送給我族的。」小白回憶道。

「不過，族老們說這功法並沒有多大用處，所以……所以又當陪嫁還了回去。」

墨雲，就是墨少殤的爺爺。

聽到此言，墨少殤似乎想了起來。

床腳下似乎還真墊著一本黃皮古書。

另一旁，柳元正面色鐵青。

蛇族視為珍寶的功法，在狐族眼中竟是無用之物。

「早知道直接讓人偷出來了！」柳元正心中懊惱不已。

「這麼說來，上次蛇無常動手，也是你們族中指使的？」

「不錯！」

聞言，墨少殤眉頭一皺，疑惑道：「我很好奇，你們許諾了什麼？胡心遠居然會答應幫助你們蛇族。」

柳元正稍稍遲疑，開口道：「三滴幻狐精血！」

「嘶！」

小白倒吸一口涼氣。

蛇族這一手，可是下了重本。

要知道，青蓮山中的狐族，唯有大長老一人踏入了四尾幻狐的級別。

其餘族中長老皆是三尾靈狐或二尾火狐級別。

胡心遠的的血脈處於三尾巔峰，可之前數次嘗試進化都以失敗告終。

若他得到三滴幻狐精血相助，定能踏入四尾的級別。

這等誘惑，自然是難以拒絕。

看著小白一臉羨煞的表情，彪悍兄弟互視一笑，心想：「有姑爺的血脈提純之法在，這頭傻狐狸居然還羨慕區區幻狐之血？」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放我走了吧！」柳元正惴惴不安的看著眼前幾人。

墨少殤眼神閃爍，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蛇族究竟派了多少人過來殺我？」

柳元正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墨少殤沉默，場中陷入了寂靜。

柳元正餘光不著痕迹四處穿梭，似乎在探查著撤退的路線。

不多時，柳元正額頭見汗，渾身緊繃。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適才談話之間，幾人居然將他的退路盡數封死。

很明顯，墨少殤不想就此放過他。

「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們該放我走了吧？」柳元正神色陰沉。

「可以！」

墨少殤的肯定猶如天籟之音，讓柳元正喜出望外。

可下一秒，柳元正便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不過，你需留下點東西。」墨少殤語氣平淡。

「留下什麼？靈石？還是靈器？」柳元正緊了緊手中短刀，神色警惕。

「自然是……你的修為！」

話音未落，墨少殤向前一趟，氣勢大漲，雙臂驟然從腹下探出，雙拳緊握，食指微凸。

這一擊，彷彿一頭蓋世牛妖高揚牛角，欲將蒼穹刺破。

柳元正心中大怒，憑藉著求生的意志，揮刀一抹，寒光閃爍。

「姑爺小心！」幾人一同出聲。

墨少殤恍若未聞，臉上充滿了剛毅之色。

砰砰！

墨少殤先發先至，雙拳正中柳元正下腹。

柳元正悶哼一聲，臉色慘白，體內靈力竟在頃刻之間流逝一空，隨後又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你不守承諾!」柳元正氣若遊絲，有氣無力道。

墨少殤淡淡一笑：「我可沒有殺你，只不過是廢了你的丹田罷了。」

柳元正雙目圓睜，盛怒之下，直接暈了過去。

見狀，墨少殤拿過柳元正手中的短刀，在他身上劃出了數十道口子。

墨少殤下手非常熟練，每一刀都完美的避開了柳元正的要害，並不致命。

但隨著血腥味擴散開來，三人發現了墨少殤的意圖。

青蓮山脈最不乏的就是野獸猛禽，如此濃重的血腥味，自然會引來一大群的貪食者。

柳元正的下場，不言而喻。

彪悍兄弟眼中異彩連連，暗暗點頭。

剛才若是墨少殤沒動手，他們也不會讓柳元正活下去。

面對敵人，就該有這般果決的態度。

「走吧！」

「去哪？」三人疑惑。

墨少殤邪魅一笑：「胡心遠不是讓我去石湖思過嗎？據我所知，那裡可是三長老的地盤，他們兩個可是一直不對付。」

胡彪心念一轉，瞬間明白了墨少殤的意思。

如今大長老在閉死關，青蓮山以胡心遠為尊，回山，自然是不可取。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石湖當然成了最好的去處。

只是石湖魚龍混雜，墨少殤一個人類去到那裡真的安全嗎？

眾人心中不禁畫上一個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