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子籠中雀（5）
而等姜沅動心之後，又是一番虐心劇情。
系統講得抑揚頓挫，檸熙聽得索然無味。
很明顯，這是檸熙再無聊也不會去碰的小說。
她最近在研究判定系統的規則。
中段暫時性下線的程寧之所以能成為系統選定的反派，除了結局慘淡，更因為她在姜沅後來懷孕時嫉妒於心，孤注一擲地去搞了破壞，差一點使得姜沅一屍兩命。
不過已經研究過一次規則的檸熙沒發現錯漏的條目，她只能從系統嘴裡撬東西。
檸熙打開任務面板，划拉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一屍兩命」，她手指敲了敲桌面，道：「096，你確定我要做這種缺德事？」
系統過了好一會兒才訥訥道：「啊這……」
它檢測出的宿主正義感高達99%，所以它之前從未提過關於這最後一個任務半個字。
但任務終究是任務，總得做的啊！
檸熙冷笑了一聲：「死心吧，不可能做的。」
「那、那……宿主，只有完成度高達95%，你才能在劇情結束后直接離開這個世界，這一項任務佔比有15%呢……」系統小聲道。
規則中倒是提過任務失敗將會進入懲罰世界，但卻沒提過絲毫關於完成度的字眼。
檸熙：「哦，所以完成度不達標，就會在這世界老死唄？」
系統聽了這話，大概沉默了有五六秒，可能是察覺到自己被套話了，它再開口時，語氣很人性化地帶了幾分悲憤：
「是的，完成度在80%以下判定為任務失敗，80%到95%之間就要在這個世界待到身體死亡，必須是自然死亡。」
檸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並感慨：「096，你不會是新手系統吧？」
系統：「……」
「既然宿主決定了，」系統還是想爭取一下它身為反派系統的顏面，「那你可得多刷刷憤怒值和厭惡值了。」
讓主角憤怒與厭惡也是反派的責任啊！還能提高一丟丟完成度。
檸熙對此接受良好，她本就不是顧忌他人看法的人，在有限的能力內刷出無限的憤怒值與厭惡值並不難。
比如五日後成華公主的生辰宴，多人聚集，正是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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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璟最討厭的就是多人聚集的詩會酒宴。
這意味著他要對所有人顯露出吃飽了撐的似的大度寬容，要全程撐著一張像傻子一樣的笑臉，還要忍受那群原身曾經的狐朋狗友毫不掩飾的嘲笑嬉諷。
綁定他的系統設有所謂「改造」標準，若表現低於及格線，會隨機給他懲罰。
肉身上的傷害痛楚也就罷了，他向來不懼疼，但若是如上次那樣僵硬不能動彈的懲罰，便極為讓他惱火。
而類似這種生辰宴，總能迫使向來在家與檸熙井水不犯河水的陳世璟，得主動去尋她，體貼關照注意事宜，宴上人設還得多一個關護妻子。
他按照流程，先去體貼關照檸熙了。
好歹相處了三個多月，檸熙對陳世璟的行事有了些了解，雖然他表面裝的很有一套，但她還是覺察出他應該是在完成某項任務。
檸熙對此沒什麼想法，也沒探究的心思，畢竟是不出意外要在這世界過一塊兒至死的人，他只要能保持這種態度，這種關係，足夠。
很快到了生辰宴那天，檸熙穿戴齊整，與陳世璟一起進宮赴宴。
巧的是，他們在宮外下車時檸熙一個抬眼就看見了侯府的馬車，以及也剛剛下車的姜沅。
檸熙微微挑了挑眉，因為她發現姜沅的氣色挺不好的，面色微微蒼白，是脂粉也沒遮掩過去的蒼白，襯著那弱柳扶風似的身姿，更讓人覺得她像一朵柔若無骨的嬌花。
她的身旁站著程桉，身姿挺拔，玉樹臨風，他所在之地總能第一時間吸引許多目光。
但今日略有不同，更多人看的是陳世璟。
畢竟比起一直以來素有美名的程桉，顯然是突然洗心革面的陳世璟更讓人覺得好奇。
而褪去無惡不作、欺男霸女等負面詞的陳世璟，無論是容貌還是儀態，都彰顯出了一個世家公子應有的貴氣。
而本著搞事情目的來此的檸熙一身下來也是簪星曳月，且她向來背脊挺直，很是自信不疑，即便面上沒有表情，卻總給人一種冰壺玉衡似的氣質。
姜沅也將目光放在他們二人身上，眸底神色複雜。
她想，若自己沒有隻聞謠言看待陳世璟，沒有孤注一擲地選擇惹上程桉，或許那婚約並不會廢。
而曾經對檸熙的愧疚已然化作一番夾雜著羨慕的悵然，她不識珍物，棄之如敝履，活該此刻只能遠望。
程桉目光澀然地盯著身旁的姜沅，聲音略低，語氣危險：「怎麼，沅沅這是後悔了不成？」
姜沅抿了抿唇，唇色也蒼白了些，她輕輕搖頭，低眉順眼，看著十分乖巧。
姜沅自小長了張魅人的臉，可臉皮子卻薄得很，當初找上程桉是真的覺得他君子端方，若能稍微憐惜她，也許會幫她解決婚約。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程桉竟也對她有那種想法。
之前府中有知道這事的程寧，程桉尚且沒有太過分，可程寧嫁出去之後，姜沅幾乎每日都能看到程桉，她都不知道程桉是如何在夜裡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屋子。
程桉高興的時候對她是極好的，但很多時候他總是管控著她的行為，他不允許她與別人太過親近，無論是外男還是小廝，甚至是丫鬟。
姜沅有時候很壓抑，但她的生活質量確實好起來了，她有些畏懼程桉，又很感激程桉。
滿意於姜沅乖順的態度，程桉臉色溫和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世子。」陳世璟走過來與程桉寒暄。
他知道程桉和程寧關係不好，他也不想來貼冷臉，但程桉好歹是他的內兄，看到了當沒看到，估計又得被那沒點變通的系統判定為未達標準。
檸熙也跟著過來了。
說來這還是自她一棍子打暈程桉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新婚後回門那天她也沒瞧見程桉。
「大哥。」檸熙也跟著喊了一聲，又看向姜沅，想了想也打了個招呼，「表妹。」
姜沅有些受寵若驚地應了：「三表姐。」
但隨即心情複雜想著，定是嫁人之後日子順遂，夫妻和睦，所以三表姐才對她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