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灰暗
儘管撤退的命令已經下達，但宇宙之中的各個戰場，鏖戰如此激烈，聯邦的艦隊若想脫戰，依然不是那般簡單。
鏖戰中的各大戰列艦，開始悄然後撤，後備艦隊，按照「蒙斯克」的命令瘋狂頂上，以巨大的犧牲為代價，為前者開啟星際級的空間遷躍爭取時間。
星際級的空間遷躍，需要大量的前序準備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戰列艦是無法再進行攻擊的。而且，除開戰列艦外，其他戰艦無法依靠自身力量進行星際級的空間遷躍，它們需要戰列艦替其打開通道。
這樣的情況，令各大戰場之中，聯邦艦隊的逃離，必然付出極大代價。
也正是因此，每1位艦隊統帥，都對蒙斯克的意外命令感到極度不解，甚至進行了強烈反對，在他們看來，這樣的逃離，極不明智，簡直便是亂命。
因為，聯邦並未戰敗，甚至在不少戰場之上已然取得了優勢。如此，又何必倉惶撤離，哪怕庫侖行星的戰鬥當真已經結束、他們原本的戰略已經失敗，但至少，依然有戰役大戰的希望。
但歐陽虛彥假冒蒙斯克的所謂亂命，最終還在得到了執行。
因為，其中的1處戰場，主宰降臨了。
以遠超以往數倍的力量，主宰終於艱難地打開了1條足以容納它的本體通過的空間裂隙，降臨在了其中的1處戰場之中。
照常理而言，主宰的空間裂隙，絕無法做到如此精準的定位，但這1次，它竟直接犧牲了戰場之上所有的王蟲。
以上百頭王蟲的生命為代價、聚集1處裂解軀體、釋放所有的空間摺疊之力，構建成了上百道的小型空間裂痕。
以此為基礎，主宰將它的空間裂隙直接開在其上。
這樣的犧牲，實際已不只是王蟲，還有它們體內尚未曾全然釋放的承載蟲群。
主宰的真正目的，並非擊潰此處戰場上的聯邦艦隊，而是林森。
它想弄清，這個自詡全知之神的傢伙，到底有沒有預見這原本絕無可能出現的1幕，看看，對方究竟有沒有應對。
橫掃。
當堪比行星的身軀，穿過浩瀚的裂隙出現在戰場中央之刻，聯邦的艦隊，便註定了滅亡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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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對巨足倏然前伸，刺破空間，直接按在了8艘戰列艦之上。
除了兩艘巨猙獰級戰列艦的力場護盾閃亮了1下、做了象徵性的抵抗之外，其他6艘戰列艦瞬間炸成漫天煙火。
在聯邦的認知中，利維坦已是蟲族最強的存在，而此刻主宰的出現，直接顛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破碎空間的力量，彷彿是無形的引力波，自主宰的軀體上發出，以光速向4周輻射，轉瞬之間，廣闊的戰場，1切湮滅。
再沒有1艘完整的戰艦，也沒有活著的蟲族。
破碎空間之力，不分敵我。
旗艦冥王星號，將最後的畫面向聯邦其他艦隊傳出的那1刻，便在炫目的爆炸中化作了塵埃。
再沒有任何反對蒙斯克命令的聲音。每1個艦隊的統帥都知道，若不撤退，所有的戰場、所有的艦隊，都將面臨同樣的結局。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
是蟲族的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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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蟲族當真擁有如此可怕的存在，聯邦，還有繼續在宇宙中苟延殘喘的希望么？
已無需蒙斯克再次下令，每1處戰場、每1艘戰列艦，開始不顧1切地轟破空間、打開那道遷躍空間。
戰列艦當先消失，遷躍的餘波，讓周圍的那些戰艦，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延緩遷躍空間的消失，從而跟隨其後進行星際級的空間遷躍。
而來不及進入的，只有想辦法自行逃離。
有短程遷躍手段的，不顧1切地進行盲跳，沒有任何遷躍能力的戰艦，唯有拚死去突破蟲群包圍。
各大戰場上，如此無序的逃離，自然給聯邦艦隊帶去了本不該有的重創。
即便大部分的戰列艦已率領1些戰艦得以逃脫，可那些短程盲跳的戰艦，已無可能在漫長的宇宙流浪中得以重歸。至於那些想憑藉自己的力量突破蟲群包圍的，更是絕無可能。
但沒有1名艦隊統帥，認為自己該為此負責。因為像蒙斯克所言那樣，只有以最快速度撤離，才能保住更多的艦隊。
主宰的降臨，不僅讓所有人膽寒，也讓他們認同了蒙斯克命令的正確。
如此可怖的存在，1旦在各個戰場降臨，所有人的結局，只有1個。而現在，他們至少能活著回去。
蟲群，已超乎想象的強大。可宇宙如此廣袤，也許聯邦依然能像曾經那樣，向宇宙更深遠的所在，流浪。
這是所有心懷絕望的聯邦之人，心中唯1幻想的救命稻草。
與真正的蒙斯克相比，歐陽虛彥自然無可能是1個合格的統帥。至少前者，絕不會發出那樣的亂命，哪怕是他在看到主宰的降臨之後。
可歐陽虛彥不同。
主宰的降臨，甚至令其歡喜。
儘管各大艦隊因此損失極大，但歐陽虛彥明白，他的身份，再無可能有人懷疑。甚至，他將來的計劃，都能因為這個結局，而得以極其順利的實施。
蟲族的真正主宰，只有1個，所以，蟲族絕無可能以摧枯拉朽之勢毀滅聯邦。
但放眼整個聯邦內部，除了歐陽虛彥，並沒有其他人清楚這1點。
那麼，以主宰的威脅為借口，改造整個聯邦的計劃，再無可能有人反對。
時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聯邦，必在他的改造之下，1掃流亡之勢，成為宇宙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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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意識轉移之下，將會誕生橫掃1切的硅基生命。
「不要絕望。新的道路，我已為你們打開。聯邦，會在不久的將來，以霸主的身份，重臨。」
蒙斯克豪氣的聲音，響徹聯邦每1名倖存將士的耳內，卻掃不去他們心頭的灰暗。
此時此刻，心情同樣灰暗的，還有主宰。
大勝，對它而言，毫無意義，帶來的，反只有失望。
因為林森並未出現。
不隻眼前，每1處戰場，都不曾出現那個傢伙的身影。
這就意味著，那個自詡全知之神的傢伙，並不曾預見到這1幕，所以無從挽救聯邦的潰敗。
全知之神？
它竟會相信如此可笑的謊言，竟會既希望於如此渺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