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連著你的名字,他都不屑於問。你還想有什麼幻想?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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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麼嫌我麻煩,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過來?」寧文臉上的笑意變淡,沒有看林初,而是望著遠處的夕陽。
此時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被風吹成了流淌著的紅色波濤。伴著已然有了些許跡象的夜色,成了一股暗沉的顏色。像是乾涸了的血。
林初敏銳地感覺到了眼前的景象會隨著這個少年的心情變化。剛想說出的話頓在嘴邊,想了想,還是摸了摸鼻子道:「你還挺危險的。我欠了一個人不少債,總想著為他做點什麼好還債。」
「是嗎?」寧文得眼裡閃過一絲興味,暮色如潮水一般吞沒了天邊通紅的雲彩,月轉星移,轉眼天空上繁星點點像是少年的眼睛。寧文喃喃道:「別欠他,欠我。」
「什麼?」林初轉頭望著眼前的少年,微眯了眯眼,蓋掉眼裡的迷茫。
「我可以幫你還他的人情,你也欠我一個人情可以嗎?」寧文眼巴巴回望著他道。那一身白衣罩在他頗有些瘦削的身上,略顯得寬鬆了。頭髮倒是簪得一絲不苟,襯得一張臉滿滿的稚嫩和認真。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帶著純稚的無辜。
「有什麼用嗎?」林初閑適地順手掐斷了手邊的一棵草,精緻的手拈著他隨意把玩,卻沒有讓草汁滴在自己的身上。「左右都是欠,欠他我債多不壓身。多欠一個你,我還會多一個心理負擔。」
「不一樣。」寧文卻是執著道:「我需要你馬上還這個人情。」
「為什麼?」
「我不能出去這裡。」寧文皺著眉,躺在草地上。大大的眼睛迷茫地望著天上道:「我睜開眼睛就已然在這裡了。清衍宗的人告訴我,我便是為宗門而生的。只需要安心修鍊,有朝一日,成為清衍宗的一把劍。」
「可我越是修鍊,看得越多,卻覺得我似乎醒來是為了別的什麼事情。」寧文稚嫩的聲音里閃過一絲落寞,轉而卻又不屑道:「我需要你幫我個忙,幫我找找這個答案。不管是什麼,應該比那幫利欲熏心的人殺人好吧。他們憑什麼安排我?」
「為什麼找上我?」林初挑了挑眉,繼續問道。心道清衍宗培養眼前的少年果然是為了報仇的。既然這樣,按道理說,答應他必然利大於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少年有點過於邪門。只是邪門在哪裡卻又一時看不出來。只能盡量問道。
「開始問為什麼了,那就是答應了。」寧文卻是笑笑,突然坐了起來,撐著下巴望著他高興道。一隻手想要去摸林初落在草地上的衣擺,卻在伸了出去的時候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趕忙抽了回去。腆著無害的笑,看著乖順又機靈。「因為你身上不一樣。」
「我覺得可以在你的身上找到理由。」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能一直陪你。」林初揉著草莖的手一頓,淡然道:「事先說好,我只負責找出問題,可不一定解決。還有,我還有一個同伴,你要保證我和他的安全。」
「你有些狡猾哦。你本來來這裡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寧文朝他笑了笑,不以為意道:「不過誰讓我喜歡你呢,我答應你。但這是第二個條件了,你必須得再欠我一個人情。」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林初聽到這人的話有些泄氣,卻還是沒有放棄,繼續道:「你說。」
「你以前是怎麼對他的,現在就怎麼對我。」寧文有些好奇道:「有一些事情,我很好奇。」
林初心說這好辦呀。自己和別人相處可能不擅長,對和林子揚相處可實在是太會了。面上波瀾不驚,還是猶豫問道:「什麼事情?」
「這個不能告訴你。」寧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站起了身指著山坡上的一間茅屋,開心道:「麻煩你在幫我忙的這段時間待在這裡。我還特意為您造了一間屋子。」
「至於他,我會轉告他,你很好的。」
說罷,白色的身影像是霧一般消失在林初的眼前。
林初在那少年離開后才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被軟禁在這裡了。
「系統。我需要你提供詳細的信息。」林初消化著今日里的信息,思忖了一會兒才冷不丁地叫系統。
「關於這個備胎的嗎?」系統似乎知道會有這麼一遭,乖乖應聲道:「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您也知道,系統紊亂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這個世界脫離了監控,眼前的這個備胎就是那段時間出現的。並不是系統操控有意生產出來的。】
「所以,相當於你撿了漏。看到這個人覺得他奇貨可居。便擅自為他開啟了天道之上的許可權?」林初有些不可思議道。【這也太魯莽了。】
「死馬當活馬醫,我也是沒有辦法。」系統幽幽道:「我淪落成那個樣子,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林初自覺理虧,便不說話了,凝神望著遠處的一間小屋子,還是施施然起了身。走一步看一步,似乎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被人貪圖。除了林子揚以外。
..
林子揚去了林初說的藏書閣,循著記憶,將林初看過的所有的書打包綁好,才淡然離去。
門外的夕陽欲頹,林子揚剛想要動身去找林初,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再也感應不到林初的氣息了。
那張素來清寒的臉越發森涼,寬大的袖子一甩,找到了清衍宗宗主的氣息,凌然而去。
登天門前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早在午後,一直在旁邊守衛的弟子發現一個人進去久久也沒出來后便稟告了白成,並遣散了仍在彙集的人。
白成興沖沖地去了登天門,剛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卻同樣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門外。心裡暗罵寧文過河拆橋,停駐了許久,也不見那人想要放自己進去的樣子,只能讓所有人都離開,自己同樣臉色不好地揮袖走了。
林子揚等著白成氣急敗壞地走了后才出現在登天門門口。狹長的眼眸死死盯著前方,毫無忌憚地往前而去。
剛想揮袖強行將禁制破開。卻聽到禁制內有人悠然道:「虧得他還讓我不傷害你。你卻要來砸我的門。」
寧文面無表情地背著手走出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林子揚,然後撇了撇嘴道:「原來你長這個樣子的。」
「你把他怎麼樣了?」林初的薄唇張了張,驚覺自己方才怎麼沒有察覺到他。下意識繃緊了脊背,危險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像是一條吐著信子驅趕敵人的蛇。
「我可沒有把他怎麼樣。」寧文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香甜的笑,故意道:「我那麼喜歡他。」
「不過,他好像很在乎你。」寧文得聲音低了下去,片刻間又揚起聲音道:「沒關係,我讓他怎麼對你的就怎麼對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取代你了。」
「你想取代我?」剛準備出手的林子揚聽了他的話卻是笑笑,耷拉著眼皮,不屑道:「靠像他對我一樣對你可達不到。」
林子揚自通道:「看來你對今日與他相處得很有信心?」
「那,你們都推心置腹那麼久了。他可知道或者已經問了你的名字?」
剛才還在自得笑的寧文臉上的笑意一僵,擰著眉毛,死死咬著自己漂亮的紅唇。歪著頭似乎在細細思索,待到發現他們說了那麼久的話,林初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問的時候,那原本洋溢著燦爛笑容的臉上凝成了一個扭曲的表情。
「連著你的名字,他都不屑於問。你還想有什麼幻想?廢物。」林子揚毫不客氣地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