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見老乞丐
在得到大師兄閆明航的教導之後,這些年輕的外門弟子都十分刻苦努力,平時嘻嘻哈哈的聲音減少了許多,互相交流心得的倒是不少。
沈秋在用了數息法后,效果果然好了許多,再沒有第一次那種恐怖的情形發生,他不由得心生歡喜。
在這幾十位外門弟子當中,沈秋算是最為用功的幾人之一,每天打坐至深夜,今天亦是如此。
爬出筍屋,沈秋看了看天上的圓月,今天是十五,皎潔的月亮正對著恢弘威嚴的紫霄宮,沈秋幻想著,如果站在紫霄宮的閣樓上賞月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想到自己全家也是在這月圓之夜被滅門,頓時沒了雅緻。心中只想快點修鍊打通小周天,一年後成為入門弟子。
已然過去半月,他已經適應了紫霄宮的生活。每天三餐粗茶淡飯,不是打坐就是訓練體能,其他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進步,尤其是張雪和肖正,這兩人被眾同門私下叫著公主王爺,雖然帶著調侃意味,但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真的是十分勤奮,完全沒有養尊處優的嬌柔勁。
倒是那李家兩兄弟,從小皮慣了,根本坐不住,更別談入虛無境了,後來了解到這李家是開大飯莊的,家境優越。李家兄弟的父親看兩個孩子調皮搗蛋,就打算送來紫霄宮磨練磨練,也算是鍍鍍金,回去好給飯莊再增加些噱頭好賺錢,根本沒指望他們真的修到什麼本事。
肖正和張雪是大戶人家不必懷疑,可他們衣食無憂,又沒有血海深仇,為何來這大華山紫霄宮受著般苦呢?若不是沈秋自己本身有病身子弱,他必定不會來這修行,而是在父親的庇護下走上仕途。
「沈四......」那聲音十分好聽,彷彿鳴唱的夜鶯。
張雪也是打坐到此時才從筍屋出來,看見發獃的沈四便想順便跟他道個謝。
「上山那天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本來也不該讓女孩子在前面開路,山崖陡峭無比,我們男子都心驚膽戰,更別說你一個弱女子了。」
沈秋知道張雪為什麼謝他,不過他真的覺得這不值一提。
張雪和沈秋坐在比武台上,望著皎潔的圓月,兩人各有所思。
還是沈秋先打開了話題,「張雪,你為什麼來紫霄宮?」
「學習法術啊,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那樣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女孩眸子里映著皎潔的月光,烏黑的長發隨著晚風輕輕擺動,她那酥柔而又帶著些許幽怨的話語,是這晴朗夜空中看不見的星河。
「你呢,沈四?」
「我也想成為很厲害的人,那樣就可以保護自己愛的人不受傷害。」
話剛說完,有一黑影從暗處走來,步伐緩慢沉穩,只是那腰間的玉佩在月色下散發著淡淡光芒,不必多問,來人便是肖正。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不會怪罪我吧。」肖正語氣平和,對著沈秋和張雪說道。
張雪拍拍身邊的比武台,示意肖正坐下。
「該你說了,堂堂大少爺不在家享受榮華富貴,來這受罪是為哪般呢?」張雪俏皮的對著肖正說道,這也正是沈秋的疑問。
「為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靠父母的庇護也能受人尊敬,也能出人頭地。」肖正說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卻十分堅定。
張雪,沈秋在心裡也是默默的讚歎肖正,都以為是紈絝子弟的大少爺竟能有這般志氣,真是少之又少,值得尊敬。
三人是第一次坐在一起暢聊,大家都很開心,在這無欲無求、枯燥至極的大華山上,能有三兩夥伴暢談心事,真是件極美的事。
自此以後,每晚三人從筍屋走出來后,都會暢聊許久,聊聊過往的趣事,幻想未來的前途,總之是有說不完的話。從這些天的相處中,沈秋髮現原來最內向的是自己,那張雪和肖正簡直可稱得上無所不知,什麼話題都能扯個沒完,高貴的王子和公主就這樣流落了凡間,沾染了凡塵。
殊不知,他們的事早已被一個圓潤的胖子看在眼裡。
又到初一......
外門弟子們今天都早早起床,期待著二師兄宮德全的到來,希望他能指點自己在修鍊中遇到的難題。
只見二師兄宮德全,身穿紫衣長袍,腳踏飛劍而來,他從宏偉的紫霄宮飛下,距離地面大約十丈時從劍上躍下,穩穩的落在比武台上,那飛劍迅速變小自動藏回袖內。
這一出場,實在太過瀟洒,惹得眾師弟師妹一陣驚呼,二師兄宮德全聽見眾人的驚嘆十分受用。
「咳咳......,都閉嘴,不許說話!」二師兄標誌性的輕咳,然後是一聲凌厲的訓斥。
不知怎的,沈秋心裡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早跟你們說過,到這來好好修鍊,可就是有人偷奸耍滑,把這當成交朋友,遊山玩水的地方,我堂堂紫霄宮豈可如此兒戲?」
大家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這二師兄說的是誰,在平日的修鍊里沒發現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啊。
「但是我今天不點名說是誰,給你個機會,再有下次就趕你出山,絕不留情。」這話說完,人群中有些惶恐的情緒,生怕惹到自己頭上。二師兄連德明見這效果十分滿意。
隨即說完紀律的事,二師兄便問眾人有沒有需要提問的。不少人舉手示意,可偏偏那二師兄就選中了未舉手的張雪,問其是否有修鍊上的問題。
張雪一臉茫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頭,然後開口說:「二師兄,我想跟你說個事。」
宮德全見張雪找他有事,十分欣喜,連忙叫她到比武台後面去說。
「二師兄,就在這說吧,我不想當帶頭人了,我沒有那個能力,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你們是不是有人給張雪找麻煩了?嗯?我告訴你們誰要是對張雪不滿意就是對我不滿意,懂嗎?」
眾人默不作聲,不該如何是好。
二師兄臉掛笑意的說:「張雪,你一定是誤會了,你看大家都想你做帶頭人嘞,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這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呀!」
張雪輕嘆一口氣,低頭不再說話,此時的沈秋和肖正給予了關懷的目光。
二師兄在這呆了沒多久就匆匆離開了,跟他說上話的不過三人,但是也沒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回答就是讓其繼續努力修鍊,不要懈怠等等的套話。
眾人心裡都是哀怨,這一個月是白等了。
下午的時候,任九師兄找到沈秋。
「沈四啊,咱們后廚現在缺些材料,我給你個機會,特批你下山採購,如何?」任九肥胖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十分難看,沈秋實在不願與其對視,但是從任九找到自己來看,這二師兄口中說的人便是自己了吧。
「師兄,您安排就是了,只是師弟體弱多病,怕自己干不來。」
任九隻是告訴他,下山可是肥差,可以喝酒吃肉,開個小灶,以前有多少人求他給個機會,他都不給,偏偏看沈四順眼,就非讓他去。
沈秋不願再廢話,去就去,但是這一上一下又帶著貨物,半天恐怕是回不來嘍。
「十斤大蒜,二十斤蔥,五十斤油......」,當知道任九是讓他買這麼多東西的時候,沈秋吃了一驚。
大蒜和蔥來山上后基本就沒吃過啊,修行人忌辛辣刺激的食物,這買來給誰吃的。當沈秋說出自己疑問后,卻得來任九師兄的訓斥。
「你懂什麼?這是煉製丹藥的藥物!」
沈秋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聽說煉丹藥要用到大蔥和大蒜的,不予計較,拿著銀兩下山去也。
到山下時,已然黃昏,店老闆連德明看見從山上下來一個穿紅衣的少年趕忙跑到前去。
見是那沈四,連德明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十分得意的說:「怎麼樣小子,我那介紹信靈不,銀子沒白花吧,啊......哈哈......」
「老闆神通廣大,佩服佩服......」
沈秋敷衍的回應了一聲,趕忙走掉,不想和這市儈的店老闆多說話。
走到鎮子上時,又路過那間包子鋪,那店小二看見穿著紫霄宮宮服的沈秋十分親切,趕忙跑過來搭話。
「哎呦,小少爺,厲害呀,真的上了大華山紫霄宮嘞。」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這店小二實在是個聰明人,他表示是上他家吃飯才有的好機緣,這次下山再吃一頓,回去定會還有好事發生,而且現在的包子兩文一個。
沈秋本來被針對很是心煩,聽到店小二這麼說反而覺得舒坦了幾分,便打算在這吃幾個大包子再說。
「熱氣騰騰的大包子來嘍。」
整日粗茶淡飯的山上,給沈秋的肚子把油水颳得精光,聞見這大包子的香味就咽口水,迫不及待。
「吧唧吧唧......」
拿在手裡的包子剛要往嘴裡送,又出現了那種聲音,不用想,老乞丐也是餓了。
「接著」
沈秋安慰自己能順利進入紫霄宮,想必是自己做好事的回報,便又將包子扔給了老乞丐。
這老乞丐一如上次,狼吞虎咽包子消滅乾淨,不過這次他只吃完就離開了,沒有再要第二個。
「可惜呀......可惜......,入錯門嘍......」
老乞丐拄著根木棍蹣跚的離開,嘴裡高聲叫嚷著。沈秋聽在耳里,心中一驚。
「小二哥,這老乞丐是什麼來歷?」
「據白羊鎮的老人講,這老乞丐在這裡二十多年了,說來也怪,不少老人都去世了,可這老乞丐年年這樣未曾變化,風餐露宿也不生病,硬朗得很嘞。還總說自己是有大神通的人,小少爺您說,有大神通的能混成這樣?什麼叫大神通,那得是紫霄宮的長老們。」
這小二一開口就是一大串話,不過關鍵信息倒是不少,沈秋心裡想著這老乞丐也一定有故事,他想了解一下,也許可以打探出黑衣人的線索。
「小二哥,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