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婦人
天地初開,鴻蒙之氣孕育萬界,其後又有諸天生靈,降臨世間,引動天地沉浮,九州震蕩!
天道無常,降下滅世大劫,欲毀世間萬物。一時間,天地崩潰,萬界震顫,似如毀天滅地!
生靈不甘,為搏一線生機,攜天地萬界之力,與天一搏!!!
……
玄靈界,清河雲家,一處別院中
院前,兩棵向陽樹在漸落的夕陽下,折射成兩個巨大的樹影,映在別院里。像是兩位巨人守護著這方士地。
院內,那株古老的梧桐樹,在秋風的搖曳下,散下一片片枯黃的樹葉,顯得一副蕭條的景象。門前不遠處,放著一個極為粗糙的石桌,三張陳舊的石椅。
院深處,一座並不大的房屋屹立在那裡,與之周圍相比,顯得更為蕭條。
「吱!」這時,房屋的木門被輕輕地推開。少許,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帶著一臉還未散去的稚氣,慢慢走出來,神色中,帶著一股擔憂,少年出門后,連忙站到一旁,像是等著什麼。
「咳、咳。」接著,房門內又傳來兩聲輕咳,一位年青的婦人帶著一絲病氣走了出來,那婦人的臉色很是蒼白,似乎是得了大病一般。
年青的婦人看著院外漸落的夕陽,蒼白的眼中,露出本不應該出現的滄桑。看著看著,她嘆了口氣,輕聲道:「落兒,扶我去坐坐!」
少年上前,輕輕地攙扶著婦人,清秀的眼中滿目心疼,關切的問道:「娘,你的身體不好,還是回房休息吧!」
婦人回頭看著少年,眼光閃動,其中溺愛清晰可見,像是安慰著少年,又像是安慰著自己,「沒事,都休息了一天了,也該出來看看了。」
「好久都沒有看到夕陽了,也不知道還能看見幾次。」婦人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落寞,邊說邊走向石桌旁。
聞言,少年渾身一震,不住顫抖,眼眶都似乎有了濕意,但還是堅定的說道:「娘,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或許吧。」婦人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慢慢的坐到石椅上,看著院外的夕陽,許久
天邊的光芒透過院門,灑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少許的映在了婦人和少年身上,顯得燦爛而簡樸。這一幕,宛如一副畫景,畫中,婦人獃獃的看著美麗的夕陽,彷彿被夕陽的美麗所吸引。身後,那個少年一直靜靜的守護著她,溢出光芒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
夕陽是美麗的,但卻有一種日暮西山的意境,就像依人,光華散盡,日暮垂老,雖好過痛苦時的垂死掙扎,但隱隱透出幾分黯然,幾點神傷……婦人微微一嘆,無力的眼中流過幾分憂然,看起來心事重重。
這短暫的美好終於被打破!
「落兒,你可曾怪過你爹?」婦人神情微動,輕聲問道,但看得出來,她眼中那幾分不自然,也沒有回頭去看少年,因為她知道,他會一直在身邊。
風吹來了淡淡的回憶,也迎來了深深的憂傷。不知為何,少年竟然不知該怎麼說,也許是不想,也許是不知。在他眼中的掙扎,微不可察,卻真實存在著。
婦人沒有聽到迴音,眼睛微微眨了一下,並沒有意外,對著遠處深深的嘆道:「唉!我知道,你是怪他的。要不是他,你不會承受這麼多。」
無聲的氣息流露在婦人和少年之間。少許,少年輕輕的撫了撫婦人,因為歲月而捲起的青絲,沉吟道:「娘,我知道爹這麼做是對的,孩兒並沒有怪他,就算我承受的多,但他承受的不是更多嗎?」
「落兒!」婦人輕輕的叫了一聲,眼中終於忍不住有些濕潤,眼看淚水就要流出來,少年連忙蹲下身,握住婦人蒼白的手掌,安慰道:「娘,你放心,落兒不苦。落兒會永遠陪在娘身邊。」
輕聲細語的安慰,讓人為之心酸,為之顏笑。
「傻孩子!」婦人展顏一笑,蒼白的臉上多幾分色彩。她將手掌放在少年頭上,輕輕的撫摸著,像是得到了什麼。
兩人之間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溫馨,印證著人間最溫柔的一刻。
親情
……
隨著兩人的交談,天色不知不覺昏暗下來。或許是這昏暗,引得院牆上的小鳥喳喳叫響,使得院內一陣鬧音,片刻后,小鳥拍拍翅膀,匆匆飛向遠方。
「啪啪、啪、啪……」這時,一道沉重的聲音,出現在院外的小道上。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讓人聽起來越發沉重。
少年和婦人,停下話聲,對望一眼,同時向院外看去。
聲音越來越近,一道隱約可見的身影緩緩踏步而來。婦人見此,嘴角揚起一縷溫和的笑意,眸光間也閃過一絲溫柔,蒼白的臉因為這點溫和下,有些紅潤。
不同於對少年的溫柔,她對這道身影的溫情,是超越一切的情感。
少年站起身,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目光中多了幾點親切,幾分恭敬,還有一絲淡淡的複雜。某一刻,少年突然挑起眉頭,像是發現了什麼意外的事,但看了看身旁的婦人,臉色又平靜下來,恢復了那種淡然。
小道上的身影,終於走到院門外,一道清風除除吹過。那是一個高大威武的人,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在這昏暗中,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然天地的強勢。
他的名字,叫雲辰!
雲辰的出現,讓婦人和少年都安下了心,只聽見他沉重的聲音響起來院中。
「鳳惜,你怎麼出門了……身體不好,怎麼不好好歇著。」雲辰帶著驚訝的聲音說道,隨後又加快了腳步,來到婦人身邊,關切的問道。
婦人愣了愣,看著匆匆而來的雲辰,又揚起了笑容,溫和的說道:「你啊,怎麼也跟落兒一樣,我都休息一天了,總該讓我出來走走吧!」
「爹!」少年彎下頭,恭敬的行了一禮。
雲辰看了少年一眼,微微點頭,輕「嗯」了一聲,不溫不火的說道:「落兒,時候不早,你也去休息吧。」
雲辰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是平淡,但還是能感受到,其中不尋常。
說完,雲辰便小心翼翼的扶著婦人,向屋內走去,其神色間,似乎很是擔心婦人的身體。
至於婦人,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回頭對著少年說道:「落兒,記得早些休息。」
「好」少年應了一聲,目送著兩人回房。之後,他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朝著院外走去。
少年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走到了院后,這別院的後方是一個很高的土堆,從下望去,可以看到大片的風景,尤其是在這夜色將近,可謂是美不勝收。
雖然這座別院很是簡陋,但它的風水環境卻是極好。前有陰林小道,為其遮陽避日,後有高土山堆,阻其風雪天災,看似一場無心,卻其實有另一番良苦用心。
此刻的少年早已爬到土堆上,眺望著遠方,氣息變得有些沉重。他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方,內心也不像在院內,那樣的平靜。就像他剛剛見到雲辰時,所露出的那絲異樣!
「唉!」昏暗中,隱隱一聲嘆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