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谷主之女
在回雲家的路上，雲落眼睛微閉，坐在馬上，雙眸有意無意看著前方，任由著腳下的灰馬不緊不慢的踏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靈與雲戰一直跟在雲落旁邊，腳下的馬也是不緊不慢。
良久，雲靈終於是忍不住這許久的沉寂，柳眉一豎，問道：「那個落惜雪到底與小落是什麼關係啊！」
打破沉寂，雲戰不由翻起白眼，沒好氣的回道：「你啊，不知道三姨也是落鳳谷之人嗎？」
雲靈顯然愣了一下，隨後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三姨是落鳳谷的人，落惜雪也是，那她們是什麼關係？」
雲戰苦笑，對於這裡面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於是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問問小落，他應該知道吧。」
雲落聞言，神情恢復到往日的平淡，話語中帶一絲回憶，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落鳳谷現任谷主的女兒，若是算起來，她該叫我娘一聲姑姑，我都應該叫她一聲表姐。」
聽到這裡，雲戰眸光微眯，才一副釋然的樣子，點頭道：「難怪啊，林正玄對她都有些忌憚，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落鳳谷身為四大勢力之一，落惜雪就相當於落鳳谷的半個主人，其身份，可想而知。
雲靈撅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完全不在乎兩人的反應，道：「小落，你那個表姐也太無禮了，把雲戰都打傷了。」
聽到雲靈的話，雲戰握著還有些疼痛的手，他倒不是怕了落惜雪，只不過有雲落這層關係在，他也不好說什麼。
雲落輕咬著牙，在馬背上沉思許多，才慢慢說道：「我也沒想到她會變得如此嬌橫，這也是我為什麼在雨城沒有認她的原因，不過我想，不會只是因為一個燈花，她就要出手，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可是……」雲靈還想說什麼，卻見雲戰搖著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見罷，她也只好住口，不再多言。
此時已是半夜，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少許的幾盞餘光，還在指引著路人前近的方向。雲落三人腳下的馬，皆是百里挑一的好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都不在話下。
這時，沉默下來的雲落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雲戰，目光中充滿怪異，說道：「對了，大哥，你和那林正玄是……」
一聽這話，雲靈也來了興趣，催著雲戰問道：「是啊！你和那林正玄是什麼關係？看樣子很熟啊。」
見弟弟妹妹都是一臉八卦的看著自己，雲戰無奈的苦笑：「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說實話，我和林正玄也只見過一面而已。」
「一面！」雲靈一臉的不相信，道：「你和他的樣子可不像見過一面，倒像是多年的摯交。」
「你們先聽我說完。」雲戰面帶回憶，看著遠方的夜色，娓娓道來。
「三年前，天玄道宗宗內大比，特意邀請了雲家前去觀禮，當時家主事務繁忙，便讓我爹帶著我去見見世面，說起來，天玄道宗的弟子確實不弱，每個都不是泛泛之輩，不過那次大比確有些不公平，是以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對手。」
「抽籤？就是說，就算是低境界者抽到高境界的人，也必須要決鬥。」雲落輕挑眉，插話道。
雲靈也插嘴道：「這不是很不公平嗎？」
低境界的人對戰高境界者，如此不是什麼絕世天才，勝算根本不會超過三成。
雲戰輕嘆，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知道，但修道一途，運氣也是一種關鍵。
「當時天玄道宗內門弟子的差距不是很大，也談不上什麼不公平，只不過到了外門就不一樣了，道宗外門魚龍混雜，境界差距還是很大的，運氣好的，挑到同一境界，運氣不好的，也只有自認倒霉了。」雲戰說到這裡，躊躇片刻，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雲落雲靈對望一眼，等著他的下文。
「說起來也是無知，當時我見不慣以大欺小的場面，正好台上又出現了一個凝脈五境，抽到了一個凝脈八境的人，這兩人的差距可以說是很大了。」
「當時凝脈八境之人一臉的囂張，對面的人，身體都在輕輕顫抖，我當時氣不過，一下子就從觀站台衝到場上，對著那人就喊著，境界高又能怎麼樣，不要像個懦夫一樣，否則如何去追尋那通天之道。」
當時的情景，確實像雲戰所說，那個低境界者，就是林正玄，後來雲戰與林正玄聯手，打敗了凝脈八境之人。
「後面的事，你們自己應該能猜到了吧。」雲戰笑著，沒有再說下去，現在想來，他當時的行為，太孩子氣了。
雲靈在旁偷著笑，雲落也是失笑搖頭，雲戰的行為在現在來說，確實膽子太大了，想來當時大伯應該嚇得不輕。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便回到了雲家後門。
雲戰看著天色，對著兩人道：「今天確實太晚了，家裡人也擔心了，我們快回去吧。」
雲落點頭，他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晚回家，但還是怕落鳳惜擔心，當下不在耽擱，「大哥，二姐，我先回去了。」
雲靈揮著手，告別道：「小落，你先回去吧，有時間二姐再去找你玩。」雲戰同樣點著頭，含笑目送著雲落離開。
雲落離開兩人後，沒有在路上停留，快速的穿過雲家小道，現在這個時辰，雲家之人基本都在安睡，只有守衛還在暗處保護著雲家。
……
小院中，雲辰獨自一個站在院中，閉目負手，臉龐微凜。夜風吹過小院，緩緩帶起那修長的衣角，卻帶不動他周身冷傲的氣場。
某一刻，他緩緩睜開眼，臉上不見有任何錶情，對著門外說道：「落兒，回來了？」
院外，有一道身影，由遠及近，不多時，就到了院門外。這時，他也看到了雲辰。
「爹，我回來了。」雲落回道，邊說邊往院內走去。
「回來就好，快進來吧。你娘已經先睡了！」雲辰的臉上浮現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淡。
笑容很淡，傳到雲落耳邊，卻讓他停住了腳步，愣在原地。這樣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他記住只有對母親的時候，才會出現。
「還不進來！」雲辰皺著眉，再一次喊道。
雲落回過神，穿過院內，快步的來到雲辰身邊。
看到雲落的樣子，雲辰笑了笑，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院外，像是在看有沒有其他人。突然，雲辰身後的房中，一盞燈火閃了閃，隨之亮起。
雲落看見房門被打開，落惜鳳身披淡薄的衣衫，慢慢走出來，雲落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她。
「娘，這夜裡寒冷，還是回房吧！」
這時候，雲辰聞聲，馬上跨到房門前，輕聲道：「落兒回來了，我們去睡吧。」
落鳳惜笑著點點頭，夜風吹過她的容顏，似乎顯得幾分蒼白，看得雲落心痛不已，原來還想著和她說些事，現在看來，還是不說了。
落鳳惜目光溫和，慈愛的摸著雲落的頭，笑道：「落兒，你很少這麼晚回來，先去睡吧！」
雲落點頭，雲辰撫著落鳳惜慢慢的走回屋。雲落在原地站了一會，看了看夜色，也就回房了。
第二天
隨著雲家成人典的日子越來越近，家族中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一些雲家外族之人召回雲家，乃至清河的一些大族，受雲家邀請，也在百忙之中，前來觀禮，不僅如些，清河其他三大勢力，也會派人前來。
一大清早，雲落就早早起床，若是往長，他起得還會更早，因為要修鍊，就是諸老頭教給他的任務，可這些天，他的修為境界似乎到了一個小瓶頸，再怎麼修鍊也只是增強靈力，對境界提升可以說是紋絲不動。
對於這一點，就是向來對他特別嚴厲諸老頭也說，這是遇到瓶頸了，讓他先把修鍊的事放一放，不要操之過急，否則會適得其反，現在的雲落，反而清閑了不少。
「落兒，在想什麼呢？」落鳳惜慢慢的向雲落走來，看著兒子有些失神的背影，輕聲問道。
雲落回頭，撫著落鳳惜在石椅下坐下，看著她，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定。
落鳳惜抬起頭，見到雲落的樣子，輕皺眉，問道：「怎麼了？」
雲落本想告訴她，昨晚見到落惜雪的事，但轉念一想，如果她知道的話，又該勞心勞神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明日的成人典。」
聞言，落鳳惜在心裡計算著日子，點了點頭，突然眸光一亮，含笑道：「明天就是成人典，日子過得真快啊，想想似乎猶在昨日，落兒都這麼大了，如果再過個幾年，都該要找個媳婦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幾分玩笑。
聽著落鳳惜玩笑般的話，雲落一臉尷尬的苦笑，趕緊扯開話題，道：「明天成人典，聽說嫡系子孫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真正重要的還是那些內族和外族的子弟，他們以後才是雲家的核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