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

魔頭

「好久不見啊,你們過得還好嗎?」少年微微仰頭望向遠處暈紅的晚霞。

「繩墨,現在打感情牌已經沒有用了!你今天必敗無疑!」懸崖峭壁邊上,一群人團團圍住少年,神情凶煞。

「呵呵!我怕今日不問,日後便沒有機會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你還是交出天靈珠,我們也好給你個痛快!」

「怎麼?凌琉璃,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少年微微斜頭,似笑非笑。

「混蛋黑墨!你害了我姐姐,還妄想我能放過你嗎!?」那名為琉璃的少女眼含淚水,言語雖氣憤,但卻隱隱有些不同的意味。

「真是無趣啊,軒羿,你也要和他們一起對付我嗎?」少年又看向了另一個人,那人氣宇軒昂,看似十分不凡。

「我。。。繩墨,雖然這樣不對,但是你確實做錯了,還是回去和祖老們認錯吧,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軒羿少年面露難色,極力勸說。

「呵呵,那真是沒辦法了啊」少年攤開了手,聳聳肩無奈說道。

「今日在此,我們早已布下大陣,無論如何,你也是插翅難飛了!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插翅難逃的,應該是你們吧」少年邪魅一笑,手指微微上揚。

一瞬間,天搖地動,懸崖峭壁上的人瞬間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明明你已經......」

有人驚呼,眼神中滿是絕望和驚訝,話語未落,原本氣勢逼人的人群便化為一攤血水,慘不忍睹,原先的面貌令人辨認不得。

偌大的人群瞬間空散,只剩下軒羿和凌琉璃兩人獃滯,不可置信!

「繩墨!,你......」軒羿被眼前的轉瞬即逝嚇到了,眼前的邪魅少年,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了!?

「看著你滿臉吃驚的模樣,真感到毫無樂趣,比起偽君子,我還是喜歡真小人。」

繩墨一臉淡笑,輕點了下軒羿,光點之內,那神氣非凡的少年消存於人世間。沒有驚呼,沒有反抗,一瞬之時,一點之擊,一招殺之,浩蕩的事在他手上平靜如水,淡泊無意。

「你姐姐做錯事,死有餘辜,最大的錯事,就是妄想利用我!」解決掉軒羿后,繩墨眨眼間便來到恐慌的凌琉璃身邊,在她耳邊輕聲。

「你!別太囂張了!我們......」凌琉璃的話剛說到一半,世間便無她的聲音,留下的只有一攤不知名的血水。

「真是煩人,死前還要說一大堆廢話。」繩墨自語,整理好衣物便下山而去。

夕陽印照著他的身影和懸崖峭壁在他身後,只有無盡的空曠。

小村路邊,一處略顯清涼的酒攤擺著,繩墨隨意找了位置,點了些許酒菜,稍做休息。

正吃的開心時候,卻聽一聲稚嫩的女聲傳來,「大哥哥,這個手環送給你。」

繩墨尋著聲音低頭看去,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略顯羞澀地舉著用五色花做成的手環。

「我嗎,為什麼?」繩墨問道,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個女孩送他手環,莫非有人要害他?

「因為大哥哥長得很像我哥哥,我哥哥最喜歡小琳做的手環了,但是參軍去了,而且為了救人已經死了。」小女孩的言語由欣喜轉向悲哀,讓人好不心疼。

「是嗎?那你哥哥很厲害啊。」繩墨揉揉她微雜的頭髮笑道。

「嗯嗯!娘說了,哥哥是為了保護更多人才犧牲的,他是英雄!」女孩用力點了點頭,崇拜和悲魄言語相互交融。

「英雄嗎,倒也是,好了,我要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你娘,肩負起你哥哥的責任哦。」繩墨在桌上放了二兩銀子,輕聲笑道。

「嗯嗯!小琳會的。」女孩高揮著手,對著繩墨的背影大喊再見。

繩墨剛走不久,背後卻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孩子,孩子,你給得太多了,還沒給你找錢呢。」

原來是酒攤的老闆娘,追了繩墨大半路,汗流浹背才跟上他。

繩墨依舊是一臉微笑,淡淡道:「不用了,大娘,多的錢就當送您了。」

「你這孩子,那怎麼行?出門在外,還是自己多備著點好啊。」大娘笑著說道,將找零的銀錢塞在繩墨的手心。

「多謝您的關心。」繩墨微笑回應,進入修仙界十幾年,倒是少有的人給予他真摯的問候,大部分的,不過是利益所致。

繩墨收下銀錢,再次向她致了個長輩的禮儀后便離開。

天微微暗淡,半許過後,雨滴飄落,烏雲密布,顯得有些滄桑和昏沉,這樣的雨季似乎令人心中頗有不安。

繩墨手指輕點,靈氣化行,遮風擋雨,潛默孤身隻影向去。

夾雜著梅雨的涼風徐行,身後時有些許黑影閃過。繩墨駐步,斜眼微看,輕輕道:「今日真是不太平,別躲著了,出來吧。」

幾道黑影身行恍惚,從林間瞬閃而出,猙獰渴望的看著繩墨,彷彿是世間美味,「嘿嘿嘿,在這凡地還有小修仙者。」

繩墨望著眼前的幾人,不由得輕笑,「原來是幾個小魔人啊,難怪這麼囂張。」

魔人,不同於人族。蒼海世間,存於許多不同各異的種族,人族,妖族,精靈族,幻獸族等等不同各異。

但魔人,天性對敵殘暴,噬血成性。三萬年前,魔族帝君和人族神王發生衝突,兩族大戰由此展開,一直僵持到如此地步。莫非他族從中調和,這滄海世間恐怕早已毀了大半。

「小魔人!?小子,你可知我們幾個都是裂風聖族的,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的!」那幾個魔人聽言極為憤怒,他們個個都是族中人才,今日卻被一個不知名的路邊人族稱為小魔人?!簡直罪不可赦!

「轟隆隆!」烏雲密布,天空劃過一道美麗的白色閃電,伴隨而來的是令人心慌的震耳欲聾的雷聲。

繩墨修長的黑衣依舊整潔如故,只是手中的劍刃泛著雨水和淡淡的血跡,他看著不遠處急促恐慌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追上去,而在綠茵的草地上,赫然躺著幾攤血水。

裂熒瘋狂的逃跑,不論是極其珍貴的符寶,還是世間少有的靈陣,此刻早已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今日居然會惹上這麼一個煞星!

一瞬之間,他身旁四個同夥頓時化成血水,沒有絲毫遲疑,那黑衣少年的眼神,讓人猶置深淵,身體發寒,恐懼感布滿全身。若非他有祖老贈於的秘符,現在也必定化為血水。

呼嘯一聲,裂熒的身後傳來劍氣的聲音,來不及躲閃,那無比堅硬的金剛翅化為粉末,自己也是身受重傷。

「若是另他魔族,我尚未做到如此,可你說你是裂風聖族的,那我只好能殺一個是一個了。」繩墨屑看裂熒,輕笑道。

裂熒震怒,氣得面容歪曲,堂堂裂風族天才少年,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但此刻卻是連要命都保不住了,難道就要葬身此嗎?

他不甘心,以血為祭,開啟狂魔化,耗盡全身精血,硬生生將自身修為提到魔靈之境!奮力朝著繩墨使出全力一擊,若是不成功,便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蠢貨!」繩墨不屑,眼眸微眯,只是輕輕一躍,便躲過了這至力一擊。

可下一秒,繩墨便發覺不對,細看裂熒,他竟劫持了一名凡人,正是方才送給繩墨手環的小女孩,小琳!

得手了!裂熒心裡狂喜!原來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用這一擊斃命於繩墨,正是為了掩蓋他的視線,只有劫持這個凡人,自己才是真正的有機會逃命。

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即便自己魔化到魔靈境,可面對眼前的黑衣少年,自己也是沒有絲毫勝算,這招雖不恥,但對正道人士,卻是極為有用。

堂堂仙者,卻會為了一介凡人而束手自縛,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你居然挾持了一個凡人!?」繩墨輕語,言語中不知溫怒。

「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切他物皆為我用,呵呵,你要是不想她受傷,就退後至數十里,放我離開!」

「你做惡多端,放你離開是個禍害!」

「呵,我知你極為強大,但你若是決心致我於死地,這個小姑娘也別想活著!你可要好好掂量!」裂熒的血刀駕在小琳細嫩的脖子上,隱約出現一道血痕!

「是嗎,莫非你覺得劫持了一個凡人就能換你一條命嗎?」繩墨輕語,眼神變的冷冽。

「莫要唬我!若你真敢下手,倒也不必和我廢話,不過是拖延時間,想找我的破綻,我的血刀速度極快,一息間斬萬物,要是再不退,怕是對這個小姑娘不利啊!」

「那你便殺了她吧,然後我再殺了你為她報仇,你是何以見得,我會為了一介凡人自縛手腳?」繩墨凜冽的眼神輕輕掃過裂熒,令他不由得打了一顫。

「你!好,一不做二不休!」裂熒高舉血刀,散開血氣,眼看欲殺之,卻是在小琳身上刮出一道血痕,並未下狠手。

凡人之軀的小琳卻如何受得了魔人的血氣,嗷嚎聲在空林中迴響,令人好不心疼這樣一個可憐小孩。可繩墨眼神平淡如水,毫不在意,更是出言嘲諷,「我若是你,早已殺了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也一定會拉個墊背的!」

「你們正道人士不是常言情義嗎?今日卻要看著一個無辜女孩白白送死嗎!」裂熒不解,眼前的人竟毫不在意,心鐵如冰河。

「呵!我何時和你說過我是正道之人,他們重情義與我何干?我說你啊,到底殺還是不殺?看得我都急了。」繩墨輕蔑嬉笑道。

「你!」裂熒無語,莫非眼前此人真不吃這一套,自己已經如此折磨這個女孩,可他依舊不為所動。

「改殺不殺,真是無趣。」繩墨輕蔑,看準了他的破綻,輕輕一彈,一顆血紅珠直擊裂熒門面,躲閃不及,瞬間化為烏有。

裂熒至死都不可置信,他竟然不顧那女孩的安危直接向他發起進攻,這也正是導致他失敗的原因。

繩墨散發些許靈氣,為小琳療傷,「你命真大,這樣居然沒事。」

「謝謝大哥哥!救了小琳!」小琳強忍著劇痛,向他鞠了一躬。

「那可沒有哦,我可是差點害了你啊。」繩墨輕笑,言語中不知為何意。

「才不是呢!小琳知道,大哥哥那不是真心話,是為了救小琳才那樣說的。」

「哈哈哈,你沒事就好。」繩墨揉揉她的頭髮,輕笑兩聲,「沒事的話,感緊回去吧,你娘親該擔心了。」

「嗯,大哥哥,謝謝你為小琳療傷,再見!」小琳拍拍身上的塵土,小跑著回去,走時還不忘向繩墨揮手道別。

繩墨看著小琳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陌生,方才那些話語,並非什麼救人的說辭,確為他心中所想,畢竟在繩墨心中,除了他自己,什麼都不重要。

若是必要時刻,他完全可以連同小琳和裂熒一併擊殺,一介凡人,並非什麼重要的人,即便是死了,那便也只是死了而已,於繩墨而言,如同螻蟻之死一同。

繩墨輕輕整理了身上衣物,繼續行程,接下來的路,恐怕依舊是不太平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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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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