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野蠻大陸

第一百二十八章野蠻大陸

沒有任何城池、軍團、營寨可以抵擋炒鍋從天而降的打砸,即使有勇士願意一戰,他們也缺乏近身熾玉的能力,於是褐津王國、花物公國和陽末王國都在毫無抵抗能力的情況下被滅,隨後熾玉又從陽末王國南下奪得海港。熾玉攻城拔寨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楓涯等人的管理工作不停因缺乏人才而陷入麻煩。但是只要沒人敢造反,時間可以解決一切麻煩。

因為熾玉生母的請求,熾玉不僅沒有征討東火公國,還提出東火公國可升級為王國,而自己的褐津王國則正式改稱帝國。花物公爵以及陽末王國的王族與大貴族在被沒收半數產業之後,允許其降爵成為褐津帝國的新貴族。

三年戰亂,七年治理,十年之後的褐津帝國即使沒有熾玉也是一個非常強盛的國家。於是熾玉做出褐津王國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舉動,身為健康強壯的國君卻自願主動讓位,美蜻與死於戰場意外的菓菓長子正式登基。當然,新君的主張絕大部分來自美蜻,而美蜻不過是熾玉的傳聲筒。

百年之後,孤獨的熾玉帶著倆件法寶乘船前往神櫻皇國。自稱要定居神櫻皇國的熾玉在抵達神櫻皇國前幾日意外墜海,船員們抵達之後被神櫻皇國授予土地,從此定居神櫻皇國。雖然他們的後代有成功回國的,但那時的褐津帝國已經沒有身為熾玉之人所認識的任何人了。

對於葉玉而言,他化身熾玉或者說宣布閉關的另一個原因是不想與那些年邁的舊友告辭。通過魔法當然可以使他們重獲青春,但前來祈求長生之人越來越多,他們的家屬對他們也抱有一些敵意。於是熾玉選擇閉關,在他們全部離去之後才重新現身並隨即化身前往褐津王國。

即使有魔法,孤寂感總是客觀存在的。魔王將除神櫻皇國熾玉的那件寶刀以及仙閣上的建築與神櫻外的所有流落在外的道具召回或消散后。至於是否以試驗的理由把倆名跟隨多年的召喚物部下消散,魔王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自私的暫時放棄了。

在那片陸地總面積約一億三千萬平方公里的大陸上,擁有四十多座大小城市以及六千多個村落的洱弗洛帝國曾是陸地有文明以來最龐大的帝國,其皇帝更是以直接統轄近三分之一的國土以及四百多萬人口成為這片大陸最強的勢力。當然,游牧民族和野人的活動範圍更強,但他們並沒有被認可的國界。

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帝國在易主分國之後雖未改國名卻早已今非昔比。熾玉仍然先用海泥在附近深海的無人島改良土壤后種植糧食和棉花十年,接著將棉花加工成棉布后請神櫻皇國的工匠全部做成長袍與褲子。最後從洱弗洛帝國近海的沉船打撈出金銀珠寶以及可以用的瓶瓶罐罐后才帶著所有儲存前往這片大陸最繁華的海港。

至少十年前它確實是最繁華的海港,如今究竟為何變成這般模樣,葉玉也不清楚。飛臨上空尋找登陸地點與理由的葉玉看見的是處處有廝殺卻又處處有歡聲的詭異場面。

「禮成」

隨著谷璧伯爵的管家一聲好喝,今日八歲的錢來正式成為谷璧伯爵的妻子。渾身顫抖的她竭力抑制恐懼,深深低頭等待丈夫的進一步處置。

錢來的父親聞言哈哈大笑著與丈夫谷璧伯爵相擁舉杯,二人都對於這場交易非常滿意。

「這可是我苦心培養七年的寶貝女兒,伯爵大人品嘗前可要好好享受」

「果然如你所說,貌若天仙,不枉你當年冒險留她一命,本伯爵一定會好好享受的」

「她的母親可是帝國最美的女子,可惜皇帝非要殺掉她們,否則伯爵也不用等待這麼久才再遇佳人」

「這個更好,膚白貌美,哈哈」

「那是,我可是把她當公主養,就是為了今日可以向伯爵交代」

「好好,我會封你為男爵,恭喜你即將成為貴族」

「多謝伯爵大人,未來我會為大人送來更多、更漂亮的新娘」

錢來低頭聽著二人毫無顧忌的狂言,但是她沒有機會向任何人告密。谷璧伯爵雖然娶她為妻,但這位伯爵比身為海盜的父親更加令人恐懼,至少這個取代她親生父親身份的海盜頭子不像谷璧伯爵一樣以吃人肉出名。

沒有人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錢來從未有過希望,此時除了顫抖竟不能做出任何反抗的念頭與行為。眼角的餘光看見陪嫁的丫鬟被人拽走,無論登陸父親的部下還是丈夫的屬下都在狂歡,喜好當新郎的伯爵領地一直是各方海盜交易修整的首選之地。

谷璧伯爵的領地沒有罪犯,他以自由的名義允許任何人隨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而不受譴責和制裁,當然維護秩序的此地主人谷璧伯爵及其部屬神聖不可侵犯。

谷璧伯爵的領地沒有惡行,他以主人的身份允許任何人都可對他人發起掠奪攻擊,獲勝者將取得失敗者的一切,不過因為擁有爵位的貴族受到帝國法律保護而不可被人攻擊。

作為強大的海盜團最方便的銷贓購物之地,伯爵領地的海港魷魚城作為海盜樂園而繁榮,許多強大海盜也在成為伯爵部屬后洗白登陸。

今日魷魚城作為谷璧伯爵得到美人的喜慶之人,全城自由民都被要求飲酒狂歡。錢來被丈夫扯上禮車一同遊街,耳朵所聞除了貴族與海盜們的歡呼,更多的是幾乎無處不在的哀嚎。

海盜們既攻擊自由民與奴隸也彼此攻擊,只要對方沒有谷璧伯爵賜予的令牌或者貴族腰牌,那麼殺死對方就能得到他的一切。在這個領地,平民出身的女人們一出生就會被父母毀容,而竭盡全力為伯爵效忠以獲得庇護是他們避免淪為奴隸的唯一出路。

谷璧伯爵擁有如此眾多強大而忠心的部下和子民,以至於就連厭惡他的皇帝和大貴族都不願得罪這位被稱為帝國傭兵伯爵的惡魔。

沒有人能制裁這個惡魔,渾身顫抖的錢來在遍地哀嚎聲中等待著自己的末日。自稱父親的海盜雖然沒有讓她和其它奴隸一樣做粗重之活,但名為管教的打罵讓她絲毫沒有反抗意識,哪怕他多次在錢來面前炫耀自己是如何殺死她真正的家人。

巡街結束就要接受丈夫的折磨了,錢來在丈夫怒斥下拚命擠出笑容看向街邊歡呼的海盜,靈魂恐懼到幾乎喪失意識。

突然,哀嚎聲與歡呼聲中出現了一陣笛聲,由婉轉到激昂、由隱約到尖銳,很快整座城市都被堪稱噪音的刺耳笛聲籠罩。

「誰在吹笛,找出來,殺了他」

錢來的丈夫憤怒的咆哮,跟在禮車后那輛馬車的父親也一臉茫然的捂著耳朵走來。隨著伯爵怒吼聲落,笛聲也忽然停止,緊接著一名手持異域風情長笛的奇異之人由遠處飛奔至禮車前。

陽光之下,他一身白色衣裝閃閃發光,那是海盜之女都沒見過的材料。無論長袍還是鞋帽都沒有任何圖案,雙手收進袖中的他身上唯一的色彩便是那遮住上半邊臉的銀色面具眼睛處的暗紅色寶石。

從身材及嘴唇附近膚色判斷,他應該是一名膚色偏白的黃皮膚男子,與錢來這種純粹無色白皮膚之人並不同族。錢來在海盜團中見過各種膚色的奴隸,但是第一次見其它膚色的人類能如此挺直腰板的站在海盜父親面前。

自幼便懂察言觀色的錢來無法透過暗紅的寶石看出他的眼神,也無法通過面具看出他的表情。不過並不重要,這名男子以略有些生澀但能聽懂的語言講明了來意。

「聽聞此地只要殺死對方就能獲得他的一切」男子無視圍攏上來的各色人等「我想成為伯爵,不知您想怎麼死?」

「放肆」錢來的父親怒吼「伯爵大人是貴族,你算什麼?」

「我只是一個被流放的罪人,但是我並不想過苦日子」

男子絲毫不在意周圍持刀砍來之人,自顧自的說完,隨即身影幻動,眨眼間周圍猝不及防的持刀之人盡數被殺。

傷口全部是脖間一洞,兇器乃是那發出噪音的長笛。此時錢來發現這個衣衫素雅的男子雙手每根指頭都戴了倆個有碩大寶石的戒指,手腕更有十幾個金色手鐲。不過她還來不及細看便被丈夫的歡呼所嚇到。

「好,高手」谷璧伯爵哈哈大笑「跟隨我吧,我會封你為男爵」

「男爵嗎?」

男子似乎有些糾結,手裡的水晶長笛不斷滴下不知何人的血液。

「以我許可權以及你的功績,暫時只能保證你的男爵之位。不過只要你忠心辦事,將來我必為你爭取更高的爵位」

「是嗎?聽起來還不錯」男人嘴角上揚,似乎在笑「不過還是直接殺死你並掠奪你的一切更符合此地規矩」

「哈哈,殺死貴族可是謀殺重罪,是無法用金錢贖罪的死刑,會受到帝國全力捕殺的」

「沒有關係,到時候我再逃跑就是了」

男子說罷便將長笛拋出,它如長虹貫日般擊穿了谷璧伯爵的咽喉。在場之人與趕來的海盜無不為眼前一幕驚愕,刺殺伯爵不僅會引發領地的各派力量的失控,還可能引來帝國的調查和通緝並牽連他們。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他可是伯爵!」

錢來看著自稱父親的男人竭力嘶地的吼著,然後被一股劍氣所殺。丈夫與父親倒在身旁,錢來看著他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與其等伯爵的手下製造麻煩,不如我主動清繳他們吧」男人臉朝錢來,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對她說話「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錢來發現男人在向她詢問,於是機械般搖頭回答。

「你就是伯爵的新娘?離開吧,去找你的父母家人吧」

「父親剛被你殺了,沒有其它家人了」

錢來指向馬車邊的父親,聲音雖然顫抖,但內心對此並沒有任何不滿。

「啊,抱歉。我以為他不過是伯爵的黨羽,讓你看見不該看見的事了,真的抱歉」

蒙面男子似乎大吃一驚,沖著錢來微微鞠躬。

「哦」

「能夠把你嫁給食人惡魔,我想你的父親對你並不好,所以原諒我,好嗎?」

「哦」

「嚇傻了?」男子看著錢來似乎頗為糾結,而遠處更多的海盜已經攜帶武器靠近「全部離開吧,這裡要成為戰場了」

「哦」

錢來點頭應聲卻不為所動,機械性的回復不代表能夠機械性的做出正確行為,此時的她呆若木雞。馬夫與其它奴僕早就紛紛逃跑,生怕被人發現他們身處現場。

「唉,罷了,是我做了錯事,我就護你一下吧。」

隨著人群接近,男子無暇多說,縱身越到隔壁牆上高聲呼喊。

「谷璧伯爵已經被我所殺,依照此地規矩,現在我接管伯爵一切,我便是伯爵。任何膽敢反抗本伯爵者,格殺勿論」

男子的話確實震懾了部分武者,但隨著谷璧親隨射來的弩箭以及憤怒的吆喝,所有人再度一起砍殺過來。

弩箭、袖箭、毒鏢、暗器、長劍、闊斧、雷擊、火焰、劍氣,數不清的攻擊如雷雨般襲來,絲毫不考慮誤傷他們自己人的可能性。

「想不到一個食人惡魔會有這麼多忠心又厲害的部下?」

男子很是無奈,雖然它們無法突破自己身上的氣御,但這種被人群毆的感覺極其不爽。錢來看見他撿起地面的一把長劍,隨即便飛向高空,接著無數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劍氣擾動空氣從高空揮灑而下。

他的劍氣不僅迅捷而且威力極強,那些自詡高手的武者有人試圖抵擋,結果那劍氣如切菜一般輕鬆擊穿他們的防禦氣盾或護甲。在場之敵被殲滅后,蒙面男子身如鬼魅般從現場消失。

錢來此時察覺那把水晶長笛竟然不斷融化,原來那竟是冰做的。馬車早已被摧毀,但不知為何,錢來既沒有受到利刃傷害也沒有被火焰所傷,只是被煙霧嗆的咳嗽。其它奴僕大多驚恐跑開,錢來不知自己該去何處,也不知自己能去何處,就那樣傻傻的呆在原地。

半個時辰后,蒙面男子再次出現。

「我殺掉了街上所看見的手持兵器之人、醉酒鬧事之人、歡呼大笑之人、身著無補丁之衣的男人。」

「嗯」

「屋內的沒殺,畢竟那樣容易牽連無辜或者嚇到小孩。現在我要去伯爵的城堡奪走他的金銀珠寶,你隨我來吧」

「嗯」

錢來仍然機械性的回答,不過動作利索了很多。路上再沒有之前的歡呼聲,就連遍地的哀嚎聲也小了很多,遍地的屍體向錢來解釋了一切。

「不必害怕,我殺的都是谷璧的爪牙或盟友」

「嗯」錢來不知說什麼「你可以不吃我嗎?我會拚命侍奉夫君大人的」

「就連野獸也不會輕易吃掉同類,何況咱們是人類。吃人之人,該殺」

「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侍奉你,討好你」

「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詞?不過我不需要,更對小孩子毫無興趣。我只想找到伯爵的財寶,然後在帝國大兵壓境前離開」

「哦」

二人剛現身城堡所在山下便遭受弩箭的密集射擊,蒙面男子索性故意慢悠悠迎著箭雨前進。身後的錢來早就嚇得不敢睜眼,如果不是抓著男子衣衫,恐怕會因為腿軟而寸步難行。

「我已經殺死谷璧伯爵,現在我擁有他的一切,你們是要挑戰我嗎?」

走到城堡門下,箭雨終於停止,數名劍士與魔法師則出現在門口。

「伯爵大人的爵位是帝國所封,不可能被你取代的」

最前面是劍士一身上等細麻,他身後武者雖穿粗棉卻身無補丁,顯然他們都是平常待遇不錯的親隨。此時聞知谷璧被殺,頓時都面目試色,為自己將因此遭受牽連而恐懼。

「是嗎?那麼你們現在要怎麼做?是以谷璧伯爵親自特許我向他挑戰是借口承認結果,還是像院中那些違背伯爵遺願的人一樣去死?我建議你們選擇擁護我,這樣最少帝國的怒火是沖我來的」

「帝國怎麼可能相信伯爵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們信並支持我,帝國就拿咱們沒辦法。我可以把伯爵的財寶分你們一半,如何?」

「這?」

細麻劍士似乎有些猶豫,掉頭與屬下低聲商議。眾人對於男子的建議各有想法,他們不認為帝國會如此輕信,但眼前的敵人也不是好惹的。然而在他們討論之際,熾玉彷彿不經意間翻手對準他們釋放紫色雷電。紫雷本就速度超出他們躲避能力,此時分心使得他們無法通過預判手勢進行躲避,那如蛇似網的紫雷不僅吞沒他們,更是直接將他們身後的城堡門擊穿。

「這招足以讓那些躲在城堡里偷窺的人畏懼了吧?」

男子彷彿自言自語,轉身看向山下海港,一柱香的時間后才慢悠悠走進城堡。門口除了少數過於害怕或者身體虛弱的奴僕外,其餘守衛基本都從後門逃跑。

蒙面男子無視眾多畏懼的眼光,自顧自的找到藏於主卧的密室,然後挑選兩大箱金銀珠寶后便打算離開。但城堡門口,不知何時跪了數十名女子,城堡外更是有數百衣著襤褸之人跪伏。

「這是做什麼?莫非你們要替谷璧保護財寶?」

「父親,您已經取代谷璧伯爵擁有一切,我們都是你的財產,這財寶自然也是您的。」

錢來感到當跪在最前方的這名老者發言之後,面前的蒙面男子身體似乎一震,甚至想以手按住胸口,隨後陷入了沉默。

「父親!」「爺爺!」「伯爵大人!」

城堡內外呼喊聲不斷,但錢來面前的男子始終一言不發。半響之後,他把錢箱放在地上,深深嘆氣。

「既然你認賊作父,那你的父親現在要和新娘洞房。直到明天午飯為止,任何人不準靠近打擾」

「快,給父親帶路」

老者呼喚門外的奴僕把男子與錢來再度領回主卧,隨即蒙面男子緊縮大門后便招呼錢來休息,而他自己則一言不發的坐在暗室門口。

「你去睡覺吧」

「是,夫君大人」

「停,我不是你夫君,稱呼我公子即可。我叫晴昆,你叫什麼?」

葉玉報出了自己訂做服裝的那位裁縫的幼子之名,除了身上錦衣有十套外,熾玉還以這邊種植的棉花所織棉布製作了上千套一模一樣的服裝。

「我叫錢來,來錢的錢來」

「什麼破名字?」晴昆似乎頗為無語「女孩子不要那麼俗氣,花自芬芳福自來,以後你就叫小芳吧。」

「是,謝謝公子」

「好了,休息吧,今晚開始要連續兩三天沒法好好休息了」

「今晚嗎?」

「嗯」晴昆點點頭「咱們要趁夜逃跑,海上可能難以踏實入睡」

「逃跑?」

「那些傢伙希望我留下的目的無非是利用或出賣我以自保,我也沒有興趣庇護他們」

「哦」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走掉,因為這樣會讓那些漏網的海盜前來此地燒殺搶掠。既然他們如此卑微求我,我便勉強遷就一下,那些海盜現在應該都在拚命逃亡吧。明日即使發現我不在此地,他們也應該有時間組織那些逃跑的回來防禦,但那不是我考慮的事了。」

「那公子要帶我一起跑嗎?」

「嗯」晴昆點點頭「谷璧殘存黨羽或許以為我是為救你而來並遷怒你,此地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謝謝公子」

「抓緊休息吧」

「公子不睡嗎?」

「傻子才會在這會睡覺吧?」

「啊?」

「除了你,休息吧」

晴昆揮手示意她休息,自己轉身再入暗室。那個認賊作父的老頭竟然沒有把倆箱財寶送回,真是貪婪而可惡的愚蠢之人。趁著這會清凈,晴昆想要靜靜搜查下海港財產狀況,剛進去就聽見小芳跟來,似乎生怕自己偷偷溜走。

她的擔心並非多餘,晴昆不知谷璧眼中的她有多少誘惑力,也不知她如何評價自己的魅力,但她在晴昆眼中並沒有絲毫魅力。一個嚇傻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有魅力,更何況晴昆並非這片大陸出生,這裡的早婚習俗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但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跟班對於日常出行擺姿態是極其有幫助的,例如,哪個高人會在酒樓吃喝后親自掏錢等老闆找錢?

晴昆再度安撫她休息,然後趁她閉目時悄悄施展了一個昏睡術。晴昆決定逗留到晚上的另一個原因是想多多搜尋物資錢財。當然因為恰巧在屋內而躲過晴昆攻擊的惡人很多,但晴昆畢竟只是一個過客,對此地底層百姓沒有任何責任。

「召喚術:初級惡魔」

晴昆在暗室發動魔法,隨即命令它調查谷璧記憶,並順棚摸瓜追蹤出他的其它藏寶地點。

「洞聽、穿視」

晴昆再度發動魔法透過牆壁對海港的賭場進行搜尋。雖然可以讓魔物或者直接使用情報類搜集魔法進行,但是這種開盲盒室的搜尋讓晴昆覺得更有趣,反正他現在也無所事事。

城裡確實有不少漏網的高手,但是卻無人願意為了谷璧前來冒險。

深夜時分,晴昆命令惡魔首先將自己感興趣的錢庫搬到海邊,接著魷魚港附近海域搜索一通沉船,最後把所有收穫儲存后才又回到城堡房間。

那些可惡的傢伙在晴昆要求不要打擾后,連飯都沒送,這分明是惡意投降。晴昆命令惡魔找來食物以及一塊伯爵令牌後去消滅可惡老頭的靈魂,接著消散惡魔后喚醒小芳,然後裹挾仍然迷糊的她翻窗出海。

「公子,咱們去哪裡?」

小小的漁船上,拚命划船的小芳忍著飢餓詢問躺在船頭休息的晴昆。這艘漁船雖然是偷的,但其主人的床頭已經被放了足夠買兩艘船的銅板。

「雖然殺了食人魔,但他畢竟是貴族,咱們先找個地方躲避下風頭。你生活的海盜窩點在哪裡,咱們過去看看」

「我不知道方向」

「那就一直向南,我知道外海有一個無人島。」晴昆說罷指指船艙的倆個包袱,一個放著鍋碗瓢盆,另一個則是裝著乾糧與水袋的食盒「裡面有食物,餓了就吃吧」

「我不餓,我能划船」

「划船這事不用急,帝國不至於現在就追到大海來」

「我不困,剛睡醒」

「那就吃飽喝足再趕路」

「公子,你先吃」

「我吃過了,不要趁我睡著偷喝我水袋裡的酒」

現在叫小芳的女孩打開食盒,裡面雖然都是冰涼的乾糧,但是沒有泥沙碎石,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乾淨食物。她的海盜父親為了把她賣出一個好價錢,不僅禁止海盜們傷害她,甚至還找人教她讀書識字和歌舞。但是這不代表她就過的像大戶小姐一樣,畢竟只有聽話的她才能為他帶來錢財,而海盜教人服從的辦法可不是甜言蜜語。

黎明前,划船一夜的小芳累的躺在一旁休息。晴昆命令她喝了幾口酒,然後對她再度施展昏睡咒后,連人帶船弄到之前種植糧食的無人島群。這裡雖然已經不再生產,但野生小麥、棉花眾多,加上海魚,足夠二人生活很久。晴昆想要利用不適合出現在火氣正大的洱弗洛帝國的這段時間教小芳禮儀與武術,這樣今後行走帝國的時候比領個缺乏氣質的丫鬟要有面子。

帝國按照程序對於伯爵被殺案的兇手下達通緝懸賞,但是因為之前厭惡谷璧之人太多加上晴昆輕鬆擊殺高手的傳聞過於離譜,所以通緝懸賞雖在,但試圖暗中找出並招攬他的大有人在。

「如果再臨魷魚港,你覺得我會被通緝追殺還是表彰獎勵?」

晴昆一邊用石塊研磨麥粒,一邊詢問在溪水旁刷鍋洗碗的小芳。他們居住在茅草屋中,砍伐之前種下果樹做傢具,生活雖然清苦,但小芳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和滿足。晴昆除了教她洱弗洛帝國的文字,還傳授神櫻皇國的皇族武學,甚至教她用木板衝浪和潛水搜尋珍珠。

雖然只有兩人,但半年過去倆人卻一點也不無聊。

「我不想回去,咱們就一直生活在這裡不好嗎?」

「這裡沒有鶯歌燕舞,沒有美酒佳肴,我還想更多的了解洱弗洛帝國的文化呀」

「洱弗洛帝國都滅亡了,哪還有什麼文化?」

「你不是說自己是洱弗洛帝國皇族嗎?不想回老家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從我記事起,我就身處海盜窩,對於那個帝國一點印象也沒」

「這樣呀?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若哪天你求我幫你復國的話,我會很為難的。本公子最討厭打打殺殺和權謀算計,你可別指望我為你復仇」

「不會的,我只要與夫君待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叫公子」晴昆無奈的說「你想認那個老頭做兒子是你的事,本公子可不想真的接管谷璧身份」

「呵呵」小芳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他也真好意思叫出口,不怕人笑話?」

「怕人笑話?你覺得他吃過人嗎?」

「那一家子都是變態!多謝夫君及時救了我,多謝海神爺爺庇佑。」

「本公子在聽聞谷璧領地規矩后,想去打敗並掠奪一個強者的地位,這樣能有個立足之地。但是當我抵達之後,發現到處都在燒殺掠奪,再加上之前關於谷璧吃人的傳說,我就改變主意了。有了他的財寶,我直接買個貴族爵位不是更好?」

「說起這個,夫君好像沒有弄來他的財寶」

「我趁夜埋在隱蔽之地,以後缺錢的時候再去取。」

「相公明明很俊俏,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你不懂,這叫氣質」

「嘻嘻,富貴氣質嗎?」

「高貴氣質」晴昆無奈搖頭,突然似乎想到什麼「你知道你的爺爺和他的洱弗洛帝國為什麼覆滅嗎?」

「據說是因為背叛了帝國和貴族」

「海盜告訴你的?教我語言的漁民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是因為你的爺爺立法規定貴族殺死自由民官員等同殺死貴族,要按謀反罪處決。後來,你爺爺又立法規定貴族無故殺死自由民需要賠款,並且還要給帝國繳納罰款。於是帝國的貴族群體攻之,就連皇族都有與造反派一起作亂的。」

「爺爺為啥這麼做?」

「動機有很多可能性,我也不清楚他的理由。」

「那夫君覺得爺爺做的對不對?」

「不能一言蔽之,國破家亡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顯然此舉對於增強國力也有好處。」

「如果是夫君做皇帝,你會這麼做嗎?」

「這取決於各方實力對比,沒有固定答案。我個人傾向於支持你爺爺的想法,但顯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實際上就算他能鎮壓國內貴族造反,這事十有八九也是最終失敗」

「為什麼?」

「提高自由民地位確實可以收穫更多人才,但是這也意味著可能產生更多新的強大人物來瓜分現有權貴的利益。權貴家族以武力劃分勢力範圍並享受它的權益與風險,任何新增的強大人物都可能會導致地盤易主。現在有人要推動一個階層的向上發展,這不僅會讓帝國內外的權貴階層感到威脅,就連遠離帝國的權貴家族也會畏懼和憎恨這種思想,最終可能會諸國聯合起來攻擊帝國。」

「那個皇帝爺爺真傻」

「如果他能把自由民培養的人才都掌握在自己麾下,那麼他就不再需要貴族守地,可以建立一個更加強大的國家。不過因為這片大陸的個人武力對於戰爭影響太大,所以一旦自由民出現強大而失控的武者,帝國還是會更換主人。關鍵就在於有沒有一個制度或者思想可以讓強大武者也忠誠無比,但是如果存在,那麼那個國家的皇帝將是下面的貴族與自由民幾乎永遠不可能推翻的存在。當然禁止自由民和奴隸習武也可以在沒有外部因素和特殊因素干涉的情況下做到這點,而且比研究思想與制度還更簡單。所以你那個皇帝爺爺無論動機為何,最起碼是一名勇士。」

「聽不太懂,就聽懂爺爺是個勇士」

「未來必然還會有人提出保護自由民甚至奴隸權益,但必然伴著血雨腥風」

「如果夫君做國王,會怎麼做?」

「我有即使全國所有人都習武也不怕的自信,但我沒有做全國憎恨或依賴之人的興趣。我興趣只在美食與歌舞,其它不想管。」

「哦」

「不過因為我喜歡到處旅遊,但我卻不可能是所有途徑地方的貴族,所以作為自由民的我言行本身就容易對秩序造成破壞。」

「為什麼自由民不造反?」

「你為什麼不殺了你那個海盜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我打不過他」

「那麼你為什麼不問奴隸為什麼不造反?」

「很難吧?飯都吃不飽,又沒有武器」

「如果你現在是在谷璧手下做奴隸,你會主動加入自由民與貴族的戰爭嗎?」

「那由不得我吧?」

「是,但你可以在廝殺時選擇拚命或者認命,你願意為谷璧拚命嗎?」

「不願意」

「所以貴族也不會信任你,但是你如果有足夠強大的武力卻可能取代他,你說他願意給你有強大武力的機會嗎?而你考慮問題優先想的是你所處的自由民階級,也很難讓奴隸或者貴族為了你的利益而拚命。」

「所以造反也贏不了?」

「看你說的贏是怎麼定義。因為這個大陸的武者可能出現個人武力強過一群武者甚至一支軍隊的狀況,所以自由民出現天才造反然後成功是可能的。但是他造反成功后就變為新的貴族,而自由民階層還是那樣,所以個人贏了但自由民沒贏。」

「他作為自由民出身,應該會保護自由民利益吧?」

「也許會保護,也許會比貴族更提防。但不管哪種情況,過上子代后,他的子孫可就算是世代貴族咯。」

「好複雜,好麻煩」

「那就別想那麼多,把我教你的師門所在國的禮儀和皇家武學學會,以後最起碼出門別給我丟臉。這幾日我要去帝國探聽下情況,你就留在這裡鍛煉吧。但願帝國沒有誤以為我是前皇族的人,所以才跑去救你」

「要去很久嗎?」

「當初你來這裡時,未免你坐船無聊,你喝的酒里含有昏睡葯,我現在一去一回最少三十天。」

「那麼久嗎?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給我再喝點昏睡葯得了」

「現在沒有了,回來的時候弄點吧。不用擔心,此地連漁民都不來,我會儘快趕回。」

「好吧,夫君早去早回,最好別去」

「說了很多次,叫公子。否則我還怎麼好意思出門?」

「現在又沒出門」

「唉」

晴昆頗為無奈,但這個稱呼似乎可以給她很大安全感,所以她在與晴昆熟悉之後就拒不改口。

谷璧伯爵的爵位由他一個兒子繼承,雖然晴昆在魷魚港大鬧一場,但伯爵領地家大業大,現在已經在慢慢恢復原本秩序。就算有再多人想招攬晴昆,谷璧伯爵的兒子都不會是其中之一。

被人記恨絕對不是好事,最佳的解決辦法就是消滅那些憎恨自己並且有能力復仇之人。單純消滅現在的伯爵以及他的繼承人毫無意義,聯姻使得領地之外的貴族也有資格繼承,總不能把區域所有國家和貴族都消滅。而新繼承人為了宣示自己的正統,很難放棄替谷璧報仇的職責。

使用海嘯或者地震對領地進行徹底摧毀倒是一個辦法但那樣又太可惜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此地不再是谷璧伯爵領地的傳承,給它換一個主人。

晴昆自己是絕對不想成為此地主人的,太麻煩也太骯髒了。

晴昆召喚出幾十名幽魂奪取了一艘海盜船,接著讓他們於夜間抵達錢來生活過的海盜窩。這些蒙面傀儡以強的離譜的身法四處消滅手持兵器的海盜,然後奪取他們的錢庫,並扛著最值錢的部分回到船上。收走財寶的晴昆在海盜錢庫留下谷璧的腰牌后,命令幽魂駕船直接駛回谷璧領地的港口,並且特意在夜間將海盜扔下大海后悄悄靠岸。

消除幽魂的晴昆找了個無人海灘把獲得的財寶首飾分解歸類,然後將金銀銅錫材質熔煉提純成一指大小的長條,剩餘以鐵為主的金屬被熔成枕頭大小的鐵塊。接著潛入城堡找到空白文書,書寫上建議洛棱與自己一同獨立稱王的建議並蓋上伯爵印璽。

洛棱伯爵是帝國另一位擁有海岸線的大貴族。雖然他也與海盜有勾結,但至少對谷璧食人之舉感到厭惡,也清醒的知道自己沒有獨立為王的實力。

晴昆從遠離帝國數百公里的地方掠奪了一艘小型海盜船,把所有來自海盜窩和谷璧城堡的珠玉寶石裝上船后擱淺在洛棱伯爵附屬小貴族所有的海灘。

如果不出意外,附近的貧苦漁民會在天亮后發現這艘裝滿貨物的海盜船,然後這些膽小的可憐人不敢直接登船,而是找到自由民身份的村長,並由他驅趕著一同登船查看。村長即使不認識字也知道寶石下蓋有印璽的羊皮紙很重要。想完全隱瞞這些寶石的存在是很難也很危險的,尤其是已經有很多人看見的情況下。所以如果他足夠聰明,他會立刻通知貴族並悄悄留下一些寶石。如果他不夠聰明,消息傳達到貴族耳朵后,他會失去的更多。但無論如何,這張不能直接賣錢卻又似乎很重要的羊皮卷存在都會和這些寶石一樣難以遮掩或者隨意棄置。

按照村長愚蠢而不上報,由村裡甚至他家族的其它自由民彙報給貴族推測,最遲第二天貴族便能看見這張寫著麻煩內容的羊皮卷。對於小貴族而言,寶石未必非拿去討好大貴族不可,但是這個羊皮紙文書卻一定要親自交給洛棱伯爵。他知道洛棱伯爵並不喜歡谷璧,所以這封文書不會得到洛棱響應,但是如果被其它仇視貴族或者皇帝知道呢?把它交給伯爵以預警,這功勞怕是足以讓他保留全部寶石。不過他如果不是特別笨就一定會拿出一大半寶石給伯爵,畢竟自己的爵位很低,被伯爵妒忌可非好事。藉此機會給兒孫多討一個小貴族或者買個名譽貴族爵位,比守著來源不明的麻煩寶石招刺客強。

洛棱伯爵對於文書會有很多猜測,但處置辦法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彙報給皇帝。就算有人陷害谷璧,那麼洛棱是收下這些寶石還是與那幕後之人為敵呢?

洛棱和心腹並非不知道六個月前谷璧領地之事,既然那人在谷璧死後還要栽贓,這分明是沖著谷璧一族。他是真的想接任伯爵爵位還是與谷璧有私仇都不是洛棱伯爵需要考慮的事,反正自己充其量就是被視為一個傳話跑腿的。至於那個前皇族的伯爵新娘,谷璧並不認為那人是為她而來,否則也不會等婚禮結束,更何況他在大廳宣布過強行接管她。

那人似乎對自己有些了解,武功高強又有心機,選擇好好辦事賺取財寶和人情還是留下將來被埋怨報復的隱患?洛棱伯爵與心腹商議之後便親自趕往皇城彙報,他沒有能力給一個通緝犯申請伯爵爵位,但憑藉這封信以及谷璧多年惡名來取消他的爵位傳承還是可以的。畢竟洛棱伯爵知道因為谷璧吃人而厭惡他的不止自己。

帝國難得有這麼好的削除一個大貴族的正當理由和機會,未來無論是直轄還是重新分封,此時都相當於洗掠了一個國家。但為了帝國顏面,恐怕不會停止通緝蒙面男。

晴昆再次找了一艘帆船后將自己的備用衣物以及部分罈子放入,然後從外海無人區以超常高速回到無人島。

像石頭一樣佇立眺望的小芳遠遠看見船來,先是趴在地上躲避,待看清船頭的晴昆后,開心的蹦跳著沖向海灘。雖然晴昆比預計時間更早返回,但一個人在深海孤島的感覺實在寂寞。當然如果和那些有人的地方比,小芳寧願待在這裡,最少自由而相對安全。

「這些衣服,你拿去拆了改成你的尺寸吧。」晴昆指著那些從未穿過的絲綢衣服「這些衣服款式與洱弗洛帝國不同,我穿著太扎眼了」

「我可以幫夫君改款式」

「我到達帝國后少不了打打殺殺,需要經常更換衣服。雖然我覺得穿什麼都差不多,不過你似乎很喜歡這種材料。這種面料的衣服就這麼一點,與其讓我弄髒了扔掉,倒不如直接送你。不過為了避免被人記恨,你不要穿在外面,就自己穿著舒服就行。」

「那怎麼好意思?」

「你心裡樂開花了吧?笑的這麼燦爛」晴昆看著她欲迎又拒的樣子頗為好笑「我穿過更好的,它們並不入我眼,你就隨意處置吧。等到再去帝國,給咱倆都買個名譽貴族爵位」

「夫君傻了吧?我是女的,女的不可能當貴族的」

「啊,忘記你們這裡規矩了,抱歉。」

晴昆一拍腦門,這種野蠻大陸怎麼可能給物品地位的女子貴族爵位呢。

「沒事,只要夫君能保護我就可以了」

「保護你沒問題,但我不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配不上公子,我做小妾或者丫鬟都行。實在不行就給公子做奴隸,只要公子讓我跟在身邊」

「哦?奴隸?」

「嗯」

「別裝了」晴昆哈哈大笑「雖然本公子吃軟不吃硬,但你這也太虛偽了。我說過你是自由的,永遠來去自由,只請你別在一口一個夫君,實在太羞恥了。如果你堅持以我接收谷璧一切的理由叫夫君,那麼按順序,你應該在谷璧的那一大群老婆之後。你覺得我要不要去把她們都接來?」

「我聽夫君的,只要夫君開心就好」

「看來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必須把你一個人永遠留下了,否則我出門在外也太丟人了」

「以後我不在別人面前叫了還不行嗎?」

「唉,明明倆百天前還是呆若木雞的膽小傻妞,現在竟然一點也不怕我,真不知道你現在是傻大膽還是嚇破膽」

「嘿嘿,我去給夫君做飯吧?」

「我弄了一些香料回來,咱們在你下一個生日出發。不過我是按師門日曆算的,和你們這邊可能有些出入,我還不太習慣你們的曆法」

「嘿嘿,只要夫君記得,哪天都行」

「在出發之前,你必須做到能把體內的魔力轉化為手掌的雷電,哪怕是微弱一點。否則我只能替你請幾個老師,讓她們陪你在這裡練,但我什麼時候想起回來,那就不好說了」

「我會拚命練的,那個帝國不通緝你了嗎?」

「通緝,但他們不知道我的真實容貌,到時候就說撿了個面具好了。」

「沒人會信吧?他們也知道我的樣子」

「面具和你都是撿的,就這麼說,愛信不信。」晴昆冷哼一聲「乾脆咱們先去魷魚港,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通緝」

再次出發之前,二人已經把罈罈罐罐里裝滿了鹹魚。這一次晴昆選擇讓小芳清醒隨行,結果路途之遠超出她的想象。船隻抵達洛棱伯爵領地的海港后,戴著面具的晴昆立在船頭吸引了無數眼球。岸上疑似管理和守衛都驚惶失措,生怕這位又要讓此地血流成河。

晴昆騰地躍起,眨眼間便攔住了一名想逃跑的收稅吏。

「我有一整船裝在罈子里的鹹魚,能換多少瓜果蔬菜,需要交多少稅」

一般港口都有專門收魚獲的商人,他們給的價錢不高,但省了漁民自己折騰的麻煩。那些自由民交了魚稅後,便會把存貨賣掉換一些日用品。漁民出海帶錢和用錢都不方便,所以易貨也是很受歡迎的方式。

「不不,不知道,大人饒命」

「本公子明明第一次來此,你為何這麼怕我?該不會是因為這撿來的面具吧?」

「面面具是撿來的?」

「是呀,還撿了應該昏迷是丫鬟。閑話少說,來看看我的貨能換多少瓜果蔬菜,本公子好久沒吃新鮮瓜果了」

「好,好的」

收稅吏將信將疑,但顯然對方並無殺心,於是壯著膽登船估算。海邊魚獲廉價而瓜果蔬菜昂貴,就算把罈子算上,最終兌換比例還是過於離譜。收稅吏給了一個估算值后看晴昆一言不發,也不由的再次緊張起來。

「不換了」晴昆思索片刻說道「辛辛苦苦那麼久,結果才換這麼點,我寧可送人也不想便宜奸商。你再幫我看看這壇珍珠值多少錢吧」

雖然海邊珍珠價格同樣與內陸不能比,但晴昆在無人海域搜集的珍珠不僅數量多,其中不乏個頭很大的珍品。收稅吏也判斷不出它們的價值,只能估算之後請晴昆帶它們登岸找商人查看。

「沒有明確的價格就意味著商人可以胡來,罷了,不賣了。」晴昆伸手做出請人離開的手勢「我去其它港口看看有沒有價錢不那麼離譜的瓜果蔬菜,你請離開吧」

「是,不過公子最好不要在這邊戴這個面具」

「為何?」

「這是被通緝的殺人犯戴過的」

收稅吏把自己聽過的殺人狂魔之事講述一遍,然後又講明此地作為帝國直轄港口,仍然在通緝蒙面男子。

「呵呵,多謝提醒」

晴昆笑著請他離開,隨後揚帆起航。

「怎麼樣,平安無事吧?」

晴昆在船出海后,得意洋洋的沖小芳笑。

「可是你也沒登陸呀,而且帝國還在通緝你,還說是殺人狂魔」

「他的態度應該代表了此地大部分的態度:就算認出我,也不想主動招惹我。我不打算再來這個地方,所以沒必要登陸找麻煩。」

「鹹魚這些真的都留著自己吃嗎?」

「到了洛棱伯爵領地的港口後送給窮人吧」

「為什麼不送給這邊的窮人,是要討好洛棱伯爵嗎?」

「我需要討好任何人嗎?因為如果送給這邊的窮人,他們很可能會被那些無處出氣的惡人殘害。」

「哦,那珍珠呢?」

「你的皮膚很好,不需要抹珍珠粉;你的容貌不醜,不需要首飾點綴。所以,咱們把它們賣掉吧,但是必須賣高價才行,否則對不起那些冒著生命危險采珍珠的漁民」

「夫君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多誇幾句」

「以你的年紀,只要化妝就必定是庸脂俗粉,所以不要貪戀那些珍珠啦」

「我不喜歡聽這句,哼」

正在和近年新娶的十幾名年輕小妾在角斗場觀賞武者廝殺的洛棱伯爵突然收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那個蒙面男子出現在附屬小貴族領地,並且提出用一壇珍珠換一個名譽爵位。

「你怎麼看,弩砂」

「據彙報說那壇珍珠大部分品相一般,但是有少部分確實相當不錯,只是以海邊行情,還不足以換一個名譽爵位。我想他或許是以內陸價格估算,認為足夠了。」

「斐硫,你怎麼看」

「伯爵大人,我同意大公子所言。不過如果他是一個狡詐聰明之人,那我想或許還有另一種解釋」

「什麼解釋?」

「伯爵大人可以決定這些珍珠是不是足夠給個名譽爵位,換句話說,伯爵大人可以決定是不是要庇護他。」

「斐硫管家的意思是他在觀察父親的態度?這倒是一個可能性,但是公然庇護帝國通緝犯,這事沒那麼容易。」

「不管是否容易,他現在就在伯爵大人的領地」斐硫管家輕嘆一聲「他說自己撿了一個面具並且很喜歡,從來沒見過谷璧,更沒去殺過人。伯爵大人,選擇相信他還是選擇抓捕他,這也是一個難題」

「如果那麼容易抓捕,那個谷璧就不會那樣輕易被殺」洛棱搖頭「看來還是見上一面才能做決定」

「我立刻動身」

「我親自和你同去」洛棱說道「這是我的善意」

「萬一他又大開殺戒呢」弩砂有些焦慮「據說谷璧手下那幾位高手都是被一招格殺」

「若是那樣,躲在這裡就一定安全嗎?我想他既然提出要求,那麼就有談判和拉攏的空間。至於谷璧,那個食人魔早就人神共憤」

「那我也同去,多帶上幾個高手」

「不必如此」洛棱搖頭「我是去釋放善意,沒必要帶太多人。你留守吧,萬一有意外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為什麼要找上我?」

這個疑問在洛棱腦中盤旋很久,以至於它成為見到晴昆后的第一句話。

「很簡單呀」面具下的嘴角露出笑容「伯爵有權分封名譽爵位,雖然數量有限,但我給的錢多呀。」

「陛下、公爵、侯爵、其它伯爵也可以給你分封,而且陛下還可以給你正式爵位」

「正式爵位沒那麼容易吧?再說,我不能接受正式爵位」

「為什麼?」

「正式受爵需要向皇帝下跪行禮,我不樂意向任何人下跪。雖然名譽爵位也要向伯爵行禮,但我想伯爵應該比皇帝好說話吧?」

「那為何選擇我?明明有那麼多貴族」

「伯爵是有權授爵的最低爵位,按道理應該比公爵與侯爵更好說話呀。不過我首先找到的是一位宣稱只要殺了他領地任何人都能取而代之是伯爵,沒想到他和他的部下竟然不認賬」

「谷璧?」

「谷璧是誰,我應該認識他嗎?本公子的面具還有身邊丫頭都是在海邊撿到的,我從來美蜻去過魷魚港。對了,伯爵若有認識的工匠,請幫忙給我重新打造一副款式不同的面具」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鄙人斐硫,乃是伯爵大人的管家」

「我叫晴昆,已經在港口聽過斐硫子爵的名字」

「晴昆公子,您選擇洛棱伯爵為第二個提供庇護的伯爵,是因為伯爵領地近海嗎?」

「這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不過不是唯一的原因」

「公子能否詳細說明以解我心中疑惑」

「聽說洛棱伯爵與谷璧不和?我雖然撿了殺死谷璧之人的面具,但洛棱伯爵應該沒有為谷璧報仇的閒情逸緻吧,再說我可是提供了一壇珍珠哦」

「其實公子的珍珠可能沒有公子想象的那麼值錢,而且名譽爵位數量有限,伯爵大人現在也沒有名額空缺」

「對了,我撿到面具時,現場有個羊皮紙記載了谷璧臨死前說的話。」

「是什麼呢?」

「他說洛棱伯爵與他一樣暗中豢養海盜,既為吃人而捕獵,也為造反而積蓄力量」

「這不可能,伯爵大人最厭惡谷璧的吃人惡行」

「哦,我也是聽說。不過管家的意思是不是說洛棱伯爵果然在豢養海盜準備造反?如果是那樣,我就換個地方尋求爵位吧」

「公子不可亂說」

「晴昆公子,就算你聽了一些對我不利的謠言,但現在我確實沒有名譽貴族爵位名額了。」

「伯爵不是有自主封貴族的權力嗎?怎麼名譽貴族還有數量限制?」

「只有陛下賞的名譽貴族沒有限制,我現在只有權封你為騎士,但同樣需要向陛下彙報。不知道公子要名譽爵位的目的是身份地位還是有其它想法?」

「為了行走方便,自由民太容易被各地貴族欺負了。騎士雖是貴族,其實比自由民好不了多少。」晴昆思索片刻「名譽貴族一事就先擱置,我想在伯爵領地最繁華之城居住數年,不知可否?」

「此事需要向陛下彙報,不知公子定居之後打算做些什麼?」

「聽曲賞舞、美酒佳肴、民俗趣事,晴昆希望尋聽聞並記錄美妙樂章和美食菜譜,這也是師傅交代的任務」

「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不知是否可問公子來自何方,師出何門?」

「暫時莫問,問也得不到真話。」晴昆搖頭「在我確定自己言行舉止造成的影響不損害師門名譽之前,晴昆只是晴昆,一個連名字都未必為真的異鄉人」

「看來公子出自清規戒律很嚴的名門大派」

「不必猜測,就當下而言,我只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的花花公子。在伯爵確定我能否定居在此之前,希望伯爵先安排一個本地身份,這樣我才能在此地自由行走。像現在這樣寄居在男爵家中,實在不太好意思也不方便」

「這個直接讓江波男爵給你辦了就是,他作為貴族有此權力」

「男爵不敢做此決定」

「有何不敢,此事我去和他說。關於長久定居之事以及騎士甚至名譽貴族爵位之事,我會去向陛下請示。不過我建議公子先做出一些功績,這樣才好論功行賞。此外萬一有人誤把公子與殺害谷璧的蒙面人牽扯在一起也是麻煩,不知可否摘掉面具?」

「沒有問題,不知伯爵希望我立什麼樣的功績?我對於打打殺殺可不喜歡,請別叫我去攻城掠地。如果那樣,我寧可不要爵位。」

晴昆摘下面具后揉搓成一團后擠壓,這份掌力也算一種武力展示。洛棱伯爵與關鍵斐硫子爵並不想在皇帝許可前接納晴昆,他們也擔心晴昆亂來給自己造成連帶麻煩。如果把晴昆身份安排在男爵領地,一旦有問題,至少方便推脫責任。從膚色和江波描述來看,此人基本確定就是殺死谷璧之人。但是他不願想皇帝下跪,也幼稚的不承認作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得到皇帝封賜?

「每三年都有一次全國比武,若是得到前幾名,就能獲得名譽貴族爵位」

「沒有興趣」晴昆搖頭「伯爵請幫我安排長久定居之事,爵位問題隨緣吧,不知是否可以?」

「我試試吧,但分封爵位通常都是給有功之人」

「當我定居此地時,如果海盜山賊敵軍劫掠,我會協助防守。平常若無人主動攻擊我,我便不會攻擊別人,這樣可好?」

「這樣的功績恐怕還不能說服陛下,畢竟公子被很多人視為殺死谷璧之人」

「這樣啊?」晴昆冷笑一聲「我確實殺死那個食人魔和他部下,但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伯爵可要抓捕晴昆?」

「公子何必讓伯爵大人為難,伯爵大人若要抓捕公子,又怎會親自來與公子會談?」

「正因如此,我才否定殺了谷璧。若伯爵和皇帝認定我就是那人,我又何必堅持?那罈子珍珠與這副面具都交給伯爵,之後如何決定,晴昆拭目以待」

「不必如此,定居之事基本沒有問題,我想陛下也不會為了一個造反的食人魔難為公子。我只是覺得公子如果有些耀眼功績,那麼封賞爵位就有可能得到更高地位的,今後出行更加方便。」

「那樣需要向皇帝下跪並宣誓效忠,我做不到。」

「公子先居住在此,珍珠也請自己留著。」斐硫說道「至於那面具兇手,就說是公子擊殺並奪了他的面具,請伯爵將此證物送給王城銷案」

「管家英明」晴昆笑著點頭「早知道就不隨手毀了它了,這樣還能行嗎?」

「無妨,有這倆顆寶石以及伯爵大人的說明,足夠了」斐硫對洛棱伯爵說道「我想陛下也並非真想難為晴昆公子」

「先說好,我可不去見皇帝,除非無需任何禮節,這是師門規定。」

「原來如此,今後希望有機會聽見公子講述異國風情以及您的師門」

「今後會有機會的。既然居住之事基本沒有問題,那些珍珠就請倆位先帶走作為我購買騎士爵位的費用以及購買住宅與傢具的費用。住宅要在繁華區,大小無所謂,但是不要給我安排任何奴僕。」

「好,住房與傢具就由我送你,珍珠便請公子自己留著吧」洛棱說道「只是希望今後有機會可以跟公子成為朋友」

「既然如此,珍珠就請作為晴昆拜訪伯爵的禮物收下吧。請不必推辭,其實我也知道它們在沿海不是那麼值錢,哈哈,但是禮物可不能用是否值錢衡量」

「好,我會直接前往皇城,替公子辦好事」

「叫我晴昆就行,伯爵大哥儘力即可,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在乎」

「叫我洛棱大哥就行,小弟放心吧」

離開的路上,斐硫難忍好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怎麼感覺伯爵大人一開始還頗為謹慎,後面似乎對他異常親近?」

「說說你對他的印象」

「狂傲、自負、難以琢磨,但是似乎卻又很親和、守規矩」

「你說的都對,但是最重要的是實力與背景深不可測」洛棱說道「當他隨手摘下面具揉搓時,我真的震驚了」

「其實連我也可以那樣揉搓銀面具,掌力也不是多麼厲害吧?」

「這不是關鍵,記得之前陷害我的信嗎?」洛棱搖頭「一個本領高強、恣意妄為的傢伙明明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卻放低姿態平心靜氣的和你談判,一個心機頗深、難以琢磨的傢伙明明身被通緝卻如此輕易摘下面具承認身份並且連受封行禮都不願,能令這樣恐怖的傢伙敬畏的師門究竟是何等存在,又有多少這樣的徒子徒孫?」

「說的也是,若是不願效忠,那不過是行禮走個過場。伯爵認為他真的只是來聽曲賞花嗎?」

「不知道,但我想不出他還能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盯上我的伯爵之位。」

「我也覺得不會,要盯也是盯著皇城才對。不過應該也不是,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就連陛下的位置也沒入他眼」

「我也有這種感覺,當然也可能是他心機太深。無論如何,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得罪比較好。」

「伯爵大人不如通知領地上下,把晴昆視為沒有爵位的子爵,禁止任何人與他衝突」

「這個還是等見過陛下再說吧,就怕陛下對他太過好奇而召見,那樣可能會有麻煩」

「伯爵大人先行通知領地可以避免蠢貨惹事,陛下也一定可以理解。在陛下那邊,伯爵大人除了把他的要求如實轉告外,可以告訴陛下此人目的尚未明確,不能確保安全,所以先不要召見。伯爵為了避免帝國出現沒必要的損傷,也為了避免敵國出現強大助力,建議先默許谷璧案結案,然後將他留在伯爵領地以進一步觀察。」

「我再以擊殺谷璧案真兇的理由建議陛下特別賞他一個名譽男爵爵位」

「我不建議這樣做。現在伯爵被迫為帝國收留他,如果主動為他爭取爵位,那麼將來若有事,就要承擔連帶責任了。」

「若是這點風險都不擔,又怎麼取信晴昆小弟呢?陛下是否批準是他的事,是否向陛下請求,就是我的事了。想想他的武功以及異域技術,他身上一定有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晴昆與小芳在他們離開后便隨江波男爵辦理身份登記。之前船上的鹹魚由江波協助分發之後,他們二人便住在江波家裡。晴昆登陸時穿的那件錦衣換成了細麻服裝,而金銀則以拜託江波代為處理的名義送他了。隨後,晴昆用部分金手鐲兌換了銀子與銅錢便過起吃喝玩樂的閑散生活。對於江波而言,足金換銅錢是很有賺頭的事,更別提那些錢都花在了他包含一個小港口的領地。

「你覺得我獲得騎士的概率大嗎?」

傍晚時分,晴昆、小芳與江波和他幾位夫人在院中欣賞歌舞,聊天也比較漫無邊際,晴昆便提到了與伯爵的對話。

「應該問題不大」

江波雖然是男爵,但在晴昆這個自由民面前一點架子也不敢擺。這倒不是單純因為畏懼晴昆武力,還因為晴昆以思維操作的方式使他不得不尊敬和畏懼晴昆。

對晴昆而言,修改別人靈魂或身體的記憶都視同殺人,並且最終往往也會殺掉他來給他解脫,但他通常寧可直接消滅而非如此作為。

現在晴昆需要江波的順從來減少麻煩,而殺掉這個與海盜關係良好的子爵也不是什麼壞事。晴昆對於江波的頭腦思維操作進行的非常簡單粗暴,這是因為在晴昆眼裡,這個工具人並不需要久留。

至於不對伯爵直接操作的理由主要是他自己並不太喜歡這種技術和魔法,所以能不用就不用。再說操作伯爵這種可能留名史書的大人物存在著被人發現異常的可能性,晴昆的原則一貫是儘可能隱藏自己的力量,這也是他在谷璧伯爵領地基本上採用劍氣攻擊的理由。不過因為自己使用雷電魔法能力早就泄露,而雷電魔法也確實容易唬人,今後也少不得大型魔法攻擊場面,所以他最後才採用紫雷立威。

「總覺得伯爵似乎對我頗為提防,言談似乎既親切又疏遠,唉」

「或許是伯爵還不太了解您吧」

「你的幾位夫人容貌不錯,都是從哪娶的?應該不會都是貴族通婚,莫非是搶的嗎?」

「哪還用搶,能嫁給我是她們的福氣。公子如果喜歡哪個,就送給公子了」

「你還真是大方,不過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是那奪人妻女的山賊海盜,而且我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此地了」

晴昆聞言,眼神打量眾女子,而她們或臉色帶笑、或神情緊張,但沒有一個直接拒絕的。站在身後的小芳雖然撇嘴,但是同樣沒有出言阻止,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說起來不知是她的原皇族身份沒有泄露還是帝國對於她根本不屑一顧,江波與洛棱等人竟然始終都沒提過她,看向她的眼神也只有色心而已。雖然晴昆確實與她偶遇,如果造反,她也幫不上忙,但那些人就因為她是一個女子就完全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這怎麼能叫奪呢?這叫送,你情我願嘛」江波在自己妻妾中打量一陣后又看向小芳「不過確實沒法和你的丫鬟比,難怪公子看不上她們」

「唉,隨你怎麼想吧」

晴昆不知如何在眾女子面前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發出一聲嘆息。不過想到江波被殺后,這些女子或許會過的更糟,但晴昆又能怎麼辦呢?

給她們錢財,她們沒有守住錢財的能力;給她們權勢地位,在這種國家也不現實;至於拜託什麼人照顧或者帶在身邊,那晴昆今後再難自由行動,所以也不現實。

「我想請江波男爵替我做倆件事,不知是否願意」

「請公子吩咐」

「既然與男爵的幾位夫人有緣,我想送她們一些禮物,但又不想禮物被包括男爵或者她們兒子在內的第三人奪走,所以男爵能否正式下令禮物終身只歸她們,並且只有壽終正寢才能由孩子繼承?」

「公子要給她們什麼禮物?」

「所有人的自由民身份以及每人二十畝田地」晴昆拿出倆個金手鐲「足夠嗎?」

「足夠了,她們真是有福氣呀,還不趕緊謝謝公子」

「別急,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或者你的子孫沒有照做,我就殺掉你們。並且田地是她們私產,平常吃喝還是要由你們提供」

「是,一定照做」

畏懼晴昆、信任晴昆、絕對遵守晴昆命令,這是江波一定會照做的真實原因。晴昆很想安排他去贖出谷璧謀反案被牽連的自由民、奴僕、貴族女子,但在那之後呢?

「第二件事就是組織工匠,我來教你們製作精鹽以及一些海水養殖的簡單技術」

「那多謝公子,但不知公子要什麼報酬?錢財恐怕公子不稀罕,要不我去給公子找更多美女,如何?」

「我不需要什麼報酬,如果男爵有心,就免了她們的租稅吧」晴昆看著這個已經喪失本性的傢伙很是心煩「你們離開吧,我累了」

「好,那公子好好休息」

待人離開院子,小芳才邊收拾東西邊隨口搭訕。

「夫君似乎咋不留下她們呢?好歹花了那麼多金子呢」

「不說這些了」晴昆擺手起身「我去海邊散散心,你不要跟來」

「啊?」

小芳此時才察覺晴昆似乎心情不好,但眨眼間,晴昆已經閃出院子。

晴昆想到谷璧領地那些倒霉蛋以及這些被視為工具的女子很是心煩,雖然這種狀況才是常態,但是最讓晴昆心煩的在於她們的逆來順受。想起那些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這些人真是同一個世界不同的命運。

按說晴昆早已對這種事情熟視無睹,但如果這裡處處都是這種狀況,那麼就意味著原本的聽歌賞曲和美酒佳肴的旅遊計劃泡湯。原因很簡單,如果所有人都沒有尊嚴,命運完全由領主心情決定,這樣的人民真能有心情搞藝術嗎?

雖然只想旅遊,但是或許要不得不做一些史書留名的事來改變一下社會風俗。

回到住處門口,那個畏懼壞人又憂心忡忡的姑娘一直躲在門后擔驚受怕的等待,直到看見晴昆身影便忍不住衝出。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晴昆忍不住笑了。

「怎麼了?像你這樣有著大海一樣胸懷,高山一樣脾氣的姑娘還會躲門口蹲人呀?」

「公子是不是不高興呀?」

小芳無視了晴昆倆句調侃,也不敢以夫君的稱呼招惹他。

「是有些不痛快」晴昆看她有些緊張,於是解釋道「那個江波也不說客氣客氣,竟然把美人全部領走了。我心裡不爽,想去買個酒,但是沒找到賣的地方」

「誰叫你跟人家客氣」小芳信以為真「你明天去要過來就是了,犯得著喝酒嗎?」

「唉,明明本該有美女作陪,如今只有你我兄弟相伴,無聊呀」

「哼,真討厭,要喝水嗎?」

小芳看晴昆會開玩笑,於是也不再多想,轉身去給他倒水。

晴昆教了這邊漁民一些此地沒有的海水養殖和提煉細鹽之法,四十日後,晴昆得到受封為爵士的消息,正式啟程前往伯爵居住的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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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野蠻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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