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名劍山莊
徐傑獨自一人重新上路,懷揣著吳先生給的所謂的稷下學宮的引子,但是徐傑卻沒有著急的想要前去北平相會的念頭,他此時只想用自己的雙腳親自的丈量一下這片北方的土地。
此時的徐傑正站在一處瀑布之下,觀看著大自然的美景。
瀑布撞擊水潭,水花四濺,如百萬顆珍珠齊齊崩碎,霧氣升騰。
徐傑望著眼前這條壯觀的瀑布,沒由來的突發奇想,要是自己使出全力轟出一拳的話,能不能一鼓作氣的打穿這道瀑布,要是打穿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在瀑布之後的岩壁之上留下一個大坑,不知道這個大坑能有多深多大。
徐傑有些意動,但是周圍慕名前來觀景的人並不只有他一個,所以他還是放棄了心中這個誘人的想法。
徐傑很快就跳下了欄杆,坐在水榭長椅之上,緩緩的喝起了酒,酒是路途之中的買的,不知怎麼的徐傑就愛上了喝酒的滋味,此時的徐傑看上去與周圍的其他遊客並沒有什麼區別。
徐傑望向道路那邊,片刻之後,很快就有衣著靚麗的一行人緩緩走來,有人高談闊論,氣概雄邁,有人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有人儀態雍容,笑顏如花。為首三人,居中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俊逸公子哥,腰間一側懸挂玉佩,一側懸挂了一把不常見的短劍,氣宇軒昂。他的左手邊是一位佩刀漢子,虎步龍行,顧盼自雄。右邊是一位頭戴方巾,手持摺扇的年輕書生。
三人身後,有數位婦人女子,姿色神態皆是不凡。
再往後,是一群隨從,多是目露精光,氣勢凌人的青壯男子,其中一人身負一張牛角硬弓,最為矚目。
一種難以言喻的江湖氣息撲面而來。
名劍山莊的觀瀑道路,是一條斷頭路,重點就在這座水榭,對方那些人簇擁在小路上,幾乎沒有空隙可以讓旁人通過,徐傑就只好獃在水榭之中,想著等他們進了水榭之後,再找機會離開。為首三人和女子們紛紛拾階而上,那些隨從們則各自佔據一方,守在水榭外,對於在水榭之內正襟危坐的喝著酒的徐傑,大多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氣質看上去像是一位豪門公子哥的為首公子,見到徐傑之後,視線微微停留,實話在等待徐傑的主動開口,但是徐傑只是與其視線交錯,顯得有些木訥,公子哥也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實則內心卻有些驚詫,進入山莊觀瀑的江湖各路豪傑,還有不認識自己的人物嗎?
徐傑看到對方點頭致意,這才點頭還禮。
就在徐傑點頭致意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一位坐在俊逸公子哥身邊的年輕婦人,望向徐傑輕聲的開口說道:
「公子若是來此賞景,尚未盡興的話,無需離開。」
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子,身高高挑不輸男子,臉色冷若冰霜,腰間懸挂一柄刀鞘精美的長刀,只是挎刀的姿勢很是奇特,屬於反向懸挂,這一點和那位中年男子如出一轍。
她瞥了眼徐傑拿在手中的硃紅色的酒葫蘆,沒有看出江湖跟腳和境界高低,便沒了興趣。
佩刀男子大大方方的說道:
「小兄弟,只管坐在這裡觀景便是,該喝酒喝酒,該賞景賞景,不用拘束。若按照先來後到的說法,應該是我們叨擾了小兄弟才是。當然了,要是一會小兄弟嫌棄我們說話吵鬧,自然可以先行離開。」
若是一般人聽到對方這麼說,恐怕也就只好坐在這裡了,但是徐傑抱拳告辭道:
「我在這裡已經看了半天了,已經觀完了瀑布,這就要原路返回了。」
佩刀漢子爽朗大笑,竟然是站起身來抱拳相送的架勢:「無妨無妨,小兄弟自便便是。」
一名年紀最小的少女瞪大眼睛,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真是好差的眼光,好大的架子。若不是老莊主要與民同慶,尋常人哪裡能進的了這名劍山莊觀瀑。
而且他當真不知道水榭之中的那位東道主就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喬念安嗎?北地最負盛名的小劍仙啊?傳言北平城中都不知道有多少豪門小姐想要離家出走只為一親芳澤呢。
客人不認識主人也就算了,但是在北地如此佩刀的人物可沒有第二人,反向挎刀的大人物也認不得嗎?別看抱拳相送的那位漢子看上去如此的平易近人,半點不像是江湖大佬,但是其實人家是與名劍山莊齊名的霸刀山莊的現任莊主,是北地首屈一指的刀法宗師,北地公認的劍術第一人名劍山莊的老莊主喬峰都曾親口稱讚此人的刀法,說是只差分毫就能達到出神入化的武學境界。
少女的心中起著幸災樂禍的心思,心想這個一身窮酸氣的少年,該不會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雛鳥吧?或者乾脆就是膽大包天偷偷溜進名劍山莊的小毛賊,所以根本不敢逗留。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再好玩不過了。
徐傑走出水榭,走下台階,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稍等。」
徐傑轉頭望去,是那位反向佩刀的年輕女子,她走到台階頂部,俯瞰著自己,問道:
「你是從哪裡?可有家學傳承?」
雖然女子說話略顯氣勢凌人,但是徐傑還是心想著以和為貴,轉過頭,搖搖頭,輕聲的說道:
「在下自南方而來,無門無派。這次進入名劍山莊參加老莊主的六十大壽實是慕名而來。而且聽說少莊主要被推選為北地的武林盟主,想著順道道個賀。」
那位俊逸公子哥微微一笑。
搖動摺扇的年輕書生輕聲調侃道:「真人在前不識相啊!」
佩刀漢子望向自家閨女的背影,氣笑道:
「你個小武痴,咱們不是說好了。出了自家莊子,就不可以隨意找人比武!」
挎刀女子掌心按住刀柄,刀鞘頂端便隨著微微揚起,剛好指向了台階底部的徐傑,對於自家老爹的言語置若罔聞,釘住徐傑:
「你是武道七品還是六品?用劍還是用刀?」
徐傑皺了皺眉頭,拱手抱拳,轉身就走,不打算理會這個這個北地江湖豪門的年輕女子。
挎刀女子面帶冷笑,輕輕撂下一句:
「這種廢物,也好意思行走江湖,也好意思進入名劍山莊,江湖不是你這種膽小怕事的人應該待的地方。」
挎刀漢子有些無可奈何,自家閨女這打小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壞毛病,真是害人不淺。
但是埋怨歸埋怨,漢子對於自己獨女的武道天賦向來都是引以為傲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期許,更是早就揚言自家女兒以後絕不會外嫁,因為他的女兒以後是要繼任山莊主人的。
挎刀漢子不願意仗勢欺人,站起身來就要勸說女兒不要再挑釁那個外鄉少年,練武之人,應該以武德為首,武功高低還在其次,但是漢子也知道,這些江湖老話,不單單是自家女兒不願意聽,其實年輕一輩之中又有幾人聽得進去呢?還不是左耳進右耳出,滿臉的不耐煩,在老一輩的後面嗤之以鼻。
聽到反向挎刀的女子的陰陽怪氣的言語,哪怕是一向好脾氣的徐傑,也猛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向水榭那一側。
好在挎刀漢子已經走到女兒身邊,板著臉教訓道:
「如此囂張氣焰,爹怎麼敢放心你獨自行走江湖,原先說好的不算數了,再推遲一年再說!」
女子勃然大怒,但是眼前之人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哪怕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冷哼一聲,不再繼續出口傷人,而是轉身回到水榭那邊,
漢子向徐傑道歉道:
「不好意思,小兄弟,孩子被我慣壞了,我趙銘替她向你道個歉。」
徐傑點了點頭,轉身前行,心裡對於女子的觀感已經差到了極致,父輩明明如此通情達理,怎麼教出來的女兒如此蠻橫自我?奇了怪哉!
徐傑沒有說話就要離開的舉動徹底惹惱了挎刀女子,猛然起身,厲聲喝道:
「堂堂霸刀山莊的莊主親自跟你道歉,你竟然連個屁都不放,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
聽到這話,徐傑默默的轉過身,緊了緊腰側的酒葫蘆:「你要切磋,那便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