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開

姐姐在讀大專，弟弟在讀五年級，而我就是被父母放棄的那一個！

【有本事你不要我們養，不要我們介紹的工作，自己去找工作，我看你能不能找到.....走，走了就不要再回來....】父親沙啞伴著更咽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砰」的一聲，門口重重的關上。

我漫無目的的拉著行李箱在路上走著，天上烏雲籠罩著，不久后便飛起毛毛雨。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和父母吵架了。

父母一直用「讀書無用論」來搪塞掉我想讀高中的想法。

奶奶前兩天來電話，說：我高中的錄取通知已經到了，但是開學要交八百塊錢定位費。

父親假意的問我：【學校的八百塊報名費就不交了吧，反正你已經打算不讀了。】

【交吧。還能留一個後路，以後要是後悔了......】母親在狹窄的廚房裡忙活著煮菜，聽到了父親的話，善意的提醒道。

【......】我沒有吭聲，我知道父親不想花這個錢，他本來就不想讓我去讀書了。

父親聽到母親的話，給母親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母親想說什麼，欲言又止，還是停住了。

【哎呀，你要是想，爸也可以出這個錢，就是到時候你不讀了，這個錢也拿不回來了，雖然還是有點虧，但是你要是還想讀......】父親看著我滿臉愁容，似乎這件事讓他為難了。

我知道他什麼打算，如果這樣可以讓他，開心一點的話，那麼......

【算了，浪費錢。吃飯吧！】

母親已經做好飯了，我起身去拿筷子和碗。

我盛好飯，母親和父親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我女兒終於懂事了，來吃一個雞腿。】父親一臉笑意看著我。

這是父親對我為數不多真誠的笑意，看來他很滿意。

【謝謝爸爸，你也吃。】

我說著，夾了一個雞腿給父親。

他示意了眼神給母親，我就默默看著他們夫妻唱雙簧。

【元元，你不讀書，打算做什麼工作啊？】母親一臉關心的表情。

他們知道我想讀書，卻又這樣故意的問，忍下心中的苦澀，低下頭，吃著米飯。

【不知道呢，畢竟初中學歷，我也不知道能幹什麼。】我忍住哭意，想儘快離開父母的租房裡。

【爸待的廠里這幾天招工，不知道招夠了沒有，如果你想來的話，我幫你問問。】父親說出了目的。

【可以啊，你去問問，我現在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一個月有什麼工資？】我沒想到他們連廠子都找好了，心中厭惡加深。

但是，現在還不能徹底撕破臉，我買了手機之後，身無分文。

本來打算，在父母這裡玩幾天，誰知道被他們蠱惑，去打暑假工。

結果，發工資后，父母就用各種理由把錢工資要了過去，美名其約：替我保管。

伯父伯母知道了，一個勁說我傻，就連姐姐也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說：沒想到，你竟然可以傻到這種地步。

父母的吝嗇是出了名的，在我們家族裡已經不是新鮮事了。要想全部拿回來說不可以的，肯定要給利息！不過......

我是不可能讓別人占我便宜的！

家庭聚餐。

堂哥，堂弟，買了新手機拿來炫耀，我看著羨慕。是的，在這個智能時代，已經十六歲的我還沒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手機。

腦子一抽，看著喝酒的父親，說：【爸，我也要買手機。】

一瞬間，我看到父親眼神里的不悅，但是現場很多親戚，他不好責罵，他沒有拒絕又沒有同意。

【元元，你還沒有手機啊？你堂哥，半年換了四個手機了。】伯父轉身看過來，他的臉上兩朵紅雲清晰可見，眼神迷離的看著我。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

【我記得梓越，現在都有手機了，才五年級，這麼快買手機，成績都下降了。】伯父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梓越，我的弟弟，家裡的團寵，與他相比我就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是啊，買了手機成績下降了。怎麼說都不聽，拿他沒辦法。】姐姐喝著湯，若有所思的說道。

姐姐是一個喜歡拉踩的人，不管是我，還是弟弟，她都是選擇獨善其身。

【反正，姐姐又不讀書了，買一個手機也沒有什麼，平常聯繫的也方便。】堂弟吃完飯，做在一旁打遊戲，插進來說了一句話。

【就是啊，現在她不讀書了，買一個手機又沒有什麼。】姐姐看了我一眼，眼裡閃過得意。

「不讀書了」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心臟，我卻無能為力。

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我不見了，現在的我如同行屍走肉。

父親沒辦法拒絕，只好同意了，但是說不能買太貴的。我的工資只有3500，不可以把全部錢都拿來買手機，這段時間吃喝住，都要交住宿費和伙食費給他。

我點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我就讓父親帶我去看手機了，並且把堂哥、堂弟他們叫來，美名其約：讓他們來參考一下。

我們坐著父親的七座小汽車，直接去了某著名品牌的手機店，是堂哥帶路的。

我有些暈車，慶幸的是距離並不遠。

每次坐父親的車，都有一種厭惡的情緒，再加上車裡那濃郁的香水味，這輛車是用我不讀書的代價，來養著的。

店裡，櫃姐在給我們熱情的推銷著，我看上了一款一千七的手機。父親已經沒有剛來時的那種笑容，驚愕，詫異，還有埋怨，眼神里滿是不情願。

是的，花我的錢，他不情願。

甚至，語氣帶著威脅的說：【你這樣花錢大手大腳的，以後你自己管錢吧。】

【好。】我說著，連眼神都不給父親，一心看著櫃姐手上的手機展示軟體。

父親不死心再說一遍。

我義正言辭的重複一遍：【好。】

他氣的立馬付了款，看向櫃姐眼神都帶著殺氣。

嚇得櫃姐給了我拿了贈品，恭恭敬敬的送我們送出門。

贈品是：一對耳機，小音響，一個手機殼，還有三張鋼化膜。

鋼化膜是櫃姐在父親吃人的目光中快速完成。發生幾次失敗，最後好不容易完成，打包的東西，領著我們出門了。

父親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出門后，直接開車回家了。

本來，說買完手機，要去吃東西的，結果，也沒有去。

後來，聽說伯父他們要過來吃飯，只好氣呼呼的騎著小電驢去買菜。

吃完飯，我們休息在玩遊戲的時候，父親突然，滿臉嚴肅的上來，推開門說：【我們加vx，我把你暑假工的工資錢轉給你，不過扣除了伙食費還剩1000。】

【.....】我沒有說話，把wx付款碼打開。

我們幾個在打撲克牌，堂哥準備贏了，父親突然上來，有種掃興的感覺。

【直接轉就好了，不用加了。】堂哥等著我出牌，結果，我停住了。

父親似乎沒想到，我給的是付款碼，在那裡弄了很久，找wx軟體，半天也沒掃碼。

堂哥看不下去了，幫父親找到了wx，還細心的點開了掃描。

【叮，微信到賬1000元。】手機突然響了。

聲音很悅耳，【哦，我忘記關聲音了。】

我心裡滿意了，說：【繼續，繼續，一個2。還有人出么？】手裡還剩下四張牌。

【王炸，還有人要出牌么？】堂哥喊了一聲，我和堂弟搖搖頭。

【一對k，還有人出嗎？】我搖搖頭。

堂弟看著自己手裡的四張牌：3.4.5.6，也搖搖頭。

【爆單：3】堂哥說完，雙手一攤，他贏了。

順位，到我。

【爆4，出不出？】我得意的挑眉看著堂弟。

【......】堂弟看著我，又看看手裡的牌，無奈搖搖頭。

【四個q。】地主勝！

父親付完款，在旁邊又意會不明的眼神看了一會，才離開的。

堂哥說，眼神有些恐怖。

我笑了笑不說話，錢拿回來就行，雖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