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言
已經很久沒有和父親坐在一起了。
沒有期待，沒有激動。像兩個尋常的陌生人一般。我感覺到他的目光會掃向我，但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吃著碗里的飯。
我也不說話，也是默默的吃著面前的一桌山珍佳肴。
「嗯，聽說你最近認識了了一個朋友...」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沒想到他如此問，但轉頭一想，他在這裡，應該什麼都知道。我有些窘迫，想到她，我感覺自己深藏的秘密被揭開一般。
「嗯...」我點了頭，繼續往碗里夾菜。
「你，還是長大了。」
他突然來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看向他，沒發現什麼表情，還是像以往一樣。
「明天你準備的怎麼樣了？」他又問我。
「嗯...」我答應一聲，並不是很想說話。
他見我不語，也沒在問了。
本以為這麼久以來為數不多的在一起吃晚飯的機會會伴隨著沉默結束，突入而來的探子打破了平靜。
只見是一個雲海樓的下人闖了進來。看見我也在，頓了一下，便走到父親身邊在耳旁交代著什麼。我看著他們倆暗暗的交流，已經見怪不怪。在這裡，我雖然被叫做少主，但沒有什麼人會真正注意我，我一向是沒有存在感的。這裡，對我而言也是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你先下去吧。」父親沒有什麼表情的揮了揮手。奇怪的是，這個下人卻顯得十分焦急，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慢慢吃，吃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很平淡的交待著。
我很疑惑，但也沒多問什麼。我不知道，對於他，我總是感到壓力，無法拒絕。
就這樣，他看我停了筷子，就吩咐到，準備馬車。
我和他坐在一輛馬車裡，不知道去哪，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說什麼。
在他閉目沉思和我坐定不語中，馬車突然停下，傳來一句，到了。
我先下了馬車，發現這裡是聚賢閣，竟然到了城外。我環顧四周，只有夜的安靜，和稀稀點點的燈火。
父親也下了馬車帶我走了進去，只見一進門，便有一個管事悄悄湊上來和父親低語著。
一路上都很安靜，沒有什麼人。直到走到偏殿，發現大門已經被箭射成了篩子。
「這，明顯遭到過襲擊。」我看見木窗上還殘存著幾隻箭予心想。
父親也觀察著，問，「沒驚動到其它人吧。」
管事搖搖頭，表示，有幾個人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但都被搪塞過去了。現場也被第一時間保護起來，但是沒敢用太多人手，以防驚擾大家，而且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父親，現在沒幾個人知道，消息也被封鎖了。
「嗯」父親點了下頭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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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說，「進去看看。」
我答應一聲就走了進去，只見地上滿是飛進來的利箭，還有被殺的人。
三個向舞女的人互相抱著倒在地上，背已經被射穿了。我繼續走近，樂師，下人無一例外全被誅殺。繼續走進，只看見內殿左側的第一個窗戶旁，鮮血灑滿了木窗。
一劍封喉。
傷口呈斜向從左往右向上，鮮血一瞬間噴洒而出，一劍致命。男子單漆跪地，身上有明顯的打鬥痕迹，顯然是已經無力反抗，所以死的如此屈辱。
我看向男子，頭髮散落著，低垂著頭。我撥開頭髮，抬起他的頭來，只見是一個俊朗的外貌。「這是張嘉？」我心裡正暗嘆到，身後傳來了父親的聲音，「他應該是年輕一輩，對你威脅最大的吧。」
張嘉，父親是當初名震江湖的張梓道張大俠，而他，在兄弟三人中也是被傳武學天賦最像張大俠的一個兒子。從小在萬眾期待下長大，但是其武功卻已經開始遠遠高於同齡人。而且在他十二歲那年，就拜入雲嵐派，一直修習至今，此次作為雲嵐派的新秀弟子前來參加武會，也是大家所期望的新星。
「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只會輸給一個人。」我轉頭回答，「他，為什麼會有人下此惡手？還有上次點蒼派掌門，都死在我們這個特殊時期，這是有人惡意對付我們，還是他們自己結仇被殺？」我一時間充滿了疑惑。
「他們的真相，我一定會查出來的，你先說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父親看著我似乎想問我該如何應對。
「公布死訊，查明兇手，親自向雲嵐派和張大俠致歉。」
「這是一條人命，你覺得光道歉就夠了嗎。上次那點蒼派只不過是一個小門派小掌門就對我們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這次可是張梓道的兒子，雲嵐派的弟子，死訊一旦傳出，會造成多大影響。」
「可明天就是武會，都在等他出現，這怎麼瞞？」
「我自有辦法。今天帶你來，我只是想對你說，飛花大會對我們雲海樓十分重要。上次出事已經拖遲了很久，不能再拖了，我們的精力財力是有限的，在拖下去，雲海樓會被拖垮的。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之法。將來等你接手了雲海樓，就明白一個門派的運行，是多麼不易，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將潛在的威脅去除。」
「所以，你就隱藏真相，讓他冤死？」
「我說了，我會查明真相。只不過這段時間，什麼也不能說，你也一樣。今夜過後，這裡會恢復原本的模樣，一切也沒發生。」
「我不能贊成。」我看向父親，只覺得的他很熟悉但又很陌生，這樣的處事，我還是無法接受。
「你太讓我失望了。」他看了我許久，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失望？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我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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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
「那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今晚的一切我都很疑惑。莫名帶我來兇殺現場，莫名的對我失望。
「你不用知道，將來等你繼承了我這麼大的家業，你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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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理解。
我走在郊外的路上，月亮在黑寂的夜裡襯托的格外的皎潔。
我的生活，一瞬間變化的如此之快。
雲海樓，林月。
從前我從不會思考這些，一切就像註定好一般按部就班的走著。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很單調的活著，但我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做一件喜歡的事，不用想其它，就這樣到老。我以前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實卻越來越打破我一直相信的世界觀，從林月開始。
我，到底該怎麼做。明天，是怎樣的。
我很亂，不知道答案。也思考不出答案。
就這樣吧，或許，也許，明天，會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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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