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夕死可矣
第四章夕死可矣
川流不息的鳳凰大道,此時已是人影渙散。
正值午後,勤勞樸實的百姓大多拖著滿身疲憊的身子,向著家中走去。
小憩一會兒,養精蓄銳。做足準備工作,靜待夜晚的到來。
夜晚的萬壑城才是真正的萬壑城。
沉睡的野獸當於夜晚蘇醒,發出咆哮,響徹雲霄!
當然,午夜時分的城景,是后話了。
一道僻靜的小閣樓,人影稀疏。唯三樓的兩道身姿,格外綽約,甚是亮眼。
一白一青,正是那樓謝二人了。
二人一如既往,閑情雅緻地喝茶。
與方才稍顯不同的是,此刻的二人聊的是儒道。
儒生談儒道,倒也是常事。儒修是一個需要大道感悟和先賢認可才能強大的體系,並不像武修,只要一昧地修鍊淬體就能強大。
也不像神修,只要不斷的擴充神海就能不斷強大。
雖然畢竟麻煩,難度相對較大。但後期的收穫是與之成正比的。
高品階的儒修格外強大,一手喚賢之術足以橫掃千軍,所向披靡。
「謝兄,你覺得那顆古槐樹存在的意義在哪裡!」白袍目光遠眺,摺扇搖指,開口發聲道。
但竟與往日大相徑庭,不再是淡漠超脫的神色。他目光灼灼,飽含熾熱!
青袍有些驚訝,即訝於白袍的詢問,又訝於白袍的神色。
青袍看著遠處的參天大樹,微思,笑著說:「我覺得吧,乘涼。」
靜默無聲。
白袍稍顯失落,耐心回答:「對,也不對。乘涼不假,但還遠遠不夠。遮風、避雨、遮日;護花、護草、護靈。
你能看到庇佑,但,你沒能看到守護!
庇佑,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所該看到的。而守護,則是我輩儒者士人必須看到的!
前代大儒有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匹夫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我們這類身懷異術的儒修呢!」說到後面,白袍語氣急促,情緒顯得激烈。
青袍沉思,白袍緩喘,場面一度安靜。
不待青袍開口,白袍上頭,再度說道。
「我輩儒者當以兼濟天下為己任,晨露補山海,小我鑄大我。」起身踱步,揮袖豪言。
「縱然萬念俱灰,縱然…萬劫不復!」昂首挺胸。
「朝聞道,夕死可矣!」嘶吼呼出,久久不散。
訇然,天邊烏雲蓋頂,雷鳴電閃。
只見一道金光灑下,透過屋檐,包圍住白袍。
金光移到白袍身前,化為六個燙金大字「仁心滿懷,當祝!」
再度,燙金大字化為一屢屢細埃,湧入到白袍身體內,隱入不見。
旋即,白袍渾身氣息壯大,四勁生風。眼眸愈發空明,身形更加漂移,腳步輕盈。
行人看著變幻無常的天色,個個臉色大驚,以為是天災降臨。人群中,有人驚喊。
「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天了!」
旋即,就是一陣陣雜吵聲。
青袍則是羨慕地看著這一幕。
白袍悵然:「這就是六品嗎?」
「恭喜道友,道運隆昌,前途無量!」青袍開口,但卻不再以樓兄稱呼。
對同修者喚以道稱,更顯得莊重。
白袍四肢揮舞,感受著新生的力量。
得到儒道先賢認可的白袍,神靈送祝。
「謝兄繆贊了,僥倖突破,運氣使然。氣息懸浮,還需沉澱。」白袍笑笑,謙虛地開口道。
「樓兄還是一如既往,為人謙遜,配備著深邃的思想,高義的品質。樓兄先我一步,我是心服口服。」青袍正色,不加辭色的讚揚道。
突然,一陣陣雜鬧聲自樓外響起。
「追!追!大膽小賊,快快束手就擒。」
「咻!咻咻!」一陣破風聲響起。
樓謝二人趕忙向著街道望去,目眺著街頭的身影。
只見後面一眾捕快追趕著前頭兩個紫衣。
剛剛正是為首的捕頭喊的追敵聲。
「嘿,區區兩個十品散修,還搞的驚師動眾的,官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青袍不屑,恥笑道。
散修,是對未成體系的一些修者途經的稱謂。演化至今日,所有非大宗體系的修者,皆可稱作散修。
「普通人追趕修者,確實不妥。」與青袍的輕蔑不同,白袍更加成熟的說道。
青袍觀望,緊接著說道:「一個豺狼體系,一個夜兔體系,倒也勉勉強強。」青袍客觀評價。
戰局轉瞬即逝,眼見兩名紫衣修者漸行漸遠,近乎將身後的一群捕快都甩開來。
青袍再也坐不住了,猝然起身飛逝,好戰的性子畢露。
空氣中只留下空蕩蕩的幾句話:「樓兄暫且休息,待我片刻,定當凱旋而歸!」隨即便是放肆的大笑。
……
青袍快速追逐,眼前場景飛逝。二紫衣斜視後方勘察敵情,見是修者追擊,一掃輕視之意,全力賓士。一追兩趕,電光火石。
沒過多久,青袍快速逼近,落後二紫衣不遠。雖說紫衣二人修道體系皆善於奔跑,但他們與青袍修為差距過大,並非是小小的優勢所可以彌補的。
青袍放聲大喊:「前頭的兩個小賊聽著,快快止步,饒你們不死。若是好言相勸不聽,被我抓住,那就別怪我不顧儒者仁義了。」
二紫衣漠然不理,繼續奔逃。
青袍氣炸,在後頭罵罵咧咧。
時間推移,雙方早度接近。一紫衣大感不妙,向著身旁的另一紫衣說道:「狼,你去攔截,不然我們誰都走不掉。我速度更快,或許可以走掉。
聽到這話,被稱為狼的紫衣悶身思索,隨即,一咬牙,轉身停滯,迎敵!
青袍落至,腳步微移,雙手抱胸,面帶譏笑,不屑地說道:「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再度,青袍故作高深,蓄積氣勢,黑絲飛揚。
青袍氣勢逼人,逐步靠近,一字一頓地說道:「先前已經警告過你們了,既然如此,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七品聖化儒,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