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主越來越漂亮了
陸虎在心裡思索著,高高舉起雙手,放開喉嚨大吼:「我乃捉生將陸虎,莫要放箭。」
聲音在原野中回蕩,似乎到處都有陸虎在喊。
如此威力,咱大叫驢的名號是白起的嗎!
邊兵們鬆開弓弦不再箭拔弩張,卻也沒敢收回箭,仍然搭在弓上。
戒備心十足,這是吃過多大的虧啊!都有了心理陰影了。
離得近了,陸虎摘掉頭盔,邊兵們終於確認是他,瞬間爆發出歡呼,奔跑著迎了過來。
「陸將軍,你可回來了。」
「這回好了,不用白天黑夜提心弔膽的。」
「陸捉生回來,看那些賊還敢張狂不。」
「將軍,想死我了。」
七嘴八舌的,陸虎只能挨著個點頭微笑,算是應答了。
指著身後介紹道:「捉生將安將軍。」
「卧槽,壯士呀!」
「這麼高,這麼猛,打我這樣的都輕輕鬆鬆。」
「這回看那賊還敢來不……」
軍士們又鬧哄哄圍上了安世珠。
陸虎趁機問帶隊的校尉:「兄弟,咋回事兒,為啥整這麼大個陣仗。」
「將軍,昨夜營里來了一夥飛賊,搶走戰馬三匹,還捲走了裴都尉的財物。」
搶走三匹馬?最多不過三個人而已。這賊的膽子真不小,手段也了得,竟敢到軍營里搶主官的財物。
軍營里最富有的當然是主官,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最安全,這賊很有頭腦呀……。
念及至此,陸虎又問道:「有人受傷嗎?裴二13…裴都尉現下如何?」
「裴大人被賊綁在帳中挨了頓胖揍,賊得手外逃時被夜巡士卒發現,追擊中被砍死一名,射傷兩名,戰馬射。」校尉簡短捷說。
陸虎立刻腦補畫面:賊身手敏捷,趁夜進入營中,直奔最豪華的主帳。
進去綁了裴爾畢,一頓毒打,問出財物所在。
財物太多,又不捨得丟下,便去馬廐牽了三匹馬,裝滿財物往外走,這才被巡夜卒發現。
仗著武功高強,直接殺出營外。
這賊箭法高超,跑出營后專射追兵的馬匹,趁亂逃脫。
裴爾畢酒囊飯袋,營中軍紀甚松,守衛和巡夜卒定是躲在帳內避寒,才讓賊輕易得手。
「兄弟,你可回來了,想死哥哥也。」
還離著大老遠,裴爾畢便一溜小跑,熱絡的打著招呼,打斷了陸虎的思路。
這傢伙說話好像嘴裡漏風似的,莫不是牙讓賊給打掉了幾顆……
離得近了,陸虎啞然失笑:這裴都尉兩個眼眶烏黑,跟大熊貓一般無二,說話時,嘴一張開裡面黑洞洞的,至少被幹掉兩顆大門牙。
這時代沒有牙醫,更別說鑲牙了。
姓裴的以後是別想吃硬東西了,便是軟的也不好下口,吃個西瓜都得犁得溝溝坎坎的啃不幹凈。
卧槽,兩個腮幫子全都腫起老高,紫亮紫亮的。
脖子也僵僵硬硬不敢亂動,堂堂一營主將,竟被個賊給削成這熊奶奶樣,真為你感到丟不起那個人吶。
陸虎心裡嘲諷著,面兒上並不表現出來。
故意熱絡的大聲打招呼:「裴大人,身體無恙否,哎呀,胖了胖了,眼睛也更亮了,脖子梗直,更加氣宇軒昂。」
傍在陸虎身邊的雅娜麗終於憋不住笑了,儘管捂上了嘴,銀鈴一般嬌美的笑聲,還是清晰地被所有人聽到。
裴爾畢在美人面前大失顏面,臊眉搭眼的很不好意思。
陸虎火上澆油,假模假式的訓斥雅娜麗利:「你別笑了啊,小心夜晚進來個狠人,把你的牙掰了去,豁齒漏風,狗洞大開的,多磕磣吶!」
這通指桑罵槐,羞得裴爾畢差點沒哭出來,低著頭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全是譏笑聲。
咬著牙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本將爺逮到機會,定割了陸狗賊的舌頭,撥光他的牙,吊在營中。
讓他眼睜睜看著爺盡情享受那小美人。
爺玩得夠了,再賞給營中將士,當著狗賊面輪番上去快活……
今天且先讓狗男女得意,來日方長……
裴爾畢正做著白日夢,他的發小張玉從身後鑽出來,對陸虎卑躬屈膝:「叔,嬸,公幹回來了!哎媽,我嬸越長越漂亮了。」
陸虎大感奇怪:這傢伙比我還大好幾歲呢,我是什麼時候認下這個大侄子的,怎麼想不起來呢!
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哦,這貨硬塞給雅娜麗兩匹娟當脂粉錢,難道這就算認下叔和嬸兒了?
這不是沾邊兒就賴嗎???!!!
不過人家甘願低頭做小,自己也不能不給幾分薄面:
「張校尉別來無恙否?」
再也想不起往下該說些啥,讓這傢伙給整的不會嘮嗑了。
張玉挺了挺腰桿,一副得意的囗氣:「無恙,無恙,借叔和嬸的光,前日榮升,官拜右果毅都尉。」
右果毅都尉僅比折衝都尉低一級,在這堡子里,裴爾畢老大,他就排老二。
從沒聽說他認過裴爾畢當叔哇,咋一眨眼就老母雞變鴨了呢?難道背著眾人給裴二13當孫子了?
明白了,借的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娃娃這個光,狐朋豬友狗連襠。
這營里要是都學他倆這樣,只靠溜須拍馬拉關係,打起仗來何愁不敗!
裴爾畢差點撲過去掐死這個白眼狼發小:特么的我就是讓賊揍了一頓,沒丟官也沒死,這王八蛋就去認長輩抱大腿了,早知如此,說啥也不能讓他當這個右果毅都尉。
卻全然不想張玉為了當這個官兒在他身上使了多少銀子……
他現在心疼的肝兒都直顫:自己的積攢,苛扣官兵的軍餉,出外打秋風搶的財寶,張玉之類送的禮,一股腦全讓那賊給搶走了。
昨晚我挨揍的時候要是咬咬牙,挺一挺,不就挺過去了嗎!
能挺住財物就能保住,只是現在後悔也遲了!
想弄回財寶,只能靠陸虎這個狗賊。
裴爾畢放下一向高傲的官架子,低眉順眼陪著陸虎走到他的軍帳,擋在門口對軍土們道「陸將軍一路風塵,想來也疲乏了,你們且先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跟在陸虎身後進了軍帳。
帳內現下只有陸虎,雅娜麗,安世珠和老僕役幾人,裴爾畢對老僕役比劃幾下,意思是讓他到門外守著點,不要讓閑雜人等靠近,他有重大軍情要談。
看著老僕役出了營帳,裴爾畢撲通一聲給三人跪下了:「各位捉生大人,無論如何要拿住那狗賊,幫本將追回財物,在下感激不盡。」
張玉能認陸狗賊做叔,為了錢,我裴爾畢給叔和嬸下個跪也無甚不可。
陸虎三人面面相覷,三觀盡毀,節操碎了一地。
「那賊是何模樣都不知道,如何幫你?」安世珠瞧他不起,不想幫忙。
陸虎心裡分析:賊搶了許多財物,不會太過招搖,一定先把財物藏匿起來,留待日後慢慢享用。
他又搶了軍用馬匹,天一亮如果再在大盛境內現身,無異自投羅網。
定是跑到境外去了,挑虎口堡下手就是這個目的。
這冰天雪地的,他不想暴露蹤跡,就只能沿著大道走。
通往境外只有一條道,就是自己去鄂倫特部那條道。
如果能知道此賊的相貌特徵就好辦多了。
「他蒙著面,穿一身黑,也看不出長什麼模樣呀。」裴爾畢仍在地下跪著,大有你們不答應幫忙,我就跪著不起來的勁頭。
「再仔細想想,仔細想想,那賊還有什麼特徵沒有……」陸虎心道你若是想不起線索來,願意跪就一直跪著吧。
「啊,我想起來了,他右手小指掉了一節手指頭。」裴爾畢聲音提高了許多,有一種小學生心算出兩個一百二加等於多少的興奮。
這興奮暫時壓住了痛恨:那賊踩著他的肚子,掐著他的喉嚨,讓他不能大聲喊出來。
一拳一拳沒頭沒腦的往臉上揍,硬是敲掉了兩顆大板牙。
見他還不交代就生生薅掉第三顆。這損賊手勁兒真特娘的大。
正是撥這顆牙的時候看清他的小手指缺了一節。
「你起來吧,先回去等著,備三匹馬,多備些吃食,我們回頭就去追。」
見安世珠對自己擠眉弄眼,似有事相告,陸虎便打發裴爾畢出去。
待裴爾畢千恩萬謝出了門,陸虎問安世珠:「剛才使眼色幹啥,你認識那賊?」
安世珠滿臉賣友求榮向主子獻媚的表情:「神爺,那賊是奴才的發小。」
隨即伸出右手,小拇指上也少了一節:「他家裡窮,我那七個爹爭著搶著伺候我媽,根本顧不上我,我倆就一起幹些無本的買賣……」
「Stop,停,停,你們倆多大歲數開始干無本買賣的,都是些什麼營生啊?」陸虎打斷了他的話,想知道詳情。
安世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懂事兒時就在一起了,饞,先從小雞,小狗,小羊羔偷起,偷來我倆就烤著吃了,長大以後又偷大的。」
「那你倆這手指頭是怎麼回事兒?」
「有次偷牛事發,我跑的慢被抓住,差點兒讓牛主人打死,後來那幫人說要讓我長點兒記性,剁了我一截小指頭。」
「我那兄弟見我遭這麼大個罪也沒供出他來,便咬掉了自己的指頭,發誓和我同甘共苦。」
「你那兄弟怎麼稱呼。」
「阿史那住干,希洛特部族人。」
陸虎「噗」一聲笑了:這名字不錯,拉屎拿竹干,棍刮呀,很講衛生的么。
收了笑又問道:「希洛特部在鄂倫特部北面,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我大盛營州人,兩地相隔萬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阿史的爺是希洛特族長,他爺爺死後,他大爺當了族長,容不下他爹,他爹媽就逃到了營州。」
「後來你們倆怎麼又分開了。」
「三年前有一伙人找到他家,殺了他爹媽,又到處追殺他,我倆打不過,逃跑時跑散了。我怕那伙人繼續追殺我,索性投了軍,後來被高大人看中,便跟了大人。」
陸虎有了猜測:「你那朋友的爹武功很高強是吧。」
「咦?神爺您什麼都知道,神爺的確很厲害,阿史也是從小跟他爹學的武功,我的功夫都是阿史教的。」
陸虎點點頭明白了:阿史的爹一定是仗著自己功夫高,在父親死後跟哥哥爭族長的位置,失敗后逃出部族。
他哥哥一定很忌憚他,一直派人在尋找,終於在三年前找到他的蹤跡,旋即滅門。
阿史也一直想報這個仇,也許更想當族長。搶財寶是為了收買人心,壯大自己的實力,為報仇做準備,趁機奪回族長之位。
下一步的行動:
直接去希洛特部族,先找到阿史,他能為兄弟咬掉手指頭,說明此人良心末泯,可以一用。
助他報父母之仇,奪族長之位。
阿史的大爺---現任族長就當犧牲品了,抓回來獻給朝廷。此人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殺了也就殺了,並不算殺良冒功。
我老丈人這回有救了!
希洛特部眾百萬,雄居北方草原,是大盛的心頭之患。
阿史那顆頭比我老丈人頭的值錢多了。
高況狗賊,你讓我往東,我偏要往西,你讓我抓狗,我偏要逮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