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主僕心思
阿衡思索著近日之事,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一些什麼,還未曾想出個之所以然來,胡不言就來了!
他和阿衡彙報剿匪的情況,還帶來個壞消息,那個神通廣大的清虛閣主跑了!
「跑了?」阿衡心道不好,咬牙道:「審,那些個活捉的清虛閣門人都給好好審一遍,本宮倒是要看看這個清虛閣主是何方神聖!」
胡不言一介武夫,讓他行兵打仗布陣倒是不在話下,可審人這事兒就太過為難了。
審了半日,那些錚錚傲骨的清虛閣眾人半字不吐,氣得胡不言老子娘的開罵!
看著胡不言一副跳腳的模樣,清虛閣眾人一片奚笑!
最後還是得陸懷岳來救場,他悄咪咪地把犯人挨個拖入小樹林,等出來的時候個個都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里吧幾的,且還老實得不行,有問必答!
據眾人說,他們也從未見過閣主長什麼模樣,因為他都是戴著面具出現的。
倒是有人說那閣主長得清貴,說話也儒雅,看著年紀也不大,倒像京中的公子哥兒。
這一點倒是和賀念說的不謀而合,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還真是京中之人,甚至這人可能位高權重可出入皇宮!
阿衡默默在心底將京中符合這一條件的青年都比對了一番,人實在太多,只得作罷!
此時溫譽從那閣主下榻的屋子裡搜出一塊玉佩遞給阿衡,道:「這是在那個閣主書房門口裡撿到的,也不知是不是清虛閣主之物!」
阿衡接過玉佩,上下來回翻開了一陣,覺得有些眼熟,可又不記得在哪兒見過,只得將其收好,日後再著人去查!
既然查不到清虛閣主的消息,阿衡也沒有留下來善後的必要,只是吩咐侯建章和鐘有才及譚勻哉共同處理清虛閣一事和淮陽水患瘟疫之事!
這時候鐘有才和侯建章才頓悟,原來當真要善後此事,文舒公主果然胸有丘壑,料事如神!
一番收拾打點,打發了胡不言回青州,阿衡一行人也打算回盛都。
在溫府休息了兩日,陸懷岳就收到周國傳來的急訊,要他火速回京。
至於是何事,阿衡並不打算過問,不過從他眼神的焦急可看出此事非同小可,自也沒有留他的理由。
倒是陸懷岳依依不捨地扯著阿衡又是親又是抱:「你四個侍女說不定都用不得了,飛香重傷未愈,溫譽和煙蘿對盛都又不甚熟悉,你這樣回去我不放心,我將陸章留給你吧!」
阿衡死活不願意:「你此番回周國,定也是棘手之事,陸章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跟著你自能助力不少,我也不放心你,再說了,我能有什麼事兒,該殺的都殺了,如今陳咸還真沒膽殺我!」
「可與越國邊境異動,清虛閣主身份不明,怕是與你不利!」陸懷岳還是不放心!
阿衡輕笑:「放心好了,我是誰,我是大陳文舒公主啊,別的不說,自保能力總是無礙的吧!」
陸懷岳想想也是,以阿衡的手段,要保自己安危倒是不成問題,而自己所求的,也不過是她一人安好罷了,至於陳國的那些爛事,他才懶得理會,屆時自己撥一組暗衛暗中保護阿衡安全就是了!
這麼想著,陸懷岳倒是鬆了口,讓自己的未婚嬌妻獨自回盛都,可就是捨不得,兩人耳鬢廝磨地在屋裡胡鬧了一個晚上,方才帶著下人和莊子閑打馬離開!
陸懷岳前腳剛走,就聽飛香來報說表小姐來了!
阿衡被陸懷岳折騰了一個晚上,略顯疲憊,反應不過來,問:「表小姐?」
飛香自打有了阿衡的好葯好大夫供著,傷好得很快,沒幾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她一能走動,就閑不住要來伺候阿衡。
她看著阿衡穿衣洗漱:「是的,表小姐從玉霞城來了!還帶了三茗和穆九!連陸小姐也來了!」
阿衡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陷入沉思,她這個表姐的心思她越來越猜不透了,她到底想要什麼?
本以為南宮黛還會假意和自己寒暄一番表姐表妹情誼,不想見面之時,南宮黛只是和她淡淡點頭打招呼,說明來意:「我此番前來,是將你的丫頭帶來,她思主心切,我於心不忍!」
思主心切,阿衡聽得心中好笑,她這幾日也算縷出些頭緒來,三茗主子是誰她這個表姐心裡沒點數嗎?
三茗和穆九一聽,即刻雙雙下跪,對阿衡磕頭謝罪!
三茗眼中閃爍著淚光:「殿下,三茗知錯了,請殿下責罰!」
阿衡走過去,照著三茗胸口踢了一腳,沉聲道:「本宮與你主僕緣分已盡,一次背叛一世不用!」
然後對著南宮黛冷笑:「表姐,我把三茗送你了!」
南宮黛一臉溫吞祥和的模樣,不說不受也不說受。
旁邊的陸懷嬌倒是沉不住氣了:「陳衡,你自己扔了不用的下人讓黛姐姐撿著用?她可是你表姐,公主就能這般跋扈嗎?」
阿衡並不搭理她的話,冷笑問:「不知陸大小姐來找本宮何事?若是無事,還請回,本宮此處可容不下陸大小姐這尊大佛!」
陸懷嬌被她的話氣得面紅耳赤:「你……你……陳衡你真是,我哥哥那個二愣子看中了你什麼,你哪點好!」
她跺著腳:「你快說,我哥呢?我來找他的!」
阿衡喝茶都不拿眼看她:「真不巧,他回家了!」
陸懷嬌自是不信,一番吵鬧,阿衡直接命人將她轟攆出去!
然後對南宮黛也下了逐客令,南宮黛聲音不疾不徐:「我就住在溫府不遠處的吉祥客棧,表妹有事可著人來找我!」
說著帶三茗離開了!
等人走了乾淨,阿衡才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看向穆九!
穆九被她看得心一突,又重重磕了個頭!
阿衡嘆了口氣,聲音不疾不徐,不帶一絲感情:「穆九,本宮記得你是中陵城人,你全家遭山匪洗劫,只有你因為貪玩偷溜出府而活了下來,逃亡的途中遇到魏炔將軍,他帶兵剿匪替你報仇,你要報恩留在魏將軍身邊,魏將軍卻把你給了本宮,那一年,你九歲!」
穆九不說話,又重重地磕了個頭!
阿衡繼續道:「本宮記得那日你入宮,是拿自己死去父母立誓效忠本宮的!」
穆九聽到此處,眉心一擰,磕頭道:『『屬下至此初心不改,依舊效忠公主殿下!』』
阿衡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問:『『若是本宮要殺三茗呢?』』
穆九身形一頓:『『殿下,三茗她雖有錯,可多年來對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可否給她個機會?』』
「機會?」阿衡輕笑:『『機會只給想抓住機會的人!』』
她示意穆九起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如今,本宮也給你一個機會,本宮和三茗之間,你只可選一個,若是選了三茗,念著多年主僕情誼,本宮放你與三茗雙宿雙飛,不過,從此以後你我主僕緣盡,再見或是敵人!
若是你選了追隨本宮,那你與三茗的感情也算到頭了,更或許會成為敵人。」
阿衡說完話,放下手中的茶盞,靜靜地看著穆九凝結的眉心,最終還是心軟了:「你不用急著回答本宮,本宮給你一日時間考慮,明日一早本宮就會離開淮安去盛都,你若是跟著我就自個收拾好包裹跟上!」
頓了頓繼續道:「你若是選了三茗,就不必出現在本宮眼前,也不必上演什麼主僕告別的戲碼,本宮不稀罕!」
說完阿衡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穆九磕頭退了!
穆九一走,雲六就從窗口躍進來:「殿下!」
阿衡點點頭,問:「你傷勢如何了?」
雲六回:「,勞殿下挂念,已好了七八成!」
阿衡看他氣色不錯,放心地點頭道:「本宮讓你盯著穆九和三茗,可有發現?」
雲六搖了搖頭:「殿下離開玉霞城之後,三茗一直在房內不成出來與人見面,她與穆九私下裡見過幾次,穆九也與屬下見過幾次,皆是些瑣事!」
阿衡給他遞了一杯茶,問:「她沒和南宮黛見面?」
雲六詫異:「殿下的意思是,三茗和表小姐……?」
阿衡點點頭:「因為本宮想不通,三茗為何會幫她而背叛本宮,雖則三茗等人是外公送給本宮的,與南宮黛關係不一般,但這不是背叛本宮的理由,若是你,會為了一個表小姐背叛本宮嗎?」
雲六搖了搖頭:「屬下對殿下衷心耿耿,怎會為不想乾的外人背叛殿下!」
「是吧!」阿衡輕笑:「若是衷心於本宮定是不會背叛,除非……」
阿衡說到此處,雲六矛塞頓開:「除非三茗受表小姐要挾私下有約定,或者三茗主子另有其人,三茗不過是聽命行事!」
阿衡讚許地看向雲六:「外公把三茗等四人給本宮的時候,特意說了幾人乃無父無母的孤兒,無甚牽挂,這世上能有什麼可以要挾到三茗的?
要麼是外公對本宮隱瞞了四人的身世,要麼是三茗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而不告訴本宮,卻反過來被南宮黛知曉而做要挾!
不管是外公的隱瞞還是三茗的隱瞞,於本宮而言,皆是背叛!
且本宮離開盛都多日以來,許多信息都是被有選擇的傳遞到本宮這處……而處理信息的不過是這幾個人……
據飛香所言,初蘭怕是也變心了,而且本宮已多日不曾收到四芙傳來的關於父皇宮中境況的訊息……」
雲六霉頭緊鎖,殿下的意思是:「這四人皆……」
阿衡用手捏著茶盞:「有八成的把握!」加上陸懷岳和自己分析的哪些,可此事她不便與雲六說太多!
她也不想懷疑自己的外公,近日京中探子傳來消息,父皇的身子怕是不好了,可四芙和雙溪那處給不出半分消息,且初蘭也失蹤了!
雲六自知阿衡的機智,她若是說有八成,那這事兒基本是沒跑了。
正想著怎麼安排接下來的事,就聽阿衡有些無奈地問:「雲六,你說說,本宮這個表姐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為了和本宮搶陸懷岳?」
這不可能,若是她那點小伎倆就想著把陸懷岳從自己身邊搶走,怕是痴人說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