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響過後,太傅執筆圈改道:「不錯,這篇《蜀漢三策論》文筆極佳,不過若要相比還是這篇《封建論》文辭犀利,『涓涓不塞,降為江河,熒熒不救,炎炎奈何』妙哉妙哉,世事通透,心懷悲憫,有普世濟民之風,可謂獨樹一幟呀!」
一名弟子聽其所言,好奇問道:「太傅,那這篇《封建論》為何人所寫啊?」
渴望同平襄王世子攀上關係的右丞之子李禮格急切說道:「學生以為當為平襄王世子所寫,世子文采斐然,名冠大京,誰人不知」說完還不忘向世子看了看。
「就是,世子才名在外,誰人不知」弟子a恭維道。
「我也認為是世子寫的」
……一時之間學堂內議論聲不斷,太傅見眾人爭論,不禁抬手示意道:「噤聲,諸位,此篇《封建論》乃為聖上獨女了卿公主所寫,不必爭論。」
李禮格一聽就嘲笑道:「哈哈哈,怎麼可能太傅,那了卿公主是胡野之女,又長在冷宮無人管教,且不論此文是否為她所寫,她識不識字還是個問題呀!」
同李禮格交好的朋友連忙附和道:「胡女初來中原時,目不識丁,粗鄙不堪,又早逝,了卿公主無人教導,又是女子,怎麼可能寫出這般花團錦簇的文章。」
太傅見眾人議論,卻也是一個愛才的,維護道:「諸位皆為王侯將相之品貌,文采斐然,但文學經句學識與是否是女子無關,諸位當自重自省,不可妄言,此文確為公主所寫,老夫授業多年,敢以人品擔保。」
聽聞此言,李禮格仍心有不甘道:「哈哈,既然太傅如此說,我等自然是相信的,我看殿下有如此文采,心生仰慕,不如七步成詩,好叫我等心服口服。」話雖如此,口氣卻是挑釁。哼,怕不是抄的,七步成詩如此難,看我不讓你原形畢露。
太傅啞言,卻也滿含期待的看著孟了卿,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或嘲笑,或譏諷,或同情,「公主,你看這……」「太傅不必為難,我作詩便是。」
她利落起身,坦坦蕩蕩,越過香爐,掀開帘子黑黝黝的大眼直直盯著李禮格,大步向前,李禮格離孟了卿較近,見其來到面前還不停忙往後退,孟了卿七步站定,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恆殊調,聞語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我是胡野之女不錯,可我也是大蜀公主,豈容爾等放肆!」
李禮格一時無言,卻又惱羞成怒,急言:「你,你就是胡野之女,你,你血統不正,還不叫人說嗎?」
「呵,我母妃是為兩國邊境和平而來,又是陛下親封,再者我生入皇族族譜,死入太廟享後世香火供奉,如何就血統不正了?我母妃是不識字,可不識的只是中原文字,她知書達禮,如何就粗鄙不堪了?你們踩著她屍骨換來的和平高高在上,你們吸著她筋血帶來的富貴紈絝奢靡,粗鄙的,醜惡的才是你們!」孟了卿一張精緻的小臉因憤怒急言充斥了血色,她可以在深宮被人踩著脊梁骨偷安,可以在尚書房被人污衊不識文墨,她都可以不計較,唯獨她的母妃不可以,不可以被人污衊!!!
李禮格被下了臉面,血沖發冠,當急拿出短劍向孟了卿刺去,怒吼道:「你胡說!」孟了卿躲閃不及被短劍刺傷了肩,鮮血噴涌而出浸染了衣物。周圍的人始料不及,見狀嚇的手忙腳亂急言:
「公主!!!快快,快拉開。」
「快請太醫。」
「天哪,宮中不讓攜兵刃入宮,他哪來的……」
孟了卿雖不受聖上恩寵,但到底是一國公主,家中無權勢怕牽連自身忙在的遠遠的,有權勢的不怕得罪又往上湊,想看熱鬧,一時之間大堂內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