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倒霉啊,遇刺了
夜,格外的寧靜,伴著一絲絲淡淡的蟲鳴之聲
詠蘭軒的屋門半開著,聞溪羽靜靜地坐在門口處,潔白的中衣外隨意地披著一件外裳,微微昂首,任由那清冷的月光點點灑落在自己的臉上
「今日這月光,可真是漂亮啊~」
她自顧自地說著,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清酒
輕抿一口,呼出一口薄氣,似醉非醉地靠在了一旁的門沿之上
「你……也在看這月光嗎?」
她微笑道,一抹憂傷淡淡地爬上眉梢,閉了閉眼,仰頭,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一股辛辣入喉而過,瞧著那明亮的月光,她竟覺得自己的腦子漸漸清明了起來
呵,怪不得,世人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是啊,腦袋清醒了,可不是愁上加愁了嗎?
想著,她自嘲地笑了笑,而手邊斟酒的動作卻絲毫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其實,有得時候腦子清醒一下也好,早點認清,不至於之後陷得太深,拔不出來……
她輕笑著,又是一杯清酒一飲而盡,臉上漸漸泛起點點紅暈,陪著夜色,盡顯得格外撩人
「沙沙……」
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自一旁的草叢邊響起,聞溪羽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一掃剛剛慵懶的樣子,審視地觀望著四周的動靜
「沙沙……」
又是一聲響起,猛然回頭朝草叢望去,聞溪羽的心不由得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緩緩站起,警惕地向門后躲去
早聽聞這淮王藍庭梟在朝中樹敵頗多,與當朝太子,他的大哥更是不對付得勁大,如今這般,不會是有人要暗殺吧
想著,聞溪羽快速縮回了房間,緊緊靠著房門不敢有一絲動靜,明亮的月光瞬間消失,看著眼前的黑暗,她竟不自覺得發起了抖
怎麼辦,怎麼辦,好黑,她好像是有些犯病了,該死的,怎麼這個怕黑的壞毛病到了這裡也沒見改啊!
她內心暗罵道,緊緊地抱著腦袋,強逼著自己忍住想要點燈的衝動,靜靜地調整著呼吸
不能點燈,不能點燈,被發現了小命不保,不能點燈,不能點燈……
一遍遍地給自己催著眠,緊緊地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輕咬著手指,不住地安慰著自己
「你確定逃到這裡了嗎?」
「千真萬確!屬下親眼看見!」
「好,搜!」
一陣燈火,只見,王府內的帶刀侍衛紛紛闖將了她的院子,舉著燈籠,一片一片草叢的撥著,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聽著動靜,看著絲絲照進屋內的燈火,聞溪羽的心終於稍稍平靜了些許,緩緩起身,輕輕扒上門板,就著微光,朝外面看去
「別動…」
一聲清冷自身後襲來,默默低頭,只見一道寒光正抵在她的脖頸之間
輕輕舉起雙手,聞溪羽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強忍著顫抖地身體,她故作冷靜地開了開口
「少俠,我只不過是這王府的一介棄妃而已,殺了我,或者劫持我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啊……」
她聲音放得極輕,生怕惹得後面那人不開心了,一刀把自己再給結果嘍
身後那人沒有說話,依舊將刀在她的脖頸處抵著,伸手拉過她的胳膊,帶著人往後退了幾步
聞溪羽欲哭無淚地跟著那人又走進了黑暗,看著依舊抵在脖頸間的匕首,她心中真是一萬匹草泥馬在肆意奔騰
她也是真的倒霉啊,在自己房間里坐著都能招來刺客挾持,難不成,是她下午命人打死了一個丫鬟的緣故嗎?
不會吧,報應這麼快嗎?為什麼其他人無緣無故打死人都沒事,她只是殺雞儆個猴,怎麼就這麼快遭了抱怨啊!!!
聞溪羽愁眉苦臉地在心中抱怨著,真是早知道這樣,她大不了以後麻煩點也不想殺死那個小婢女給那個姚氏示威了……
「不要想著逃跑,你逃不走的!」
身後那人冷不丁道
聞溪羽這下是真的無語了,強嘆一口氣,她扭曲著臉,舉著酸得要死的雙手,愁眉苦臉地說道
「大哥啊,你刀都擱我脖子上了,我就算想逃也得能逃掉才是啊!!」
聞溪羽委屈極了,看著眼前那抹寒光,她真的是想哭的衝動都有了
「一會兒幫我打掩護,我不會讓你死的。」
黑衣人淡淡地說道,聞溪羽瞬間喜笑顏開,點著頭,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那少俠,我可以放下胳膊了嗎?好酸的~」
聞溪羽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道,那黑衣人沒怎麼理會她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便回過頭去不再管她
聞溪羽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將雙手垂了下來,輕輕地甩了甩有些僵掉了的胳膊,毫無顧忌地在那人面前揉了起來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可是歇下了?」
門口邢五的聲音傳來,聞溪羽不由得激動了兩分,可是,當她感受到脖子下面同樣緊了兩分的匕首,原本有些小期待地心也瞬間冷了下去
「去回了他!」
那男人冷聲道
聞溪羽點了點頭,怯怯地瞟了一眼匕首,無奈地嘆了口氣,張口,輕輕地沖著門邊喊道
「本妃已經歇下了,邢大人可是有事?」
「屬下奉命來捉拿一人,剛剛有人看見他往這邊跑來便想過來看看,王妃娘娘可否讓臣下進屋搜查一番,臣下搜查完畢好回去復命。」
邢五恭敬地說道,語氣不卑不亢的
聽著那人的回話,聞溪羽有些犯難了,努力回頭,想要看看身後的黑衣人,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你去說吧,別在我面前耍花樣。」
那人說得極淡,隨後,鬆開了鉗制著聞溪羽的手跟抵在她脖頸間那柄閃著寒光的匕首
聞溪羽暗暗鬆了一口氣,待黑衣人在房間藏好,這才緩緩地打開了門
「什麼人啊?本妃還需休息呢?」
聞溪羽說得慵懶,伸手還拉了拉身上的外裳
「應該是一個黑衣男子,不知王妃娘娘是否看到?」
邢五恭敬道,順勢拱手,微微揖一禮
聞溪羽眼光動了動,不動聲色地靠在了門邊,一副慵懶地樣子將屋內的事物遮蓋了起來
「什麼黑衣男子啊?本妃好好的在房中睡覺,怎麼可能看見什麼黑夜男子?」
聞溪羽有些慍怒道,一邊打著哈哈,說得極其慵懶
反觀門外,只見,她雖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門上,可是那張面對著邢五的臉上,卻儘是那精彩無比的各種表情跟眼色
原來,她故意擋住身後的屋子不是想掩飾身後的人,而是想掩飾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