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完蛋,玩蹦了
藍庭章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樣子猶如暗夜之中的鬼魅一般瘮人
聞此,躲在不遠處的聞溪羽只覺得一根鐵棒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腦袋之上,若不是事先抓緊了樹榦她險些一個踉蹌便摔了出去
緊緊地捏住嘴巴,淚水如決堤了一般從之前還乾澀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顫抖著咬住手掌,她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此時此刻,她竟無比慶幸卻又無比懊悔
她慶幸剛剛因著好奇心而跑過來偷聽,如若不然,她必將會陷入那無盡的深淵,不光如此,還會搭上淮王府跟丞相府
可又懊悔她當初為何就被他那偽裝所欺騙,以至於這般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這個魔鬼,如今這般,還真是她咎由自取,活該啊!
憤恨地閉上了眼睛,聞溪羽靜靜地喘著粗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翻湧的情緒,如今,她不想,也絕不能錯過一點消息,半點,都決不允許!
「太子殿下可有計劃?」
許忠眼中泛光,壓低聲音極其小心的問道
「自然,這突破口便是聞溪羽。」
藍庭章賣起了關子道,隨後便閉了閉眼睛,一臉正色地解釋了起來
「待到她對孤死心塌地時,孤便要將一半關於孤的事情告訴她,那時好激起她對孤,這個「弱者」的同情心
屆時,便隨便給她一個承諾,讓她助孤得到聞溪嬋,到時,孤便有聞相兩個女二在手,這聞家還不是手到擒來?」
話聽到此處,許忠也是無話可再問,瞧著面前那人猶如修羅的模樣,他不禁有些惆悵了起來
如此,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舅舅可還有想說的?」
察覺到些許異樣的藍庭章轉身問道
見此,許忠無奈嘆了口氣,動了動唇幽幽地開口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有想過之後如何處置淮王妃嗎?」
「如若事成,孤便給她換個身份,養她一世,左右一個妃子罷了,孤也不差這點東西的。」
藍庭章說得極為隨意,那語氣彷彿就像是在討論如何處置一個不重要的物件一般
到此,許忠想要知道的也全然明了了,輕嘆了一口氣,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藍庭章后便拱了拱手,率先一步退出了竹林消失在夜色之中
見人徹底離開后,始終緊繃著的藍庭章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望了望天空中的月光,他突然覺得一陣疲憊感自心中油然而生
「啪啪啪啪……哈哈哈哈,精彩啊,太子殿下!」
一陣鼓掌聲悄然自身後響起,將將放鬆下來的藍庭章突然一個激靈地猛然將頭回了過來
只見聞溪羽披著一頭如墨般的秀髮,身著一身藏藍色內裙,一邊鼓著掌一般掛著悲涼而又譏諷地笑容緩緩自暗處走來
「繁衣?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藍庭章驚愕道,強裝著鎮定地望著聞溪羽走來的方向
「繁衣?太子殿下怕不是自己糊塗了吧,我是聞溪羽,不是什麼繁衣。」
聞溪羽繼續扯著嘴笑著,笑得癲狂而又凄冷,一步一晃地朝著面前人走去,雖是笑著,可是目光卻冰若寒潭
「不…不…不,不是,不是這樣的,繁衣,繁衣你聽我解釋,我……」
「她不過就像這扳指一般,雖是難玩了些,不過總歸逃不出孤的手掌心!」
聞溪羽自顧自地說道,打斷了藍庭章那無力的解釋,快步上前,瞧著幾近瘋狂的聞溪羽,他心疼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握住了她單薄的肩膀
「不,不是的,不是的繁衣,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好不好……」
輕輕地搖晃著聞溪羽那即將倒下的身體,藍庭章心疼又心急,可是如今的聞溪羽卻早已是聽不進他的半句言語
「聽你說?呵,聽你說什麼啊?那句話嗎?噢,對,那句,什麼,戲子,什麼……斯……誒,那句,怎麼,怎麼說來著,呵,啊?怎,怎麼說來著,啊對,演戲,對,戲子,啊,戲子,戲子演戲時也是真心相愛的,誰知道,誰知道,台下又是翻什麼景象,嘿,對嗎?」
輕輕歪著頭,聞溪羽瞧著藍庭章滿目痛色笑得張揚而又瘋狂,散落的青絲隨著她的動作變得凌亂不堪,遠處看去還真是與瘋子無異
「不要,繁衣,你別,你別嚇我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我承認,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也的確,的確也打算要求娶你妹妹,可是,可是我心裡是真的有你的繁衣,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啊,你知道嗎!!」
此時的藍庭章早已沒了剛剛那副鎮定自若巧舌如簧的模樣,瞧著眼前愈發癲狂的聞溪羽,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慌不擇言地向她解釋著,最後索性便一把將人緊緊地佣入了懷中
見此,聞溪羽冷笑出聲,聽著耳畔那人一遍遍的重複「愛」這個字,她只覺得那個字眼突然變得尤為刺耳
「呵,愛?太子殿下,您快別侮辱那個字了,您不覺得噁心,臣婦還覺得噁心呢!」
聞溪羽冷然道,一改剛剛那副癲狂的模樣,神色突然變得尤為冷漠
見此,藍庭章立即又將她從懷中推到了面前,瞧著面前那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的面容,他不由得開始顫抖了起來
「繁衣,繁衣,你聽我說,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許,許忠是我舅舅,你知道,你知道我父皇他,你知道,我父皇他恨我,他殺了我母親,他還要殺了我,我沒辦法,我沒有辦法啊!繁衣……」
「沒有辦法?我看你倒是挺有辦法的啊?通過我來擊垮淮王,拉攏丞相府還妄想要一同毀了我妹妹!我看你不像是沒辦法,而是主意大了去了!!」
一把掙開了那雙板住她肩膀的大手,聞溪羽突然怒吼道,
緩緩抬頭,眼中難掩憤怒地盯著他,看著那人滿目淚水地向她解釋的樣子,聞溪羽只覺得一陣噁心湧上心頭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回頭望向那人惶恐的目光,呵,曾幾何時,那目光可是她最為貪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