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無可奉告
冰冷的氣場迎面撲來，聞溪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回頭看回去，正好對上了那人銳利的視線。
「你幹什麼盯著我？怪嚇人的……」
她埋怨道，不自在地朝窗外看去。
見此，那人倒也不急，只是慢條斯理地低下了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開始用指節磕起了製作精美的原木方桌。
聞溪羽被他瞅得渾身發毛，終是不耐煩地將目光又移了回來，說
「你要問什麼就問，別在這兒拐彎抹角地打心理戰。」
「本王想問得多了。」他淡淡一笑，神色突然變得幽深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王妃肯不肯說了？」
「你不問，哪知道我肯不肯說？」
她心虛地說道，目光躲閃地左右亂看。
完了完了，被他先發制人了，不行不行，要淡定要淡定，千萬不能穿幫千萬不能穿幫啊！！！！
她內心大喊道，但儘管如此表面上卻依然得穩住，絕不能讓對方發現一絲破綻，不然得話……應該會很慘吧……
「這家店裡的擺設布置並不像我天朝之風，你是從哪兒學的？」
他淡淡地問道，隨手又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繼續說
「還有那樓下的一整面透明琉璃杯器……聽說你是自己寫的配方，又出錢另造了琉璃廠，那這配方你又是從何……」
「無可奉告。」
呵……果然是這些問題啊……
「你說什麼？」
氣氛在這一瞬間驟降到了冰點，藍庭梟雖然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周圍氣場卻猶如霜凍一般瞬間凝結，似乎下一刻便會有冰霜慢慢順著角落爬上牆壁。
呵……被激到了嗎？
聞溪羽心中冷笑，這時的她早已調整完畢，漆黑的雙眸直視著對面的寒冷，似是一團火焰正慢慢灼燒吞噬著那抹嚴寒。
「恕妾身，無可奉告。」
她再次重複道，那氣焰並不輸對方分毫。
藍庭梟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也是在審視，他不明白，為什麼一介女流身上會爆發出如此強大並且絲毫不遜於自己半分的壓迫感。
然而，這份力量卻恰恰是他無比渴望收為己用的。
幸好，她沒被那人搶了去……
藍庭梟暗自慶幸道。
不然這樣一個敵人，還真是可怕呢……
想著，他不由得勾出一抹淺笑，同時也收回了周身那股冰冷的寒氣。
「誒呀，你動什麼氣呀？不過隨便問問罷了，瞧瞧你這氣性。」
……額，這貨上輩子怕不是口鍋吧……
聞溪羽滿頭黑線地看著他，心中響起一萬匹草泥馬同時奔騰的聲音，正打算開口教育時，雅間的門卻從外面輕輕地被拉開了。
「兩位東家，您要的東西來了。」
來人正是方才那小姑娘，她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做好的飲品端上桌便一刻不敢停留地溜了出去。
看著那人匆匆離開的背影，聞溪羽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我真的，那麼嚇人？」
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不是你嚇人，是她自己嚇自己罷了。」
藍庭梟漫不經心地回答道，端起面前那滿滿一杯的棕色液體輕輕地抿了一口。
「嗯！不錯！」
他讚賞道，隨後又拿起小勺舀了一口面前的提拉米蘇送入了口中。
「上層微苦，中間味甜而不膩，奶香味兒十足，甚佳呀！」
他再次誇讚道，那小勺自此刻起到吃完便再沒離開過他的右手，結束之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下唇。
「你是怎麼研究出這玩意兒的？」
他好奇地問道，這次是真的好奇地問。
「無可奉告。」
聞溪羽神秘道，攪拌了兩下手中的酒品又將自己面前的酸奶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說
「再嘗嘗這個，本季限定，過了便要等明年了。」
「噢？這般稀罕？」
他饒有興緻地說，輕輕舀出一小勺放入口中，細膩冰涼的質地在口中一下化開，回味中是濃濃的奶香帶著絲絲清爽的酸甜。
忍不住得想要再來一口，然而這一次卻直接撲了個空。
「這是我的，想吃自己要去。」
聞溪羽得意地將小碟拉回自己身前，故意當著他的面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藍庭梟被她這個舉動逗樂了，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說
「那你告訴本王暗語，下次本王自己來。」
不說不知道，這一說聞溪羽才發現差點就要將正事兒給忘了，趕忙喚了人進來吩咐了幾句便讓她去下面叫了剛剛那掌柜回來。
見東家吩咐，那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不一會兒便拿著一個用白色封條纏得嚴嚴實實的本子與紙筆小跑著給送了上來。
「都在這兒了？」
「誒，全在了！」
「好，你稍微在旁邊等一下。」
「是。」
他順從地向後，一路退到了靠牆處才停下。
聞溪羽倒也沒管他到底去了哪兒，拿起一旁的紙筆直接放在了藍庭梟的面前。
「大東家給想個新暗語吧。」
她故意將聲音提高，似乎在向身後那人說明，不過畢竟是一店掌柜，自從兩人進門起怕是已經猜到了一二，如今聞溪羽這一下不過就是個形式罷了。
見此，藍庭梟倒也沒推辭，兩下便將新的暗語給寫了出來，聞溪羽拿來看了一看，故意恭維地說
「果然是正兒八經的大東家，可比我想得靠譜多啦！掌柜，你拿去告訴下面的人暗語換了，以後若是聽見這個便是我們過來了。」
「是！」
掌柜點頭接過那薄薄的一張，隨後又腳底抹油般得從房間內竄了出去。
見閑雜人等退去后聞溪羽便將身前那本子往藍庭梟面前推了一推。
「這是？」
「看看就知道了。」
她故作神秘地說
疑惑地看了看對面那女人，藍庭梟心中對她的好奇不自覺地又加深了幾分，這個女人，真不知道葫蘆里又想買什麼葯？
纖長的手指順著縫隙處一點點地將纏滿整本藍色的封條輕輕取下，慢條斯理地將第一頁緩緩翻開。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刻，沉穩如斯的藍庭梟竟也忍不住得打了一個寒顫，那感覺就像是後腦突然被一抹寒冷深深地刺了一下，讓人不由得開始后脊發涼。情緒也隨之變得嚴肅了起來。
而他手中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本子不是別的，正是自開業以來無憂閣從各個官員貴族口中記來的各式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