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嚮導
首先注意到我是一個兩米高的黑皮膚大漢,留著短而精練的鬍子,身穿乳白色麻衣,他的眼神卻很溫柔。穿過三十個人的人流,他走到我面前:「小妹兒,有什麼能幫助你的?」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說:「我需要一個嚮導。」他像是不相信似的看著我,抬高了語氣說:「你一個人嗎?」我點點頭表示確定。他的眼睛像是亮了,左手拍了拍我的右肩膀:「跟我來。」帶我來的婦人微笑著擺擺手,讓我放心的去吧。
我跟著他上了二樓,他把我引薦給村長,說著:「父親,你看看,這小妹兒需要一個嚮導。」我驚呆了,村長和我在海灘邊上遇見的老者長得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村長更年輕,如果不是這樣,我都懷疑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村長此刻依然安靜的做在藤椅上,頭靠著椅背,問我:「你今年多大了?」「十六歲。」他轉頭喊了一嗓子:「艾達,你過來一下。」聞聲只看見一個少女,蹦躂蹦躂的跳著小跳過來了,穿著乾淨的白色長麻裙。村長說:「我們家這幾十年都一直在做嚮導。你也不小了,這次你就做這個姐姐的嚮導吧,有什麼事兒可以找你那些叔叔們幫忙。」
接著村長把頭轉向我說:「先交兩個金馬蹄。」我愣了一下:「什麼是金馬蹄?」大漢對我提的問題並不感到奇怪,他很耐心對我說:「金馬蹄由金塊熔煉成馬蹄的形狀,一塊金馬蹄重五兩,它不容易獲得,但可以用你的鈔票去銀行交易所換取。金馬蹄是我們這兒通用的交換貨幣,你可以從商人那兒換取任何你需要的物資。順便一提,我們這兒的鈔票和你們的也不一樣,用棕櫚纖維製成,染上綠色,你可以叫它綠鈔。面額有一元,十元,百元,千元,額度越高,材質越好。五千綠鈔相當於一塊金馬蹄。你的鈔票換成我們的綠鈔也需要去銀行,一歐元換十元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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鈔。」
至少現在我確定,他們做的是正常交易,不是他們對我怎麼樣,而是從利益和名聲的角度考慮。如此大的一個村落,明目張胆的掛出自己的招牌,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做其事,盡其力。如果他們沒有這樣做,這麼大的一個地方規模,肯定在早些年就已經和外來人刀刃相向了,也不會留到今天。加上我可以從他們的說話談論中,發現他們對於這方面有著專業知識,如果不是經常需要用上,他不會給我解釋得如此詳細。
我把手從空空如也的口袋裡伸了出來,然後把包裹放在地面上,從裡面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手帕,手帕里放了我為數不多的一百二十歐元,我凝望著它們,一度覺察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很尷尬。大漢見狀,出來打圓場:「你可以先給我們一部分錢,其他的先欠著,然後定期還。」我算了一下,這些錢兌換成綠鈔也有一千二百元,夠先付一千綠鈔。
此時此刻,找個嚮導帶路可能是我最好的選擇,他們了解這兒的環境,我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用自己去探索。雖然花費很高,但這樣的投資對我來說是有利的,很難下決定,但我必須這麼做,何況,比起我的房東喬科沃斯先生,他們可實在好多了!
大漢繼續說:「剩下的九千綠鈔,你就定期給艾達吧。艾達,你帶她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名為艾達的少女朝大漢擠了個眼:「好吧老爸。」然後朝我說,「跟我來吧。」我跟著她走下了樓梯,出了房子,來到房子西邊的木屋裡,「這是客房,你先進去洗澡吧,我給你找一套衣服去。」
我走進屋裡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屋子從正門進去,分為一左一右兩間房,從中間往裡走,左邊用粽葉屏風擋住,有個簡陋的蹲坑,右邊用棕櫚纖維做了一個圍擋,牆上放著淋浴。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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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淋浴的水管延伸到屋后,屋後有個木架,用紅杉木搭制的,呈四邊梯形,正中間放了一個大陶罐,陶罐里盛滿了清澈的水,足足能有一立方米!當我打開淋浴的開關時,水就順著水管流下來,真的很方便,在此之前,我都是把水盛在水桶里,往身上澆。
我選了靠右的那間房,把自己的包裹放在房間里的木桌上,把衣服褲子脫到地上,進去淋浴間。旁邊小陶盆里,盛著用棕櫚油和鳶尾花兌的洗澡液,我倒了一點在手上,放在鼻邊聞了聞,淡淡的花香參雜著濃郁的植物汁液,抹在身子上滑溜溜的,形成一層細膩的泡泡。夏日的陽光將木架上的水曬得發燙,溫暖的水流順著水管,澆在我饑渴的肌膚上,水所到之處,灰塵都被帶走。我沉醉在其中,感受著周圍濕潤空氣的滋養,兩周海上航行的疲憊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釋放,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舒服的了。要說有的話,就是我聽見艾達在門口叫我:「姐姐,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話音剛落,米飯的香氣就飄進了我的鼻腔,這熟悉誘人的味道!
我洗完澡,擦乾身子,穿上艾達放在棕櫚圍擋上的衣服,把頭髮用干毛巾包了起來,回到房間里。衣服很合身,乾淨的淺綠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草汁香。艾達看我出來了,很難得的安靜的站了一會兒,右手磨磋著下巴,發出嘖嘖的聲音:「哎呀,這乾乾淨淨的,倒是個挺精緻的小美人兒~」我的臉在一瞬間,從頭紅到脖子根,突然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你真調皮……」艾達捂著嘴,嘻嘻的偷著樂,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稱呼你?」我說:「叫我伊妮德吧,他們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希望我能做個勇敢的,追求自由的人。」她小跳著跑到門口去了,探出一個頭來:「伊妮德,真好聽的名字!好了,你休息吧,我們明早天一亮就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