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遺留的病症

豎日，午時，宋漓昭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迷茫的望著頂上樑，一會兒又盯著窗外景，昨晚後半夜貌似下了小雨，此時枝葉青蔥，四周景物像是被洗滌了一番好看極了。

「汀蘭。」

聞聲而來的是宋漓昭的貼身丫頭，倒長得清秀，舉止之間也是中規中矩：「小姐。」

「幾時了？」宋漓昭連日來總反常地噬睡。

「再晚些，堂中又該只剩您沒在了！」因是伴了宋漓昭幾年之久的，曉得自家小姐的脾性，時而開開玩笑也是無礙的。

「嗯！」宋漓昭想到昨日之事，心情略沉了沉。

「小姐，小姐～」遠處奔來一個丫頭，看年紀與汀蘭相差不了多少，身上穿戴也與汀蘭一致，只是性情卻大不相同。

「汀芷，穩重些，當心又摔門檻上了！」汀蘭見汀芷毛毛躁躁的，不由得替她憂心起來，幸好自家小姐是個良善的，要是像別家小姐「雷厲風行」些，恐還不知此刻身在何處……

「奴婢回來了，小姐！」剛進屋見到宋漓昭就痴痴地傻笑起來。

「妥當了？本以為少說你會留上幾日的。」見汀芷一臉痴相，跟見著了心上人似的，不由得發笑。

「怎的這般看我？」

「奴婢覺得小姐越發好看了呢，讓人移不開眼！」小嘴跟抹了蜜汁一般，逗得主僕三人樂樂陶陶。

「你家中如何了？」宋漓昭之前聽汀芷說起兒時的經歷便想到幫幫她，此次讓她出門辦事便一道解決了。宋漓昭從未想過要讓汀芷對自己感恩戴德，只是想著自己尚有能力做到那施以援手倒不失為一件善事。

「奴婢…多謝小姐掛心，家中相比之前已經大好，母親雖年邁但弟弟還算乖巧，會幫著做農事，奴婢也心安許多。」一想到原本困苦到快撐不下去，如今家中情況卻逐漸好轉，淚水不禁在眼眶中直打轉。

「好了，好了！汀蘭汀芷快收拾一下隨我去大堂，一會要去晚了，祖父若要罰，我就拉上你們倆一起受罰，信不信！」宋漓昭鼓著小臉，不容置疑故作嚴肅看著汀芷，汀蘭。話雖如此但卻意不在此宋漓昭不願汀芷再回想往事徒增憂傷。

「明明貪睡的是您，愛哭的是汀芷，再說了您一旦犯了錯我們哪會不受牽連，更不用說，您何時早去過？奴婢怎麼不知？」汀蘭嘴上說著抱怨，但手中卻應聲干起了活。

「哪有你這麼說自家小姐的？」宋漓昭怪嗔地看了汀蘭一眼。

幾人著急忙慌，在管事嬤嬤來催時倒正好準備出門。

踏出門前一刻「咦？聊稀居的點心，誰送來的？」

汀芷忽地想起：「是奴婢回府時遇見蘇府下人被攔在門外，他托我帶給小姐的，還附上一句，說是…您下次再如此不按時就別怪他家少爺不依了。」

「哦。」宋漓昭並不覺得自己下次若還如此蘇皓旻就真的不送來，所以聽到後面臉上亳不動容不以為然。將點心盒子放下就領著汀芷汀蘭往大堂趕。

堂正中坐的不是旁人正是宋漓昭的祖父宋華紀，一看祖父面色不對，宋漓昭立馬小跑到祖父跟前，甜甜糯糯地喊：「祖父～昭兒錯了，下次絕對不再貪睡了的！」見祖父沒像往日一般原諒自己，宋漓昭求助的眼神望向大伯父，只是這次大伯父也不再護著自己反倒一句「我倒是記得昭兒上次與之前倒也是如此說的，嗯…一字不差！」

如果只是因為貪睡也不必如此大陣仗，宋漓昭清楚他們只是關心則亂…

大抵是因著宋漓昭七歲那年的病症，當時醫者曾說：「病來得不尋常，不知其病因不敢冒然下定論，老夫雖無力醫冶但卻也要將實情告知，若今後再昏睡即便是大羅神仙也無法子將其救回…」自那事起，宋府四處求醫，可的確如那醫者所言並無辦法，只要病不複發，從脈象上看宋漓昭與常人無異，並無顯露患病之象。

「不像話，還知道念著祖父啊！祖父一把老骨頭了，還要祖父等你！」

「昭兒知錯了嘛！」宋漓昭知道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多說，直接示弱。

「父親，先讓昭兒把飯吃了吧，早膳也都沒吃，瞧著那小眼看到吃的都亮敞敞的。」邊說邊往宋漓昭碗中夾菜，宋漓昭幾乎帶著感激望著大伯母，可祖父尚且還未發話愣是一動不敢動。

「怎麼！還要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子喂你！」

宋漓昭一聽那是直接扒飯吃還不忘回一句：「祖父當然是長命百歲的啦！」

「慢些，姑娘家家的，吃都不像話，又不是府中不管飯吃，也沒給你缺衣少食的……」大伯父按住眉頭滿是無奈。